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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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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笔墨?”
  他反问了一句挑了挑眉毛,她握着墨琔的手紧了紧:“不对吗?还是我研墨有问题?”
  李成忱用笔杆敲了敲她的手背,抬了抬她的手腕,至持墨垂直平正方道:“姿势端庄,力度轻重快慢适中,用力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沬,色亦无光。”
  她扯着衣袖,认认真真琢磨着他的话,微翘着兰花指别扭的磨了一会:“公公,你看这样对吗?”
  “不错。”
  公公在夸她吗?小松子说得不错,公公果然喜欢老实识字的女子,似乎沾染了墨水话真的少了呢,以后总不能老是叽叽喳喳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吧,他肯定会厌烦的,每次说些文绉绉的话自己听不懂,每晚写那么多字自己也看不明白。
  她要学习识字,学习书画,她那样喜欢他,总要离他近些才好,等等,她不是要让他写诗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磨墨?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欲说什么,低头垂眸,李成忱披着大氅,乌发用发带松松打了一个结,慵懒清俊,修长的指执着一支紫竹狼毫笔而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她又忘了,她果然是只会说好看的。
  蹑手蹑脚走到床榻旁用一根线绳量了量靴子的大小,这靴子看着好看确实是不够暖和的,明日剪个纸样做一双舒服厚实的。
  心下窃喜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书桌旁:“公公,喝茶。”
  “嗯。”
  他头也未抬,伸手去摸杯子,琯夷悄悄往前送了送,瞧着他喝完半杯复又放下,目光顺着他的薄唇往下至脖颈再往下单衣半敞露出清瘦的锁骨,完了完了,她怎么感觉他做什么都好看,真是无药可医了。
  脸颊不期染上一层胭脂色,抱着一盘桂圆坐在软榻上剥皮,吃的兴起,不知不觉大半盘便没有了。
  “不能吃太多,上火,会适得其反。”
  “是吗?”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果壳,不情不愿的把盘子放到了桌案上,“公公,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你就帮我写一写好不好?”
  他放下笔起身随后把披风丢在了雕花木架上,竟然……竟然睡了!
  因心头郁结,她醒的比往常早,室内一灯如豆,透过疏窗隐隐可见东方泛起浅淡的鱼肚白,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就着青铜盆中的温水洗了一把脸,简单盘了一个发髻,不经意瞥到书案上有一张用镇石压着的宣纸,上书“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她虽看不懂所谓书法,也知这字写的分外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好看。
  推门而出,外面下了薄薄一层白霜,李成忱身穿一件宽衣窄袖的蓝色单袍,缎带束发,手持一把长剑,身形奇快,剑招无形,衬着胭脂红梅,潇洒利落的身影不由让她看得痴了。
  他察觉到动静反手执剑负在身后,额上淡淡一层薄汗濡湿了额间的几缕碎发,琯夷眨了眨眼睛,咽了一口口水,朱唇微启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冰凉的触感传来,骨节分明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大气也不敢喘,不会是要亲她吧?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闭上眼睛?
  脑袋里迷迷糊糊混沌一片,兜头一个白帕子覆在了她的鼻子上,她惊愕的对视着他的眼睛:“别动,桂圆吃多了,流鼻血。”
  “啊?”琯夷扬着头用白帕子捂着鼻子,手足无措道,“我下次记住了。”
  李成忱未再说什么,留她一个人呆愣愣在原地站了好久,回神时他已经换了紫袍,戴上了发冠,显然要去腾龙阁当值:“公公,书桌上的字能不能送我?”
  “晚上我检查。”
  “什么?”
  “识字。”
  灵徽阁,琯夷端了兑了玫瑰花汁的温水放到内室,倒退着步子退了出去,正欲拿了剪刀去院外剪白梅花,萧璟玉冠束发,身穿白衣箭袖锦袍,手持一把精美的短剑迈步走了进来。
  侍立的宫女忙递上帕子,他拭了拭额上的薄汗,接过她递过来的温茶喝了几口道:“可办妥了?”
  琯夷忙从袖口掏出折叠整齐的宣纸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太子殿下请过目。”
  “差事办得不错。”萧璟捧着墨宝眉开眼笑,“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不敢。”
  “李总管一字百金,父王收藏了一卷他写得《五湖志》,宝贝的和什么似的。”
  一字百金?她是不是应该平常多扒拉扒拉他作废的纸稿?发财了,发财了,出宫之前多捡一些,出宫之后她怎么着也是富甲一方的土财主。
  “可想好了?”
  “太子殿下能不能教奴婢认认这几个字?”
  萧璟从荷包中掏出一颗金瓜子丢给她:“本王有要事在身,改日吧!”
  “奴婢谢太子殿下赏。”琯夷乐滋滋的拈着金瓜子放到荷包中,左右思量不放心的把原本系在腰间的荷包谨慎的放入怀中,她最喜欢钱了,还是钱比较实在,不过她找谁帮她识字呢?
  门外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的声音传来:“哥哥今日约了司徒舒文比骑射,你若不懂可来问我。”
  “奴婢参见二皇子。”
  “免礼。”萧珞眉清目秀,笑起来分外俊秀可人。
  从袖口掏出萧璟题字的宣纸展开隔了一段距离问道:“二皇子可否慢点帮奴婢读一遍?”
  萧珞手指划过宣纸上一个一个的字读的极慢:“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琯夷在心里跟着默念虚心的点了点头,屈膝一礼道:“奴婢谢过二皇子,先行告退。”
  院外白梅似雪,暗香浮动,她口中不停重复着那句诗“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挑拣了几枝花朵繁盛的枝丫剪了放在木盘中嗅了嗅:“好香。”
  “都剪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错落白梅之中她惊喜交加的抬头:“公公,你怎么来了?”
  “接二皇子去腾龙阁。”李成忱拿起一枝白梅花皱了皱眉,随手丢了出去,“梅,在意在魂在骨。”
  “魂?骨?”她听得渗人打了一个哆嗦嘟囔道,“那不是成精了么?”
  李成忱扬了扬下巴,琯夷仰头看去,上方抽出的一根老枝仅有几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了许久蓦然惊喜道,“这么看起来倒有些像公公写得字。”
  话刚刚出口,她若有所思的看向他,李成忱挑眉一笑,她亦弯了弯眉眼,“我似乎懂那么一点点了。”
  踮起脚尖想去剪,尝试了几次堪堪够到就是剪不下来,他伸手扯下花枝,琯夷欣喜的把剪刀放到梅枝上询问的望向他,在得到他的眼神应允后方咔嚓一声剪断。
  朵朵白梅簌簌而落,其中一朵恰好落在了她的鬓角,李成忱手指动了动又收了回来,垂在身侧虚握成拳迈步往正殿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琯夷:我是不是被公公绕进去了?
李成忱(挑眉)

  ☆、第十五章

  琯夷用雕花木盘呈着白梅花入殿时,李成忱尾随在萧珞身后正欲离开,她委身对着萧珞一礼,抬眸对着他笑了笑,他看了看白梅花余光瞥了她一眼走出了大殿。
  “禀娘娘,文贵妃、丽妃、贤妃、姚嫔、李贵人求见。”
  卓安打了个千低声回禀,熹贵妃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挑拣着木盘中的白梅花闻言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少倾,衣鬟鬓影,袅娜生香,文贵妃玫红宽袖宫衣上绣几朵繁杂雍容的青蓝牡丹,飞鸾髻上一支如意云头鸾凤点翠钗熠熠生辉,比起熹贵妃的一清如水,似乎文贵妃更符合琯夷印象中贵妃的高贵华丽。
  “妾身参见熹贵妃娘娘。”众妃嫔款款行礼,文贵妃只略略低了一下头。
  “不必多礼,坐吧。”
  熹贵妃用剪刀修剪着梅枝,琯夷走到茶房中泡茶,文贵妃喜欢闵舟清茶,丽妃只用花茶,贤妃均可,姚嫔偏爱奶茶,李贵人喜红茶,刚刚找到对应的茶叶浣棋提着滚烫的热水走了进来。
  “浣棋姐姐,我泡一次你看看可还对?”
  浣棋分配着不同的茶具,颔首点头看着她略显笨拙的手法间或提点一二:“李总管送来的丫头定然聪慧伶俐,我不过教了一次现下也有模有样的了。”
  “那是姐姐教的好。”琯夷把茶杯一一放在托盘中问道,“贤妃娘娘有孕在身,不若把清茶换成奶茶吧?”
  “也好,贤妃娘娘身子重了,娘娘已免了晨昏定省,不知今日为何而来?”说着便招呼着小宫女把几份精致的点心率先端了出去,“去吧,别弄错位置了。”
  “是。”
  殿内静悄悄的气氛凝滞,熹贵妃慢条斯理修剪着花枝,小几上落了一层断枝残花,琯夷一一奉了茶,至丽妃处她狭长的丹凤眼上扬讥诮的瞥了她一眼,用帕子漫不经心擦拭着削葱般的芊芊玉手:“茶盏上都是水没有看到吗?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粉瓷茶盏上隐有一滴水渍,她忙下跪用帕子擦拭却被她厌弃的摆了摆手:“真是没有规矩。”
  剪刀放在小几上不轻不重的声音清晰可闻,熹贵妃用茶盖拨弄着一片浮叶饮了一口茶:“琯夷,起来吧!”
  她冷汗涔涔侧立在熹贵妃身后,所谓别有深意,所谓意有所指,依照她现在的脑袋怎么可能听得出背后的那层意思,又怎么能如公公所言那般为主子谋划呢?
  “姐姐如此偏袒奴才?”文贵妃似笑非笑趾高气扬,那笑容在琯夷看来假的厉害隐隐透着几分阴寒。
  “古有瓷壁沁露之源,皇上与本宫素喜一个雅字,琯夷何罪之有?”室内暖热,热气氤氲之中果见细细的水珠似露水一般凝结在瓷壁上,“妹妹不知其典?”
  丽妃讪讪笑了笑,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茶,文贵妃冷睨了一眼:“方才臣妾所述之事,姐姐意下如何?”
  “皇上雨露均沾,很是公允,本宫无甚劝诫之处。”熹贵妃含笑看着贤妃,“本宫瞧着脸色不太好,宣太医诊诊脉,浣书,把乌蒙进贡的血燕送去芙云宫给贤妃补补气血。”
  “妾身谢过娘娘。”
  “本宫乏了,无事便退下吧!”
  众人稀稀落落告退,琯夷清理着小几上的花枝:“请娘娘责罚。”
  “无妨,此事与你无关。”
  小宫女把早膳摆在桌案上,浣书搀扶着熹贵妃坐下,在她膝上盖了一条毯子置了手炉道:“娘娘也太过好脾气了些。”
  “风平浪静已是难得。”她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羹道,“去司珍坊把那套翡翠牡丹紫金钗取来,让高巍送去庆华宫,便说是皇上赏的。”
  “娘娘,我去吧!”琯夷听到司珍坊三个字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好。”
  沿着九曲回廊去往司珍坊的路上,她不由在想,熹贵妃娘娘果然待人宽和,人长得好看脾气也好,身处后宫内院却总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似乎什么事情都牵动不了她太大的情绪起伏,丽妃的美灼烧的人眼睛疼,莫论文贵妃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气势,这样想来,公公安排她在灵徽宫当值,如此思量待她是极好的。
  江蓠对于琯夷的到来很是意外,把她悄悄拉到自己房间从枕下摸出一包话梅:“我偷偷给你藏得。”
  她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酸的她龇牙咧嘴,江蓠掩唇笑个不停:“可还好吃?”
  “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还戏弄我。”
  “你身体如何了?”
  琯夷展展胳膊伸伸腿歪头笑道:“你没有发现本姑娘现在貌美如花吗?”
  江蓠笑着点头:“嗯。”
  “好啊,你还笑我?”她上前去抓她的痒,笑得江蓠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轻飘飘一张纸因为两人的嬉闹从袖口飘了出来,江蓠展开念道:“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你快考考我,看我能否认全了?”
  “你要学字?”
  “对啊,贵妃娘娘是个有才学的人,我在旁伺候总不能大字不识一个,哪天收拾书案不小心丢错了,轻则板子伺候,重则可能我这小脑袋就搬家了。”
  琯夷边说边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纸上的诗:“公公他那么厉害,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离他更近一点,也不至于他说话我会听不明白,平白惹出不少笑话,虽然我挺喜欢看他笑得。江蓠,江蓠,你知道吗?他对我笑了呢,可好看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江蓠迟疑片刻道,“李总管仪表才学俱佳,可你也要知道能安稳做到他这个位置,此人心思城府不是你能看透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对我这般好。”
  她很笨,不怎么聪明,爹不疼娘不爱,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她孤孤单单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一天死了也不会有一个人记得她,江蓠入浣衣坊是第一个对她以心相交的人,会偷偷留给她半个馒头,会悄悄给她做绢花做手套,会在她冷时紧紧抱着她给她温暖。
  她像一株杂草怎么样容易活下来她便怎么样活,她可以死皮赖脸油嘴滑舌,可以谨小慎微懦弱无能,她贪财冷漠、自私自利,她并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施以援手,哪怕江蓠如此待她,那日若非阴差阳错她也是不愿代她受苦的,所以次日她骗了她。
  可那个傻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后来她想最起码有个人是记得她的,足够了。
  她在自己尚且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多管闲事去帮她,若可牺牲自己换她一生合乐,很划算,可她心里清楚,李成忱为何又要帮她呢?可他真的帮了她。
  江蓠给了她牵系,他却给了她温暖,直达心底的希望与安心。
  “琯夷,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着你。”
  “你还是教我把这一行字认全吧!”琯夷一字一字念给她听,江蓠纠正了她的发音,耐心给她讲解了每个字的意思。
  “这字是李总管写得?”
  “太子殿下的墨宝,你说值不值钱?”
  “好生收着,以后可是无价之宝。”
  “时辰不早了,改日再来看你,我还要去腾龙阁办差事。”
  琯夷把话梅揣在怀里向青碧姑姑出示了灵徽宫的令牌取了装着翡翠牡丹紫金钗的匣子。
  腾龙阁可是皇上住的地方,想想都觉得腿软,踏着汉白玉镂祥云的台阶走上长廊一眼瞅到了小松子。
  “公公在内殿整理公文。”小松子也看到了她,跑过来低声道。
  “我找高巍高公公。”
  小松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对着一位刚刚出来的紫袍公公道:“高公公,灵徽宫的琯夷姑娘找你。”
  那人五官端正,看上去比李成忱略长些年纪,皮肤细白:“琯夷姑娘何事?”
  “贵妃娘娘劳烦高公公把这套金钗送去庆华宫,说是皇上赏的。”
  “我知道了。”耳听灵徽宫三个字高巍面上一副了然的神色,接过匣子未做耽搁嘱咐了小太监几句便匆匆离去。
  琯夷回身之时看到朱漆雕花木门旁的熟悉身影笑道:“公公,好巧。”
  “你怎么来了?”
  “我帮贵妃娘娘办差事。”
  她上前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往角落里拉了拉:“我今日似乎做错事了。”
  李成忱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便如实对他复述了一遍所有的细枝末节,若果真是她做错了事情她也好知道错在了什么地方及时改正,不要给熹贵妃娘娘添了麻烦才好。
  “与你无关。”
  他淡淡吐出四个字,琯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从纸包中拿了一颗话梅趁他不妨踮起脚尖送到了他的唇边。
  李成忱未作他想张口也便吃了,她盯着他冷冷的面容感觉口中发酸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公公,你没有味觉吗?”
  他瞪了她一眼,琯夷赶忙赔笑:“不酸吗?”
  “甜的。”
  不会吧!甜的!她骤然睁大了眼睛怀疑的拈了一颗丢入口中,酸的她皱着一张脸闭着眼睛,明明就是酸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琯夷:难道公公吃的是甜的我吃就变成酸的了?天理何在!
李成忱:……

  ☆、第十六章

  睁开眼睛时萧珞歪头盯着她看,好奇的捏了一颗话梅塞入口中,咀嚼了两口皱了皱眉:“酸。”
  琯夷收了纸包胆战心惊的半跪在地上掏出帕子给他擦口水,若被有心人瞧见二皇子吃了她的东西出了什么状况,谋害皇子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抬眸询问的望向李成忱,他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萧珞把话梅核吐了出来,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道:“你喜欢吃?”
  她飞快的摇了摇头意识到什么又笑着点了点头,敢怒不敢言的小声嘟囔:“骗人,明明就是酸的。”
  回灵徽宫的路上,萧珞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跑,她与李成忱尾随在身后,他身材修长,自己勉强和他的肩膀一般高,二人并行没由来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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