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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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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回顿住,对上他的目光莫名心里发颤。
  沈崇嗓音低沉,眸中暗了下去,“我失去过你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认或不认我都不会罢休。”
  苏回几乎要被那样子的沈崇骇住,这人从来是高山远雪,又或是温和的,而绝非眼前这般强势的,执着的,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般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气质糅杂,悍然相撞,迸发的情绪令苏回一阵心悸。
  “沈”
  沈崇按在被子上,此时微微皱起眉头,伸手就从被子底下掏出了一物,苏回瞥见,刚要说的话就哽在喉咙,一双眼瞪得铜铃圆。
  一声轻笑响起,“做得还挺精致?”
  苏回一张小脸红得快滴出血,猛地一个起身朝着他脑袋撞去把人顶开,随即趁着那人发晕手忙脚乱套了衣衫夺门而出,背影里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房间里,沈崇捂着脑袋,发蒙了一阵,眼前犹是风景晃动,他闲适就地而坐,忽而笑了起来,连胸腔都在震动,酣畅肆意。


第69章 
  天边刚刚露了一抹鱼肚白; 蒙蒙亮; 苏回一头冲出来才发现那是一间小客栈; 旁边正好挨着个花楼; 在门口撞着一个亦是在整理衣衫往外赶的男人,彼此碰面对方打量一刻便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后匆匆离开。
  苏回:“”她猛地就想到离开前那一幕; 男人抵押暗沉的嗓音似乎犹在耳畔; 带起一片烧灼,当即捂了下耳朵根未作停留飞快离开。
  直到回了苏府; 苏回脑子里都是昨儿个的兵荒马乱,窘迫之余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那人竟会这般耍无赖!而沈崇话里透出的意思更叫她生了迷惑; 那决心倒像是要跟她不死不休似的,可之前不还是避之不及
  可、她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他图的?
  苏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走神的苏回; 愣了一下随即展了笑容,“回来了?皇上如何,这么快回来应当是没事了吧?”
  “嗯?”苏回回过神; 含糊应了一声; “昨个出了乱子了”
  “可不是,司南王世子死了; 还是那样死的,可不乱了么。”苏霓想到那听到的传闻,景和帝被气得当场发病,想也可知那混乱场景了; “还好你没事; 还晓得让人同我报个讯儿; 不然我得一直担心着。”
  苏回尚沉浸在她前半句掀起的惊风骇浪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事闹得动静颇大,听说司南王那边就不能善了,就那么一个子嗣还折在了二皇子手里,死前受了那种,又是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很快就传开了,哪是一个做父亲的能接受的。”
  苏回回忆起当时的嘈杂人声,还有那两个突袭自己的,竟隐隐串成了一条线,仍是有些不敢置信,何人竟敢
  “二皇子呢”
  “当众被捕,入了天牢,并不服罪称是被陷害的。”苏霓顿了顿,又道,“二皇子瞧着却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平日里和二皇妃也是恩爱,怎会”
  苏回静默良久,才道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到仅有的几次交集,以及那令人不适的目光,不禁眼眸转深,如果是这般就解释的通了。
  “皇上向来厌恶此等风气,而人一旦克制过头反而会冲动行事。”她这么说完时突然停了下来,脑海里却浮现起一人化了那克制冷漠模样后的反常,“事及皇家,下不得论断,且看罢。”
  苏霓打了个寒颤,若是陷害,这般大的丑闻绝对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叹息了一声,“每次你进宫我这心都是吊着的,生怕”
  “我有分寸的,而今最是惜命。何况当初回来即是承诺过的,君王之言,一言九鼎,不会迁怒于我的。”
  苏霓点了点头,是知道这个事的,可人到了京城里头,许多事就身不由己多了,就好比上次遇险,若不是姜四哥及时出现相助不定就
  “其实,是我这阵老是心神不宁的,从从周夫人去世后那会儿开始的。”苏霓又道,而周夫人的事如今关了沈徐氏,还没审出个子丑寅卯昨个就又出事。思及此,她忽然想到一桩道,“对了,之前我碰到摇光,一个人总冷冷清清的,便有过交谈,不过当初我不敢多说,怕她瞧出来那会儿不是怀疑”
  “摇光搬出贤王府了。”苏回回京不久就听说了,论年岁,摇光还长她一年,这年岁在京中一直未嫁想也可知要受多大非议,而她心慕贤王又无人不知,据闻还是贤王将她劝离的。
  苏霓叹了声,就是知道如此才道,“昨儿送来帖子邀我们去,你说会不会她知道我们回来”她说话的声音小了些,大抵是有些羞赧,觉得对摇光怪不仗义。
  “摇光一向聪慧过人,猜到也非意外,也好,趁着这次机会坦白身份,免得将来受挤兑。”苏回嘴角漾开些许笑意,说实话,在从沈崇那知悉那伙人在国公府搜寻的东西后就洗清了摇光嫌疑,心里松快,同时也和苏霓一样对摇光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仗义。
  苏霓颔首,低头时瞥到柜子上摆着的整齐袍子,目光里落了几许深色,“四哥、四哥跟我说,让我们离六皇子远一点”
  苏回‘嗯’了一声,疑惑看了过去,却是看到了那件袍子,甚是眼熟的很,眼中腾起促狭意味,“我四哥是说让你,还是让我们呀,这意思可就差多了。”
  “什么呀,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想哪儿去!”苏霓被她那目光盯着晕开了绯红,抢过了那件袍子,“这是上回四哥落下的,我看破了就顺手补了补。”一面说着一面叠好了,收拾妥当。
  她背着身,再启口声音有些异样,“四哥说,当初他与乌勒王子的冲突是有人存心挑事而为,但那人不是沈崇。”
  “嗯?”
  “是四哥在五皇子身边时查乌孙国奸细搜到的密函,那封密函是予乌孙夑的,字迹与六皇子极相似,四哥发现这点尚要求证便出了意外,所以”
  苏回那笑彻底消匿,想起了四哥浑身是血躺在王府门前的情景,整个人不自觉绷起,“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苏霓听着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神情有一丝担忧,“四哥的意思是尚不能完全指证,但,总堤防好些。”她停了一刻,嘴唇嚅动又道,“就像你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出身如此,未必真能”
  单纯如斯。
  从前未必看得清楚的,现下站了另一角度看,反而透彻许多。在一众皇子里头,六皇子并不是最出挑的那个,却一定是最有孝心的,他的孝并非是像二皇子那般兴师动众招摇的,而是在细微之处妥帖照顾,如此更得皇上换欢心,又能让其他皇子并不构成威胁,这无疑也是一种本事。
  “不说这些了,你肯定一夜没歇息好,先睡会儿。”苏霓瞧见她脸色,收住话道。
  苏回确实是满脑子乱糟糟的,努力想揪着什么线头却最终败在那杂乱无章之下,背后生生逼出一阵冷汗,此刻身子发虚,遂点了点头。
  苏霓捧起衣服正准备出门,无意识却瞥见苏回脖子上一处痕迹明显,那是她怔会儿神的功夫,苏回已经去了里屋歇息,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满怀心思地走了出去。
  城南公主府,摇光坐在庭院里逗着鹦哥玩儿,时不时喂上一颗豆子,逗它说话。
  “公主吉祥,公主吉祥。”
  “公主你今个又变美了!”
  那谄媚的说话腔调惹得摇光一阵发笑,憋着坏地故意把豆子滚了出去,鹦哥没接着,扑过去撞了茶壶上,突然道,“摇光,不要闹。”
  这话学的是贤王的口吻,摇光:“你还真是要成精了。”
  摇光松了手,那一盅豆子就随手摆在了桌上,鹦哥终于能愉快吃起来,左右扑棱两下翅膀甚是欢快。
  而旁边的摇光则完全没了心思,“当个养在笼子里的鸟多好,什么都不用烦恼。”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羡慕起一只鸟来。
  “这是谁惹得我皇妹不高兴呢,坐这儿愁眉苦脸的。”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来人一身锦衣华服,甚是贵气。
  “皇兄?”摇光漾开笑意,掩了掩眸子,“今个怎的有空过来,父皇可好?”
  “父皇叫二哥气得不轻,这会儿谁也不见,恐是自个闷着气累了身体。”司马擎叹声道,似是无奈。
  “不是有神医么,他可看过?”
  “那也是个怪脾气的,本事不见多少,事儿却多,昨个差人去请说是出门寻药去了,光是药材六弟那可有不少,何至于他亲自去。”
  摇光看着他如此上心的模样,抿了抿唇角,“四哥是觉着他不靠谱么?乡野来的也难说,合着还有太医院在不是。”她和苏回并无交集,昨个送了帖子是为
  “父皇是糊涂了,可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司马擎站在庭院中,一会儿的功夫周遭已经没有侍候的,余下兄妹俩说话。
  摇光抬眸,定定睨着他。气氛凝落一瞬静谧,仿佛带着隐秘张力,砰砰鼓噪。
  “摇光,皇叔不肯帮你,我能帮你。”司马擎直直注视着她,“我们各取所需,合作如何?”
  “四哥说的我怎么听不懂。”萧令仪捋了捋鬓边滑落的发丝挽到了耳后,神情清淡得近乎冷漠,“何况那是你的皇叔,不是我的,但凡以后还是少牵扯的好,免得纠缠深了落了不好。”
  “明人不说暗话,藏宝阁里的东西怎么没的,你知我知。你不为你自己,总该为你的族人想想罢,他们可一心指着你呢。”
  萧令仪的眸光微闪,就听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想得也没错,拉个有力同盟罢了。”
  “”萧令仪沉默,在一片寂静无声中,眼神愈显讳莫如深。


第70章 
  阙千山冷风寒夜; 一轮血红的残月独自挂在天上; 乌云散了又拢; 覆下一片阴翳。
  身上的铠甲浸了血; 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着,姜淮看着脚下倒着的尸首一片; 眼前漫开一片血雾; 长时间握着兵器杀戮竟是带着些微的颤意,就好像是兵刃有了自主的意识; 涌上的疯狂战意,发出尖锐争鸣。
  “对; 就是这样,抛开那些束缚你的教条; 你本来就无需理会那些人和事,谁都无法左右你,尽情的杀吧; 在这里你无需克制。”
  耳畔有人低语; 带着蛊惑,鼓动着她本就躁动嗜血的心; 仿佛有什么再抑制不住将要冲破,却又在关口生生被扼住。姜淮定神,对上一双近乎是深蓝色的眸子,“说的什么鬼话; 去说给阎王听!”
  “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都不会得逞!”姜淮与他交手; 两人对阵良久,都已经熟悉对方的套路,愈是了解就愈是不敢松懈,只因清楚这人作为对手的可怕。
  乌孙夑轻松应接,只那神情就好像是在教导不听话的徒弟,在贴近她时道,“你当真以为你能压制的住你心底的凶兽,那她们又是怎么死的呢?”
  姜淮顺着他指的方向就瞧见一排晃晃悠悠走来的人影,拖着残破肢体,挂着一脸血狰狞地涌向她,“走开、走开”
  “走开”苏回是一脸惨白的从梦中惊醒,双臂还挥舞着,瞪着床帐顶子许久都回不过神。这梦魇纠缠她两年之久,午夜梦回总一身冷汗涔涔,无法平复,那些人的面容似乎仍清晰可见,真实得骇人。
  苏回下床走到桌子旁倒水喝,过了夜的茶水入口一股子涩味,实在不大好喝,她想了一下还是没打算委屈自己放下了,坐在凳子上出神。
  这梦以前常常做,回来后反而次数少了,大抵是因为京城局势牵挂其他分散了注意,如今一下又回想起,仍是一阵心悸,只心悸之余突兀地抓着一点线头,是从前忽视了的
  “小姐,小姐,您莫要乱跑了,老爷还在休息!”门口婆子压着嗓子说话的声儿还是隐绰传了进来。
  但是显然她劝阻的那个完全不会听她的,咚的一声就撞了门进来。
  “爹爹!”苏奚一眼瞧见房里起来的人一双圆溜溜的眼儿弯成了月牙儿,迈着小短腿就直扑她身上去了。
  苏回一把抱住,“又皮出汗了,唔,对了,殷姑,兮兮可有乖乖喝药?”
  “喝了的,都喝完的,苦”苏奚的小名便是兮兮,此时挎着一张小脸还不住伸舌头,舌苔上露出一抹微红,一下被苏回察觉给提溜到了跟前。
  “你刚吃了什么?”
  小家伙看被发现连忙捂住嘴可已经来不及,这会儿被苏回盯着,露出讨好的笑,一举小胳膊就把东西往苏回嘴里塞去,“是糖糖,好吃的。”
  说完就眨巴眼盯着,仿佛是等着苏回认同。
  苏回倒是没想到她还捏着一块糖,奶香浓郁一下漫开口中,沁得甜味都能令人心情舒畅起来,连带眉头都舒展开。
  苏奚察言观色,也跟着咧了嘴,“不苦不苦了,吃甜甜的,就不会觉得苦了。”说着还垫了凳子上去够着胖胳膊去揉苏回脑袋,完全是一副小大人架势,偏偏用她的五短身子做显得有趣极。
  婆子瞧见跟着发笑,“老爷,小姐是跟外头那人学的,连话都一模一样,您莫担心,那位大人约莫是路过的,小姐在后门不肯吃药,还是叫那人给哄着乖乖把药喝了的。”
  苏回听婆子说完怔了怔,当即把苏奚放去了婆子那,一面叮嘱让搜她身上的糖,自己则快步往外头去。在那一刻,唇齿间犹是糖果的甜,耳畔回荡着兮兮学说的话,却换作男人的声音,带起心跳鼓噪。
  她飞快走到了后门,又猛地停下,在那扇门前伫立良久最终还是搭了手上去,然,开门却空无一人。
  “”
  彼时,相邻几条街的得月楼,沈崇坐着,目光眺向将他从苏府门前带离的人,两人对视,后者坐在木轮椅上轻轻挑了挑眉,神情不善。
  “知道了?”姜四郎这话问的没来由,甚至都没多少好口气。“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你们知道的,差不多。”沈崇答。
  姜少飏眯了眯眼睛,心里老实不痛快,可面上却是一点没露,“阿妧不会告诉你,何况她完全换了个模样。”更别说携妻带女,若非阿妧主动坦诚,他们也不敢贸贸然相认,而这人偏生就敢笃定。
  “我不会认错她的。”沈崇抿了口茶,认真作答,“不论她变作什么模样,只要她在,我都会找到她的。”那态度绝非先前和他相处时有的模样,反而还有一丝丝的恭敬得体。
  “”姜少飏被膈应着,磨着后牙槽,“嗬,你指的是在人家门口做些偷鸡摸狗的?”他故意把话说难听,要知道自己出门在后门见到人时也是心绪浮动厉害,这人是沈崇,曾是阿妧的执念。
  至于这个多年挚友,再如何都及不上他的阿妧,当初他能让阿妧离开便是最不可原谅的。
  他沉了沉眼眸,“我早说阿妧是痴心妄想,你要能断了她念想我不会怪你,可你,不该在那个时候即便是当时情况下的最好选择,,我仍不能原谅。”
  “嗯。”
  “”
  “不消你说,我已经后悔了。”沈崇敛眸,却敛不尽那晦涩阴郁,整个人都笼在那股情绪中挣脱不出。
  姜少飏沉默。
  良久,方听沈崇道:“平昭可还记得在这儿?”
  姜少飏依稀回忆起,微微皱起眉头隐约觉察到他要说什么。
  “那时你说欠了我人情,我道日后。”
  姜少飏没想到他会用这等承诺做要挟,猛的怒起,“你——”
  “平昭莫误会。”沈崇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和阿妧之间你莫要插手,。”
  “沈大人好大脸面!”一声娇斥从帘子后传出,苏霓走了出来,秀气眉眼冷硬相对站了姜少飏身边,一副再不可忍的模样。“你同阿妧之间再无瓜葛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阿妧回来,更是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苏姑娘。”沈崇起身,对于她的身份并不意外。
  苏霓冷着脸,因那一声姑娘哽了下,一双细长眼眸瞪了半晌才转了姜少飏,“四哥,可否容我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姜少飏一愣,那闲适的表情收了收,最终点了点头让人推着出去了。
  等他离开后,苏霓不屑同沈崇再兜圈子,垂眸冷漠,“当初要不是你暧昧不清,阿妧不定会陷得那般深,你既清楚就该知道自己对她影响有多大,她说不会是你害她,可你那时候什么也没和她说。”
  沈崇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沉肃以默认。看着苏霓此时模样,何尝不知她对阿妧的爱护之心,能使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人的变化通常与境遇相关,若你看到她那时候的样子”她觑着他,携着几分故意,“乌孙燮的手下是想炸死她同归于尽的,能活下来会是个什么样,师傅是将阿妧当作挑战,若不是他,兴许就真的没了命。”
  “可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一纸劝和?”苏霓语气愈发凌厉,“你该了解她会在那种情况之下做出什么选择,你去,便是告诉她,没有援军,等的是殊死一搏,为何是你,在伤了她的心之后,还要毁了她的赤忱信仰!”
  沈崇瞳孔骤然一缩,陷入无尽黑渊,堪堪是字字诛心,可恨的却是他连一声辩驳都无法,沉痛懊悔。
  苏霓睨着,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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