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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睡鹤要的特赦理由则是:经过彻底的调查,高密王之所以会认为宣景帝是替身,从而起兵,都是因为茹茹的阴谋!
所以,一切都怪茹茹,高密王一片丹心图报国,只不过因为人太正直而茹茹太阴险,上当受骗了!
容睡鹤这么做,倒不是对高密王有什么感情,又或者是出于对高密王妃的爱屋及乌,这样为高密王考虑。
纯粹是因为他图谋甚大,生身父母落下污点,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反正他跟孟归羽关系也不怎么样,这种让孟归羽添堵的事情,顺手也就做了。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甚至孟太后都被气的晕倒过,最后才折中了一个说辞,将污水泼在了已故的戚见珣头上,道是戚见珣轻信茹茹内奸的话,误导了对他信任有加的高密王……戚家算起来在大穆朝堂也是很有一些势力的,否则高密王当初不会给心爱的世子选择戚氏为妻。
之前戚见珣秘密离开长安去跟北疆军接洽,被容睡鹤利用这个机会坑了高密王不说,连家眷都没摊上撤离的份。
不过孟归羽出于种种考虑,给了戚家没有自己了断的人一些下马威之后,就没怎么样了。
由于这道特赦圣旨,戚家剩下来的人,算是全部倒了大霉。
成为容睡鹤还有孟归羽角力的牺牲品。
嗯,所以高密王妃如今还是高密王妃,高密王府也在紧急修缮跟清理之后,还给了高密王一家子。
这会儿听说这位王妃要设宴给亲家接风洗尘,盛兰辞夫妇神情都严肃起来。
尤其是冯氏,她到现在还没见过高密王妃呢,就从丈夫还有公婆、娘家父母等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形象:名门出身,规矩十足,对儿媳妇的要求就是贤惠贤惠再贤惠……所以一点都不喜欢娇气的盛惟乔!
这年头的婆媳不和,若是寻常人家,也还可能有媳妇仗着丈夫宠爱、自己蛮横,压倒婆婆的可能。然而高门大户里头,除非娘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家规跟孝道之下,哪里有媳妇顶撞婆婆的余地?
即使是这种低嫁的情况,也难免碰见自恃辈分不肯让步的婆婆呢!
虽然冯氏自己占了嫡亲婆婆去的早、继婆婆地位不高的便宜,没受过婆婆的气,但她胞姐宣于冯氏,可是着实受过婆婆几年折腾的!
这也是宣于冯氏后来将所有非己出的子女全部赶出家族的缘故……她那个婆婆跟徐抱墨比较有共同语言,对儿子的姬妾没什么看的上眼的,觉得都是些玩物罢了,嗯,正因为是玩物,所以她也懒得管,且不觉得宣于冯氏有必要管,当然她倒也没拦着宣于冯氏管,也就是说过几次宣于冯氏要有大妇风范,不要自降身份的跟贱妾们一般见识;
然后是,很重子嗣,一直要求宣于冯氏将庶出子女,包括外室子女当成亲生骨肉来看待!
……差不多就是徐抱墨那种想法,我儿子跟各种花花草草风流快活,你这个儿媳妇呢,大家闺秀出身,就该好好的在后宅料理家务、抚养亲生还有非亲生的子女们,把他们教养成人,最好也能成才,然后光大我宣于家!
宣于冯氏:“!!!”
虽然说宣于冯氏完全不逆来顺受,在这婆婆活着时就没少顶撞,婆婆跟丈夫先后去世自己当了家,更是一口气将所有非亲生子女全部发落……冯氏见过宣于家上代老夫人这种鲜明的例子之后,也就将高密王妃代进了这位的形象了。
这会儿闻言,顿时将询问女婿近况的想法扔到一边,果断说道:“亲家王妃这样客气,我们真是受之有愧!还请世子立刻过来说话。”
容睡鹤虽然对亲娘跟对亲爹不一样,但要说跟这亲娘多么亲热也真算不上。
如今好容易同妻儿团聚,又还想跟岳父岳母商议些事情,实在很不耐烦被高密王妃打扰的。
无奈盛兰辞夫妇都认为,弄清楚王妃对自己女儿的真实态度,比跟女婿交流更重要,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叫人请了容清酌过来。
容清酌才进门,除了冯氏之外,见过他的人都是一惊,盖因他这会儿不但瘦的厉害,脸色也是蜡黄,瞧着竟仿佛大病初愈似的。
“世子这是……?”盛兰辞一家子才来长安,之前在南风郡的时候,主要也是打听容睡鹤等跟自家关系密切之人的情况,对于戚家的事情,以及高密王兵败的内情,都不是很清楚,这会儿见到他这憔悴已极的模样,自是惊讶。
盛兰辞就问,“这是不舒服吗?那怎么还要亲自过来?其实咱们两家既是姻亲,亲家王妃打发个管事来说声就是了,何必劳烦世子?”
容清酌气色很不好,但精神尚可,闻言勉强一笑,看了眼容睡鹤,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亲家老爷跟亲家夫人亲自送弟妹来长安跟三弟团聚,母妃知道之后很是愧疚,直说三弟妹嫁进王府这些年,咱们都没怎么照顾,很是劳烦亲家不说。此番蕤宾落地,母妃这做祖母的,跟我这做伯父的,迄今也没为孩子做过什么,实在过意不去。是以母妃想请诸位前去赴宴,既是为诸位接风洗尘,也是想当面谢过亲家这些日子的辛苦!”
盛兰辞夫妇一早打算过去的,高密王妃要给他们接风,要看孙子,他们也想看看这王妃对盛家、对盛惟乔,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实在同盛惟乔处不来,他们接下来跟容睡鹤说话的时候,可得努力离间下这母子俩的感情,免得往后自己女儿受委屈了!
此刻同容清酌客气了两句,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第十章 父母的担忧
既然决定要去王府赴宴,这会儿也已经是晌午后了,盛兰辞夫妇当然没空再跟容睡鹤细谈……甚至连盛惟乔跟盛惟元都没这功夫,因为得去梳妆打扮,预备见面礼什么。
容睡鹤非常的不甘心,一路跟着盛惟乔到后堂,边走边抱怨:“乖囡囡你本来就好看,有什么好打扮的?随便穿套新做的衣裙,叫菊篱槿篱她们给你梳个发式插两支簪子上去不就是了?保准艳压群芳!”
“你还新做的衣裙!”才在妆台前坐下来的盛惟乔闻言就白了一眼过来,说道,“都说了,我这番北上的仓促,换洗衣裳都没带齐,这会儿能找到合适的衣服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新做的?就这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你给我做吗?”
其实他们之前是在这郡王府里成的亲,盛惟乔那庞大的令人咋舌的陪嫁,除却无法放进这府邸里来的那些外,大抵都是在这府里的。
衣料首饰成衣什么,不可胜数。
哪怕去西疆的时候带走了相当一部分,仍旧有好些存货。
就长安这几年的时兴,变化不大,也不是不能从这些衣袍里取一身出来应急。
问题是早先长安在高密王手里的时候,出于需要扯容睡鹤这大旗的考虑,这府邸还太太平平的。
后来孟归羽当权,高密王是“逆王容菁”了,膝下诸子当然也不落好。
由于容睡鹤击败过塞厉的战绩,而孟伯勤呢则在孟归羽私下里的运作下投靠了茹茹,孟归羽跟心腹商议之后,没有公然宣布对容睡鹤除爵什么,但这密贞郡王府,到底也是被搜查过几回的。
库房所存之物,自然不会完整。
容睡鹤这次回来之后亲自跟孟归羽要账,又按照留守下人提供的消息,弄死了当初带头过来搜查的几人全家,很是震慑了一番朝堂,大部分东西,连带损毁无法归还的赔偿,固然重新充实了夫妻俩的库房,然而以盛惟乔的出身,被外人动过的衣物,她肯定是不会再穿了的。
所以如今能够挑选的,也只有此番从南风郡带过来的行李了。
这会儿她坐在妆台前让菊篱跟槿篱拾掇着妆盒挑选脂粉跟首饰,自己则指挥仪珊等几个丫鬟开了衣箱,将衣裙都拿出来铺开,挑挑拣拣。
希望她迅速收拾好,趁还不要立刻去高密王府赴宴的功夫亲热一番的容睡鹤看着好不心酸,心道你挑什么衣裳?老子现在只想看你没穿衣裳的样子好吗?
思来想去,他到底想出个法子来,说道:“乖囡囡,我知道你想好生打扮一番去赴宴,以示对王妃的尊敬。但你大概不晓得,大嫂家里才出了事情,戚家上下都没有了,为此大嫂病的一塌糊涂,从汝州回长安的路上,要不是王妃让自己专用的太医一直守在她跟前,大哥又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只怕就……虽然今晚的宴会,大嫂多半是没精神出来的,可是这会儿咱们收拾的太鲜亮了过去,八成会被误会是对他们耀武扬威?”盛惟乔闻言十分吃惊,说道:“戚家上下都没有了?是怎么没有的?”
容睡鹤晓得她对戚氏印象很不错,实际上他自己也承认戚氏是个不错的嫂子,只是两家注定不可能成为毫无芥蒂的手足,而他也不是拖泥带水的脾气,对于坑戚家是一点不后悔的。
但如今不确定妻子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含糊道:“还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说……反正咱们这会儿最好别太华丽了,不然多少扎大嫂的心。”
“……”虽然他不肯说详细,但盛惟乔见他反复强调自己这边打扮太张扬会让戚氏觉得难受,哪里不知道戚家出事八成跟容睡鹤有关系?
因为戚氏素来有涵养,可不是那种自己失意就看不得妯娌过的好的人。
要是戚家的事情跟密贞郡王府毫无关系,哪怕只是关系不大,她绝对不会因为盛家一家子花枝招展就觉得不痛快的。
皱了皱眉,盛惟乔思索了会儿到底没说什么,只嗔丈夫,“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还好现在讲了,否则我们兴兴头头的去了王府,岂不是给大嫂添堵了么?”
忙又派人去给盛兰辞夫妇那边通知,免得他们不知就里,为了让高密王妃知道盛家不好轻看,来个使劲儿朝雍容华贵折腾。
只是容睡鹤这话虽然成功的阻止了妻子还有岳家朝奢华装扮,期望中妻子三下五除二定好装扮,转而跟他相亲相爱的目的,还是没有实现!
原因很简单:冯氏闻讯之后,立刻将女儿喊了过去,面授机宜,等会儿去了王府之后,戚氏出席怎么表现,戚氏不出席怎么表现……死皮赖脸跟过去的容睡鹤听的好想哭,他好容易找到机会插话:“娘,乖囡囡聪明着呢,这些事情她会应对的!”
就算乖囡囡不会应对,也有老子在啊!
老子都敢让妻儿一块来长安了,显然是在这里占着上风的啊!
那么老子的心肝即使有些什么差错,或者不妥帖的地方……谁敢啰嗦?!
所以岳母大人,您能别占用老子正妃的宝贵时间,让她跟老子回咱们的寝室里去嘿嘿嘿嘿嘿嘿了吗?!
然而冯氏完全没感觉到女婿的怨念,闻言还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这就嫌我啰嗦了啊?”
话音才落,盛兰辞跟盛惟乔父女都朝容睡鹤递去“速度哄!哄不好你就死定了”的目光。
容睡鹤:“………”
这天到出门前,总算哄好岳母的容睡鹤简直是心力交瘁,深深觉得亲娘简直跟自己有仇!
就算想给亲家接风洗尘,你就不能晚一天吗?!
他很不开心的到了高密王府,哪怕路上在马车里,盛惟乔主动亲了他好几次,进门时脸色都是沉着的。
而高密王府早就知道如今的局势,合府的前途,都寄托在容睡鹤身上不说,更在他的一念之间。故而见这情况,来来去去的下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意思。
最后还是盛惟乔看不过去,伸手狠掐了他一把:“你摆这脸色给谁看?我跟爹爹让你哄我娘,委屈你了是不是?”
容睡鹤:“……”
暗吐一口血,他还想说什么,注意到妻子凌厉的目光,沉默一瞬,识趣的一勾嘴角,摆出开心的神情。
“这还差不多!”盛惟乔满意,给他揉了揉刚才被掐的地方,又伸手在他掌心挠了挠,抿嘴笑道,“你要听话……”
她这么做的就是觉得夫妻俩好久没见了,有点舍不得太凶丈夫,只是如今一群下人看着,前头还走着引路的管事以及盛兰辞夫妇等人,说话行事都不方便,遂做点小动作安抚一下。
而容睡鹤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这会儿被妻子一挠,越发的心猿意马,忍不住在她抽开手之前一个反握,将她指尖抓住,低头说道:“嗯,我听话……听话有什么好处?”
盛惟乔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他这话的用意,抽了抽没抽出手来,笑着说道:“好处就是,不掐你了。”
“乖囡囡,你真的好没诚意!”这回答并不出乎容睡鹤的意料,叹气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之后好好谈吧!”
见盛惟乔一笑了之,知道她没多想,他于是又加了一句,“晚上,进了内室,挥退左右之后好好谈!”
他故意咬重了“好好”二字。
盛惟乔这才明白过来,眼一眯,在他抓着自己手不放的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掐了把。
容睡鹤低低一笑,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指尖很是摩挲了一番,才意犹未尽的放开。
这时候已经到了湘霁堂,看得出来,之前高密王一行人仓促撤离长安的时候,高密王府受到的冲击不小。
可能是将没抓到高密王的怒火发泄在了这座府邸的缘故,一路走过来的很多地方都有新建、修整的痕迹不说,连王妃住了好些年的湘霁堂,大门都有着明显的修葺,照新修的规模来看,之前差不多是被整个拆了大半的。
入内之后,就看到庭中原本已经生长了几十年的花树,都已不见踪影,如今矗立着的两株梅花,一看就是临时挖过来栽上的。
不过不知道是为了庆贺一家人终于重新回到这座府邸,还是王妃对于接待亲家十分重视,这会儿院子里里外外,都有明显的收拾、打扮过的痕迹。
虽然没有夸张的处处张灯结彩,也看的出来是很用心的要招待客人了。
只是盛兰辞夫妇看到这一幕,却都没什么高兴的,反而微微皱了眉头,越发的替女儿担心了:要是这位王妃是个明面上就泼辣有为的,还好对付点;然而看她这大张旗鼓招待盛家的样子,压根就挑不出什么理儿来,若是刁难盛惟乔的时候也这么讲究,就他们女儿的城府,哪里玩得过这样的婆婆?
夫妇俩可以说是忧心忡忡的跨过门槛的。
第十一章 妯娌
相比盛兰辞夫妇的担忧,高密王妃这会儿心里也不平静。
王妃确实是不怎么喜欢盛惟乔的。
然而容蕤宾的出生,到底让做祖母的心软化了不少。
这是容睡鹤的元配嫡长子,要是他的亲娘没脸,怎么可能不牵累到他呢?
王妃对盛惟乔的厌烦,主要是觉得这个不贤惠的儿媳妇配不上自己儿子,且心疼容睡鹤打拼事业那么辛苦,回到后宅非但没有什么温柔小意,没准还要自己儿子再花心思哄着宠着儿媳妇。
真正是想想就替自己这个出挑的儿子感到委屈!
……却也没对盛惟乔恨到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如今有了孙子,这份厌烦自然而然就淡了下来。
这次主动给盛兰辞一家子接风洗尘,既是想早点见到容蕤宾,也是存心给盛惟乔面子。
最近因为高密王府一系列变动,尤其是戚氏病倒之事无心梳洗的王妃,此刻着意梳妆打扮过,花白的长发绾着堕马髻,斜插赤金鸾凤衔珠步摇,簪着翡翠珠花,穿铁锈红底绣缠枝曼陀罗宽袖短襦夹衣,白玉竹节女带,下系着靛蓝海水纹百褶裙。
虽然已非青春年华,且眉宇之间难掩颠沛流离之后尚未恢复元气的疲乏,但年轻时候俏丽的轮廓还在,赵家数代簪缨熏陶出来的气质又是极好的,薄施脂粉之下,却也不失庄重雍容,一举一动娴静而优雅。
此刻之所以心潮起伏,却是为自己跟容睡鹤之间的母子关系而烦恼:这儿子要说对自己全没感情,早先撤离长安时又分明有特别对待的意思;要说已经冰释前嫌,在长安重逢以来又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
高密王妃实在揣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这会儿就想着,要不要设法跟盛兰辞夫妇套一套话?
毕竟这两位如今是容睡鹤的岳父岳母,早先却是给容睡鹤做过父母的,对他自有了解,兴许可以指点自己一二?
各怀心思的亲家照面之后,叙礼寒暄毕,盛兰辞夫妇被王妃请在左手边的主客上坐了,略说几句话,盛兰辞夫妇不免要问起高密王还有戚氏等人。
王妃微笑着说道:“之前回长安的路上不慎染了风寒,如今都在房里歇着,怕过了病气给亲家,因此不曾出来,还请你们莫怪!”
盛兰辞夫妇忙说不妨事,问候了几句,冯氏就跟高密王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了起来。
两人起初还只是闲话家常,说的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