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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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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宫宴,两位仙童与帝后同席,更可谓是盛宠之至,叫其他世家无不眼红。往日最受欢迎的王家主母,今日竟受尽了冷遇,仅有那三三两两的愿意与她搭话。是呀,蒋家明着跟王家有矛盾,今日蒋家大喜,脑子拎不清的才去给蒋家添堵。
  宫宴结束后,突然多了干儿子干女儿的苗小柔在御辇上问白睢:“嘶……你说周家怎会如此分不清轻重,竟宁愿忤逆圣意也不愿送孩子入宫。”
  世人都知,那是观音大士送给皇后的仙童,已算不得原父母的骨血,识相点的就该主动把孩子送到皇后身边,没道理还要挽留。不过一个孩子罢了,又不是送去跳火坑,只要对家族好,有何舍不得的。
  白睢呵呵一笑,早已洞穿一切:“这还不简单,一旦养在你膝下,孩子不就跟本家疏远了。他们那如意算盘,可比你敲得响。往后这些年孩子每月入宫,因年纪尚小少不得有大人陪伴,入宫来与你这中宫说事岂不方便。”
  苗小柔恍然大悟:“他们这算盘……我还真是佩服。而且,这帮人精摸准了我的脾气,晓得我不会与他们相争,也不会怪罪。”
  白睢见得多了,早已无所谓:“索性就由着他们把,说不定反过来能从他们嘴里听得些有用的消息。”说到此处停了停,“说起来,再过一两月咱们也都二十有二了,膝下无子,认对儿干儿子干女儿也算是打发时间。”
  苗小柔下意识地便去摸自己的肚子,心想,才不,什么干儿子干女儿的,她要自己生,便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咱俩什么时候才有孩子啊?”
  白睢只当她在问寻找白氏族人的事,一时头疼脑胀,只得敷衍答道:“快了。”
  如今倒是有几个能够自证自己祖上与他同宗的,有传家宝为证,太|祖赐下的东西的确是有记载的。只是这几人性情头脑皆属下成,甚至有些愚笨,只怕生不出聪明的儿子。于是只得先赐了田宅将之安置,待以后他们有了男婴,若是能自出生起便由他亲自教养,或许还能成才。
  急不得急不得……
  二人一道回了长春宫,刚一进门双凤就扑上来腻在大姐身边,倒把白睢挤到一边去了。今日宫中人来人往,苗小柔怕她们惹事,便将这俩丫头拘在长春宫不许出门,这会子应该憋坏了吧。
  “姐,我们可想死你了,一天都没见着你。”两个丫头抱着她的胳膊又撒起娇来,几乎要挂到她身上。
  苗小柔回头看看白睢,开起玩笑来:“要是把咱的干儿子干女儿带回来,她俩个有了玩伴肯定就把我撇一边了,陛下您看,是也不是?”
  双凤:“干儿子?”
  白睢送两个丫头一个不屑的眼神。干坐了一整天,有些乏了,慢悠悠道:“左不过就是闲得无聊,怎可能如嘴里说的这般想你。”
  双凤跳脚:“姐夫,哪有你这般挑拨离间的!”
  白睢身为皇帝,又岂会跟两个臭丫头争辩,懒得跟她俩斗嘴,兀自走开了,只轻飘飘丢下一句:“迟早把你俩嫁出去。”
  双凤顿时哭丧了脸,回头来找姐:“……姐,我们不想嫁。”
  苗小柔看着白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叹气:“都是大姑娘了,换别人孩子都能下地跑了。初入宫时念在你俩可怜,他对你们多有包容,不去计较规矩,如今几日过去了你们两个也该收敛了。白睢毕竟是皇帝,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他给我们体面,相对的你们也得识趣些,在人前千万千万要敬重天子,别不识好歹。”
  金凤:“哦,知道了。”
  银凤低下头:“不敢了。”
  小静片刻,金凤:“其实女先生的教导我们铭记于心,深知为君王者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帝王无爱,尤其是那逆鳞触不得。”
  银凤:“……其实只想想试试他对我们能有多包容,他越是包容我们就证明越爱护大姐你,我们只是怕他当了皇帝就变了,怕他以后三宫六院辜负大姐你。嗯……几天下来,反正,他过了我们这关,似乎不是那样的人。”
  苗小柔听了她俩的解释,哭笑不得:“嘁,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需你们试探?你们大姐又不是不辨黑白的傻子,自己选的夫君岂会选错——过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两个丫头听话地随她去了屋里,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苗小柔:“方才陛下说要把你们嫁出去,这也是我的意思。现在来跟我说说,还记挂着陈氏兄弟么?”
  金凤银凤:“……能不能不嫁。”
  “不能。”
  半个时辰后,苗小柔回到了她的屋子。白睢早已等候多时,捧着书本在看——从前他爱看兵书研究地图,如今倒是改看治国之道了,听说每日都会抽出半个时辰听大儒们讲治国的门道,求学之诚心昭昭然不惨半点假。
  这位心怀天下的帝王,和当初永州城的混账小少年已然找不出什么重合之处。苗小柔见他终日操劳,自是心疼的,为他斟了一杯热茶:“看得这么认真,可别忘了喝水。”
  白睢放下书,露了笑:“这不是有你提醒么。”
  苗小柔:“我要是不在呢?”
  白睢:“你怎么会不在,这不时时在我心里头的么。”
  苗小柔:“嘁!”
  看她这张脸看了二十年,不仅没有腻,反而越看越喜欢,白睢摸摸她的下巴,像挠猫儿那样轻轻地挠:“知道你喜欢喝酒,今日席间你却滴酒未沾,为了维持皇后的仪态么?喏,方才我便让人送了一坛女儿红过来,再弄些酒菜。”
  正说着,宫人便送来了饭菜。苗小柔推开他的手,才不会像这些慵懒的猫儿一样把下巴抬起来享受呢。
  方才席间她的确没吃饱,菜倒是可以吃几口,酒就算了吧。听闻饮酒对胎儿不好,她可不敢胡来。算算日子,葵水已晚了一两天,不知是否……
  “我千杯不醉,喝它三坛都不必担心有失仪态。不过是最近嗓子不大舒服,不想沾酒罢了。”说着,便为他斟了一杯酒,自个儿只夹了一口菜吃。
  白睢不疑有他,可惜道:“那这女儿红开得忒不值得,我一个人喝着也没劲。”于是便叫人撤了下去,改上两碗白饭。
  “对了,贤妃回去就病了,方才派人来报,说是太医诊断需卧床几日。”他刨了几口饭,“我便替你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苗小柔正喝汤,闻言险些呛了:“病了?”
  “嗯。”
  她蹙了眉头。
  贤妃如今是马前卒,流芳宫主位,与舒嫔这号危险人物同处一宫,她的安危是苗小柔必须操心的。
  两人都停下咀嚼,相视一望,心中各有计较。默了小一会儿,此事按下不提,白睢转又问道:“方才和那两个讨债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问她们嫁人的事。”说到这个苗小柔又笑了,搁下筷子,“这俩丫头,嘴里说着不肯嫁人,可八百年便被我看过手记了,晓得她们早就看上陈氏两兄弟了。被我一番盘问,终于吐了真心,金凤觉得陈虎可为夫君,银凤觉得陈豹堪为良人。你明日不妨去问问这两兄弟的意思,若是看对眼儿了,便早早把婚事定下吧,我也好把她们拘在房里做嫁衣,省得没事儿做给我添一堆乱。”
  先前看她俩的手记,说是想择其一嫁过去,这样好姐妹就不用分开了。如此岂不忒有些不现实了,日后谁为大谁为小呢,且陈氏兄弟中一人娶了两位县主,这如何使得。再者,如此一来万一陈氏兄弟之间因此生了嫌隙,引得上将不合,那岂不好事也变坏事。她这个做姐姐的,万不会跟妹妹一样糊涂,便将两人分开问话,终于问出了心里话。
  白睢痛快答应了:“我看行,改日我问问。”
  隔了三日,白睢终于抽出空将陈氏兄弟一并召来问话,回来将问到的话跟苗小柔一透露,苗小柔就呆傻了。
  金凤看中的陈虎偏偏看中的是银凤,而银凤看中的陈豹偏偏又看中的是金凤!这是什么一摊子糊涂账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憋大招中……”


第84章 
  双凤的婚事就这么一直吊着; 吊了好几天仍没个结果。白睢政务也忙,陈氏兄弟便也跟着忙,哪还有心思过问这个,苗小柔提起这事儿就头疼,加之宫务繁忙便索性暂且放下懒得管了。
  倒是贤妃那里,她需得时时放在心上。今日亲自去了一趟流芳宫,让侍疾在侧的舒嫔先退下去,与贤妃单独说了会儿话。
  再出来时,叮嘱舒嫔好生侍疾; 便又离去了。
  屋内郭慧心重新躺回去,正与小梨谈心。她面色泛红,额头冒着微汗; 人瞧着确有几分虚弱。
  小梨:“其实看得出来,皇后也并不那么敦厚老实。下决断的时候颇有些魄力; 也狠得下心,若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王婧如; 也能稳坐凤椅。”
  郭慧心笑了,喝下一大碗水,又擦擦擦额上的汗:“她是商贾出身,小小年纪就执掌中馈,又抛头露面和那些老狐狸做生意; 至少头脑是决计不笨的。瞧着温和大方,不争不抢,那只是她心善不坏; 而你又恰好没惹到她。我那一碗药下去,断了她的子嗣,若非留着我还有用,又有怀安插在中间,我肯定早已身首异处了。”
  小梨好不担忧:“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干得漂亮。”
  郭慧心倒很是淡然:“行了,让舒嫔进来伺候吧。”
  苗小柔在流芳宫里给了贤妃一颗定心丸,让她放手去做,并许诺给她想要的结果。走在半路,心情忽然不好,便拐去了御花园吹湖风。
  天气乍暖还寒,无端惹人忧思。
  白睢入主皇宫之时放了半数宫女太监出宫,身边的妃嫔又少之甚少,故而这后宫瞧着真是冷清啊,真真让人感觉到高处不胜寒的那一分寒意。
  她一度觉得自己不适合生活在后宫,如今看来,她倒是很如鱼得水。
  都变了,再也不是永州小巷里嬉笑打闹的少年少女了。白睢早已适应,她直到今天才彻底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从今以后,做好一个皇后,护好一个国家,在权力顶端的纷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还记得她当初的设想么,要开一个自己的铺子,平平淡淡过小日子。和来往的客人说一说趣事,无事时坐下来算一算进账。未必会有一个丈夫,也未必会有孩子,但日子过得滋滋润润,自自在在,平淡到听说街角的猫儿狗儿意外死了都能伤心一阵。
  而如今她被拘在了后宫,为一人而活,为一人去争斗。所以,白睢,你胆敢再有别的女人,我便离开你,绝不回头,绝不委屈自己。
  手掌轻轻覆盖上小腹,仿佛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在她的肚子里孕育。
  葵水晚了四五日了。
  今早太医来请了平安脉,倒是并没有提什么,只说脉象平稳凤体无恙。若是当真已经怀上了,因时日尚浅经验老到的太医也未必能察觉到,通常也得两个月以上才判断得出。
  大概她今天多愁善感,是因为怀孕了?希望是吧,不由的便笑了。
  湖边小立片刻,本欲在此静一静心的,远离纷争偷得半日轻快,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同样出来散心的金凤与银凤。
  得,这半日闲也偷不着,苗小柔只得招呼了她们,一同去亭子里坐坐。两个丫头大老远便瞧见了她,提着裙子主动小跑过来。
  姐妹三人在亭子落了座,苗小柔:“趁今天我有空,来,给我解释解释。”
  双凤吃着莲蓉酥,天真地大眼睛眨巴眨巴:“解释什么?”
  “解释解释为何当初陈虎与银凤聊得最多,你金凤却看上了他。陈豹与你金凤同骑一匹马回的宫,你为何看上的又是陈虎?”
  金凤:“……”
  苗小柔瞅了瞅两人,更觉得自己怀疑得对:“我思来想去,觉着你们这样子错开来,委实没有道理。平日里我不太管你们这些,你们喜欢谁便嫁谁,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说,我自个儿亦是如此的。我许你们自去找看得对眼的男人,但此事关乎陛下的两位上将,我必须得弄个明白,而后才能为你们安排。别说不想嫁之类的话,你们大姐很忙,没空跟你们打哑谜。”
  她的确很忙,入主安阳之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找她拿主意。立新规,立威信,她没有哪一日是闲的,即便在年节期间,白睢在书房忙碌,她亦在后宫忙碌。
  两只小凤凰放下莲蓉酥,交头接耳,十分尴尬,你埋怨我来我埋怨你。末了,最惧怕大姐淫威的银凤老老实实抖出实情:“其实……金凤看对眼儿的就是陈豹,我看上的是陈虎。”咬咬嘴唇,十分难为情。
  “为什么要骗我?”
  银凤:“……说出来怕被打。”
  苗小柔:“不说才会被打。”
  金凤红着脸颊,和银凤相视一眼,终是说了实情。
  原来,两人竟都是为了对方?
  于这对双生子而言,什么夫君什么男人,都比不上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对方重要。虽然隔三差五要吵一回,但彼此的感情却永远坚如磐石。因当初说好宁肯共侍一夫,也一辈子不要分开,两人便将这誓言铭记心中直到如今。其实嫁给谁并不重要,男人嘛,过日子找来的伴儿罢了,不讨厌便是。金凤晓得银凤钟意陈虎,于是便忍痛放弃了陈豹,也说自己钟意陈虎。同理,换到了银凤结果也一样。
  因苗小柔是分开盘问了,两只凤凰事前并未商量过,故而闹出这般笑话。结果这四只鸳鸯,正正好就是两对儿,何曾错开过。
  苗小柔心头一块大石头得以放下,哭笑不得,真想一人赏一巴掌:“胡闹!共侍一夫,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是县主的身份,择婿万不可由着性子。若真想不分开,自有别的法子,共嫁一人便是大大的犯蠢!”
  双凤在桌底下偷偷牵着彼此的手,想为自个儿辩解,一抬头光是瞥见大姐的目光便没了胆子:“我们……不想分开嘛……”
  唉,晓得了,晓得你们就算死都想葬同一个棺材里。
  苗小柔叹气,却又觉得两个妹妹实在有趣,忍不住想笑,抬头给了她两人一人一个爆栗:“你当陛下不曾为你们考虑过?封赏陈氏兄弟的时候早就为你们的婚事做了铺垫。那两个将军府中间也就隔了一道墙,你们若是不想要了,拆了便是,他兄弟二人还能说不不成。”
  双凤:“真的吗!”发觉自己过于激动惊飞了湖心岛上的白鹭,又双双埋下头,小声问,“那他们若是不同意呢。”
  苗小柔把桌子一拍,可硬气了:“有姐给你们撑腰,怕甚!”
  两个丫头喜不胜收,拉着手笑个不停。
  双凤的婚事便就这样解决了,一日没耽搁,第二天白睢就下旨赐婚,金凤定了陈豹,银凤定了陈虎,这喜事儿才终于拍了板。可两人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被苗小柔关回去做嫁衣,不要求全做,盖头总得做完。
  苗小柔作为长姐,为妹妹们操碎了一颗心,此刻站在她俩禁闭的门口,长长呼了口气:“德清,这两个小祖宗,你得看严了。”
  德清很为难:“娘娘,不如您给这门添把锁?”
  金银二凤自打来了长春宫,那是上上下下混了个熟,也不讲什么身份牌面,见到个宫女口脂涂得漂亮,都能跟人家唠半天。出了长春宫,走到宫里各个角落,随便逮着谁都能聊起来。要不宫宴那日,怎么把她俩拘起来呢,实在是怕出去聊了不该聊的天。
  苗小柔:“她俩要是跑了,本宫把你锁了。”
  德清想哭,干爹,这咋办?
  此时的流芳宫里,舒嫔走出她的屋子,懒懒地瞄了眼那间快要积灰的佛堂。自打贤妃病了,便日日卧床,连屋子都没出过,又怎会去参佛。连累得她每日都得去侍疾,不仅休息不够,还得受贤妃多番刁难。
  除了忍,她也只有忍了。且再容你作威作福几天,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高。
  “妙儿,小瓜还没回来吗?”
  妙儿哀叹:“都飞出去十多天了,如果没出事不应该还不回来啊。”
  二人说的正是那只机灵的海东青,前些时日飞出去玩儿,一去就没再回来,可千万别叫人给逮了。王婧如越来越不踏实,总觉得是皇后在背后捅她,故意抓了她的小瓜。
  咬咬牙:“罢了,去侍疾吧。”
  进了贤妃的屋子,一股药味儿扑鼻,她暗骂了声贱人,面上却低眉顺眼地接过小梨递上来的帕子,跪在床边给贤妃擦汗。
  在后宫,位分高出一级便能压死人,她实在受够了。按说她是嫔位,也该成为一宫主位,单独居住一宫了,怎奈皇后一直打压着她。以至于,如今还得伺候一个罪臣之女。
  贤妃额头上总是冒虚汗,虽说人很清醒,却十分虚弱,也不知究竟犯的什么病。病死算了,省得她还要冒风险送其下黄泉。
  她正清洗帕子,心头一阵阵儿不高兴,倏地听见贤妃在背后说话。
  “本宫听闻,昨夜你在房中大骂本宫?”
  舒嫔手一僵,忙回身赔笑:“哪有的事,娘娘莫听小人之言。”
  贤妃眯着眼睛看她,那模样那眼神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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