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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自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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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晋垂下眼帘,就那么静静看了她许久,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最后还是轻轻一叹,带着半点不像是准备与她说笑的语气,开口道:
  “我都替你背了一条人命,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么?”
  她身形一僵,笑容凝在唇边,抱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松开,眉目间终于有了些许尴尬的意味。
  闻芊低头捻着青丝,“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无奈:“我哪里都看出来了。”
  “一开始在锦衣卫衙门听到谭师兄提山鬼时你的神色就不对,后来到了槐树林,见你那么大反应,我才敢真的确定……”
  听到此处,闻芊才皱着眉头笑瞪他:“好哇,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骗你?”
  杨晋笑了笑,“就你那点把戏,我早说了,你是斗不过锦衣卫的。”
  “所以我假装被蛇咬,你也知晓的?”她说完便哼了声,“害我白白伤一回,又喝那么苦的药,在旁看戏很有趣是吧?你们这些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他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我那时也不知你会下这样的狠手……回头想想你做都做了,我若再说穿,你只怕会更气。”
  好像以自己的性子,确实是会有这样的后果,闻芊受了他的照拂底气不足,只好老实地在旁当闷葫芦。
  话题在不觉中被带出了老远,杨晋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说笑过后仍换回先前那幅认真的脸孔,问道:
  “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芊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睁开美目,牵起杨晋的手,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朝他点点头:“来。”
  初冬的山林有种说不出的萧条,从天幕到大地,世间万物似乎都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哪怕四周的常青树依然苍翠茂盛,行走在其中还是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清。
  杨晋被闻芊带着往林子深处而行,绕过山神庙,跨过溪水,不承想这片槐林有这样深,像是走不到尽头。
  闻芊在他前面闲庭信步,脚下的杂草越来越高,忽然,听到她口中传出雀鸟的啾啼声,清亮通透,被风送出数里,像是从一棵树传到另一棵树,整座大山都在给她传信。
  她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吹,没有等太久,前方细微的脚步逐渐靠近,和那时在山神庙附近听到的很相似。
  杨晋抬起头。
  幽暗的树林中,一抹漆黑高大的身影渐渐浮现,并随着他的步子愈发清晰。
  那确乎是一个人。
  身形魁梧健硕,年轻硬朗的脸颊上有浅浅的胡渣,除了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外,并无别的异样。
  人在十丈外时,闻芊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待那小山似的身躯从层层叠叠的树影中挣脱出来,她才清楚的看见了那些堪称可怖的伤痕。
  原本洗得甚是干净的青布衫被箭刃划得破破烂烂,一节带伤的小臂露在空气中,半条裤子染满了鲜血……
  那一刻,她心中像是针扎一样,说不出的疼。
  杨晋正在打量对面的男子,握在他指尖的手却突然抽开,仿佛随意的一甩便把他落在原地。
  视线里,闻芊朝着对面跑过去,很着急的样子。他看在眼中,手指微微缩了缩,最后不甚至在地隐于袖下。
  那人在闻芊奔来时身形一顿,继而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距离,抬手冲她摆了摆。
  “没关系,我不嫌你脏。”她柔声道,“让我看看好不好?伤得重吗?怎么伤的?”
  她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的手,那人显得很无措,但又意外的温顺,单膝跪在地上,任凭她查看。
  腿上的伤势深可见骨,血凝成一团,将布料与皮肉紧紧相连,闻芊不敢动作太大,怕弄疼他,简单瞧过伤口后,她抬眼:“怎么伤了不去处理,反而在林子里晃荡呢?是药材不够用了吗?”
  他摇摇头,手指一伸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随后又摆了摆。
  “你听到动静了?”闻芊明白过来,安慰道,“外面的事已经不要紧了,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
  她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起身,“走吧,咱们先去疗伤。”
  那人颔了颔首,却在同时迟疑着朝杨晋那边望了一眼,眸中并不戒备,只是单纯的不解。
  闻芊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在看见对面的人时绽出一抹轻松写意的笑:“他没关系的,他是我朋友。”
  闻言,那人便冲杨晋友好的点点头,随即转身往前走。
  杨晋正犹豫之际,闻芊已然不在意地催促道:“来啊。”
  也不知他那丝突然生出的踟蹰不前是从何而来,片刻后杨晋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在槐树林的尽头,一间木屋贴着北面的高山而建,屋前两侧有方方正正的几亩菜地,这时节种着茄子和小白菜,放眼望去郁郁葱葱。
  几只雀鸟扑腾着在檐角上落下,也不怕人,反而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前方的来客。
  房门比寻常屋子的要大上些许,闻芊没有进去,只对那个大块头道:“小朗,你先去打水洗洗,换身干净衣裳,我这里有话要和客人说。”
  她这番言语轻飘飘的,却在只言片语间划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高墙,是杨晋即便身在乐坊也难以感受到的客气,甚至有些陌生。
  那人默不作声地点头,又再朝他颔首,这才转身进屋。
  等门关上,闻芊方略带歉然地勾起嘴角:“让杨大人见笑了。”
  “他叫朗许,是个哑巴。”
  她这一句话,将杨晋心中的混乱打散了不少,自入锦衣卫以来,他一向对周遭事物观察入微,若在平时不会没有察觉朗许异于常人的沉默和肢体动作,然而适才一路上心不在焉,此刻叫闻芊如此一提,反而有些吃惊。
  她就近捡了张石凳坐下,嗓音近乎平和:“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当年随三娘来广陵的,还有人是谁么?”
  杨晋撩袍在她身边落座,闻芊那双眼睛不偏不倚正好望向他,“我当日说他已死,其实不对……”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已平复了心绪,接着她的话道:“他就是?”
  闻芊习惯性地支着肘托腮,“楼砚、我、朗许,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里。我也记不清那个村子到底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只记得村外有片林子——和这里很像。”
  她眸子转过来,轻轻一笑:“朗许其实并不是我们村中的人,他是我捡来的。”
  “我五岁时在林子里遇到他,那会儿他就已经生得高大,和成年男子的身材差不多,只是一张脸还带着稚气,听说也才九岁上下。
  “当时他穿得像个乞丐,衣袖裤腿全短了一半,拔了我好不容易养成的水萝卜缩在树底下吃,我气得火冒三丈,心想哪儿来的野人敢动姑奶奶的东西,便把他蒙头揍了一顿。”
  杨晋忍不住苦笑:她这脾气,看样子是打小养成的。
  “你就不害怕,他高你那么多?”
  闻芊歪头笑了笑:“打之前没多想,打的时候的确犹豫了一下,但他不还手,我也就肆无忌惮了。”
  “后来我打累了,坐在旁边休息,他爬起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我,一边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啃萝卜,我才发现他皮糙肉厚,自己揍那几下完全是给他挠痒痒,干脆和他攀谈起来。”
  她说话时是一副娓娓道来的口气,不紧不慢。
  “朗许那个时候还能说话,他不是天生的哑巴。”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他的来历。”讲到此处,闻芊眸中清澈的星光似乎暗了一暗,“他说……他是他娘被山贼掳走玷污后所生的孽种,夫家人觉得丢脸,把他娘休了。母子俩在镇子上夹着尾巴过了□□年,有一回冬天,母亲重病没撑过去,饥寒交迫病死了。他手里没钱,又被镇子上的人赶了出来,一路要饭,餐风露宿地走到了我们这儿。”
  她低头摆弄石桌上的一枚枯叶,“我听了觉得他很可怜,索性把他带了回去。”闻芊说着笑了笑,“我家里的人自然是不同意,不过我不管,又是吵又是闹又是哭,最后还是把人留下了。”
  这个经历,倒是让杨晋莫名想起自己年幼时想养狗的情形……
  不过,眼下他多少能明白,朗许为何会如此听她的话了。
  “我和楼砚是邻居,两家也认识,我们三个每天都凑在一起瞎折腾。朗许很爱粘着我,相比之下他倒是挺怕楼砚的。”
  “直到有一年。”她轻松的口气骤然一转,“山里下了近月余的雨,放晴后遍地长满了蘑菇,我彼时年少,贪玩又心大,便摘了蘑菇来煮汤……”
  闻芊没说下去,只对杨晋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和以往她以媚示人展现出的风流不同,轻飘飘地摸不着边际。
  “所以,你去唐府找四合寒香就是为了治他的病?”
  她拢了拢丰盈的长发,并未否认:“对。”
  杨晋皱眉:“治得好吗?”
  “我也不知道,药这种东西呢,对症是一回事,对人是另一回事,其实多数时候都归于‘听天由命’四个字。”
  他忍不住问道:“那你们为何到广陵来?他又为何不随你们一起?”
  闻芊咬了一下唇,尽量讲得简短:“村里被一场大火烧没了,我们三个跑了出来,在一间破庙中躲雨时遇到了我师父白三娘。”
  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没来由的停顿了好一会儿。
  杨晋的直觉告诉他,朗许之所以待在深山老林中,绝不会是因为形貌特异的缘故。
  闻芊偏过头,脑袋仍旧歪在掌心里,“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山鬼的故事。”
  不等他开口,闻芊就慢悠悠地接着道:“其实,那是我瞎编的。”
  “真正的山神并不是因为鹿被村民杀害才堕落成了山鬼,他是被鹿连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声告诉我,我们的传统是什么!!!
没错!
【自古男二多残废】
'楼砚:??不是说男二是我吗?'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反正是三人行……谁让你现在不在呢……'
咳咳咳,有必要再解释一下。
本文按理说是没有男二的,我指的是传统意义上与男主抢女主的那种男二。
就算是有……我也不告诉你们!
朗许小天使终于出场了!撒花!
【等等……】
还是叫朗许大天使吧【。
接下来请感受基哥对女方娘家人的无限怨念……


  第三六章

  
  她这句话; 说来有些指向不明; 杨晋却隐约生出一点连他也说不清的预感。
  闻芊把手中的枯叶对折成线,葱白的手指轻轻往地上一抛。
  “朗许; 他为我杀了人。”
  杨晋目光微怔了下;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闻芊眼中露出这般后悔与歉疚的复杂神色。
  他双唇将言而嗫嚅,到底还是出声问了:“为什么?”
  闻芊放下托腮的手; 难得与他说起这些从不为人道的心事; “你以为风尘女子是那么好当的?”
  “要在浑浊不堪的花街柳巷里出淤泥而不染,说出去就像个笑话。乐坊明面上不是青楼,可大家依旧是下贱人。
  “下贱人; 就是任谁都可以践踏的人。”
  “我师父刚到听雨楼时,还不是能说得上话的; 那会儿的乐坊没有现在这样安稳。我十二岁登台唱小曲儿; 被个五十来岁,又丑又老的棉花商人看上了,甩了一包银子想买我; 我嫌他不堪入目,啐了一口。”她冷冷道,“后来,他大概是气不过; 派人把我绑了,拖到一间柴房中……”
  杨晋心头一跳,好似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一般,额头的青筋不可抑制的突起。
  闻芊看见他的表情; 倒是笑了一下,暧昧不清的说了声没有,“等我回过神来时,朗许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根铁棍子,地上、屋外全是尸首。”
  “还别说,那会儿瞧见人死了,我心里真是痛快得很。”她冲他遗憾地摇头,“只可惜,让那样的人脏了他的手。”
  在闻芊心中,朗许是世上最干净温柔的人,为了她而沾上鲜血,是这辈子每每想起都难以释怀的结。
  听她漫不经心地说完这段似乎应该惊心动魄的陈年旧事,杨晋竟一句安慰的话也吐不出来,他好像发觉了他们之间被冗长光阴所隔开的距离,那是无论堆砌多少苍白无力的言语也填不平的鸿沟,最后他只能平平淡淡地开口:“这件事,你有告诉旁人么?”
  “没有,连三娘我都没说。”闻芊抿唇调整了下呼吸,“等处理完尸体,官府那边已经派人开始着手调查了,当时毕竟都还小,遇事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我和楼砚权衡之下,决定避一避风头,干脆把朗许藏在了山中,谁知这么一藏就是七年。”
  他不解:“风声都过去了,为何不让他出来?”
  闻芊摇摇头:“是他不愿意出来。朗许从小腼腆内向,十六七岁就已经长到现在这样的高度,他小时候就遭人嫌弃,长大后自觉与常人不同,索性选择了避世。”
  自古人都是比邻而居,没有谁从生下来便向往独处的,除非,他知道自己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所以,山神的传言是你放出去的?”
  闻芊一下子笑开了,“不是哦。”
  “山神的故事是真实存在,但近年闹鬼便被目击之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地扩大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她捧起脸,“人啊,总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还能吓得有盐有味的。”
  杨晋:“……”
  “那所谓山鬼捉走城中孩童和过路人的谣言呢?为何会有小孩儿说见过他?”
  “过路人如何,我是不知道。”言语间,木屋“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朗许已经换好了衣裳,湿发随意绑在脑后,有几缕贴在脸颊,将面容的轮廓衬得更加明显。
  闻芊淡淡一笑,“但朗许他是最喜欢小孩子的……”
  “城中幼童贪玩,每逢涨水的季节,他总担心有戏水的孩子被冲走,也许救过一两个吧。”
  不知为什么,杨晋想起方才那帮在林外叫嚣着要烧山的百姓,脑中突然冒出前几日闻芊给他瞎编的那个传说。
  百姓们很愤怒,他们指责山神自私自利,觉得他毫无作为。
  终有一天,趁他外出之际,他们毁了那座山神庙。
  *
  温家夫妇从城郊回来,丈夫还在骂骂咧咧,认为官府中人不厚道,锦衣卫仗势欺人十分不要脸,年轻的妇人低头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只不住啜泣,拿帕子拭泪。
  等夫妇俩推门进屋时,卧房中的小床上忽有人翻了个身,口里呢喃不止。
  温家媳妇一脸震惊且欣喜地看着温小慧揉着睡眼坐起来,面色红润,全须全尾。
  “小慧!”
  她哭着跑过去,伸手紧紧将女儿搂在怀中。
  温小慧被抱了个结实,迷迷糊糊地张口叫了声娘。
  温家媳妇拉着她上下打量,只恨不能一眼看出个好歹来,“你跑哪儿去了,吓坏娘了!”
  “我到山里去了……”在她不大的脑袋里依稀记得些零碎的画面。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温家媳妇颤抖的伸出两手捧住那张小脸,“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啊?”
  她睡意朦胧地摇摇头,反而咧嘴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娘,我梦见山神了。”
  “好,好……”她母亲并没在意,只摸着她的脸颊含泪问道,“那山神长的什么模样?”
  “山神……”
  她想了想,昨夜的一幕乍然浮现,不禁开口,“是个很温柔的人。”
  *
  冬日和煦的暖阳照出一片祥和与太平的色彩,闻芊正把搅匀的膏药涂在朗许胳膊的伤口处,不时抬头问问他的感觉。
  木屋内,东西简单却收拾得整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旁边是陶瓷的画缸,还有盛满糖点的竹篮子。
  看得出,闻芊也时常到这里来,所有物件都是准备的两份。
  上完了药,朗许示意她在原地等等,钻进房中捧了一面镜子和她惯用的妆盒。
  闻芊眯着眼笑:“干嘛,你也看出我今日没好好上妆了?表示得这么明显,我可是会生气的。”
  她大方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坐下,朗许就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替她捧起铜镜。
  他席地而坐,手要放到膝上才刚刚合适,饶是如此,闻芊仍觉不满意。
  “胳膊高了,快放下来一点。”
  “往左偏一下……”
  “再往右挪点。”
  “好了,不许动哦。”
  杨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闻芊和朗许坐在不远处说话,身形娇小的姑娘要仰起头才能和这个高大的男子对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调侃顽笑,折腾起人来没完没了。
  而无论闻芊怎样发脾气,怎样无理取闹,对面的朗许总是带着温和的目光,静静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杨晋将他的眼神收在眼底,能察觉到那里头有一种自然的纵容与怜惜,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意,甚至不难想象他当初为何会替她动刀杀人。
  这一刻,他此前乍然生出的距离感被莫名放大,隐隐的发现,闻芊或许已存在着一个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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