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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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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们了?”

    “请请请!都请!五日之后请务必光临本王府邸,喝杯喜酒,只是……你们可得备一份厚礼啊!”

    众人轰然大笑,就连圣人听得他们这群年轻儿郎凑在一处热闹非凡,尤其当中围着淮阳王,还让内侍去招他过去问话:“你又在下面做什么怪呢?”

    淮阳王抱着膀子装委屈:“皇伯父说哪里话,皇侄五日之后要娶媳妇儿,哥哥兄弟们替皇侄高兴呢。”

    圣人对淮阳王的要求向来很低,只要他高高兴兴的,不去干谋朝篡位的事儿,别的都是小事,欺男霸女都不算什么,就算是撒谎告状,他也一律包容。

    况且宗室子弟,开枝散叶是大事。淮阳王多子多福,他就更高兴了,当下还有赏赐。

    万寿节大宴群臣,许多人当瞧热闹一样观察靖江王与淮阳王之间的动静,原以为这两家结了死仇,没想到根本没这回事,淮阳王不但去向靖江王敬酒,还邀请靖江王参加他的喜宴,倒让别人白操心一场。

    叶芷青是第二日才知道淮阳王府要办喜宴,主角之一竟然是她。

    万寿节要庆贺三天,王妃带着孩子们进宫去了,淮阳王昨晚喝的醉醺醺回来,还吩咐黄文前去问她的意见,让府里绣娘赶着做喜服,又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头面首饰,也好找匠人赶制。

    叶芷青跟黄文商量:“麻烦问问殿下,头面首饰能不能让我自己去街上银楼里瞧瞧,大一点的店里总有特别的款式吧?真要画了样子去赶,恐怕也来不及了,不如现买的更合心意。”

    黄文本就奉了淮阳王之令来服侍叶芷青。淮阳王在醉后特别豪爽的批准,摆喜宴当日的头面首饰都由得新人高兴,按她的意愿置办,只要不违制就好。

    还让他去通知帐房,叶芷青这几日所有的支出都从帐房领。

    “姑娘既有此意,那小的就派人赶车,带姑娘去东市西市看看,若有合意的就买下来,殿下让姑娘随意就好,以后王府就是姑娘的家了,姑娘万不必跟殿下客气!”

    这话也是淮阳王原话,黄文传达完了主子的意思,看到叶芷青抿嘴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当日叶芷青就带着虎妞坐着淮阳王府的马车去逛街了,专往各大银楼珠宝店去逛,却只挑到了两三件小首饰,失望而回。

    次日是万寿节的最后一天,她前一天逛了整一日,黄文派出去的车夫跟了一整日,只捞到十文钱的赏钱,心怀不满,这日就不太愿意当差。无奈黄文都发了话,务必让他跟在叶芷青身后听令,他只能满脸不情愿的跟出来了。

    到得萬胜珠宝门前,叶芷青示意虎妞将一个鼓鼓荷包递给了他:“姑娘今儿还要转一整日,累了自会找地儿歇脚,不好劳烦大哥一直跟着,这点散碎银子还请大哥去吃两杯水酒,只等傍晚来这里接我们即可。”

    一句话说完,虎妞背上都冒出汗了。昨晚姑娘可逼着她背了半夜,也练了半夜,生怕出了岔子,今儿她一点磕巴都不打就背了出来。

    车夫得了赏银,掂掂重量,觉得足有二两,暗道昨儿新夫人还小家子气,也不知道今早从帐房支了多少银子,竟然这样大方起来了,当下大喜,谢过了叶芷青,直奔赌坊而去。

    这车夫有个小嗜好,有点银钱就愿意送到赌坊去消磨时光。他今日身上领着差,玩到半路还知道抬头看看天色,等得天色将晚,夕阳欲坠,这才忙忙出了赌坊往萬胜珠宝赶。

    他今儿手气不错,居然赢了几十文,哼着小曲还在想:新夫人要进门,身上带着喜气,他沾了光,没想到今儿这么顺利,回头应该对着新夫人多拜拜,往后若是还有机会当差为新夫人赶车,必要小心侍候着。

    到得萬胜珠宝门前,却不见叶芷青主仆,他便有些后悔,暗道自己来早了,再待会儿说不定还能赢个几十文。

    车夫等了半天功夫,眼瞧着街边店铺都点起了灯笼,还不见叶芷青主仆的影子,只觉得她小家子气,跟了淮阳王,往后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等着她,她此刻却不知道回王府去巴结殿下,却在街上流连。

    再等等,暮色四合,天色都黑成了锅底,若是没有店铺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再等下去都快宵禁了,还不见叶芷青主仆的影子,车夫心里就更慌了:这主仆俩……不会出事了吧?

    京中虽然算是治安不错的,可到底还是不能杜绝拐卖人口之事,特别是新夫人貌美年轻,只带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

    车夫越等心越慌,一颗心都提到了半空中,这会儿更觉得手里的银子扎手了。他不敢想新夫人是自己跑了,试想谁会舍得离开王府那样的富贵窝?能进去都是祖上积了德,烧了高香。

    既然新夫人不是自己跑的,那就定然是出事了。

    淮阳王当夜从宫里出来,已经喝的不醒人事,被护卫们抬回府里,直接送到了王妃的正院。王妃亲自服侍他喝了醒酒汤,夫妻两个熄灯安枕,外面有忠心的嬷嬷拦着,外事一概报不进来,竟然不知道叶芷青主仆已经走失了。

 第四十七章

    车夫一时找不到新夫人主仆,快宵禁了才回去报到黄文处,那时候淮阳王夫妇已经歇下了,报到内院才提了叶姑娘三个字,话都没讲完就被高嬷嬷给挡回去了:“殿下跟王妃都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高嬷嬷还当叶芷青婚前争宠,连正院的大门都没开:真是个贱蹄子,后日都要成亲了,还急不可耐的想把殿下叫走。

    入夜之后,黄文是不能进内院去侍候的,二门上当值的都是婆子,求爷爷告奶奶才让她们去通传,哪知道守门的婆子却被高嬷嬷骂了回来。

    黄文狠不得一顿鞭子抽死车夫了事。

    “不是说了让你跟着侍候吗?你到底是怎么跟着人的,又是在哪里跟丢的?”

    车夫张张嘴,竟然说不出来叶芷青主仆失踪的具体地方。那会儿他正在赌场里玩的天昏地暗,谁知道她们主仆去了哪里。

    黄文再着急,也没办法跑去跟淮阳王讨要令牌出府去寻,宵禁之后若无正当理由还在大街上逗留,被巡防营抓回去还不得脱层皮啊。

    直等到天色大亮,淮阳王酒醒,才得知叶芷青走失的消息,顿时怒火攻心,先是骂了高嬷嬷一顿,这才派人去寻。

    王妃见淮阳王动了真怒,等他带人去找,才责备高嬷嬷:“你怎么不肯提早报进来?”

    高嬷嬷也很委屈:“老奴哪里想到她会走失嘛,还当她是想给殿下灌迷魂汤。”

    淮阳王最近三天一直泡在酒宴上,原本准备今儿歇一日,明日府里就要大摆宴席请客纳新,哪知道节肯眼上新人走丢了,可不是要闹大笑话嘛。

    他骑着马催逼着车夫去找人,到得珠宝楼前,问及昨日叶芷青主仆在哪里走失的,车夫竟然也不清楚,逼问的急了才说起她们主仆去逛街,他去了赌坊之事。

    淮阳王气冲斗牛,直接让人将车夫拖回去,这才开始分派人马寻找。

    他的想法跟车夫的想法大差不离,都估摸着叶芷青说不定被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掳去了,先就闯到了巡防营,支使的巡防营的一队人马往京中各家妓馆去寻人,但凡遇见绑着塞在暗处的女子都带过来。

    惊的各处妓馆里的老鸨还当遇上了严打活动,拿着银子直往带队的人手里塞,问及原因,那带队的却不肯吐露半句,只骂她们:“一个个都快掉进钱眼里去了,赚的盆满钵满都不肯撒手,这下得罪贵人了,也好让你们知道厉害,少做点缺德事儿。”

    往日这些人逼良为娼,巡防营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里面藏龙卧虎,谁知道这些妓馆背后有没什么深厚的背景。能在京里站稳脚根开妓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成的。

    只是淮阳王的名声谁人不知,那就是个混人,连圣人都对他百般包容,在御前都敢耍无赖,他们这些人哪里敢得罪,听得他说府里走失了一个丫环,心里都在嘀咕,能让淮阳王亲自跑来找的,会是丫环吗?

    多半是哪位貌美姬妾,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自然不能让大家都知道淮阳王被戴了绿帽子,所以只好假托走失了丫环。

    街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到处都是巡防营的官兵在急匆匆找人。周鸿吃过早饭要离开之时,还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负责寻人的官兵无人肯吐露真话,他竟然也不知道叶芷青走失了。

    周浩怕他再留下来,会被淮阳王知悉请去参加喜宴,连连催促启程:“这里可是京城,能有什么事儿发生?”

    周鸿也确实有心离开,便带着四名护卫暂别了周福,骑马往漕运码头。来的时候他们是走陆路,回去的时候却准备走水路。

    漕运码头常年都有船只往返,这个季节正是夏稻收上来往京里运输的季节,来的时候漕船吃水严重,离开的时候却是空船南返,他们坐船却要比骑马舒服,也快捷许多。

    前两日周浩就联系了一家漕船,那船老大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有着常年在漕河上晒出来的紫红脸膛,接了周鸿一行上船之后,将他们安排到了最好的舱房,还专门派了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船工随时候着。

    船还未开之时,恰逢巡防营的官兵上船来搜查,问及船上可有姑娘,船老大陪笑:“大人说笑了,小的只吃漕运这碗饭,别的生意可不敢沾。”

    事实上,漕运并不好做,这些年南来北往的运粮,各地都设有关卡,遇上了总得孝敬一二,到最后漕运的微薄利润还不够来往打点的,船主们只能靠空船南返之时夹带货物来补上差额。

    朝廷明令漕运船只不得夹带货物,但事实上就没有哪个漕运船只能违此例的,不然跑一趟船还得贴进去家当,连饭都吃不饱,谁还肯做赚本的买卖。

    船老大还当今儿倒霉,碰上了稽查货物的,偶尔上面有令,下面的人为了应付,也会抓几个船老大做样子,罚款了事。

    巡防营的不信,带兵往各个舱房查了一遍,到得底舱一处窄门前,探头出来个十二三岁四方紫红脸膛的小厮,头发用蓝布扎着,粗声粗气的问:“有事?”

    舱房里还亮着灯,床上躺着个人,床尾还搭着件细布蓝衫,那巡防营的人接到命令,说是找的俩姑娘,见到这小厮也只是例行公事问一句:“可见到两位姑娘了?”

    那小厮摇头:“我家公子生病了,小的一直在舱房里守着,可没见过什么姑娘。”

    船老大从头到尾跟着,暗自惊讶,昨天下午这主仆俩来问询想在搭船前往南方寻亲的时候,他还觉得主子年轻俊俏,男生女相,小厮倒是壮实。没想到昨儿瞧着都好好的,自下午上船之后都不曾再出来过,今儿竟然病了。

    他们给银子痛快,船老大乐得赚这一笔,还让小船工候着按时送水送饭过去,真没听说生病的话。

    巡防营的此次也不是为着船舱底暗室里那些货,查到上面舱房,与周鸿打了个照面。他们这些底层官兵并不曾见过周鸿,只听他说话带着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口气,便知是遇上了贵人,立刻带着一帮人退下船去。

    船老大巴不得立刻开船,眼看着这拨人去了旁边徐州帮的漕船上,马上吩咐船工起锚扯帆开船。

    周鸿昨夜在宫里饮了酒,回来又是一夜未眠,脑子里不时就想起宫宴之上淮阳王春风得意的模样,心里不痛快的紧,倒灌了不少闷酒。上船之后左右无事,便倒头即睡,一觉醒来已到了傍晚。

    其间小船工来送过饭食,茶水点心,周浩悄摸进来,看他睡的死沉,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京城,再不必见到与叶芷青的一切,说不定等回到东南水军营,少将军就心绪稳定,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了。

    他一直不曾叫周鸿起身,直等周鸿自己睡醒了,起来净面漱口,吃了两口小船工送来的点心,往甲板上去消散消散,出来之时才发现漕船已在漕河上走了很久,离京城极远,连城池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两岸绿树村庄,岸边有牧童骑牛,笛声悠扬,很快就被漕船抛在了身后。

    周鸿正站在甲板之上负手看着沿途风景,忽听得一道声音响起:“姑娘,你还是别上去了。”他心下正觉得奇怪,船老大从来也没提过船上还有女人,却听得一把熟悉的嗓子:“虎妞,从昨天下午上船到现在,你再不让我上去透透气,窝在那黑洞洞的舱房里,我都要闷出病了。我就上去吹一小会风,一会咱们就下去。放心!”

    他还当自己幻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叶芷青,循声而去,但见船舱楼梯口慢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朝甲板上瞧过来,猛的见到周鸿的脸,紧跟着一声惨叫,有人骨碌碌摔了下去。

    周鸿忙几步跨过去,探头往下瞧去,但见下面一个小厮正试图将叶芷青扶起来,边扶还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姑娘……公子瞧见什么了?”

    叶芷青抱着脚坐在地上,听声音都快哭出来了:“脚……好像崴了,好疼好疼……别动!”

    周鸿这下全明白了,感情巡防营天上地下到处找的,正是这个丫头啊?

    试想下,淮阳王都在万寿节的宫宴上放出话来,要摆酒纳新人,结果……新娘子却跑了,这不是笑话一桩吗?

    按理说,他是应该对淮阳王表示一下同情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唇边却浮起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探头朝下面问了一声:“要紧吗?要不要我下来瞧瞧?”

    叶芷青疼的抱着脚,眼含泪花抬头瞪了他一眼,暗呼自己倒霉,怎么到哪都能碰上周鸿。特别是每次碰到他都倒霉,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霉星附体。

    “不用麻烦少将军了。”她试着站起来,想要回舱房去,哪知道左脚才落地,就疼的钻心,腿一软又坐倒在地了。

    周鸿见状,忙忙从楼梯往下爬,到得下面不由分说就将她抱了起来,准备爬上去带到自己舱房去看,却招来了叶芷青的激烈反抗。

 第四十八章

    周鸿强硬将叶芷青抱到了自己的舱房,将人放到了床榻上,惊呆了一干护卫。

    周浩跟卫央都是知道叶芷青明日要嫁给淮阳王的,风声都放出去了,新娘子却出现在了漕船上,这不是搞笑吗?

    “这……这这……叶子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有可能,叶芷青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周鸿,这也是她为何在看到周鸿的第一时间就朝后缩,结果忘了脚下是梯子,直接滚了下去。

    卫央是个二愣子,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少将军……你拐了淮阳王府的新娘子?”私奔神马的,不要太刺激!

    他们小渔村如果有父母双方不同意亲事的,有情男女有跳海殉情的,还有双双私奔的。

    跳海的就算了,尸体是再找不回来了,但是私奔的过两年牵着抱着小奶娃回来,做爹娘的也只能捏着鼻子就气,认了这门亲事。

    周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当是鼓励的眼神,顿时兴奋起来了:“等过两年少将军跟叶子回京,怀里抱个奶娃,就算是遇上了淮阳王,他也无可奈何!”

    叶芷青瞪他一眼:“卫央你瞎说八道什么呀?我只是搭个便船,往江南走走,找个地方安居乐业,跟你们少将军有什么关系?”

    卫央说的时候,周鸿只是警告了他一眼,但心里却觉得这话很顺耳,尤其叶芷青并没有嫁给淮阳王做妾,认识到这一事实之后,他心里止不住的喜悦就从心间溢了出来。若非平日他在军中习惯了不苟言笑,恐怕早就笑了起来。

    但是紧跟着叶芷青的话就犹如当头浇了他一盆冷水,让他立刻认清了现实。

    没错,叶芷青是放弃了淮阳王府的富贵,不肯做淮阳王的妾室,逃了出来。但同时,她连王爷的妾室都不肯做,尤其他还亲耳听到淮阳王说纳的是侧妃,等成亲之后要去圣人面前求娶封号,王府侧妃都是有品级的命妇,她都放弃了,更何况是他的妾室,那就更不可能了。

    怀着不可言说的沉重的心情,他将周浩卫央等人都赶了出去,脱掉了叶芷青的鞋袜,试了试她的脚,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她就疼的要叫,眼泪都要滚出眼眶了,可见是真疼。

    战场之上总有许多突发状况,周鸿又是练过武的,熟知人体关节,稍微上手一摸就知道她这是骨头错了位,不等叶芷再叫,猛的一用力就将错位的骨头还原了。

    叶芷青疼的差点晕过去,惨叫一声抽回脚抱着,放又不敢放,伸又不敢伸,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怜极了。

    周鸿手上还留着她脚上皮肤细腻的触感,只觉得绵软细滑,实在想不清楚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儿,怎么就后院里盛不下,非要满世界的闹腾。

    叶芷青等这一阵疼劲儿过去,活动下脚踝,这才发现已经没那么疼了,她惊讶道:“没想到少将军还有正骨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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