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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曜不想停的,可是他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停了下来,回身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还拿在手里的坠子,“既然你已经拿到东西了,也该知晓我跟他势不两立,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今夜就会动手了。”
风挽裳又是愕然。
动手?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顾玦已经答应了她的。
“给你时间?”风曜觉得好笑,好看的双眸带着一丝不确定看向她,“你要他给你时间,你是想来劝我?”
“我……”风挽裳语塞,她的确是想这么做。
“呵……我原来还以为你是被逼的,看来你享受得很!”风曜心寒地冷笑,“既然如此,那这个弟弟又找来做什么!”
那抹冷笑,那抹失望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刃刺入风挽裳的心口。
她看向他,有些生气,“我找来做什么?你是我弟弟,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说我找来做什么?”
风曜愕然,“怎会?他们呢?”
虽然他已经记不起双亲的模样,但是模糊的记忆里好像记得家境还不错。
她后来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还是,如歌有什么没告诉他?
风挽裳沉默地低下头,她该怎么告诉他,当年因为他失踪了,她被赶出家门,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该怎么告诉他,年初时,他们给了她一巴掌,从此断绝关系,只因害怕她出事了会牵连到他们?
风曜看着她有口难言的样子,正想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他冷笑,“来了。”
风挽裳心头一颤,回神,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往外边看去。
隔着门窗,听着那脚步声,仿佛亲眼看到外面的杀手来势汹汹。
是顾玦派的?
怎会?
他明明答应她,给她时间的啊。
砰!
很快,门窗嗖嗖窜入很多黑影,个个提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顷刻间变得拥挤。
风挽裳看着外边,很安静,安静到让她心寒透彻。
皎月守在外面,从头到尾除了这些人的脚步声,她没听到任何打斗声。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门边露出一角的衣衫,是皎月的。
她没有动手阻止他们进来,也就是说,她认出了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所以才没有阻止,也没有呼救。
是啊,幽府是什么地方?哪是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还是进入这么深的地方,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还记得两个时辰前,她要他给她时间处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结果呢?
心,寒凉。
风挽裳毅然站到风曜面前,凛然地看向那些黑衣人,“要杀就先杀了我!”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下,微一点头,上前动手。
风曜没有动手抵抗,而是扔掉手上的包袱,束手就擒。
“小曜!”看到他被擒住,风挽裳诧异地喊。
风曜冷冷勾唇,“他的东西在我手里,他当初不敢杀了云中王,现在自然也不敢轻易杀了我。”
是这样吗?
可是,为何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小曜,那个跟你一起的姑娘呢?”风
挽裳警醒地问。
“她是北岳摄政王的女儿,如歌郡主,顾玦还不敢动。”风曜笃定地说。
原来是一个郡主,难怪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风挽裳放心地点点头。
然而——
“她是不敢动,不过……”离她最近的黑衣人诡异的冷笑了声,扭头看向她,“夫人,对不住了!”
然后,在她瞠目的时候,一个手刀狠狠劈下来,她满脸不敢置信地软倒在地。
原来,她就是那个对付小曜的筹码!
彻底昏过去前,她好像看到站在门外的皎月突然冲进来救她。
至少,最后一刻,皎月还是不忍了。
连屡次被她连累受罚的皎月都不忍了,为何他的心可以狠到这种程度?
“居然是这样!哈哈……居然是这样!”风曜恍然大笑,看着昏在地上的女子,他始终低估了顾玦的狠,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拿来利用。
他开始拼尽全力地反击,可是,他的武功本来就刚学没多久,又岂会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他也被敲昏过去,与他一同倒下的还有一个人,一直跟在姐姐身边的那个婢女……
☆、第122章:爷再说一次,过来!
乍暖还寒;夜风凉如水。
风挽裳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双手被绑着吊起,很熟悉的场景,只是,这一次,绑她的人,是他。
她环顾四周,火光照亮四周澉。
这里,不是幽府玛。
她,已在幽府后面的山林,这片山林,她来过。
原来,做了那么多,到头来,除了皎月,府里那些人都可以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抓走。
做了那么多,到关键时候,他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
这的确像是身居庙堂之人惯用的手段,而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说:只要是对爷有利的事,爷可没有想那么多。
所以,竹林里是故意做给她看,甚至,那个可以证明风曜的小石子就是他故意让她看到的,否则以他的谨慎,怎会刚好放在那个地方,那个位置?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一步地让他们姐弟相认,然后再拿她来威胁风曜?
想起小曜,风挽裳的目光焦急地四下寻找,“小曜!小……”
她的声音止住,因为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市井无赖从黑暗中走出来,对她摩拳擦掌。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上次云中王抓走她,对她所做之事。
上次,他的身影翩然而至,为她斩杀那些人,还贴心地不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
这一次,却是他一手策划的,只为小曜手里的东西。
她不知道小曜手里所掌握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这一刻,她明白,为了那东西,他可以如此对她。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做那么多,让她深陷?
“你若不把东西交出来,她的下场如何你知道的。”一旁的树根后,黑衣人押着被绑了双手的风曜,冷声威胁。
听到声音,风挽裳扭头看去,小曜被他们押着站在黑暗中,正看着这边,看她受辱。
她对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小曜,也许你说得没错,这个姐姐认来做什么,才刚认就让你为难。”
风曜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黑衣人对那两个市井流氓点头,那两人一得到允许,猥琐地笑着朝她扑过来。
看着恶人欺近,她试图用力挣脱手上的绳子,可是,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难道,真的要让他们欺辱了吗?
恶心的手抚上她皓白的手臂,风挽裳心一狠,抬脚顶向那人的胯间。
那人没料到她敢这么做,猝不及防被踢中,捂着受伤的地方后退,疼得龇牙咧嘴。
暗中的黑衣人也没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敢如此反抗,不由得有些吃惊。
剩下的那一个男人发了狠地扑向她。
风挽裳知道别无选择了,她看向风曜那边,露出笑容,“小曜,无论如何,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好好活着。”
说完,她幽幽地看向来路,一片黑暗。
她心下苦笑,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那抹身影还会像过去一样惊鸿而来吗?
他已说过了,到了这份上,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心软,包括她!
看着已探到胸前的手,风挽裳绝望地闭上眼,狠下心,就要咬下去——
忽然,他说过的话回响在耳畔,让已触碰上舌头的利齿停了下来。
'你给爷听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是啊,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终于寻到小曜了,更应该活着了。
可是,即便她真的能撑下来,小曜呢,会不会叫小曜为难。
她不想,不想幽府出事,也不想他以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
“姐!不要!”
小曜看穿了她的决定,一声‘姐’将她从挣扎的泥沼里拉出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扭头看向那边,好怕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那双走出黑暗的双眼,她眼里的泪,滑落。
小曜终于愿意认她了,终于。
所以,为了这声‘姐’,为了这十年来的寻觅,无论如何,她都更应该9活下去不是吗?
活着,看他好好的,这才对得起他,也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寻找。
“小曜,闭上眼睛吧。”她笑着要求。
风曜听到她这么说,已知晓她的决定。
要他闭上眼睛,是不想他看着她受辱。
她宁可受辱,也不想他为难。
忽然,脑海里响起一句雷同的话。
'小曜闭上眼睛,姐姐就不疼了。'
紧接着,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那个画面越来越清晰。
好像是,小时候他贪玩,不听姐姐的话,硬是爬树上去摘院里的杏子,结果不慎掉下来,小腿上划了好深的一道伤,姐姐因此被娘鞭打。
原来,他右小腿那道不管用什么药都去不掉的浅浅疤痕是这么来的。
原来这句话是这样来的。
而他,当时好像真的闭上了眼睛,没看到姐姐很疼很疼的脸,就以为姐姐真的不疼了。
原来,说不疼,并不是真的不疼。
风曜睁开眼,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贴近姐姐了,大喊出声,“住手!”
黑衣人立即摆手让停,那人也是拿钱办事的,虽然眼前的美人很诱人,但是有了钱还怕没有女人吗。
“小曜?”风挽裳讶然睁开眼。
所以,顾玦这个手段用对了是吗?
可是,为何要这样,为何要逼她恨?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马上放你们姐弟团聚。”那个黑衣人说。
“你们先放了我姐姐!”风曜果断要求。
“你交东西,我们放人。”黑衣人折衷地道。
“你们方才已搜过我的身了,可有见东西在我身上?”风曜冷哼。
“那就让人去取!”那黑衣人道。
“好,不过,我们姐弟俩一起去!”风曜聪明地要求。
那黑衣人想了想,点头答应,让人上前松绑。
于是,马上有人上来给风挽裳松绑,推着她走。
她脸色凝重,心里很不踏实。
他说:小挽儿,只要他交出爷的东西,爷自是不会拿他怎样。
可是,他也答应了给她时间处理的,现在呢?
她还该相信他吗?会不会拿了东西后,灭口?
且不说相不相信,她都不能拿小曜来冒险。
风挽裳悄悄看向四周,她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但她知道,小曜会轻功。
眼下,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与风曜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一把扑过去,声泪俱下,“小曜……姐姐找得你好苦……你终于愿意认我了……”
“姐?”风曜拧眉。
“好了,快走!”黑衣人粗声粗气的催促,拉开相拥的姐弟俩。
风挽裳抹去泪,悄悄同风曜交换了下眼色。
然后,姐弟俩一前一后被推着走,隐在暗中的黑衣人也纷纷现身,跟在后面走。
风挽裳的脚步很慢,很慢。
忽然,她脚下一个趔趄摔倒,身后的人本能地赶紧去扶。
趁此机会,她抓了一大把枯叶,回身往那人撒去,然后刷地抽出那人别在腰侧的佩刀,架在脖子上,“小曜,快走!”
与此同时,风曜也在那一刻收回手反掌打向身边的黑衣人,回身,就见他的姐姐凛然的样子,裙裳翻飞,气势决绝。
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柔柔弱弱,此时却是勇敢坚决地将那寒芒闪烁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这是他的姐姐,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坚强果敢。
方才她抱上来的那一刻,对他说,等走到第八步的时候要他偷袭身边这个黑衣人。
“走啊!”风挽裳着急地催。
此举可以逼小曜离开,也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倘若她死了,他们也威胁不了小曜了。
风曜点点头,后退,在她身后那群黑衣人上来抓他以前,转身欲要离去。
倏然,前方火光亮起,团团簇簇,疾速靠近。
风挽裳心下一惊,莫非,顾玦还另外派了人,以防万一?
随着那群火光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来人是谁。
是一群身着飞鱼服的缉异卫汹汹而至。
然后,一抹身影突破黑夜飞来,举刀劈开围着她的黑衣人。
锵!
她架在脖子上的刀落地,手腕被紧紧抓住。
是萧璟棠,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持宝剑,将她紧紧拉在身边保护。
“姐!”看到是为救他们而来,风曜便折回来帮忙了。
缉异卫蜂拥而上,很快就保护他们退出敌人的圈子。
萧璟棠回身,担忧地问,“挽挽,你可还好?”
“我没事,你怎会在这里?”风挽裳诧异地问。
“我一直有派人盯着幽府。”
幽府不能盯得太近,所以只能隔远些,没想到还真让他们逮到了机会。
“大人,带人先走!”钟子骞喊。
萧璟棠护着她后退,慌忙间,紧紧拉着她的手撤离。
黑暗中,一点冷芒对准了女子的背。
箭,离弦,射了出去。
然而,利箭刚到一半的时候,一抹身影横空飞出,袖袍一挥,那支带着强大力量的利箭轻轻松松被他挥落。
月白色的身影翩然落定,衣袂翻飞,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势。
他淡淡地收回袖袍,平放在身前,回身看向那些刀光剑影。
“住手。”
声音徐徐,明明听起来没有很大声,可阴柔绵绵的嗓音还是盖过了那些刀剑相交的声音,也传入风挽裳的耳朵里。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直到停下,却没有回头。
他终于舍得出现了,在她马上就成功逃脱时。
“挽挽?”萧璟棠看到她停下脚步,脸色苍白,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风挽裳缓缓回过身去,看到瞬间停止的打斗场面,心,再一次承受寒水泼过。
若不是他的人,怎会凭一句‘住手’,他们就真的马上住手了,还纷纷对他单膝下跪,低头,默然行礼?
他就站在那里,月白色的锦袍与这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朦胧的月色下,熠熠生辉。
他缓缓回过身,对上她的眼,阴柔俊美的脸永远是阒寂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微偏时,最美。
顾玦看着她,目光往下,落在她被人抓在手里的手腕上,那白玉镯子就在男人握住她手腕以上寸许,此时,倒成了一种讽刺。
“过来。”他沉声。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语气,多么熟悉的字眼。
若是过去,她会柔顺地过去,那是因为她知道顺着他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可是,今夜,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她如何还能继续做一个以夫为天的妻子?
于是,摇摇头,脚步后退一步。
凤眸更冷了,“小挽儿,爷再说一次,过来!”
尾音重了几分,已然是暴风雨的前奏。
风挽裳看着他,还是摇头。
阴柔的俊脸瞬间阴沉,他冷冷地看向她,“爷说过不接受背叛,你再后退一步?”
风挽裳拨开萧璟棠的手,露出苍凉的笑,“爷,妾身也许不聪明,但不是傻子;妾身也许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但那只是‘看起来’,并非什么都不在乎。对不起!”
说完,后退,决然地转身。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际,凤眸失望地微微阖上,也就阖上了一腔柔情。
“督主?”万千绝小声地请示。
修长好看的手,缓缓地,沉重地抬起。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画面,无数个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画面。
终于,手,很艰难,很艰难地一点点,挥下。
一场腥风血雨眼看就要开始,然而,最后一刻,那只手却在挥到一半的时候,五指缓缓收拢,垂下。
原本蓄势待发的人,全都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伫立在那里的男子。
都到这份上了,怎可能放他们走掉?
一旦他们走掉,一旦他们走进缉异司,一切都完了!
真的太震惊这样的结果了,以至于谁也没发现,暗中,有一支利箭对准了女子。
但是,顾玦是谁?他凤眸一扫,瞳孔骤缩,在众人还发傻的时候,飞身上前。
唔——
几不可闻的闷哼,恍如什么东西狠狠撞入风挽裳的心里。
她赫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
就见一步之遥的距离,顾玦捂着肩头跪倒在地。
“爷!”刹那,她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依着本能,奔向他。
但是,万千绝先一步赶上来挡在她身前,不让她靠近。
“你走吧。”万千绝冷冷地说。
“你让我看看他伤得重不重。”她急切地想上前。
万千绝坚决不让。她靠进不了他,哪怕只有一步之遥,哪怕触手可及,她就是靠近不了,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她看着他缓缓站起来,背影依然挺拔,依旧孤傲。
“为何?”她不解地问。
既然无情,为何不无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