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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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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感觉到腰上重重的,似有什么重物压着,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横在自己腰侧的长臂,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的大婚之夜。身后是男人缓缓的呼吸声,那灼热的气息一下下拂到她的耳后,痒痒的。萧鱼下意识动了动身体,却被他紧紧抱住,待感觉到他又与她贴紧了一些,萧鱼才脱口而出:“不要了……”
  刚才的记忆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前,便是晓得这样不合规矩,她也忍不住说了。
  萧鱼觉得,若是这粗鲁蛮汉再来一回,她会死的……
  薛战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听她适才在梦中都委屈的喊着父亲,便顺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她趴着看着自己。那双眼儿红彤彤的,看着委实可怜,薛战自然晓得她承受不住,便是再粗糙,也是怜惜她的。只不过还是存着捉弄的心思,说道:“你求朕,朕便放过你。”
  萧鱼真的是要哭了。
  她本就没有多少骨气,更何况真的是怕的,便垂了垂眼,开口道:“求求你了……”
  到底年纪还小,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薛战不觉莞尔一笑,他轻轻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而后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脊:“好了,朕放过你便是了。”
  就……这样?
  萧鱼有些不信,下意识抬头去看他,见他眉目含笑,仿佛是真的,便松了一口气。她趴着,感受着他胸膛的起起伏伏。因他的身量比她高大许多,她的双足只能碰到他的小腿,她的皮肤敏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腿上有些毛毛的,不是很舒服。
  只是她太累了,很快就睡了。
  听着她安稳的呼吸,薛战低头,见她就这般静静趴着睡着了,一头青丝披散着,小脸泛着潮红,分外乖巧。只是女子身躯美如白玉,与他的肤色产生明显的对比。他看了她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便轻轻唤了她一声。
  “……年年。”
  ……
  昨日帝后大婚,按理说因暂罢早朝几日,只是新帝刚登基不久,朝局不稳,今日这年轻的帝王亦如平日,早早的起来接受文武百官的面见。
  何朝恩进去凤藻宫偏殿,伺候帝王更衣。
  按理说,便是民间,这妻子服侍丈夫也是天经地义的,何况是尊贵的帝王。只是瞧着眼下形势,那皇后娘娘怕是还未起来。何朝恩心下了然,并未多问。
  见皇上更衣后阔步要出去,还未走出凤藻宫几步,便回头与他说:“你替朕回去与皇后宫里的下人说一声,叫他们莫要吵着皇后歇息。”
  何朝恩立马应下。
  元嬷嬷也并未打算叫醒萧鱼,待听那何朝恩来了,才匆匆走了过去,朝着那何朝恩行了礼,说:“何公公可有什么要事?这会儿娘娘还未起来呢。”
  这何朝恩乃是天子身畔的贴身宦臣,元嬷嬷知晓他的身份,对他自是不敢怠慢。
  何朝恩却是眉眼温和,缓缓的说:“元嬷嬷无需客气,是皇上要我过来说一声,让皇后娘娘多睡一会儿,莫要吵着她。”
  元嬷嬷倒是有些惊讶,虽说这是帝王恩泽,可这会儿倒是知晓怜惜了,昨夜怎么就……
  她便应下:“有劳何公公了,老奴知道了。”
  许是昨日大婚的缘故,今日这帝王眉梢含着喜气,对大臣们也比平日温和的多了。
  而萧淮就站在最左列的第三位,穿了身二品大员的绯色官服,朝服上是绣着狮子图案的补子,束金玉带,器宇不凡。他双手执笏,缓缓抬起头,看了那龙椅之上的帝王一眼……
  那与平日不同略显温和的模样,却看的萧淮心头一颤,隐隐刺痛了起来。
  直到早朝结束,才浑浑噩噩的出去,行在汉白玉的石阶上,寒风轻轻垂着他的衣袍,身形看上去有些落寞。
  有人朝着萧淮走来,叫了他一声。
  萧淮转头,见那人浓眉大眼,身形修长,正是与他交好的宁国公霍则正。
  宁国公府与护国公府乃是世家,霍则正与萧淮亦如兄弟,他只萧淮爱女如命,便安慰道:“如今年年已经为后,萧兄便是再不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你莫要多想了。”
  萧淮没有说话。平日他挺拔高大,雷厉风行,这会儿看过去,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似的……
  萧淮眉眼间有些疲惫,与霍则正说:“是我这个父亲没用……”他自嘲的笑了笑,笑容有些骇人,“没想到我萧淮,有朝一日,也会落得卖女求荣下场。”
  ……
  萧鱼醒时已经很迟了。她睁开眼睛,入目一片喜庆的红色,动了动身子,却是浑身酸痛无比,一点力气都没有。
  于是她转过身看着身侧。
  身旁褥子已经没有丝毫温度,只是这被褥中却满是独属于男子的雄性气息。
  元嬷嬷听到动静,将龙凤喜帐撩起,对着榻上的萧鱼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萧鱼轻轻嗯了一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元嬷嬷回道:“快辰时了。”见萧鱼睁大眼睛,一副要着急起来的样子,才微笑着说,“皇上吩咐过了,要娘娘多睡一会儿,娘娘不用着急起来。”
  是吗?萧鱼掀喜被的手一顿,而却看到自己这双手臂上面有青青紫紫的痕迹……萧鱼不自觉就想起了昨夜之日,心下一阵发慌,觉得那薛战应当是属狗的。
  果真,萧鱼被搀着下榻沐浴时,解了寝衣,那全身上下都是那蛮汉留下的痕迹,胸脯和大腿内侧最多,而那纤细的腰肢两侧还有两个红红的掌印,是昨日他握着大肆动作时太过用力所致……
  昨日元嬷嬷瞧见那帝王身形时,本就替萧鱼担心,却也没有想到,这帝王如此勇猛,昨夜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这会儿见萧鱼腰疼得不行,便知晓她吃尽了苦头,就轻轻替她揉着,缓解酸痛。
  萧鱼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虽说缓解了不少,却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疼得地方还是疼得厉害。
  等她坐下准备梳妆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元嬷嬷便说:“娘娘,是皇上下朝回来了。”


第19章 男人【一更】
  萧鱼还未梳妆, 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侧过头望去, 就见那身穿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已经迈着长腿进来。来得这般快……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 忙起身预备行礼。
  她刚一弯腰,男人便走到了她的跟前。
  “皇上……”萧鱼去看他。
  那宽厚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 然后是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皇后不必多礼。”
  薛战低头看她,见披着乌发,发梢还有隐隐湿意, 身上是一股香味儿, 不浓郁,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儿,只让人觉得好闻。知晓她是刚沐浴过,便问:“刚起的?”
  握着她手臂的手掌也未松开, 隔着薄薄寝衣, 能感觉到她娇嫩的皮肤, 细细的胳膊, 似是他轻轻一折便折断了, 怨不得昨夜稍稍一碰她,便娇娇的喊疼。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 还是昨日那张娇美的玉颊,亮盈盈的眼睛似是会说话。
  只是眼下隐隐有些青黛……
  萧鱼只好回道:“是臣妾不小心睡过头了……”
  饶是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情,可昨夜他们始终还是初见。厚厚的喜帐垂下时没什么,如今就这般接触, 她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至于面前的男人,剑眉凤目,长相俊美,只是到底出身不显,便是穿上这身龙袍,身上还是有一股粗糙蛮劲儿。
  这样高大魁梧的男人,当个将军还使得,称帝的话……
  “是朕让你多睡一会儿的。”薛战开口道。昨夜是他饮了酒有些孟浪了。又问了一句:“可用了早膳了?”
  萧鱼摇摇头:“还不曾。”
  薛战道:“那朕便等你一起。”
  要他等她……萧鱼咬了咬唇,觉得有些不大妥当,况且她梳妆打扮需要一些时辰,他如今是堂堂帝王,总是不大好的。她说道:“还是皇上先用吧。”
  “朕说了等你就等你。”薛战干脆利落的说道。之后便阔步走到一旁的黄花梨圈椅上,作势等她梳妆。
  萧鱼眼睛睁大,略微愣了一愣,而后才释然,重新坐了下来,让春晓替她梳妆。虽说不必化太精致的妆,可这已为人妇的皇后发髻,却是要精心的梳。萧鱼安静的坐着,从面前的铜镜中,看到那坐在圈椅上的男子。
  两条结实的长腿朝着两侧迈开,一手搭在大腿上,一手搁在手侧的几上……这等坐姿,萧鱼看得轻轻蹙了蹙眉。
  等春晓替她梳好繁琐的发髻,接着为她画眉时,便见方才信誓旦旦说要等她的男人,这会儿已频频朝着这边望过来,那搁在几上的手,也下意识的在几面上轻轻的敲,一下一下的……
  萧鱼弯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谁让他说要等她的……本来就很慢的。
  ……
  前朝尚奢,御膳更是山珍海味,花样百出。现下新帝登基后,对吃食并不太讲究。
  这会儿呈上的早膳,八宝攒汤,蒸猪蹄肚,两熟煎鲜鱼,一碟羊肉包和如意卷……然后便是两碗香米饭。萧鱼落座后,表情稍稍顿了顿,虽说比她想象的馒头咸菜要好得多,却也完全不符帝王的早膳用度。
  只是萧鱼知晓这薛战崇尚节俭,她已嫁了他,自然是要习惯的。
  薛战挑了挑眉,问:“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未料这蛮汉这会儿倒是心细,萧鱼抬眼回道:“没有,很好。”她在皇城逃亡的那半月,过得日子苦了去了,对比现在,这会儿已经很好了。她见那薛战“嗯”了一声就开始吃,她便也拿起银筷,夹了一口饭。
  她用膳食一贯细嚼慢咽,这是自小养成的贵族仪态,而坐在她身侧的帝王,却以很快用完了两碗饭和一碟羊肉包子。见他吃完要起来,萧鱼也顾不得手里的半碗饭,准备起身。
  “皇后不必送朕,你慢些用吧。”薛战看了她一眼,就要去御书房处理公务,于是对她说,“今日事多,午膳朕不会过来用,你不必等朕。”
  萧鱼便道:“臣妾知道了。”
  目送薛战出了凤藻宫,萧鱼在落座时,面对桌上的早膳,虽然无从下口,却也因昨夜消耗了太多体力,不得不将剩下的半碗饭吃了下去。
  不过用完了早膳,便片刻都不想动了,适才强忍着双腿酸软,这会儿四下无人,才让着春晓和春茗替她捏了捏腿。
  萧鱼看着春晓和春茗,心里想着那薛战。如今她还不太了解他,不过这两回接触下来,此人倒也不是很难相处。
  不过……
  萧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酸痛无比的腰,想着昨日那厮架着她的双腿不要命的顶撞,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萧鱼便有些害怕。只是这新帝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又无其他女人,自然只能将全部精力发泄在她的身上了,日后有了其他妃嫔,应当会好一些。
  萧鱼静静望着凤藻宫,忽然想到了她的姑母。
  ……
  薛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御书房正中三间为厅,设有龙椅、御案,北墙设书架,东面设有暖阁。
  昨日新婚,他固然大喜,却也未到荒废政务的时候。只是想到那萧家女儿的娇娇模样,便下意识翘了翘唇角……想到了适才的早膳,薛战才叫了一声何朝恩。
  何朝恩忙上前,拱手道:“皇上?”
  薛战望了他一眼,说:“你替朕将昔日萧太后在宫中的膳食用度拟个单子递给朕,朕要看。”
  何朝恩这便领旨,下去拟单子。
  ……
  寿宁宫面阔九间,歇山顶黄琉璃瓦,前后出廊,明间前后檐安装槅扇,槅扇门为楠木雕万字锦底、双交四碗菱花棂心,明间正中间高悬熙和帝御笔匾额“敬修内则”。宫门设有垂花门、游廊。这里曾是太后寝宫,端庄富贵,昔日前院摆满各种奇花异草,如今却只剩破损花盆及残花枯叶,被风一卷,看上去甚是荒芜。
  萧鱼沿着游廊往前走,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掀动。
  那日叛军攻入皇城,宫里乱成一团,她就是领着赵泓来这里找姑母,欲随她一并逃出皇宫。未料姑母如此刚烈,宁死不屈,临终前将赵泓托付给她,要她务必要护着赵泓周全。她还记得,那时姑母躺在血泊中,细白的脖子汩汩的淌着鲜血,眼睛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自己……
  当时的情况太紧急,她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姑母的后事,只能携着赵泓从密道逃脱。
  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她姑母自然不在这里了。
  她在宫外逃亡的时候,便听说当时那新帝将那些个反抗不屈的皇亲国戚一并处决,扔到了乱葬岗,那里面就有她的姑母。回府后,她父亲也与她说过,并未在乱葬岗找到姑母的尸身,怕是已经被山上的野兽叼了去。最后只能用姑母生前的衣物替她做了一个衣冠冢,立了无名墓碑。
  当时姑母自刎的时候,她真的怕自己也会死,好在还有一个赵泓,她至少还有活下来的理由,为大魏皇室保留最后的一丝血脉。自她劝父亲归顺新帝后,她便不敢想起姑母。她知道若是姑母在,肯定不会同意护国公府苟且偷生的。
  元嬷嬷知晓她在想什么,上前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娘娘莫要伤心了。”
  萧鱼说道:“元嬷嬷你不必担心我……”
  她顿了顿,微微笑着看向她,“事到如今,我哪里资格伤心?只是我再想,若是姑母在天有灵,知晓我嫁了这新帝,怕是觉得我这个侄女太令她失望、令大魏蒙羞。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活着,兴许还能改变一些事情呢。”
  至少现在,她父亲母亲、大哥大嫂,都好好的。而且赵泓也平安无事。
  至于那薛战……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可是以后,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
  那薛战虽是莽夫出身,如今登基称帝,却也称职。开国初期总是政务繁多,饶是当了皇帝,也根本没有办法享受帝王该有的荣华富贵。而今日这午膳,的确如他离开时所说,没有时间过来用。
  萧鱼倒是觉得这样挺好。一个人用膳自是自在些。不过便是她独自用膳,这午膳也依着现下宫中的规格来,粗糙些便粗糙些,比之寻常人家,已经好上许多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那薛战还未来。因他未说不来用晚膳,萧鱼便静候他。
  等到差不多戊时的时候,才见那勤政的帝王来了凤藻宫。
  这回萧鱼吸取了教训,派个宮婢在廊下守着,瞧见薛战过来了,便赶紧过来禀告。如此,萧鱼就在宫门外等着他,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匆匆的从茫茫夜色中往这边过来。
  见走近了,萧鱼立刻迎了上去。只是这帝王却不似早上那般温和,微微颔首,随后阔步进了殿门。
  萧鱼表情一滞,只道他是因为政务,也未说什么,只跟着他一并走了进去。哪知刚迈进殿门,面前的男子就忽然停了下来,萧鱼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了上去。
  男人却已经回过头了,低头看向她。
  萧鱼抬起头,看到眼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脸上没有笑意的时候,看着……还挺吓人的。她张了张嘴,小声的问:“皇上?”
  薛战见她眼中似有惧意,又想起那日她写往护国公府的信,知晓她是惜命,面对他,总是有些害怕的。他淡淡开口道:“今日皇后都做了些什么?”
  问她这个做什么?萧鱼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遂开口说道:“臣妾用完早膳便在宫内待了一会儿,之后去御花园看了看梅花,然后……”萧鱼的眼睛略微一顿,在看男人的眉眼时,似乎有些知道了他问她这话的意思。
  于是如实说,“臣妾……去了一趟寿宁宫。”
  薛战就问她:“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萧鱼慢慢的说:“臣妾只是想起姑母了,所以才过去看了看。”
  薛战立刻说了一句:“以后不准去那里。”
  这个时候,萧鱼也不会傻乎乎的上前问他为什么,只点点头应下了。等他不说话了,才与他一道走了进去。
  这会儿她不敢与他靠得太久,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萧鱼的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
  虽说她姑母是前朝的太皇太后,可她不也是前朝的太后吗?若是因为前朝的缘故,他也不该是这样强烈的反应?可若是其他的……也不会啊。她姑母自幼待在护国公府,及笄后便入宫为后,应该也不可能与他有什么关系吧?
  萧鱼疑惑的很,却怎么也想不到原因。
  薛战进屋后,便见那一桌的膳食,知晓了萧鱼还未用膳,一直在等他,想到适才廊下娇小的身影,一见着自己便迎了上来,难免有些心软。何况他是她的新婚妻子,昨夜才被他疼爱过。
  只是……
  他实在不想她去寿宁宫。
  等要上榻休息的时候,萧鱼才立于薛战的身前,抬手伺候他更衣。薛战低头,就能看到她被烛光照的暖黄的脸,连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都能看到,且皮肤细嫩,肤若凝脂,大抵便是如此。
  躺进榻,他见她睡得规规矩矩的,又安安静静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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