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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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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放短短思考片刻:“去给我准备一份帖子,送到合正宫。”
  半个时辰之后,正在跟白睢争论杏仁豆腐里放红糖好吃还是放盐好吃的苗小柔收到了来自丞相府的一张帖子。
  金凤:“大姐说得对,放红糖好吃!”
  银凤:“敢不喜欢红糖,他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硬生生把白睢排挤成了异端。异端不异端的,等会儿再说,丞相的帖子送进来还不赶紧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丞相家的三姑娘,说钦佩苗小柔,想邀请她明日在相府一见。
  这种突头突脑送上来,自己不来见却要她出宫的帖子用不用当回事?答案是,就算约她现在去见,她都得给丞相这个面子。
  白睢那脸,当场石化。
  作者有话要说:  你萌用“可爱”来形容我(未来)狂拽酷炫diao的男主,这样真的好么~????
  白睢:“再这样,小爷要点名批评了哈!”


第19章 
  帖子上说了,请她一个人。而且姑娘家之间的约见,白睢一个男人也不便陪同,作为身份尊贵的皇帝更是不合适去给人作陪的。婉拒是可以的,只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如乖乖应下得了。
  人前,白睢:“那去呗,相父家的三姑娘请你去,还能把你吃了怎样。哈哈哈哈……你放心,相父好比慈父,最是关心朕的。相府的姑娘不就等于表妹么,去去去。”
  人后,白睢坐立不安换了各种姿势疏通思路。他给丞相当条乖狗没问题,可苗小柔去就等于羊入虎口,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糟心事。除了提前动用暗桩,他再厚着脸皮跟着一起去,实在想不到一个办法保她周全。
  勾心斗角的事,即便她苗小柔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会看颜色,能懂进退,那也驾驭不住还不熟悉的环境啊。
  苗小柔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打跟这讨债的进宫,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唯一只要求双凤能平平安安。白睢的事就是她的事,不管从情义上还是现实上来说都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哎呀别晃了,你烦不烦!”
  “烦啊,烦得脑袋要炸了。”
  “我还能脱层皮么,她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怎样,就怕使软刀子。”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是软刀子呗。”
  逼得没办法,白睢只好停下来来回回的脚步,给苗小柔细细讲一讲如今他们的处境——
  丞相现今很猖狂,不过这个老匹夫也要面子,怕留下骂名,对皇帝倒也还算礼待。况且,只要朝廷上反对他的黎臣和藩王仍在,他就不敢动白睢,白睢明确表达过的意思他也不好明着违背。
  现在魏王和丞相最不对付,联合黎臣事事跟丞相做对,手下的兵马也是相对最多的。只是现在魏王被压得抬不起头,已有归顺郭老贼的趋势,局势如今大为不好。
  不过郭放心知好事多磨,一旦动了皇帝国内必引动乱,南面的夏国便有可趁之机,到时候他自己都有被一锅端掉的危险。在他除掉黎臣和魏王之前,他巴不得白睢活得好好的,最好留个种就去死,而这个种的身体里最好流着他郭家的血。
  现在白睢的婚事被拖住了,郭老贼对苗小柔必然有一万分的敌意。他虽不敢要苗小柔的命,却可攻心,可使卑劣手段,让苗小柔虽完完好好的却爬不上后位。
  白睢自知朝堂上斗不过郭放,唯有等下一次与夏国开战,争取一次领兵的机会。届时,鱼入大海,龙出生天。
  本来还能等,可是苗小柔的出现打乱了全盘计划。她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盘活,用不好,下辈子再见。
  这次邀请苗小柔见面的三姑娘,名唤郭慧心,平日里并不受郭放宠爱,是唯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据暗线回报,此女和一个叫谢怀安的落魄子弟情投意合,只是郭放一直不同意婚事,反而有意把她送上白睢的床。
  郭慧心姨娘死得早,她在相府便似个透明人,也没资格过问家中之事,故而这一趟相府之行,此女说什么做什么必然全是丞相授意。
  白睢在相府也安插了些人,有能力帮助苗小柔全须全尾地回来,只是这些人从大局上讲,原本还没有到动的时候。
  听他说完,苗小柔托腮瘪瘪嘴,觉得这盘棋下得好生看不懂:“得了吧你,还是我送佛送到西算了。这趟我自己去,死不了就是。”
  他正考虑到底动用其中哪条线,就被苗小柔轻易否了。难得正经的少年摇了摇头,严肃又认真:“这不行,伤小爷可以,不能伤我兄弟。”
  谁是你兄弟了?
  苗小柔呵呵干笑两声,伸手抓了点东西吃:“哦,动用暗桩的话……那要是暴露了你的全盘计划呢?到头来一死死一窝,倒不如就死我一个。再说了,又不是真的送死去。”
  有人既然决定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耐心。火烧到身上,只要烧不死就得忍着。在这一点上,大姐头当惯了的苗小柔保持着相当重要的清醒。
  少年蹙起眉头拉住她的袖子,好似一条垂下尾巴和耳朵的狗崽子:“彪,咱不说‘死’行不行。”他实在听不得这个字,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别离,不想再背负第二次。
  这狗子一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是想怎样?肚子饿了想喝奶啊?
  “那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我的鸡皮疙瘩……”
  白睢闭了闭眼睛——有吗,他刚才眼神有什么问题吗?他这里在悲愤于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苗小柔却翘着个二郎腿在剥豆角吃,吃得还挺欢?
  根本没有一点该有的恐惧样子。
  他气了:“苗大彪,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要面临什么?!”
  “知道啊。”她嘴里嚼着青豆,沉着得很——像她这种大家长,不仅要带领两个妹妹讨生活,还要照顾三岁小皇帝,心里慌成狗了也不能表现出来。
  白睢被她弄得没了脾气,索性一屁股坐下,一口喝干面前的茶水,后将茶杯哐当砸桌上:“不想让我陪那就让毛崇之陪你去,他是我的人,相府中的暗线也先用上。命都没了,爷打这江山图什么。便是我死,你也不能出事。”
  等等,毛崇之?那个面带奸相的鹰钩鼻大太监?去丞相府报信一脸狗腿样跑得比兔子快,昨天还趴在门框上偷听来着,跟翠枝两个嘀嘀咕咕……敢情是在演戏给人看呢?
  苗小柔着实愣了,半晌,干笑几声道:“算了吧,埋得那么深,过早因我而毁了布局,不值得……打住,你有多少棋子没动,别跟我说,少个人知道少一分风险,我没你会演戏,不想太明白。”
  她还以为这合正宫真的是个没缝隙的笼子,原来某人才没那么可怜呢。
  白睢那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眼睛里冒着火就不让步:“这次一定听我的!苗大彪,你要是再给我来一次‘死翘翘’,爷他娘要被你气疯!”
  她笑而不语,不搭话也不表态,安静听他安排。
  次日白睢一早便去上朝,叮嘱她午后再去相府,毕竟安排人手保护她需要些时间。他手下这些人又不是随用随到的,必须对上密令他们才会相信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已对自己下达了任务。
  今日早朝又争论了一阵立后之事,依然没个结论。待他下了朝,刚回到合正宫,双凤就扑了上来,嚷着说她们家大姐已经去了相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苗!小!柔!
  白睢没看见毛崇之的身影,便知这混帐东西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当场把翠枝端上来的茶碗砸了个稀巴烂,咆哮着把无辜的翠枝赶了出去。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早上苗小柔说要毛崇之留下来帮她翻翻花圃,根本就是骗他,实际却是要毛崇之和她一起去相府。
  “她想死爷不拦了。”踢翻凳子,气得目眦尽裂,气到想掀桌又怕吓到两个丫头,只好又是一脚飞出去踹翻个凳子,“爷他娘给她陪葬就是!”
  白睢暴躁脾气上来,吓得金凤银凤直往后退。他要去相府一趟,哪怕惹得郭放不高兴,这一趟他也一定要去。
  火急火燎要出门,哪知,双凤却在背后拽住了他的袖子。
  金凤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小鼻头微微红:“别去了……大姐说了,她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银凤泪眼朦胧,吸吸鼻涕,说两句就要哭了:“嗯……你以为我们不想拦么,那可是我们相依为命的大姐。”
  金凤:“她说负重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有命在,别的一概不重要。虽然不是很懂,但大姐总是对的。”
  银凤:“对,是这么说的。还说,你要是辜负她这番心血,绝交算了。”
  放屁,苗大彪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书没正经读几天,倒是学会讲大道理了。白睢头疼得天灵盖快要爆裂,走又走不了,等又等不起。
  ——苗大彪,你最好一根毫毛都不缺地给小爷回来,否则小爷才要跟你绝交!
  苗小柔这会儿却是淡定,和每次跟老爹一起出去谈生意一样,心里再没底也不会露在面上。手上有两百担,硬要说自己有四百担,明明货断了,硬说新货已在路上。就和谈生意一样,在朝堂上,谁怂谁先死。
  她书读得不多,但“幸生则死”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上了车她还打了会儿瞌睡,等车到了相府门口,跟着一起来的毛崇之叫了她两声,她才睁眼下车。
  毛崇之这个人对复国大事有着清晰的认识,同样深知目前不宜暴露己方实力,故而当苗小柔让他准备车马之时,他连犹豫都没有就跟着来了,坦然准备好回去接受自家主子的雷霆暴怒。
  郭慧心在相府门口迎她,热情地领着她去自己的小院。和这位举止优雅,端庄美丽的凤凰比起来,苗小柔这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就是只小麻雀,她不禁觉得自己好寒碜。
  “苗姑娘豁出性命救陛下于危难的大仁大义,令人钦佩至极。姑娘赏脸亲临,慧心荣幸之至——这边请。”声音也很好听,细细柔柔的。
  “郭姑娘言重了。”苗小柔压了压自己的大嗓门儿,捏着个嗓子回应了她,抬头挺胸尽量显得举止得体。
  两人互相都不熟,溢美之词随手拈来盲夸了番对方,便进了大门。
  郭慧心一直将她领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着人摆了茶水糕点,坐下交谈。苗小柔是时常出门谈生意的人,并不惧怕与生人会面,反倒是郭姑娘揪着手帕浑身不自在。
  此行并未如想象中的出现别的插曲,她与郭慧心说了会儿话,赏了会儿她不大看得懂的花,又听了几出咿咿呀呀鬼知道唱得什么玩意儿的戏,用了顿比御膳还可口的饭便趁着夜色宣告回宫。
  期间郭放并未出现过,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出入郭慧心的院子。
  难道,只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说嘛,白三岁也不知道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回到合成宫,理所当然被白睢当头一顿大骂。在宫门口接她时候还和和气气的,问在丞相府和三姑娘聊得可投机,有没有累到。等一进了暖阁,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告诉你,苗大彪,小爷不需要你牺牲。他娘的小爷的江山要靠自己的本事打,你给我好好呆着,不老实回头我就把你送东洋去!”
  苗小柔冲他晃脑袋,一脸“你来打我啊”的无所谓,眼尾弯弯:“我就不老实,还就不走。”
  白睢更暴躁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脸:“我看你是大家长当出毛病了,管好你家妹子就够了,小爷不要你操心!”
  脸被扯得毫无形象可言,牙床都露出来了,苗小柔还死犟:“奶奶就要操孙子的心!”
  白睢捏着她的脸,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被她点着了,火气上来使劲儿一揪,痛得苗小柔对他拳打脚踢。
  “痛!痛!痛!孙子要造奶奶的反了你!”
  “奶奶你个乌龟蛋,叫爷爷!”
  “痛!”
  “叫爷爷!”
  “我肚子痛……”
  白睢瞬时松了手,也就那么两息的工夫,竟然看见苗小柔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作者有话要说:  来,跟我一起念:“作者亲妈,这是甜文。”
  ——
  白睢:“可爱?你们的名字小爷记住了,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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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翰林府嫡女,怎奈何,父亲眼里只一个堂姐;
  本生就一副七窍玲珑心,偏要扮作一根筋。
  一朝进京,
  命运更成风中鸢,线握他人手;
  说到底,不过未出门子女儿家,上有伦常,下有父母;前有权贵,后有贱人。
  若要过得好嫁得高,少不得,还须使些手段。


第20章 
  苗小柔说了句肚子痛,没多余的话,很快就抱着肚子蹲了下去。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嘴唇无血色,额头上的头发不过转瞬便被汗水打湿。
  白睢脑袋瓜仿佛被百来斤的大锤当头砸下来,吓得扭头大喝:“传御医!”待翠枝冲进来,却突然改了主意,抱起他家奶奶就往外冲,“备车,出宫!”
  苗小柔这一肚子疼,惊动了已经准备就寝的金凤银凤,大呼小叫上来追着问大姐怎么样了。
  “忘了信期将至……贪凉吃多了冷食,现在肚子痛……不妨事的,你俩先去睡觉。”苗小柔忍着痛,叮嘱双凤赶紧休息。
  此时此刻,她肚子……不,小腹像有针扎一般,痛得她直不起腰。
  金凤银凤哪有那么好哄。若只是肚子痛,那为什么白大个儿抱着大姐急得团团转,不叫御医来反而要出宫。
  “姐……”
  “听话。”
  两个丫头被大姐叮嘱过,知道有的话不能随便说,只好担忧得搅弄着手绢儿,默默看着他们上了马车一路狂奔出宫。
  ……
  相府书房。
  丞相长史郑旭脸上挂着一丝讽刺笑意,他用手拨了拨灯芯,说话语气满是不屑:“那小皇帝心里清楚,自己身边没一个能用的,看个病还得出宫。”
  郭放正眯着眼睛鉴赏下头刚刚送上来的古画,捋着胡子露了笑意,不知是满意于下头的孝敬,还是小皇帝的挣扎取悦了他:“嗯……他心里最好再清楚些,过些时候禅位诏书也该下了。老夫必三辞三让,不得已而受之。”
  郑旭:“现在?属下认为,是不是早了。魏王他还……”
  郭放不屑一顾,动作缓慢地卷起珍贵古画:“魏王?那个空有野心,不见脑瓜的废物。约莫是服软了,今日早朝竟不与老夫争论。且看今晚陛下外出就医之事,他会不会借题发挥,若是按兵不动交来投名状,老夫来日倒可在朝中留他一席之地。”
  局面大好,一旦魏王认输了,这白氏的江山又往他脚边靠拢了一点。
  这北方大片的疆土,哪一座城不是他手下的将士打下的,这满朝文武建功立业的又有多少是黎国旧臣。功劳是他的,合该他老树盘根力压天威。
  郑旭悟了,哈哈哈大笑:“丞相老谋深算,不愁魏王老匹夫缴械投降。届时我看朝中还有几个敢多嘴一句立后该立谁。”
  错,今日过后,立后不立后的都不重要,能生才是要紧的。待皇子出生,下一步小皇帝就该去死了。郭放想起那不争气的三女儿,眼中是满满的厌弃之色:“那谢怀安可还老实?”
  “老实着呢,知道咱们盯着他,已有三日未出过门了。”
  手里捏着郭慧心的心头好,不怕她不听话,乖乖给他嫁进宫里生下皇子。
  却道苗小柔这一边,毛崇之驾着车连闯几道关卡,在白睢不断的“再快点”中,冲出了皇宫大门。
  疼,但是还能忍。苗小柔直不起腰,依靠在白睢身上,被颠得快要散架。白睢紧紧抱着她,嘴里不停说着话,借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忍不了了就咬我呗。”
  “……手拿开。”
  “我洗过手了。”
  “滚……”
  “好啊,抱着你滚。”
  他非但没有滚,还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实则心脏好似被串起来架在火上烤,还撒了盐。
  他就知道去丞相府不死也得脱层皮。御医他是不敢请的,那帮子看人说话的狗奴才,谁知道会出个什么诊断结果。若是延误了用药,酿成大祸他找谁哭去。
  不说虚的,他唯一能抱着腿哭的人可千万不准又撇下他。
  快马加鞭到了医馆,把已经睡下的大夫从床上揪起来,白睢那暴躁的样子就跟打家劫舍的盗匪没两样。
  ——在相府吃过饭,喝过水,还用过点心,鬼知道苗小柔吃哪个中招了。别人给什么她吃什么,是猪吗!
  少年急得额头也冒了豆大的汗,听得苗小柔细细的呻|吟,现在他的心脏不仅被撒上盐架在火上烤,还撒了辛料。
  毛崇之在旁安慰:“陛下,苗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的。”
  “闭嘴,朕罚你跪墙角还太轻了是不是。”
  毛崇之:“……”
  “大彪今日若不能脱离安危,朕将你往死里罚!”他牙都要咬碎了,额角上的青筋越发突起,想一刀劈了这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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