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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跑去清宁宫的苏麻喇又回来,一脸幸灾乐祸:“贵妃娘娘在皇后跟前哭求,让她去见见十一阿哥。”
这阵子,不仅是庶福晋们被要求在自己的住所不得擅自出门,内宫尊贵的几位也一样不能走过凤凰楼。
淑妃带着自己的女儿,衣食无忧过得很好,还奉旨到崇政殿给海兰珠帮过忙,可麟趾宫那一位,见不到儿子见不到皇帝,终日挠心挠肺。
今天见这么多孩子进内宫来玩耍,分明她的女儿也在其中,可她眼里没有女儿,她只想见自己的儿子。
“你生下女儿,一眼都没去看过,可见你是不喜欢孩子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哲哲很和气地拒绝娜木钟的请求,“十一阿哥被照顾得很好,你放心就是了。”
娜木钟再三恳求,皇后就是不点头,命宫女将她送出去,她就差站在宫门前破口大骂,可她知道眼下的形式,她若闹腾,哲哲就能名正言顺地清理门户了。
淑妃本陪着女儿在院子里,一见她满身戾气地被人从清宁宫撵出来,立刻抱着女儿回衍庆宫,娜木钟孤零零地站在宫苑里,看向四周,想象着那一双双眼睛,正隐在窗棂后嘲笑她。
娜木钟握紧双手,头也不回地闯回麟趾宫,她要忍,她连儿子都盼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惹,一切都会有转机。
永福宫里,海兰珠和大玉儿果然站在窗下,海兰珠叹道:“她也怪可怜的,看不见孩子。”
大玉儿皱眉,她忙道:“我不是可怜她,我只是说,做娘的看不见孩子可怜,不是娜木钟可怜。”
见姐姐急于辩解,怕自己生气,大玉儿不禁笑了,但对于娜木钟,可没有半句好话:“其实她一点都不可怜,每天都活在自己的梦境里,美梦做得好好的,人家乐呵着呢。”
海兰珠轻声问:“玉儿,八阿哥的死,会和她有关系吗?”
大玉儿颔首:“皇上既然对你说,在麟趾宫里不知不觉地就和她上了床,可见她有些手腕,动了手脚。赛音诺颜氏再怎么被欺负,也不至于就疯了,兴许是被什么人喂了药。只可惜我们都没证据,只可惜她这条命,还能给皇上换马换粮草兵器,挺值钱的。”
海兰珠垂下目光,大玉儿安抚她:“别想那个女人如何,就看着皇上吧,若真有什么事不得不憋着,他心里一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因为他还要残忍地辜负你。”
“我知道。”海兰珠打起精神来,“不论如何,八阿哥人死不能复生,要紧的还是活着的人,都好好活着,玉儿你放心,姐姐没事。”
大玉儿一直很放心,姐姐心里再如何苦,她也不会像当年那样要寻死,她比任何人都盼着,能长长久久地陪在皇太极的身边。
玉儿道:“姐姐也要保重身体,这些日子你这么累,都瘦了。”
海兰珠莞尔:“怪谁?你也不来帮我。”
这自然是玩笑话,大玉儿去不去,并不影响皇帝的养病,海兰珠该辛苦还是辛苦,不过是心里多一分慰藉,她不会把照顾皇帝的事,假手他人,在皇太极身上,她和玉儿彼此,谁都没让步过。现在不是玉儿让着她,只是玉儿不要了。
之后的日子,海兰珠依然贴身照顾皇太极的起居,皇太极有她在身边,事事都踏实。偶尔再从海兰珠嘴里听说几句对朝务和战况的见解分析,就知道玉儿还惦记着他,心里更宽慰。
六月末,皇太极决定御驾亲征,将亲率两黄旗精锐奔赴前线。
这日便要点兵出征,海兰珠一清早就起了,将皇帝的盔甲战袍战靴都准备好,蹲在地上把皇帝的佩刀擦得锃亮。
皇太极一觉醒来,就看见海兰珠蹲在门前,晨曦刚好从门前投射进来,几乎将她娇柔的身体照得通透。
她捧着威武的佩刀,举向天空,耀眼的光芒辉映着她的笑容,像是十分满意,她小心翼翼地将佩刀放回刀鞘,回眸,就和皇帝对上了眼。
海兰珠笑容温柔,道:“皇上,该出征了。”
第254 我多吃几服药,必然就好了
皇太极翻身而起,海兰珠捧来战袍,屈膝双手奉上,柔美的眼中满是骄傲自豪,他是她的天,他是大清的神。
“起来,永远也不要跪我。”皇太极搀扶起海兰珠,接过她手中的战袍,在心爱的人唇上深深一吻,“兰儿,等我回来,带你去北京。”
“是。”海兰珠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皇上,我等你回来。”
十王亭前,将士们陆续进宫集结,等待皇帝发号施令,雅图跟着大玉儿却在此刻来到这里,她提醒母亲:“额娘,咱们来的太早了,皇阿玛还没来呢。”
“雅图,你看那里穿铠甲的人是谁?”大玉儿道。
“是索尼。”雅图说,“好久没见他了。”
“雅图,去把这封信交给他,悄悄的最好别让人看见。”大玉儿对女儿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雅图是聪慧剔透的姑娘,立刻接过信,飞奔到索尼跟前。
索尼乍见公主,慌忙行礼,雅图却道:“该是我向先生行礼才对,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索尼大人,好久不见您了。”
“臣怎敢印兆猿剖枪鞯氖Ω怠!彼髂峁肀珊鋈唬魅艘环庑诺剿幕忱铮八鞔笕耍馐俏业男皇π牛飞下窗伞!�
索尼怔然,再抬起头,见庄妃娘娘立在远处,他朝大玉儿欠身,便立时将信收好。
半个时辰后,众人拥簇帝王而来,海兰珠跟在人群中,远远就看见了玉儿,她又看了看皇帝,她知道,玉儿能来送皇帝出征,他一定高兴极了。
皇太极走到母女俩面前,雅图不顾行礼,仰着脸傲然对父亲说:“皇阿玛,您记得把崇祯的人头给我送到科尔沁,我要当球踢。”
皇太极心中一紧,他几乎忘了,七月里,雅图就要出嫁科尔沁。
虽然对明朝宣战,但并没有修改婚期,或是说谁都把这件事忘了,而这下他去出征,连女儿的婚礼都不能参加。
“雅图,还不向皇阿玛行礼?”大玉儿在一旁道。
雅图撅了嘴不服气,忙向父亲行大礼,祝他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大玉儿含笑看着女儿,皇帝却看着她,道:“朕会早日归来。”
大玉儿抬起眼眸,凝视着她的丈夫,笑道:“与其把那血淋淋的头颅送到科尔沁,不如到时候直接接雅图和女婿去北京。太和殿前的广场那么大,踢球才有意思,皇上说呢?”
“那就这么定了,把女儿和女婿都接去。”玉儿的话,让他心里好舒坦,便挽起女儿的手道,“雅图,阿玛到时候派人来接你和弼尔塔哈尔,咱们去北京的皇宫里玩。”
“多谢皇阿玛。”雅图欢喜极了,大玉儿将她拉到身边,命她要庄重,那边厢哲哲也带着孩子们过来了,皇帝与她说了几句话,便龙行虎步地走向十王亭。
十王亭前,将士们气势滔天,皇帝挥剑指天,策马而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天响,扬起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大玉儿瞩目凝视,直到烟尘散去,直到十王亭前空无一人,愿上苍保佑,愿他毫发无损地归来。
一旁的海兰珠,手里牵着小小的福临,安然看着皇帝远去,她已经把自己的心按在了皇帝的身上,愿跟着他一起奔赴沙场。
而这几个月,他们日夜相处,同起同卧同吃同喝,若非堆积如山的奏折,若非三更半夜也会闯来的紧急军报,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是在帝王的身边。
海兰珠看向一旁的玉儿,妹妹比她早了十年嫁给这个男人,可那十年里,他们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光甚至凑不出一年。
可自己来到后,皇太极很少再出远门,这七年里,再加上他的专房之宠,她陪伴皇太极的时光,早就超过了玉儿。
老天对她,太厚爱,老天对玉儿,太残忍。
不,是她对自己的妹妹,太残忍。
大玉儿转身来,看着姐姐,莞尔一笑:“你牵着福临做什么,他该上书房去了,又想帮着他偷懒吗?”
福临听见了,撅着嘴气哼哼地看着母亲,抱住了姨妈的裙摆,把脸埋在海兰珠的裙子里。
“福临啊,我们去书房了。”海兰珠蹲下来,想要抱起福临,可一蹲下,她就感觉到晕眩,心口和后背熟悉的痛楚再次出现,她没有抱福临,温柔地说,“福临乖乖地念书,等咱们福临有出息了,额娘就没得训你了。”
“我听姨妈的。”福临好乖,冲大玉儿说,“额娘我去书房啦,你也要乖一些。”
小家伙转身,大摇大摆地跑开,跟着他的嬷嬷们也一窝蜂地跟走了,海兰珠缓缓起身,对妹妹说:“玉儿,我累了,尼满跟皇上出征,崇政殿里的事儿要有人照应,我想去歇一歇,你去看着可好?”
“我知道了。”大玉儿见姐姐脸色不好,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担心地问,“姐姐没事吧?”
“天天伺候皇上,能不累吗。”海兰珠不以为然,“我去歇着就好了,之前你不愿见皇上,这会儿皇上不在家,叫你去收拾些东西总成了吧?”
“是是是……”大玉儿搀扶着姐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亲眼看着姐姐躺下后,大玉儿才带着雅图来到崇政殿,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到沙盘里插满了各种标记,连卧榻上都散落几本兵书和奏折。
“皇阿玛真辛苦。”雅图跪在榻上,将散落的书本摞起来,心疼地说,“等我去了科尔沁,要好好带着他们放牧养马,给阿玛养最健壮的战马,让阿玛坐得稳稳的舒坦的,驮着他走遍天下。”
大玉儿欣慰地看着女儿,她既心疼父亲,又心疼自己,还有身为帝国公主的骄傲和担当,老天赐给她这样好的女儿,在雅图的面前,自己这个额娘反而显得渺小狭隘。
可做母亲的心,不该拿来和江山天下做比较,这大抵只有姐姐能理解她了。
六日后,皇太极带兵疾行,赶到松山,多尔衮早已等候,一见面便是告罪。
皇太极豁达豪气,不论胜败,只求八旗将士上下团结一心,大大鼓舞了清军的士气。
他冷静下来,与诸将重新部署清军作战路线,预备自乌忻河南边至入海口,横截大路,于绵亘驻营,高桥设伏,围追堵截。
皇帝的到来,令三军气势大振,多尔衮被洪承畴挫败的心,也安定下来。
这一日,他才出营帐,准备点兵去偷袭明军的粮草,索尼不知从哪里出现,恭敬地请安后,突然交给他一封信,匆匆道:“庄妃娘娘托付臣转交此信。”
多尔衮的心猛地一抽,迅速将信捏在掌心,匆匆离开了。
盛京皇宫里,大玉儿每日料理了宫闱事务,和整理崇政殿收到的各地奏折后,便会来关雎宫陪伴姐姐。
海兰珠自从皇帝出征,本就虚弱的身体突然倒下,起初两日只是贪睡,没日没夜地睡,众人本以为她恶补了睡眠,能养足几分力气,谁知气色越来越差,这几日连进膳的胃口都没了。
“这是齐齐格命府里的厨子做的松仁粥,姐姐尝一尝吗?”大玉儿道,“东莪病着,她不好来看望你,命人做了吃的送来,说你要什么只管开口,她派人去给姐姐找。”
海兰珠懒懒地说:“不碍事,我就是累了,躺几天就好,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玉儿道:“你就是累出的病,我该帮帮你才是。”
海兰珠笑道:“你来帮我,我也一样要忙,我又不干活,不过是守着皇上罢了。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你去让太医多给我开几服药,我吃了必定就好了。”
“姐姐就是好,不像有的人,一点病痛就要死要活期期艾艾。”大玉儿给姐姐喂了粥,“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姐姐不怕。”
清宁宫里,哲哲收到了皇帝的来函,皇太极告诉妻儿他一切都好。
送信的人就跪在哲哲面前,哲哲收起信函,冷色道:“宫里的事,我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向皇上禀告,眼下战事为重,任何事都不能打搅皇上,不然贻误军机,你担当不起,人头难保。”
第255 一忍再忍
“末将遵旨!”那人立刻领命,不敢忤逆皇后。他从前线来,战场上是什么光景,他比皇后更清楚,眼下任何事都不能阻拦皇帝打胜仗,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宫里一切安好,请皇上保重勿念。”哲哲起身道,“就这么说,皇上若问你什么,你便道来去匆匆不曾瞧见。”
“是,娘娘。”
“等等……”哲哲又将人喊下,“皇上有没有特别叮嘱你,要留心什么?”
“回娘娘的话,皇上没有特别的叮嘱,末将领了信函便赶回京城。”那人瞧着老实忠厚的模样,不像会说谎话。
哲哲再三思量:“去吧,照我说的做。”
来者匆匆而去,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内宫中,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也察觉不到什么,但皇帝若另安排眼线在宫里,哲哲也没法子了。
她带着皇帝的信函,来到关雎宫,大玉儿将信念给姐姐听,把纸翻来覆去说:“这是有多忙,再多两行字也不行?”
海兰珠笑问:“多来做什么?”
大玉儿眼珠子悠悠转:“多两行字,特地问问姐姐如何。”
海兰珠看向哲哲:“姑姑,您看她。”
“皇上一切安好,你也赶紧好起来。”哲哲却道,“怪我没轻重,一直想着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他必然最舒坦最安心,却是活生生把你累病了。”
海兰珠连忙摆手:“姑姑别这样说,玉儿更不要这么想,这几个月我能日夜守在皇上身边,终于能实实在在为他做些什么。当然,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有侍疾的事,只盼着皇上康健,但是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快活。可这样说,心里又觉着,更对不起姑姑和玉儿。”
“好了,咱们就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哲哲将一双侄女的手交叠在一起,“各自把日子过好,开开心心的才是。”
不多久,雅图便带着宫女送汤药来,从宫女的手上拿过,便是小心翼翼送到海兰珠的嘴边,亲手喂姨妈喝下去。
“姨妈就是好,喝药这么乖。”雅图心疼地夸赞,“不像额娘,病了痛了喝一口药,像要打仗似的手忙脚乱。”
海兰珠爱怜地看着雅图,心中一个激灵,问哲哲:“姑姑……雅图是不是快出嫁了?”
哲哲道:“皇上没来得及修改婚期,本是没打算御驾亲征的,眼下病了一场,又率兵而去,雅图的婚期就这么定下了。说不好听的,科尔沁还怕你们变卦,他们无所谓隆重与否,只盼着雅图快些过去。”
雅图就在一旁听着,哲哲不想瞒着她,本就是这孩子要去过一辈子,她该知道所有的事。
“雅图……”海兰珠心疼地挽着孩子的手,“不能风风光光出嫁,你会不会伤心?”
雅图将三位长辈看了看,傲然道:“皇阿玛可是用炸响红衣大炮来给我送嫁呢,热闹得很。至于那些金啊银的,我从小就不稀罕,皇额娘,您就给我长个脸,就说雍穆公主省下婚礼的花销支援前线将士,可好?”
哲哲连连点头:“好,好。”
“这丫头。”大玉儿嘴上嗔怪,心里疼得疯了。
她何德何能有这样好的女儿,她把女儿骄傲地养大,从不需要她为任何事委曲求全,可偏偏在她一辈子的幸福上,逼得雅图一忍再忍。
“不过有一件事。”雅图娇滴滴地说,“姨妈,您还记得吗?”
海兰珠温柔地点头:“姨妈记得,雅图出嫁的时候,姨妈来给你梳头。”
雅图欢喜极了,依偎在她身旁:“姨妈可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弼尔塔哈尔看得目瞪口呆。”(13:00更新)
第256 姨妈,原谅我
为出嫁的雅图梳头,是海兰珠一直记在心里,也满心期待的事,只没料到孩子的嫁期会在这战乱之时。
但想,这正是大清继往开来的时刻,雅图贵为帝国公主,她同样肩负着使命。
海兰珠只愿将所有的美好的祝愿,都给她最爱的孩子,便是努力服药休养,等待雅图出嫁。
前线炮火连天,仿佛真如雅图所说,是皇阿玛在为她送嫁。
多尔衮得到线报,获悉明朝粮草运输的路线,带兵潜入欲毁了洪承畴的供给。
这本是有去无回的冒险,怎么也不该多尔衮这位首将前往,可他在洪承畴手里吃了败仗,不论如何要扳回一城,这送死的差事必须他自己冲在前头。
皇太极并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时候多尔衮已经走了,但也明白多尔衮就是知道自己不会放他去送死,才欺瞒不报。
皇帝虽怒,可深知多尔衮不会白白送死,数日的等待后,这天终于得到消息,说睿亲王的人马出现了。
他立刻策马而来,站在高处,果然见多尔衮带着几十个人,满身烟尘地赶回来。
多尔衮昂首看见皇太极,便加了几鞭奔来,纵身而下跪在地上道:“皇上,洪承畴的口粮全化作了灰烬。”
“你和你的人,可都安然无恙?”皇太极问。
“都回来了。”多尔衮眼中精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