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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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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一口,又回头专注在搭建上。
    他的面前是一堆堆削得很薄的竹片,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反之,一堆废材在他手里已然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就这样,她捧着药糕一口口喂他,不知不觉,一来一往,碟子里的六块药糕他竟全都吃完了。
    她又细心地给他倒来一杯茶,这次,他倒是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交回给她拿去放。
    风挽裳把茶接回,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再看手里的茶,忽然觉得他们方才有几分举案齐眉的味道。
    唇角微微弯了弯,转身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收拾东西离开。
    却不知,她转身之后,有一双凤眸缓缓抬起,深深地看着她,深深地……
    风挽裳收拾完食盒,转身,看到那男子还在搭,想必是以为她已经走了吧。
    既然如此,还是别打断他好了。
    想着,她蹲下身摸了摸小雪球,起身,拎起食盒离开。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门扉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食盒放在门外,会有人来收。”
    她扭头看去,他依然没有抬头,烛光下的侧脸亦是摄人心魄。
    只是,放门外?
    是她想的那样吗?他要她睡这里?和他一起?
    顾玦抬头,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忍不住勾唇笑了,“在爷这里,你只需尽好这个本分就行。”
    风挽裳脸色微白,随即,轻轻叹息,开门把食盒放到外边去。
    她已是他的妻子,她已没权拒绝他,亦不敢拒绝。
    至少,经过昨夜,经过这里的一切,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残暴。
    一个残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做这些?而且还做得这般投入,这般认真?
    一个残暴的人昨夜又怎可能因为她醉昏了而放过她?
    所以,夫妻本就该睡在一起。
    “妾身知道了。”她点头,过去铺床。
    他这里不让人进来伺候,自然是她铺床。
    正好,她也不习惯使唤人。
    风挽裳铺好了床,回头往那边看去,已不见顾玦的身影,只剩下小雪球在屋里溜溜地钻来钻去。
    他何时出去的?她居然没发觉。
    看向桌上的搭建物,看着就知道极难,也是极细心的活,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了,毅力不够的人定是做不来的。
    他从回来就忙到此刻,也才搭了十来片,再看向那边的成品,可以想象得出他每次回来都坐在那里点头认真专注的样子。
    忍不住地,她走近去看。
    才知道,不止里边的那张桌子,桌子的另一边,也就是以屏风隔开的大片空地都摆着桌子,桌子上是一栋又一栋用竹片搭建成的屋子,一栋栋都是别具一格。
    天都城也算是天下间最大的城了,还有哪里比得上这里面的屋子。而这里,没有哪一栋像是天都城里的。
    她敢肯定,这是他自个构造的。
    风挽裳细细地欣赏每一栋,忽然,在最后一张桌子,也就是靠墙最角落里的那一张,她看到一栋熟悉的屋子!
    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靠近一看,真的是采悠阁!
    '这是奴才偶然从一个人手里买到的构图,就让人照做了'
    '回太后,此人已不在人世,无福见太后凤颜。'
    他那夜是这样回答太后的,没想到采悠阁竟然是出自他之手。
    所以,她一直住的是他亲自构造的屋子?
    不知为何,这般一想,心里头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嗒!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风挽裳瞠目,猛然回头去看。
    嗒——嗒——
    那张桌子上已经搭建到一半的屋子,瞬间倒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竹片,而闯祸者正坐在桌上一脸无辜地摇尾巴。
    完了!
    想起今夜自己看到的那张全神贯注的脸,想起他时不时因为贴得不满意而拧眉思索的模样,风挽裳真的觉得完了。
    他放心放她进来,放她一个人留下,就是因为对她足够放心,知道她不会乱动他的东西。
    可是,她不动,小雪球动了。
    这
    该要忙活多久,被小雪球扫一下尾巴就没了,这打击会不会太大?
    她走上前,看着地上的竹片,无措。
    这时,门被无声地打开来。
    然后,她不知所措的眼对上一双深邃的凤眸,再然后,那双凤眸看到了地上的竹片,顿时,脸色丕变,眼神出现了愠怒之色。
    闯完祸的小雪球早已溜回那边的圆桌底下,一副不关它事的样子。
    但是,在她以为即将要面临他的盛怒时,他倏然一个转身,撩起圆桌桌布,一把将小雪球揪了出来,还是以虎口卡着小雪球的脖子,脸色阴沉地开门。
    他居然问都不问就知道是小雪球干的?
    他就这般相信她不会犯错吗?
    眼见他就要将小雪球扔出去,这里可是二楼,楼下虽然是池水,但是小雪球怕是不会泅水的吧。
    她忙冲上去阻止,“别——”
    顾玦看着胆敢阻止他的手,凤眸冷眯,“嗯?”
    风挽裳胆子一颤,但还是直视他的眼,“爷,小雪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在屋里,却不看着它,你说,爷又该如何罚你?”他左手抬起她的脸,她的下巴可以感觉得到他手上那不平滑地烙印。
    “那爷想如何罚?”她认命地看向他。
    “如何罚?”他勾唇,将小狐丢出走廊外,砰地关上门,回头,俯首看向她,凤眸邪魅,“爷那件东西做了整整一个月,你没看好,那就拿你来补回爷的时辰好了。”
    风挽裳才注意到他只着一件轻袍,胸膛微敞,鬓发微湿,分明是刚沐浴归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道,“爷,妾身尚未沐浴。”
    “白日已经沐浴过了。”
    他连这都知道?
    皎月果然是什么都告诉他啊。
    他放开她,凤眸很可惜、很恼地扫了眼那地上的竹片,回身,一脸阴郁,倏地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床榻走去。
    风挽裳本能地攥拳来压抑住自己的害怕。
    他这般不悦,只怕会更折腾她了。
    不来由地想起那夜在君府东院里听到的声音,身子狠狠颤了一下。
    虽说他可能没有近身,但那三个女子确实被他折腾死了没错。
    他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覆上来,她在他身下,头一次发觉自己是如此娇小。
    他一言不发,只是邪肆地盯着她瞧,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不敢看他,不敢挣扎。
    就在她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起身下床了。
    她坐起来,错愕地看着他去倒来一杯茶,递给她。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怎知她夜里睡前习惯喝一杯茶才睡?
    “不漱口,爷怎么亲?”他轻笑。
    她脸上的诧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晕红,淡然地伸手接过那杯茶,喝完,喝太急险些呛住。
    她正要下榻把杯子放回去,他已一手抢过,命令,“脱好衣服,上去等着爷!”
    风挽裳脸色一赧,看着他去把那边搭建台的烛火熄灭。
    也没心思想太多,她赶紧下榻把身上的衣裳除去,在他回来之前躲进被子里。
    果然,才刚躺下,盖上被子,他就回来了。
    顾玦扫了眼已经躺在床里边的女子,凤眸暗了暗,屈指一弹,烛火乍灭,整个屋子完全陷入黑暗。
    听着他宽衣的窸窣声,被子下紧捏床被的手更用力,身子也不由得更紧绷。
    不一会儿,被子被掀开一角,他躺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床,他一躺进来她就觉得好挤,倘若方才喝都不是茶,是酒该多好。
    倏然,一只手横过她胸口,她身子冷不丁吓了一大跳。
    放在身上的那只手显然也僵了一下。
    良久,黑暗中,响起他含笑的声音,“爷有让你脱光吗?”
    风挽裳听了后,彻底错愕。
    他说脱好衣裳,她便以为……
    其实,也没脱光,裤子还在,肚兜也还在。
    “你倒是懂得替爷省事。”他笑,“可惜爷今夜身子……咳咳……不行。”
    然后,横在胸前的手拿开了,她听到他翻身平躺回去的声音。
    风挽裳松了很大一口气,松开紧攥床褥的手,才发现掌心里已都是汗。
    真的,好想下去把衣裳都穿上……
    ※
    凤鸾宫,太后坐在坐榻上,拨着茶盖,精美的护甲金光闪耀。
    “驸马,哀家当初让你哄好风挽裳,让她帮哀家盯着九千岁,可不是让你与他作对。”太后声音不愠不怒,却是凤心不悦。
    “是臣考虑不周,还请太后责罚。”萧璟棠单膝下跪,俯首请罪。
    幽府原是九千岁暗中拉拢人为太后所用的地方,但是经由缉异卫一闹后,不止没闹出什么结果来,还让过去太后想要拉拢的那些人全都有了戒心,而今的幽府,已作为九千岁的私宅。
    拉拢人的地方?
    呵,别人信,他可不信!
    但这九千岁再如何,都还是太后最宠信的宦官,他日后必须得更谨慎才行。
    “这缉异卫才刚成立,你就屡屡叫哀家失望,你要哀家如何向朝臣交代?”
    “请太后再给臣一个机会,臣定不会让缉异卫白白成立。”
    “是没有白白成立……”
    阴柔的嗓音从凤鸾宫外响起,一抹玉色身影出现在门口,由宫女退下御寒斗篷,才踏入门槛,缓步走进来。
    顾玦站在萧璟棠身边,微微躬身,“奴才给太后请安。”
    “免礼,赐坐。”太后放下茶盏,摆手,看向他,“顾玦,你方才想说什么?”
    顾玦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抚着怀中小狐,不疾不徐地说,“缉异卫以缉查异族余孽为名,对百姓大肆搜查,劳民伤财,还滥杀无辜,这名声是要赶在东厂之前吗?”
    说着,凤眸微抬,斜睨向萧璟棠,懒懒地,唇角冷勾。
    “回太后,绝无此事。”萧璟棠忙拱手道。
    “驸马是觉得本督栽赃你了?”顾玦轻抬手指,身边的万千绝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子递上。
    顾玦将那折子轻轻扔到萧璟棠面前,“这是刚上的折子,驸马,你说本督该如何批呢?”
    萧璟棠捡起折子一看,这上面是弹劾缉异卫滥杀无辜,暗中中饱私囊的。
    他看向顾玦,也知这奏折是如何来的——栽赃!
    太后让高松把奏折拿过来,她瞧了眼,轻轻搁在一旁,道,“折子就暂放在哀家这里了。驸马,九千岁是有意帮你,否则,如此下去,这缉异卫也留不久。”
    萧璟棠知道太后有意要将此事压下,他转身看向正低头喝茶的顾玦,颔首笑道,“多谢九千岁,本官定会将缉异卫培养出色的。”
    顾玦放下茶盏,抬头,“那本督和太后就等着了。”
    “好了好了,都退下吧,哀家乏了。”太后摆摆手,她又岂会看不出他们在暗中较劲。
    她成立缉异卫一来就是为了缉查异族余孽,二来是为了牵制顾玦而存在。
    自古,养虎为患,不无道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了凤鸾宫。
    萧璟棠看到宫女给顾玦披斗篷,便扯唇道,“九千岁似乎很怕冷?”
    “驸马果然是不懂去了势的男人啊。”顾玦似是叹息地抬头,唇角轻扯,“去了势,心里自然会没底,心里一荒凉,怎能不冷?不过……说到这,本督倒得跟驸马你道个谢。”
    “哦?”萧璟棠也赔着笑,一副甚感兴趣的样子。
    顾玦笑弧扩大,“本督得多谢驸马这八年来精心养育风挽裳……嗯,很暖。”
    后面说的,好似在回味。
    萧璟棠袖子下的拳头倏地握紧,心底犹如燃起一个火球,这个火球正在迅速扩大。
    他
    的意思是,他夜里都抱着挽挽睡!
    还讽刺他替他养了八年女人!
    “驸马,本督还要赶回司礼监批阅奏折,先走了。”顾玦抱着小狐,信步从他身边走过,带着笑意。
    萧璟棠冷眯起眼,斜睨他擦肩而过,倏然,一道可疑的东西映入眼帘,他回身,紧盯着他的左后耳,微微瞠目……



☆、第82章:爷可不会让你守活寡
    他的耳朵后竟也有一道疤!
    八年前,在西域同他抢夺鹿心的那个人,耳朵后面也有道疤,只是,他忘了是左耳还是右耳了。
    可能是他吗堕?
    九千岁今年二十有六,若真是他,也就是说八年前在西域同他交手的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少年是。
    倘若是他,那他当初远赴西域也是因为想要夺得千年鹿心治公主心疾立功?
    还是,还有别的原因?
    萧璟棠看着坐上步辇离开的男子,黑眸里闪着深深的怀疑……
    ※
    风挽裳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暮色,这会,他也该快回来了吧。
    顾玦不愿她到府门口迎接,她便不去了。
    其实,成亲之前和成亲之后并没什么不同,不过,府里的人倒是对她恭敬多了。
    只是,她该如何才能入宫去找人,或者,直接从他嘴里问消息?
    萧璟棠说他净身了,说他可能死了,可她的心还是执拗的不愿意信。
    “夫人,爷回来了,请您过去伺候。”门外响起皎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自从在君府那一夜,皎月自称失职后,皎月就片刻不离地守着她了。哪怕天冷,她喊她进来,她也不愿。
    “我这就去。”风挽裳放下手里正绣着的东西。
    “去哪儿?”
    阴柔的嗓音乍然响起,颀长的身影已翩然而至,带进一缕寒风。
    今日的他穿着一袭暗纹广袖红衣,外着一件泥金色的中长无袖交襟袍子,腰间的玄色腰封以红带束住;身前宽大的玄色蔽膝随着他每一个抬步微微摆动;他头上的墨发也改以两支长玉钗扎住,脖子围上黄色貂毛领,整体看来金色高贵、红色妖冶,端的是雍容华贵。
    “爷。”她起身低头唤道,不再弯腰行礼,因为他不喜。
    顾玦扫了眼她,目光移开间被缠在她掌心里的轻纱吸引住。
    “那是什么?”他问。
    风挽裳不解地抬头,瞧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瞧,立即下意识地藏起来,淡淡地回道,“回爷,是妾身随意做的手套子。”
    昨夜替他介绍药糕的时候她有看到他嫌弃她的手,所以今日她便用青纱按照手掌心的大小缝制而成的,做成一个小套子遮住掌心,也遮住那道烙印,留出拇指洞,如此就不会掉了。
    “手套子?做什么用,防蚊子吗?”他声音微冷。
    “……”明明是他不想看到的,相信别人也不想,所以她思来想去便做了这么个套子,用薄纱也不妨碍行动。
    他走到她身边,余光扫了眼套在那小掌心上的轻纱,冷哧,“爷若不想看,还能砍了自己的手不成?”
    闻言,风挽裳微怔,不由得瞥向他的左手。
    他昨夜冷下脸来不是嫌弃她的手?
    见他放下小雪球,拂袖坐下,她忙上前为他倒茶。
    小雪球经昨夜被关在门外冷落一夜后,似乎更加乖顺了。
    他喝着茶,盯着她的手。
    她不愿惹怒他,惹怒他没什么好处,便脱了下来,放到装着绣线的小篮子里。
    他捡起来端详,“你倒是手巧。”
    “只是随意缝缝,不难。”风挽裳淡淡地道,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在隐隐雀跃。
    他又拿起她方才绣的东西,那是一支红梅,绣得栩栩如生,甚至比花园里的傲雪寒梅还要耐看。
    他就那般一面喝着热茶,一面端详着,久久没有放下。
    风挽裳很安静地站在旁边。
    “上次那个香囊如何做的?”良久,他放下手上的绣品,状似随便问问。
    风挽裳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香囊之事,怔了下,淡淡地回道,“是妾身见园子里的玉兰花味道好闻,便捡回来放着,等它干了,再加入一些刺玫花瓣,只是妾身随便带着,难登大雅之堂。”
    她倒不知道那玉兰还能在冬日开花,最早也应是在开春之时的。
    “爷倒是挺喜欢那股味道的。”
    “爷若不嫌弃,妾身改日就去摘些玉兰回来晾着,等做好了就给爷送去。”她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走吧。”他忽然放下茶盏起身。
    “在哪?”她抬头。
    “摘花。”他对她微微一笑。
    那微笑纯粹得好像一缕春风,拂过她的心房,荡起轻微的涟漪。
    忽然,往外走的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梳妆台上放着的锦盒。
    “那是何物?”
    风挽裳顺着看过去,才想起那东西的存在,“是公主送来的礼物。”
    至于是哪个公主,不用说。
    顾玦走过去,伸手打开锦盒,瞧见里面的东西,精致的浓眉微挑。
    风挽裳走上去,淡淡地往里瞧去,顿时脸色赧红。
    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拿起锦盒里的东西,颇有兴味地端详着,还时不时瞥她一眼,眉眼皆是捉弄。
    “你说,是否短了些?”
    风挽裳更加低下头去,哪里有脸去瞧。
    送来的时候她该先看一下的是什么的,也不至于此刻这般窘迫尴尬了。
    “爷这里缺什么都不可能缺这个,大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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