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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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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尺伞下


文案:
城南有个苗府,有钱。
城南苗府旁边有个白府,更有钱。
两家的孩子从小青梅竹马互相伤害,有天几个当爹娘的坐下来决定定个亲。
苗小柔:“不嫁,再问自杀。”
白睢:“死了麻烦葬远点。”
不久之后,白睢前朝皇室遗孤的身份被揭穿,自此亡命天涯。因拒绝定亲而成功躲过无妄之灾的苗小柔却一路跟着他吃土啃树皮。
苗小柔:“以为我是自愿的吗?不,我只是被拉下水的!”
白睢(跪下):“对,并没有很高尚,就决定赏个后位打(tao)发(hao)算了。”

一句话:青梅竹马互相伤害的开国帝后。

1、男主成长系,瓜皮,也可以狂拽酷炫D,不渣。
2、女主成熟型,被动瓜皮。
3、日更,晚八点。其他时候均是伪更。
4、酸甜,有小虐,糖在后面。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甜文
主角:苗小柔,白睢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永州城最近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城南最有钱的白家和苗家,貌似要结亲了。
  理由——苗老爷和白老爷连着三天出没酒楼把酒畅谈,苗老爷卯足了劲儿夸白家少爷这个好那个好,白老爷也撸起袖子赞美苗家大姑娘这个棒那个棒。
  苗家的大姑娘的确很棒,永州城没有哪个不知道。有别于普通闺阁小姐,她上能管自家米行生意,下能管家中繁琐小事,年芳十六,人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可说是小家碧玉,是经商人家择选儿媳的上上人选。
  至于白家少爷么……牛粪还能滋养鲜花,他可能只是坨好看但没用的顽石。成天无所事事,骑着马跑遍永州城找乐子,没见做成一件正经事。
  偏这两家做了十几年邻居,两家儿女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连出生都选在同一天。
  唉……着实可惜了那苗大姑娘。
  此时的苗小柔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亲爹坑,她正坐在树荫下悠悠闲闲翻话本呢。斑驳的光影与树阴错落着映照在她的脸上,使素来忙碌的她身上终于有了点闲适味道。树叶沙沙,忽有一阵的清凉的微风拂过,她用手拨开被吹乱的发丝,眯了眯眼,舒服得想放下书睡一觉。
  “大姑娘,那陈大人走了。”却有下人突然跑进来,搅扰了她的享受时分。
  好容易偷得半日闲,却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扰。苗小柔眼睛一瞪,秀眉一皱,咕噜一口冰镇酸梅汤喝下肚:“知道了。”
  跑腿的仆人掂掂袖子里刚收的好处,拧着眉毛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过那陈大人说,国库里存货不够啊,朝廷没法儿应对徐州赈灾,向米商们买米那也是迫不得已。您说这年头,接连两年大旱,百姓苦不堪言。陈大人都来两趟了,非逼我再来说说情,您看……”
  没耐心听完,苗小柔把书本子一拍,略有薄怒,才十六岁的脸蛋分明是娇美的,被她这么一摆弄表情,便就显得老成:“还让不让我休息了。”
  “可是……”
  “可是?”明眸斜斜睇了那跑腿一眼,她把喝空的酸梅汤碗往桌上一磕,十分的不悦,“他既给了你好处,你就好生收着,若再来烦我,别怪我没收了你偷藏的碎银子。”
  仆人原想辩解不存在给好处这回事,可被大姑娘精光一闪的大眼珠子这么一盯,老老实实把脑袋埋下去,只好悻悻道:“那……大姑娘可要添一碗酸梅汤,小的招呼厨房去。”
  “不必,下去吧。”
  刚把人赶走,还没来得及把话本重新拾起来看,耳后便就传来一阵儿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苗小柔把一翻眼珠子,啧,刚赶走苍蝇,蚊子又来烦她了。
  金凤与银凤那俩小美人儿长得水水灵灵,粉面桃腮跟瓷娃娃似的,走哪儿都惹人爱,可她看到就头大。
  金凤急吼吼扑上来,金钗都跑歪了:“姐!姐!姐!我刚偷听到下人给陈大人回话,说咱家米仓只剩五百担米!完了完了,咱家是不是没得钱赚了?!”
  银凤崩溃一跪,满脸绝望,圆圆的脸蛋抖了三抖:“姐,是真的吗?”
  苗小柔轻飘飘瞥了这俩丫头一眼,任她俩扯皱她的袖子也只是往躺椅上一躺,不说话。
  两个十三四岁,长得一模一样的丫头一看大姐这般反应,马上就懂了,乖乖闭嘴不再吵她耳朵,一个趴在她脚边捶腿,一个站在后背揉肩,殷勤得不得了。
  苗小柔各自瞥了一眼,拿起书继续看故事,这才发了慈悲丢给她俩一颗定心丸:“放心,你俩讨债鬼的首饰钱一分不会少。”
  金凤扶了扶歪掉的金钗,笑欢了:“大姐天下第一厉害!”
  银凤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欢喜点头:“对对对!”
  这俩活宝是苗小柔的双胞胎妹妹,生活主线就是买衣服买首饰跟小姐妹开茶会讨论哪家胭脂水粉上脸赛仙女。没钱打扮对于她俩来说是要命的事,“精致”则是这俩的人生信条。
  可惜苗老爷白手起家却没读过几年书,要是读过,也不至于给爱美的她们取名金凤银凤,土得跟灶灰里扒出来的似的。
  至于年岁稍长,更应该懂得“女为悦己者容”的苗小柔,倒是不在乎美与不美,一撮树荫,一本书,一碗酸梅汤就是美滋滋。
  因为这天生讲究实用的性子,又因为她爹膝下无子,最后因为她娘体弱多病无法操持家中事务,她爹早在几年前就让她插手管自家米行,掌管中馈。发展到现在,遇到棘手的事儿,竟然干脆丢给她算了。
  方才那位一连来了两趟求买米的陈大人,就是因找不到她爹才跑来找她的。
  说到赈灾,谁没点怜悯之心,可如今大夏朝乱成了骨头上的烂肉,只等骨架一散就宣布完蛋,天底下没几个官员是不贪的。
  她今天答应低价卖粮给朝廷支持赈灾,明天就能看到自家米在黑市上售卖,那帮没良心的官员,想方设法赚黑钱的脑子比陀螺还转得快。
  “没吃饭?用点劲儿。”
  金凤银凤两颗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小脸累得红红的,下巴上各悬了半滴汗:“哦哦哦!”
  想到这乱糟糟的世态,气得人故事都看不下去了。苗小柔正看到赴京赶考的书生为了夜会富家小姐,翻墙被狗撵来着,呵,撵死他好了,考中了出来也是贪官一个。
  她也不怕那陈大人报复,这种事并不是次次都拒绝,他们致远米行睁只眼闭只眼,商对上官总得低个头,可次数多了也是时候说个不了。
  唉,坏人全叫她做了,她爹在外头那叫一个混得开。
  有人按摩太舒服了,苗小柔正有打算放下话本,闭目养会儿神,金凤却想起来什么,倏地眼睛一亮,惊呼起来:“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有事要跟大姐说来着——昨天我听到咱爹娘在商量大姐的婚事。老爹今儿好像请了隔壁的白老爷喝酒,难不成看中隔壁白少爷当女婿了?”
  苗小柔拿书的手一抖……
  银凤跟着眼睛也亮了,居然两手一拍一脸憧憬:“哇,那大姐嫁到隔壁,家里的生意就方便照顾啦。”
  苗小柔:“你们两个,安静不下来就给我滚。”
  两个丫头立马噤了声。
  她皱着眉头望了眼东边的高墙,摇头叹气。心里想,亲爹就算再坑,也不至于坑到这份儿上……吧?
  她所望的高墙背后就是白府,还真只是隔壁,连条小巷都没的那种亲密邻居。
  她脚下的宅子,原先属于一个大户人家,后来兄弟闹分家,便用墙把一个家隔成两个。再后来家分了,也败落了,田产家业渐渐被两兄弟卖掉。
  那时候,苗老爷赚了人生几桶金便将左边宅子买下。又过了一年,做绸缎生意的白姓人家将隔壁也买下,眨眼间两家已做了十几年邻居。
  她苗小柔便这么的跟隔壁的白少爷成了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可惜后半句“两小无猜”并不存在,她素来不服规矩管,性子不似个姑娘家,白少爷也是个爱疯玩的,打成邻居之后他俩就开始隔三差五地互相伤害一回。
  同年同月同日生,多有缘分。可要她嫁给那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白三岁?看到院子里那个池塘了吗,准备去那里捞她尸吧。
  “姑娘!姑娘!大姑娘!白家的少爷闯进来了!”院门外有看家婆子扯着喉咙喊,“——白少爷,您不能进去,女子闺阁哪能随便硬闯!”
  这不刚说到这王八崽子么,他就找上门了。这偷来的半日悠闲看来泡汤了,苗小柔叹口气,没一点回屋里躲一下的意思,一脸烦得要死的表情。
  得了把,拦不住的。这白痴大晚上翻墙进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向她讨办法逗别家小姑娘开心,就是跟她这个唯一听众讲今天又领略到了什么厉害的兵法,要么就是单纯趴她秋千上睡大觉。
  这人脑子只有三岁,能懂什么男女之别。
  婆子最终还是没能拦住白睢,被他一脚踹开院门进了来。金凤银凤拈起裙摆尖叫着躲屋里去了,探出两颗小脑袋围观未来的“姐夫”。
  她俩的未来姐夫……白睢,俊郎一少年,一身暗红锦衣,昂藏的身形足足高了大姐一个半脑袋,手里拿着马鞭子不知刚从何处跑马回来。
  白睢顿住他如风的脚步,倒也还记得人前要讲规矩,就站在院门口没多跨进来一步,用马鞭子对苗小柔霸道一指,刀削似的浓眉再微微一挑:“喂,你爹跟我爹,俩老头喝大了。马上我家那醉鬼要来提亲,我特地来提醒你一句——小爷我不会娶你苗大彪的,你也甭答应,省得下不来台小爷我可顾不到你。”
  本来他这模样周周正正,甚至还有点儿勾得小姑娘春心萌动,可惜这傻子嗓子还在变声,一句话三个破音,要多白痴有多白痴。
  哦,她亲爹果然能这么坑,不意外,不意外。苗小柔脑袋一偏,也用一个挑眉回应他,仿佛听了这辈子以来最大的笑话:“我嫁?我是对自己多狠?”
  白睢拍拍身上的尘土,抬抬下巴,露出玩世不恭的一个笑:“嘿,别装了,我看你眼珠子都落小爷我身上了。咱说好的,真不嫁?”
  苗小柔往躺椅上一躺,将书本朝脸上一耷,半死不活懒得理他:“不嫁,再问自杀。”
  白睢舒坦了:“死了记得葬远点。”
  看看,青梅竹马?不存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sui):认识一下,我白痴我幼稚我一无是处,但我是你们未来的皇帝,我身边这位女汉子是你们的国母。初次见面,请多收藏。
  苗小柔:滚!


第2章 
  白睢亲自登门,得到了苗小柔肯定的回答,便又风一样走掉了。也不知又去哪里厮混了,总之白老爷亲自来下聘礼的时候,找不见他的人,醉醺醺地抱着苗老爷一个劲儿道歉,说他儿子以后生是苗大姑娘的人,死是苗大姑娘的鬼,押都给他押进洞房。
  苗老爷扶着白老爷,哥俩好,满口没关系没关系,等他女儿骑着大老虎去把那小子揪回来。
  苗小柔走进客堂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两个醉鬼,就应该踢进池塘里醒醒酒。
  白夫人早逝,白老爷上门来带了一整箱金银珠宝,大约错把自己藏宝贝的箱子给抬了来,里面连房契都在,并没有人能够拉得住他。至于自家这位苗老爷,苗夫人虽还健在,但说两句话就一直咳,哪儿管的住自家老爷耍不耍宝。
  苗小柔扶额,颇有些绝望:“行了,娘您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俩老头。”
  苗夫人倒是不打算离开,担忧地在客堂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脸色始终苍白着:“这是我和你爹早前商量好的,既然白老爷来下聘了这事就定下吧,待他们两个酒醒了,多出来的聘礼该退的再退……礼数是差了些,不过大可不必在意。”
  苗小柔:“娘!”
  金凤银凤挤在侧门嘿嘿嘿地笑,两颗小脑袋晃晃悠悠看热闹,也不怕待会儿被自家大姐撕烂嘴。
  眼见女儿要反对,苗夫人脸上愁云密布:“娘啊……这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爹生个儿子。家中大小事情都要靠你打理……你若嫁远了,这家里如何过下去。若要找个入赘的,你爹又总担心招了个白眼狼过来,待翅膀硬了便学会欺负你了。”
  她说了几句,停下来连连咳嗽。苗小柔想反驳来着,见娘亲这般难受,只好默不作声来替她顺顺背。
  不多时,苗夫人缓了过来,接着又道:“至于白家,就在隔壁,是知根知底的。白少爷虽没点儿本事,我看人品倒还不错,你们不也时常一同出门逛庙会赏花灯么。白家只他一个独子,他又不会掌家,将来整个白家还不都靠着你……你啊,嫁过去一有娘家撑腰,二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也能说得上话……咳咳……娘家这边儿,金凤银凤自是要学些本事的,可惜她们都不如你,家里的生意终究离不开你。”
  苗小柔可一万个不愿意,拧着眉头为难死了:“娘,太熟了呀,牵他手跟牵自己手似的,一想到要做成夫妻……我……”
  苗夫人眼底有光闪过,赶紧追问:“你们……牵过小手了?几时发生的事儿?”激动地快要咳起来。
  苗小柔真想一头撞晕在柱子上,忙不迭解释:“前天……逛完庙会去河边乘凉,他栽沟里了,我把他拽起来。”
  苗夫人:“……”
  苗小柔:“他说他能跃过那条小河,要给我展示一下什么叫腿长走四方。”
  苗夫人神情又有些复杂:“……”
  苗小柔:“幼稚吧?”
  苗夫人,她不想承认:“……有一点。”
  苗小柔摇着她娘的肩膀,逼不得已开始撒娇:“可能是脑子有问题,就这样还让我嫁吗?娘……”
  苗夫人无言以对。白家少爷并没在她面前犯过蠢,她只记得是个好孩子,约莫配她家小柔是足够的,如今看来……
  “倒也……有趣。许是你对他太苛刻了,他只是性子不够沉稳罢了,等成了家就好了……说起来,你这样总是抛头露面的姑娘家,许多人家都是不愿娶的,那些想娶的,怕也只是想娶你这双会打算盘的手。就白少爷吧,莫再挑了。”
  苗小柔:“娘……”好委屈,想现在就去撞柱子。
  此时,门外两个醉老头说高兴了,吩咐下人再准备一桌子酒菜,他们俩亲家感情深要再整一顿来庆祝。
  苗老爷:“来来来,先整一坛女儿红。”
  白老爷:“干了这杯酒,亲家长久久!”
  两个老头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一起朝饭堂进发。
  苗小柔这下子坐不住了,眼看着这事儿就要定下来了,哪里还管她娘同意不同意,迈出门槛便是一声大喝:“来人啊,把白老爷和他的箱子送回去。”
  还以为就这么定下来了,要喝喜酒了呢,围观的一众下人着实被她这声大喝吓了一跳。
  苗夫人惊道:“小柔!”
  看戏许久的金凤银凤:“大姐!”
  家中大小仆人皆习惯听她的,见苗老爷喝醉犯迷糊着,苗夫人平素不管事儿他们又不必去讨好,当即便出来几个人,有扶白老爷的,有抬箱子的。
  苗小柔站在台阶上指挥这个,催促那个,经过一番乌烟瘴气的较量,终于是把白老爷和他的箱子完完整整送回白府了。这么一折腾,苗老爷这会儿气得酒也醒了,苗夫人一个劲儿叹气。
  欢欢喜喜定下来的亲事,叫她这么搅和,苗老爷气结:“你你你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你……”
  苗小柔黑着脸,脖子仰得高高,一点儿低头认错的意思也没有:“我我我?”以下犯上,偏开头甩给了她爹一张侧脸,“——金凤银凤。”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从角落里跑出来,一脸茫然,反正对大姐唯命是从就是了:“在的在的!”
  苗小柔:“照顾好爹娘,我去铺子上转转。”话毕便半点不管苗老爷有多气急败坏,以及他扬言要去把白老爷再请回来的话。
  她才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父母之命就可以这么不讲理么,她没遇到喜欢的,就是吃一辈子娘家饭,给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不会马马虎虎就嫁了。
  她苗小柔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吃的用的哪样没沾她汗水,可不就是想活得不那么任人摆布么。凭什么啊,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便除了嫁人没得选么。
  这次议亲,白睢倒是躲开得了清静,把烂摊子丢给她收拾,真当她是一辈子劳碌命啊。苗小柔气不打一处来,并没有去铺子上,却把方向一拐,去了河边。
  河边有个码头,因为生意涉及运输的关系,她经常来这一带。离码头十丈开外,停靠着一条破旧的小型沙船,是当年她那总爱坑人的老爹打拼家业的老伙计。船体破损严重,又因为过小,故而弃之不用,结果又因为舍不得劈了当柴烧便一直留在码头。
  现在这艘船,成了白睢的秘密书房。
  苗小柔登上甲板,见舱门的锁开着,她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被扣住了——白睢那混蛋果然在里面。
  她用脚踢踢破烂的门,语气谈不上丁点儿和气:“喂,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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