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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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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了静,他轻轻挪开她,眼神轻柔。
  “你放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努力活下去。所以,你也一定要努力的活着。等我写完那封信,我会让他们把你送出去。你等我,只要我活下来了,我就去找你。”
  她哭得却更凶了,眼泪噼啪地砸落,将整个袂袖都濡湿得透彻,只一直拼命地摇头。
  深深叹了一口气,沈长歌慢慢放开她,走到那个那个小木桌前,提起沈长歆早已为他备好的笔墨。
  烛光昏黄,将桌上那几页雪白的雪宣映得昏黄,深黑的水墨似一潭深渊,微微倒映着如豆的烛火,泛出萤亮的光。
  一侧的暗角,水磨方砖的墙壁处的一个机括十分隐秘。墙后似隐着一双精锐的眸,看着室内沈长歌的举动,无声无息合上机括,转身离去。
  ……

    
第129章 宫变
  沈长歆步履匆匆; 疾步走到萧瑞的寝宫,脸上掩不住的兴奋。
  “殿下!”
  恭敬将那一封信笺呈上,他面上的神情是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激动。
  萧瑞怔了一怔; 目光一眼轻瞥到那信封之上的“沈长欢”三字上; 神思有一瞬的凝固。
  “他竟真的写下了?”
  劈手将那封信取过,他忍耐不住便要拆封阅读。沈长歆轻笑; 目光落在信笺之上,笑道:“殿下一看便知。这一次; 只要拿到了镇远军兵符; 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
  信笺张开; 洁白的雪宣之上跳跃的正是沈长歌的笔迹,笔触苍劲利落。信中所书写的内容正是沈长歌声称自己徒然翻悔,以定国公府世子的身份; 向沈长欢重讨镇远军兵符,并令其半月之内必快马加鞭将兵符呈予京州。他字句干练简洁,意思鲜明,正是沈长歌以往的行文风格; 丝毫无令人疑惑。
  反复默看了许久,他确凿了这信中绝对无恙,终于放下心; 将纸页重置于信封之中,难以抑制心中的振奋,萧瑞眸光闪亮,精神抖擞而高昂。
  “好; 好,这一下真是太好了!只要镇远军的兵符一拿到我的手中,这太子之位,这皇位,便无疑都会是我们的了!好!太好了!”
  沈长歆脸上带着莫测的笑,胸口似也澎湃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将近二十余年来的隐忍与蛰伏,等待与不甘,似乎终于在这一刻破土生芽,令他看到了成功的终点。顿了顿,他倏地一撂衣摆屈膝跪下,朝着他郑重叩了三首,凝声道:“臣,沈长歆,恭祝陛下,马到成功!”
  萧瑞的神思瞬时怔了一怔,“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只是笑,微微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眸隐含冷锐,“陛下,万岁万万岁!”
  整个大殿静了一刹,倏地爆开一阵大笑,笑声放肆而贪婪,他骤地甩袖大步走到高座之上,摩挲着手中那枚锃亮的扳指,眸目生光。
  ……
  ·
  十五日后,一则自大梁北境传递而来的信物悄然到达京州。
  第二日,僵滞了近半月之久的朝局终于有了破冰之势,紧闭的宫门再次打开,恢复了这自太子谋逆的消息传出后,首次的朝堂。大梁朝内的文武百官齐具,皆惑此次这宫廷骤变背后的真相,
  整个朝殿辉煌而庄严,百官无声纵列,齐聚一堂,殿堂的高位之上,那居上的龙座却始终无人到临,四周的气氛严肃而紧凝,似隐隐含着刀光剑影的森冷。
  “三殿下到——”
  默待了许久,大殿之外忽然一声高唤传至,萧瑞一身锦墨四爪蟒袍的太子朝服,自殿门之外静静步入,他大步走到众臣之前,目光睥睨,轻微动手,命身后的随侍的太监上前。
  那太监得令步上前来,自袖中取出一封明黄的圣旨,静静打开来,放声宣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珏,品性无端,谋逆罔上,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专擅威权,鸠聚党羽。今昭于天下、宗庙,废其太子之位,以正朝纲。令,朕今时年迈,体质抱恙,三皇子萧瑞天纵神武,智韫机深,即今日起,由其理政监国,以固朝纲,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话音方落,整个大殿之上骤时哗然!满堂色变。
  “这——”
  “怎么会……”
  大殿之上,萧瑞笑颜淡淡,默默看着殿下的众臣惊愕地议谈,他轻松一笑,径步行至众人的身前,冷然说道:“众卿,可还有何异议么?”
  “不可能!”一声高斥之音徒然在大殿之中彻响。
  大殿两旁的臣子之中,一位已上了年纪的文臣定然走出队列,面庞凝重道:“太子殿下俊秀笃学,德才具备,乃举国共知,怎会是此等奸恶宵小之辈,陛下若要废黜太子,那么该当由陛下当众立旨才是,怎可这般草率而为?”
  萧瑞神情淡漠,笑道:“废太子萧珏,伙同定国公府世子谋逆罔上,冲撞君威,迫使父皇气血攻心,昏迷不醒,乃是众人所知的事实。父皇身体抱恙,无法亲临朝殿宣旨,特亲笔书此文书,昭告天下,这般事实,张卿也心有疑忌吗?”
  他轻一反手,自太监的手中将那圣旨取过,轻掷与众臣的面前,高声道:“这圣旨之上,乃有我父皇的君印,业有我大梁的国玺,这等,难道也可存伪不成?”
  “我不相信!”那被唤作张卿的老臣怒一摆手,眉眼骤厉,神态刻板而坚决,“陛下病重,当该由储君监国,太子殿下谋逆一事,皆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有人亲见。而今,仅凭你一人信口徒说,我不相信!太子殿下如今究在何处?我要见太子!”
  “对,我要见太子!”
  “我们要见太子!见太子!”
  ……
  他的话音铿锵而有力,方才定落,立即引得周侧数人出声应和。萧瑞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目光一丝冷讽闪过,眉目凌厉。
  忽地一声击掌之音,仿佛一道无形的暗号,大殿的门外,一大批的军队骤然如洪疯拥进来。空气中一阵拔刀相向的锵鸣之音,雪亮的刀剑阴森冷然,顷刻便将众人团团围住。
  那为首的领兵者,正是姿容淡然的沈长歆,整个场面突然僵滞,气氛紧凝。
  众人刹时大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惊骇万分!
  “三殿下!你——”
  张姓老臣大惊失色,惊愕地望着四周罗列如山的队列,眉目紧蹙。目光掠过沈长歆,他神情一闪似是恍然间明悟了什么,大骇道:“是你们要起事试图谋权篡位,是你们诬陷太子殿下与定国公世子谋逆,你们这是造反!”
  萧瑞的眸光顿时一冷,左手微微摆弄着那右手指上那枚翠亮的翠玉扳指,轻轻一转。那正对着老臣的侍卫便猝地拔刀,寒光轻闪间,一缕鲜热的血便突然喷溅出来,飞溅到周侧的群臣身上。
  “你——”
  那老臣蓦地睁大眼,整个身体瞬间颤了一颤,苍劲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你……”他颤抖着指着萧瑞,愤厉的眉目间夹蕴着说不尽的愤慨与痛恨,支吾道:“你……你……欺君罔上……绝不会……不会……”
  身体突然一倾,他整个人刹那笔直向后倒去,砰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整个大殿都似乎突然乱了,周围的臣子惊慌失措,然而却因有那些兵戈长剑的士兵阻着,也无人再敢作何动静。萧瑞容色淡然,静静地看着倒地的尸体轻笑,道:“不知众卿,这一次,可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虽仍有人心存不甘,却再不敢擅自多说什么,只心有疑忌地盯着他沉默。
  静站在萧瑞的身前,沈长歆微然轻哂,狭长的眸锐利而明亮,声线不急不缓,自大殿之上缓缓回荡。
  “三殿下承储君之位,乃天命所归。而今太子谋逆,陛下病危,唯三殿下可主持大局矣。不知诸位心中,对此可还有何疑问,或是不甘?”
  众臣默然,处在当下的局势之下,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整个大殿静刹了片刻,一个身影率先屈膝而跪,俯首称臣,“臣,郝兴宏,参见太子殿下——”
  那人正是如今大梁的国相郝相。经他这一举,周侧终于有人跟随着稀稀拉拉慢慢跪下去,恭敬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
  萧瑞得意微哂。
  殿中仍有人刚阿不拗,尽管冷刃架颈,仍旧执拗地不肯下跪,直言士可杀不可辱,宁愿去死也坚决不肯俯首反贼。沈长歆面庞狠厉,半垂的手缓慢抬起。刹时间一阵兵戈相击之音肃然惊起,数把长剑冷冷对应准了那执意不跪的数名朝臣,一触即发。
  眉眼间飞快掠过一抹凌厉,沈长歆慢慢放下手。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臂挥扬而下——
  “报!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士兵忽地连跑带喊地跑上殿来,高声传禀。
  “启禀太子殿下!城外……城外大军压境!已入城门,马、马上就要攻破皇城了!”

    
第130章 变局
  整个京州城内; 铁骑飞驰,马踏尘埃,数列军队迅猛疾驰; 共朝着皇城的方向而来。
  为首的正是当今定国公镇远将沈震域; 身后随着轻衣铠甲的沈长欢与沈吟娆,英姿飒爽而发扬蹈厉; 策马直立自皇城之下,沈震域拔刀以对; 声色震撼。
  “我乃镇远将沈震域; 奉陛下之命入城护驾; 清君侧,诛反贼,开城门——!”
  厚重的朱灰色大门缓缓开启; 远处巍峨辉煌的大殿逐步映入眼帘,带着身后的千军万马,他策马前进,打马步入城内。
  ……
  大殿之上; 萧瑞闻言面容骤地一凝,不禁怔愕,“大军?!”
  沈长歆眉宇轻蹙; 一瞬间似乎有些莫名的预感,回头望向殿门之外。那前来通报的侍卫长跪于地,不敢抬头,只颤巍巍道:“是……是镇远军!”
  “是镇远将军与镇远副将; 携镇远军逼下宫城!”
  殿堂之内,群臣再次震骇。
  在队列最前的郝相郝兴宏眉目轻皱,似有些许的担忧与迷惑。萧瑞微怔了一下,旋即面庞化开了一抹霁色,目视着殿门外的远处,冷讽轻哂。
  “我当是谁,竟是镇远军队!他们来的正好,你们且看一看,这是什么?!”
  轻松一脱手,一枚半掌大的虎形兵符赫然现在掌间,在大殿金碧辉煌的照映下泛出些许冷光。
  众臣定睛一看,一时间竟大为意外,此刻那被他轻携在掌中的,赫然正是那应处在镇远将手中的调遣兵符。他轻一收手,将兵符重新收在袖中,昂然道:“如今这镇远军的兵符已在我手中,即便今日这军队压城,他们也不过要听从我的命令。而你们,可还有谁不愿服从?”
  那始终立在殿中不愿跪伏的几个臣子互相觑视,一时内心竟有了些波动。
  “你错了。”——
  一记冷漠凝定的声音突入传进殿中。
  随着声音踏进的,是一道清隽冷淡的身影。
  “镇远军的兵符,根本不在你的手中!”
  萧瑞猛然扭过头去,只看到沈长歌面无表情地迈入殿门口。神思猝地一凝。沈长歆同样惊愕,狭长的眸骤然凝缩,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
  沈长歌?!
  此刻本应在天牢内,被他的人秘密杀死的沈长歌!
  他怎么会——?!
  可还不等他们的疑问有所解惑,紧接着,另一队人立即跟着沈长歌的身后缓缓步入。赫然横立在殿门之前,临霜、沈震域、沈长欢……以及最后缓步出的——
  当今的大梁陛下,以及太子萧珏!
  萧瑞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眼前那最后出现的两道人影,大为震愕!
  ——怎么会!
  那明明已被他确凿了确已昏迷不醒,被他控制在御居殿内的父皇,以及他倾了大半的兵力,掣肘在东宫的萧珏,他们怎么会——
  倏地一大片的军队自殿门口涌溢进来,很快,便将那先前的一列兵队层层包围,兵戈相见一触即发。沈长歆目光一凝,连带着萧瑞想要后避,却立即便被另几人执刀围困。眼见大势不好,萧瑞眸光冷厉,死死地盯着那打头的人——
  沈长歌。
  沈长歌面无表情,淡漠说道:“你手中那半份,根本就是假的。从始至终,这一直都是针对三殿下你的一场谋局而已。”
  “什么?!”三殿下震惊不已,冷冷地盯着他难以置信,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身后的梁帝与太子,心中极恨。
  沈长歆眉头深蹙,眸光如针,身侧的拳已无声蜷握在一起。
  “不错!”——
  静静踏前两步,那一直面目冷肃的梁帝忽地出声说道。
  ……
  原来早在半年之前,梁帝早已看出那三皇子萧瑞似乎颇怀异心,时常暗中笼络朝臣,私似训府兵,明着深居简出不问朝事,却暗下对朝廷之事颇为关注。加之他这半年以来,常与国相郝兴宏与定国公的二子沈长歆行走颇近,渐渐地,便不由令他心中生出些许忌惮。
  直到一次,沈长歌私下觐见——
  沈长歌向他坦白,这几年来在他身边所出现的个中异样,怀疑自己的兄长沈长歆似与三殿下合谋,欲要挑则何时的时机,争权夺嫡之位。他就眼下的大梁朝局与后廷,对梁帝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分析,故得出无论是后宫的好皇后与沈贵妃,还是三殿下萧珏与太子萧瑞,如今的形式,都已是触机便发之势,所缺差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时机。
  而梁帝,完全赞同了他的说法。
  加之这近几年来,梁帝也的确感到了郝兴宏在朝局背后似蠢蠢欲动,暗中着人遣查,也果真发现他在背地几番替着郝皇后与萧瑞增集势力,更无法不令他心生疑忌。郝氏乃先帝提拔,他有心铲除郝氏在朝中的势力,也暗中多少探查出郝兴宏自入朝来所做的一些恶行,可是,却缺乏一个契机。
  于是,沈长歌便提出了这样一计——
  他主动将临霜的身世向陛下秉明,也明述了自己的想法,提出十余年前岳远之一案,似同国相郝兴宏脱不开干联。岳远之在为太学院判之前,曾在御院中为皇族教傅,当今梁帝便就曾受其教导,梁帝虽授以其教时日不久,却对位赫赫有名的寒门教父极有印象,也曾对其私通外敌一事颇具怀疑,而今经他这般一言,他便已有了重翻此案的心思,也便认同了沈长歌这一计法。
  令他们所没想到的是,还未等梁帝将临霜的身世适时脱出,锦心竟已私自将此事禀圣。于是梁帝便顺势而为,以罪臣遗孤的身份将临霜下旨处死,再刻意与沈长歌做戏自御居殿争执的一幕,传出梁帝气急攻心昏死的消息。他本是想用这一次意外,趁机试探在此情形之下,萧瑞会如何应对,却未想,一切,竟当真是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而至于镇远军兵符……
  沈长歌道:“我自会读书写字起,便一直好以竹宣配和烟墨来行书,竹宣与雪宣看似纸质极像,烟墨与水墨也色泽笔触也大抵相同。这是我私人的喜好,极少同外人讲起,故,非我身边人等,多不知此情况。”
  “可是,若是如讨还兵符这般重要的事宜,若要我心甘情愿亲笔行书,又怎会不是竹宣与烟墨?而若非竹宣烟墨,又怎能证明,那是我本人所书?”
  他轻讽一哂,自袖中将那封信函掷到地上,冷道:“你们百密一疏,以为只要是我亲笔文书便能拿到镇远军的兵符?殊不知我与大哥早已交代过,知这京中早有人对这镇远军虎视眈眈,私下便已令大哥伪造一枚假符,若有朝一日,一旦有何变故,必是京中有变,便立即用这假符应对,再遣军入京支援。”
  侧目与沈长欢的目光相对,二人相视一笑。沈长欢心中复杂,当初沈长歌同他说与这些,他一直颇觉他这些筹谋太过谨慎,却未想,竟真有一日会用得上。
  萧瑞仍愣怔着。
  “不可能!”他呼吸急促,讶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枚虎符,始终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在诈我!这明明就是镇远军的兵符,怎可能是假的!”
  “三殿下不信?”沈长歌微笑,“那殿下不放拔剑试上一试,看看这虎符,究竟是用于制造兵符的金铜所制,还是普通的石铁。”
  萧瑞赫然愣住了,握着兵符的手掌微微有了些颤抖。他咬了咬牙,蓦地抽出身侧的佩剑,向着掌中的虎形符劈下,只听一声悦耳的叮响,那兵符立即劈作了两半,落在地上。
  沈长歆的目光瞬时凝住了,拳头死死紧握。
  默默盯着那两半兵符半晌,萧瑞霍然大悟,忽地爆开一阵大笑,笑声震响。笑声逐渐停住,他视线一转望向了梁帝,目光猩红可怖,“父皇,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一直都在防着我!从没相信过我!”
  “你错了,三哥——”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脱口的却是一直立在梁帝身侧的太子萧珏,他缓缓走上前,平静地看着愤怒至极的萧瑞,平平道:“其实,父皇一直都给过你机会,哪怕只是在方才,只要你肯回头,或许一切都还有法转寰。只是你一直只念着自己的磅礴野心,你的欲望早已吞噬了你的心智,是你从没有掌握住机会。”
  “你懂什么!”萧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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