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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好大的口气。
采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抱臂道:“那就请便吧。”
吴清听到这里后,也觉得那个妇人欺人太甚,但是有一个疑点,但凡出自她手的剪纸可从未出过一丝一毫的纰漏,她向来谨慎,交给采荷之前都会检查好几遍,确保无任何纰漏。像那妇人说的低级错误,绝不可能犯。
“那纸剪纸你带回来了没有?”她问道。
采荷的表情却是一愣!
显然是没有带回来,这可就不好办了。
采荷羞愧地低下头,“娘子,我……”
吴清却是伸手拍拍她的肩,“没事,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采荷抬起头,“不要茶么。”
吴清摇头,“不要,就要白开水。另外再拿几块姜糖过来。”
采荷点点头,赶紧去了。
吴清的笑容淡下来,开始琢磨事情。
当天下午,她叫采荷约了那妇人在一家很小的茶馆见面商谈。她这边只带了采荷去,那妇人却带了两个粗壮的男丁,看样子谈不妥就动手。
吴清没少后悔,早知道多带几个人好了。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不想老天帮她,竟叫她看见沈刚走进来,于是她赶紧喊了一声,那人转脸扫了过来。
见他走过来,她一下子便有了底气,微微调整了下坐姿道:“大婶,那张错误的剪纸能否给我看一下。”
大婶?竟然叫她大婶?这个女人是眼瞎还是故意的,自己明明大不了她几岁。
那妇人气得鼻孔冒烟,却还是将那张错误的剪纸拍到了她面前。
吴清拿起那张剪纸开始细看。
就在这时,沈刚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了,并且与她同坐一条长板凳。吴清正要出声赶他,忽然腿上一痛,正是他在她腿上掐了一下,并用眼神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吴清忍了,深吸了口气,继续看那剪纸,却发现这张剪纸根本就不是出自她手,而是被掉包了。
“这张剪纸根本就不是我剪的那张。”她抬起眼道。
那妇人脸上显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你说不是你剪的就不是剪的啊,休要抵赖!否则就拿出真凭实据。”
吴清却是淡笑不语,朝采荷使了个眼色,采荷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剪纸拍到那妇人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两张剪纸有什么不同。”
那妇人却是不看,“不都一样嘛,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样,手法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出自两人之手。”
“光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不是她所为。”
“没错,单凭这一点是不够的,可你再看这两张纸的材质,你这张是宣纸,而我们用的就是普通的红薄纸。昨天你不是从我们这里买了好十张走么,那你把另外九张拿过来对比一二就真相大白了。”
“什么宣纸、红薄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采荷冷哼一声,“既然你装糊涂,那就见官吧,我想官老爷绝对能够明察秋毫。”
那妇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就要看你们今天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再说。”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两名壮男就将拳头挥了过来,却不想被沈刚格开了。
沈家男子没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且都身手不凡,那两名壮男连同那名恶妇被齐齐打趴,半天爬不起来。
沈刚一脚踩在那妇人背上,并用力辗几下,“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毁谤她们的生意。”
那妇人愣是咬牙不说。
“那好,你不说的话,我自有办法让你说。赵权,找找茅坑在哪。”赵权便是沈刚的贴身小厮。
那赵权也是焉坏,“小的方才去过一趟茅坑,这就将这婆娘提溜过去,让她美美的饱餐一顿。”
那妇人一听就怂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原来没有人指使,正好这妇人的一个堂妹也在剪纸卖,原先生意还好,被吴清抢了生意后怀恨在心,这才出此下策。
真相大白后,吴清松了口气。沈刚还威胁那妇人明日不当众给她们道歉,就将她丢进茅坑里吃shi。
那妇人自然满口答应。不答应不行啊,胳膊拧不过大腿。
出了茶馆,吴清向沈刚道谢,“这次多亏了四公子,要不然我们定被那恶人欺负了去。”
然对方却是厚颜无耻道:“光是嘴上谢谢可不成。”
吴清沉下了脸,“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你亲我一口就行了。”
呸!臭不要脸!
吴清气呼呼的转过头,“采荷,我们走。”
沈刚却跳到前面拦住她,“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吧。你要是不想亲就算了,换我亲你。”说着就要亲上去,却给采荷格开了。
“休要对我家娘子无礼,否则我就告诉家主。”采荷气呼呼道。
沈刚伸手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人人都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吴娘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真是遇到泼皮无赖了,吴清真想踢死他。
“采荷,别理他,我们走。”
她被采荷护着正要从他面前越过去,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被他抱个满怀,接着他的唇重重压了下来,他的手在她腰了重重一拧,她疼的叫出来,便给了他的舌头钻进来的机会。
吴清用力捶他,他的吻却越发凶狠,最后卷着她的舌头狠狠吸了几口这才放开她。
吴清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声音可响亮了,可见力气之大。
沈刚伸手揉了揉被打的半张脸,浑然不在意,领着小厮走了。
吴清浑…身一软,差点没栽倒,幸好采荷扶着她。方才采荷也是吓的不轻,这会双腿还是抖的呢。此事万一给家主知道了,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
“娘子,我们回去吧。”
吴清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移动双脚。心情可真是差极了,经过大明湖畔时停下来不走了,靠着红
色护栏看着远处,心情这才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娘子饿不饿,我看那边有好多卖零嘴的,要不要奴婢去买些?”采荷问道。
吴清转过头看一眼,“我身上没带钱。”
“奴婢带着呢。”
“那好吧,回去还你。”
“娘子千万别这么说,买零嘴又要不了几个钱,何况我也吃呢。”
吴清叹了声气,“你实在不该跟着我这样一个穷主子,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盘算,大可跟我说,我想办法帮你。”
采荷脸色一变,急急摇头,“您在哪奴婢就在哪,奴婢只想伺候您,旁的一概不想,望娘子今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叫奴婢心里难受。”
吴清甚是欣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酒楼里的二位公子议论开了。
“看见了没有,对面的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就跟那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娘子,能得这样的妙人儿可真是福气。”
“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妙。”
“老子不用试,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
“我呸,就你眼睛毒!”
然这一番话好死不死地竟叫沈成听到了。
沈成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周三会意,立马带人将那二人推出窗户丢进了湖里,那二人身边的小厮吓得赶紧跳下去救人。
接下来沈成吩咐:“去将她请过来。”
周三忙地去了。
当周三冷不丁出现在吴清面前时,吴清吓一跳,拍着胸口退后两步靠近采荷,皱起好看的秀眉道:“你有什么事?”心里对这个人实在痛恶至极,若不是他,自己还好端端的生活在古树村。
今非昔比,周三可不敢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眼关盯着自己的脚尖回答:“爷在对面的酒楼里,让小的请您过去。”
吴清这才瞧见对面有家依湖而建的酒楼,隐藏在垂直的杨柳后面若隐若现,于是压下心里的厌恶道:“带路吧。”
☆、第38章
那酒楼倒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瑞云楼。
吴清跟着周三走进瑞云楼,再上二楼厢房,沈成就坐在里面,身边一左一右各站一名貌美的丫头,很容易就叫人误会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他又不缺年轻貌美的姑娘陪伴,还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沈成用下巴点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叫她坐。
吴清坐下后,面前就多了一杯热茶,是站在沈成左侧的丫头呈给她的。不过她并未喝,而是看着沈成道:“叫我过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头疼的厉害,想回去躺一躺。”吴清揉着脑袋,装作不舒服道。
然沈成却是头也没抬道:“倒会找借口。”
吴清脸色微变,很快故作委屈道:“人家说什么你都不信,以后我就装哑巴算了。”
沈成这才抬起头朝她看过去,眼睛微眯,“你今天去哪了?”
吴清心里咯噔一声,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用力揪紧了裙子,面上却极力不显,“还能去哪,不就四处逛了逛,便逛到这里来了。”
沈成盯着她看良久,这才收回视线吩咐摆饭。
吴清悄悄松了口气,方才真是吓死她了。不过看他的神情像知道点什么,可最后为什么没有问,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他再也没与她说过一句话,吃过晚饭,他也没有同她一起回去。
他的态度不好,吴清的心情自然也不可能好,从酒楼离开就没有笑过,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采荷劝了几句,结果不劝还好,反而令她更加不郁。
马车到达沈府门口停下,吴清从马车上下来时,看见魏夫人正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既然碰到了,不可能不打招呼,于是等对方站定后,笑着开口:“夫人好。”
魏夫人朝她走过来缓缓拉起她的手,“前段日子我一直病着,你家里的事情我也没帮上忙,心里很愧疚,一直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却一直不得空,正好今日碰上,去我那里坐会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吴清不想去,却又推脱不掉,只好随她去了。
二人边走边说,倒不觉得路远,待走进魏夫人住的院子,便闻到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药味。吴清诧异的转过头看魏夫人,“夫人的病还没好吗?”
魏夫人苦笑,“好的不算彻底,天天断不得药。”
吴清一听,心里面的那点介怀跟着消除了,“夫人每天要操劳许多事情,病自然就好不了那么快。”
魏夫人叹气,“公子信任我,将府中诸多事宜交给我管理,我的职责就是为公子排忧解难,否则岂不辜负公子对我的嘱托和信任。”
吴清也叹气,“你也是不容易的。”
之后在她那里呆到戌时方回去,回去的路上,采荷几次欲言又止,吴清察觉到了,停下来朝她看去,“怎么了?”
听见吴清问,采荷便不再隐瞒,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娘子不觉得魏夫人有点假吗?”
“哪里假了?”吴清好笑的看着她。
采何皱眉思索,“说不上来哪里假,但她偶尔流露出来的眼神阴沉沉的,感觉怪可怕的。”
吴清不以为意,“你又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是你们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
“我一直在看她说话,怎么就没发现呢,兴许你看错了。”
“兴许吧。”被她这么一说,采荷也不确定了。
回到主院后,吴清也没等沈成,洗洗就上床睡了。沈成是在夜里回来的,一回来就对她发疯,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莫非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被沈刚强吻一事铁定也瞒不住。
想到这里吴清就特别委屈,他有气怎么不去找他的那个好弟弟发,跑回来折磨女人算什么本事。
于是在他身下挣扎的特别厉害,结果惨遭“修理”。
天不亮他就走了,吴清一个人趴在床上动一下腿都疼的直哼,采荷听见了忙打帘子进来,顿时唏嘘不已。
“娘子,要不要找大夫过来替您瞧瞧?”
吴清可没脸让大夫瞧见自己的样子,连道不用,又叮嘱采荷不要往外说,这才在采荷的搀扶下坐进浴桶里泡澡。
浑身的酸疼,泡一次澡就能得到舒缓。
吴清想再睡一会,刚躺到床上,就听下人进来说魏夫人来了,于是连忙穿戴整齐出去。
“本不该这么早过来叨扰的,可今儿是十五,又是庙会,便忍不住过来了。”魏夫人笑道。
“这两天过得稀里糊涂的,都不记得今天十五了,那我叫人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魏夫人却是善解人意道:“不急,妹妹先用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爬山。”
“不知道今天人可多。”
“哪一次人不多,我们到时候抄近路上去。”
不去想上次赶庙会经历的事情,吴清话锋一转,道:“夫人的身体才有好转,一下子要走那么多山路,会不会……”
魏夫人却是摇头打断她,“像我这样的体质,就应该多爬山炼炼,可惜咱府后面没有山,否则的话我每天都去爬。”
听对方这么说,吴清不免松了口气。
吃过了早饭,她们坐进宽敞的马车里出发了。等到了大明寺的山脚下,人拥挤的连马车都没地方停。
这哪里是来烧香啊,分明就是找罪受来着。再想起上次经历,吴清真想打道回府。
魏夫人转过头看她两眼,笑道:“妹妹见人多莫不是打退堂鼓了吧。”
“实不相瞒,还真就不想上去了。”
听她这么说,魏夫人的笑声更响亮了,“你还真是直性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要不咱们来比赛吧,看谁先上去。”
吴清的情绪被她带动起来,忙答应了。
她们走的还是上次那条小路,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缺乏锻炼,又或者昨夜被修理的厉害的缘故,吴清的脚程渐渐就慢了下来,与魏夫人的距离也是越拉越大,直到再也看不见魏夫人背影。
采荷跟在她后面,也是气喘吁吁。
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吴清停下来,“反正赶不上她们了,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采荷也正有此意,拿眼睛一扫,指着能坐的地方道:“娘子,那里能坐人。”
吴清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过去。不想才坐倒,屁…股下面的石头突然断裂,她伸手没抓住一旁的小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接着同那翻滚的石头不停滚啊滚,也不知滚到了什么地方才
停下来,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采荷呼喊救命,魏夫人连忙带着侍女往回走,在看到采荷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忙问:“吴妹妹呢?”
采荷指着山下道:“娘子她掉下去了。”
魏夫人倒吸一口气,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两步,这才稳住,在问明情况后,要亲自下去找人,却被胡朵儿架着不让,说危险云云,无奈之余,只好叫侍女下山寻人过来帮忙。
“我也去。”采荷哭着道。
胡朵儿却道:“你就不要去了,留下来看着。”说完就跑了,没给采荷说话的机会。
采荷又转头去看魏夫人,只见她对自己点点头,心里越发悔恨,泪眼婆娑道:“娘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时候,奴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她,现在又不能为她做什么,奴婢真是太没用了。”
魏夫人没有理她,也懒得看她,站到吴清出事地点向下探望,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想必救上来也不完整了。
不多会,胡朵儿就带人回来了。
魏夫人说明情况,那几个人忙下去找,一个时辰后,将浑身是血的吴清抬了上来。采荷上前一看,差点没栽倒,魏夫人及胡朵儿在看过一眼之后也是不敢再看。
吴清被送回沈府,大夫很快就赶到了,沈成得到消息推开一切事务也着急赶了回来。
他一进屋,屋里的人除了大夫,哗啦啦跪倒一片。
魏夫人拿帕子摁住眼角,“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今日邀请妹妹赶庙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求爷责罚怡冉。”
沈成的眼神冷冷的自她身上撇开,快步走至床边,当看到床上的人只有一丝气在,心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转身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剑,对准魏怡冉的胸口刺了进去。
魏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眼一黑晕了过去。
下人尖叫连连,随后进来几个粗壮的婆子将魏夫人抬了出去。
沈成仍不解气,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清算的时候,扔下剑快步走回床边,深吸了口气才敢问吴清的伤势怎么样。
大夫不敢隐瞒,如实禀告。
听完后,沈成微眯了眼睛,“预备后事?”
“是的,如果寻不到骆神医,恐怕吴娘子撑不过七日。”只是如今谁也不知道骆神医在哪,所以才让他预备后事。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第39章
却说魏夫人被抬回去后,女大夫急忙给她上药止血包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色药丸才作罢。
“你们切莫动她,等她明日醒了再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不要给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