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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自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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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杨晋便退了一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闻芊略有些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嘴上漫不经心地哦了声,“那我们下一处去什么地方?”
  另有人接话:“离这儿不远有个盘溪镇,过了就是徐州。”
  “越往北走越冷,闻姑娘可要记得置办厚衣裳。”
  “好啊,多谢。”
  这段匪夷所思的小插曲她并未太在意,又因为冗长的舟车劳顿,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傍晚,众人在水马驿中住店。
  用过晚饭,月色正好,朗许搬了两张长桌在院中画画,游月歪头兴致勃勃地瞧。
  闻芊把放温的药给他端去,再回后院时,正看到杨晋和菱歌蹲在一簇草木前交谈。
  地上长着堆张牙舞爪的草,外形上平平无奇,像是寻常野蒿的模样。
  菱歌年纪不大,本就是乖巧的性子,托着腮细声细气地问道:“杨大人,你适才说这小树会流血,是真的吗?”
  那边听他平和地嗯了一声,“此树名为龙血树,相传在上古时期,应龙与巨象交战,龙血洒在土中,遇水而生,长成参天大树,便叫做龙血树。”
  闻芊觉得有意思,也凑到他背后弯腰细看。
  “没什么特别的嘛……”
  菱歌扭头朝她打招呼:“师姐。”
  她伸手摸她的脑袋。
  “师姐,杨大人说这树受了伤便会同人一样流出血来。”小姑娘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咦,那我试一下。”
  闻芊掐了一节树叶,预料中鲜血四溅的画面并没出现,她捏着惨遭毒手的叶片在指间打转,本想开口调侃几句,然而杨晋整个人便如白天那会儿一般,骤然闭了嘴,仿佛没瞧见她似的,一声不吭地宛如哑巴。
  四下里的气氛僵成了一块冰,风再大点估计就能裂出缝来。
  她努努嘴把叶子丢了,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理好衣裙找了个由头走开。
  就在闻芊行出十步后,杨晋不疾不徐的接着道:
  “这种树血液在枝干上,你掀一块树皮便知道了,来试试看。”
  “哇,真的诶!”
  她扭头朝那边的人龇牙。
  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苟延残喘更出来的一章。
请感受一下阿基的另类吃醋方式……【亲身体会
什么?
京城相会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可是说走就走的北漂欢乐行!【。
由于考虑到朗许大天使一个人和我芊出门会很寂寞,所以我给他搭配了两个玩具。
【菱歌:??】
【游月:??】
下面即将迎来久违的世纪大吵架!


  第三八章

  
  夜里; 闻芊在驿站客房的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把杨晋给得罪了。
  虽说死乞白赖跟上来是有些惹人怀疑,但若在平时; 他要么一句话道破; 要么拉着她问个究竟,自己只需编个谎敷衍过去就万事大吉; 再如何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让她像是一招打在棉花上; 颇为进退两难。
  小客栈有了些年头,床板稍一动就吱呀作响。
  她突然翻身坐起,摸着自己的脸无不担忧地想:“难道是我不够水灵了?”
  思及杨晋此前在院子里同菱歌相谈甚欢的模样; 似乎也不无可能。
  连施百川这种冠都没及的少年都知道找菱歌游月那样的嫩草吃,更别说正值血气方刚、二十出头的杨大人。
  倘若果然如此; 那倒是个对她而言非常棘手且无解的问题了……
  *
  临近淮河; 沿途的旅人便多了起来,地界还处于江浙,两场雨一下; 满地湿气,走在路上便有种说不出的黏糊感。
  这季节气候反复,极容易得病,时常有马车从身边经过; 遥遥便是一句拖长了的喷嚏。
  两队人一前一后地照常赶路,杨晋也依旧同闻芊保持着距离。
  白日停车休息,她在道旁的小摊上百无聊赖地翻捡,耳畔恰听到杨晋在不远处说话; 偶尔掩嘴轻咳。
  “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要不我守夜吧。”
  “没关系,只是刚好呛到了……”
  她心里一计较,弯腰在水果摊上捡了几只新鲜的梨。
  一整天风尘仆仆,傍晚照例找地方歇脚。
  官道上的客栈赚的都是流水钱,饭菜很不走心,最初两天的新鲜劲儿过去后,游月几人也没那么爱蹦跶了,终于感受到长途跋涉的疲惫,差不多吃过饭便早早上床就寝。
  等楼上楼下的客人都已回房休息,闻芊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
  那个年轻的厨子正蹲在灶前看火,瞧她进门来便赶忙起身,闻芊摆摆手,绕过他掀开锅盖,白气刷刷往外冒,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
  锅里的雪梨肉白如雪,盛到碗中与红枣、枸杞相应,显得愈发甘甜可口。
  她把冰糖雪梨装好,给了厨子一把铜钱的封口费:“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你煮的。”
  随即拎着食盒出门找杨晋去了。
  拿甜食哄人这种法子都是她六岁前玩剩下的,乍一看有些单薄无力,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对不对症还得看人。
  闻芊在客栈寻了一圈,房间内不见人影,等绕到后院才发现他在那里练刀。
  记忆里,似乎很少看见杨晋拔刀,他不太爱沾血,多数情况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冰凉如水的清辉中,雪亮的刀光像是流星闪电,不经意落下的月华在刀口起势时擦过一丝细细的光芒,但很快都隐没在了那漫天飞雪似的一招一式里。
  杨晋不穿那身官皮的时候,总是偏爱箭袖,墨色的上衣束在玉带之中,腰身紧窄,随着刀风绷出结实的肌肉来。
  耳畔听到脚步声,他周身的锋芒倏地一收,整个人像手中那把寒光遍隐的绣春刀,眸色冷凝的看过去。
  闻芊背着手在后面,正慢悠悠地走过来。
  一见是她,杨晋眼底的戾气瞬间淡去不少,抬头望了一眼天色。
  深更半夜,她挑了个最清净的时间来找自己,会是为了甚么?
  他心中莫名生出些微弱的期待。
  荒野里的小店连蜡烛钱也要省着,墙外纸糊的灯笼在夜风中轻晃,那抹不甚明亮的昏黄与银白的月光交织,她的脸从晦暗不明的阴影里浮出,眉目间有妍丽的笑。
  这样的神情,并不陌生。
  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他跑乐坊之外,闻芊倒也不是没有主动上门拜访过,但仔细想了想,她的每一次笑脸相迎好像都带了目的。
  初遇时是为了让锦衣卫撤出乐坊,第二次是为了上清凉山庄,第三次是为了青梅竹马的朋友……
  这么粗略一推算,杨晋先前生出的那丝意外便很快平复了下去,只沉默着垂首收刀入鞘。
  “杨大人。”闻芊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眉眼上端着笑意,“在练刀呀?”
  “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不然你再练会儿?”
  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表情打量了一遍,杨晋把刀放在石桌上,终究还是开了口:“有事么?”
  眼见他出声,闻芊已觉事成功了大半,“别这么提防我,又不会吃了你,来,你先坐。”
  她硬生生把他摁在凳子上,这才将藏在身后的食盒拿到跟前,摆在他手边,笑靥如花,“是好东西。”
  然而,杨晋却在看到那食盒时,目光明显的暗了一暗。
  闻芊并未察觉,俯身打开盖子,雪梨的甜香犹在,尽职尽责地扑出来,“怎么样?冰糖雪梨。瞧你这段日子染了风寒,吃这个正好清肺止咳。”
  莹白瓷碗中的梨肉映入眼帘,他心情不自觉往下沉。
  闻芊仍忙活着往里面洒杏仁碎,取出勺子放到他手中,“尝尝看,照你的口味做的,味道应该不差,若是不够锅里还有,我去给你盛。”
  话音刚落下,杨晋便将汤匙轻搁入碗内,哐当一声脆响。
  他眉峰皱起深深的纹路,低声道:“这一次,你又打算要甚么?”
  一瞬间,徐徐的北风乍然而止,四周的空气像是冻结一般,带着冷意。
  闻芊听到这句话莫名地怔了怔,不在意地眨眼笑道:“一碗糖水而已,我还能要甚么呀?”
  “是啊。”杨晋神色不变,口气却稍稍阴郁,“一碗糖水而已,我怎知道你想要甚么?”
  她总是如此。
  没来由地示好,没来由地献媚,一路避重就轻,等最后才道出有所求,然后自己就心甘情愿地替她鞍前马后。
  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才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到这个份上,闻芊也觉察出他的语气并非玩笑,一时间唇边的弧度渐渐凝滞。
  短暂的寂静后,她盯着他的眼睛,“杨晋,你甚么意思?”
  “莫非我对你好,就一定有所图?”
  他避开视线:“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她反驳,“觉得我对你有企图?那当初你查唐石利用我的时候呢?”
  杨晋强压着情绪,“这一路上,谁利用谁还说不准呢。”
  闻芊被他这态度弄得一肚子无名火,拍桌便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锦衣卫平时是不是都是这么断案的?也难怪诏狱里出那么多冤假错案!”
  “我小人之心?!”杨晋跟着拍桌而起,四平八稳的瓷碗愣是被他掌力震得弹了起来。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不是放不下乐坊吗?你不是不打算上京授艺吗?眼下突然改主意又是为甚么?”言罢,他自嘲的一笑,“可别说你是因为舍不得我。”
  闻芊竟难得被他问得一阵语塞,半晌吭不出一声来。
  她这般表情显而易见,不用质问就知道被自己言中,杨晋胸口沉重无比,一把握住她手腕往身前拽了拽。
  “你平日里不是千方百计的勾引我,吵着嚷着要以身相许吗?”他星眸如刀锋般刺人,简直带了些杀气腾腾,“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许啊!”
  这番言语满是挑衅,又含着分明的嘲讽与戏弄。
  闻芊被他拉了个趔趄,脑中像是炸开了花,她原就禁不起激怒,现下听了这话,愈发将那股不服输给逼了出来,当下毫无犹豫,伸手揪住他脖颈处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拽,仰头狠狠吻了上去。
  杨晋本在气头上,冷不防被她咬住嘴唇,思绪骤然一片空白,闻芊发起疯来像是收不住势,狂风骤雨似的在他口中席卷,甚至贝齿磕在他齿间也浑不在意,双唇覆在舌尖上用力吮舔,又来回撩拨,时松时紧,仿佛想将他最原始的欲望一并牵出。
  在愣过片刻后,杨晋回过神来,怒火把他所有的吃惊和迟疑全数焚毁,他蓦地扣住闻芊的双肩,转身将她压在墙上,毫不示弱地吻了回去。
  从咬到舔再到吮,她怎么做的他也便一个不剩的依样反击,唇齿间的血腥味沿着嘴角滑下,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不自觉将力道放大,再放大,手指兜着她的头,发狠般的将闻芊整个人压在怀中。
  唇齿追逐,互不相让。
  此刻如有外人,大概得被如此凌厉霸道的“以口相就”惊住。
  那些逢迎躲避时传出的碎吟和吮吸声,纠缠出令人心驰神荡的炽热。
  周遭的气息终于在这个无比“认真”的吻里沸腾了起来,饶是互相较劲,那些异样的呼吸声也一寸寸地拨动着神经,他口中越发潮湿,身上的温度不可抑制的开始滚烫,周遭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同一处,四肢酥麻……
  男子远胜于女子的耐力到底让杨晋占了上风,闻芊在呼吸耗尽前反守为攻,伸手把他推到自己身下,来去如风似的猝不及防又松开了唇。
  两人相顾无言地各自喘息。
  杨晋目光灼灼的看她,抵着冰冷的石墙,抬起手背擦去唇下的血迹与水渍。
  闻芊却突然拉住他的这只手,猛地摁在自己胸上,甚至还引着他揉捏了两下。
  杨晋微微一怔,指尖的绵软让后背已不可抑制地起了一层细栗。
  近在咫尺的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中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情。
  “不就是以身相许么?我闻芊说到做到。”她一字一顿地挑衅,“你随时来我房里,我随时奉陪,就看杨大人你自己敢不敢了。”
  说着,将他的手往旁一甩,头也没回地走了。
  石桌上的雪梨汤早已放凉,微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原地里,杨晋收回视线,垂目用拇指抹了抹嘴唇。
  隐约的疼痛还在其中蔓延,他发现手抖得有些厉害,摊开五指在眼前看了,才觉得掌心烫得像是窜起了火……
  他无言地紧紧合拢五指,最后又头疼地摁住眉心。
  另一边,走得趾高气昂的闻芊回了房,倨傲地插上门闩,倨傲地掩上窗户,再倨傲地卸完了妆,最后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床上。
  经年日久的木床当即发出哀鸣,好似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余音尚未断绝,就见她拿起软枕罩住头,在背面上狠锤了两下,心烦意乱地嚎了两声。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明明是去送甜汤,怎么搭上一个“以口相就”不说,倒头还多添了个“以身相许”!
  尚未从方才的混战中走出来,这一夜简直过得乱七八糟,细想更是不堪回首。
  实在不愿面对现实,闻芊索性把被子一盖,决定天大的事睡完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苟延残喘的更了第二章……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道理的名字叫……【狼来了】
写得非常之辛苦的一章,内容尚需要精修,虽然短,但是包含了我的血泪……
总而言之一句话
吵架这东西真不是人写的啊啊啊啊,超级难写啊啊啊。
*


  第三九章

  
  一晚上风声疏狂; 噩梦连连; 好像有无数个杨晋在轮番踹她的门,场面很是可怖; 且一幕接着一幕; 没完没了。
  好容易睡醒了,总以为已经躺了三天三夜; 趴在床头去看更漏; 竟也不过辰时而已。
  做了整夜的梦,再加上受惊不小,闻芊疲惫得四肢无力; 骨头缝里都泛着酸水,她眼底下两圈青黑; 草草拿脂粉遮住; 才拖着双腿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
  偏不巧,走廊尽头也有人将门打开,许是出于本能; 闻芊抬起头,不经意与那人对了个正着,眉眼俊逸的青年,眸中带着分明的倦意; 乍然望向她时好似没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怔怔的。
  仿佛触电一般,闻芊忙匆匆别过脸,暗自朝着地上龇牙。
  到这会儿了才知道他们两人的房间是相对的。
  经历了昨晚的“冲动乱性”; 她实在是不想和杨晋同行,便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他先下了楼,自己方慢条斯理地走出去。
  楼下,早食已经摆好,游月一行不知几时和这帮锦衣卫攀上了交情,将桌子拼成一张,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块用饭,眼见她下来,扬起筷子便招呼道:“师姐,就等你啦,快来吃饭!”
  十来个人围桌而坐,当中何其扎眼的空了一个椅子,两边的人自不知他俩刚吵完一架,很贴心且理所当然地给她留了个紧挨着杨晋的位置。
  “咱们这行哪有你们想得那么好混。”施百川嗓门大,犹在侃侃而谈,“干的都是体力活儿,逮人、审人,从北往南来回跑,光是这样还不够,连审人都有讲究的。”
  清晨人少,满客栈就他们一行,因此他才敢肆无忌惮。
  “什么讲究?”菱歌捧碗好奇的问。
  一见有人搭理,他更来了劲儿,“单拿廷杖来说吧,上头下旨要打多少大板,你可不能抡棍子就干,有的人打得,打死算完,有的人打不得,只能意思意思两下,还有那些平日里有仇的,正好能借此机会出口恶气。碗口大的棍子,要做到一棍下去,表皮无伤,筋骨寸断……难吧?所以眼下啊,最吃香的还是那帮东厂的阉人,简直一劳永逸。”
  闻芊不便开口,一声不吭的坐下。
  饶是四周不算拥挤,靠得这么近,手肘却也若有似无地擦到了。
  杨晋坐在那儿没事人似的埋头吃饭,她看在眼中,立时生了不悦,手端起碗,毫无胃口地拿筷子在米饭里戳了一阵。
  最后,将筷子往上一搁,放回桌上,赌气道:
  “我不吃了。”
  周遭吃得正欢的众人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纷纷停了动作看她。
  杨晋嚼着嘴里的菜,目光有意无意斜过去,半晌似也觉得味同嚼蜡,面无表情地在她面前把碗搁了,“哐当”一声响,很有点旗鼓相当的意思。
  这情形,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多少发现出其中的微妙来。
  原在嘻嘻哈哈的众人当即住了声,各自捧着碗安分地扒饭。
  施百川小心翼翼地咽下一口粥,试探性地小声问道:“哥,你也不吃啦?”
  他没说话。
  闻芊悄悄横了杨晋一眼,觉得这人居然模仿自己好不要脸!
  她把碗端起,张口叫朗许:“小朗!”
  “和我换位置,我不要坐这儿。”
  朗许正扒了口饭,闻言自无二话,顺从地起身来让她。
  中间隔了人,还是个身形庞大的人,登时就像是隔了一座大山,让闻芊瞬间觉得好多了,也有了心思肯喝两几勺粥。
  四周绷成一根弦的气氛到此才有所缓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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