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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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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低头,便看到那躲在葛阿婆身后,拉着祖母衣角的小女娃。
  瞧着模样与赵泓应当差不了多少,梳着丱发,穿了身旧旧的裙子,裙摆上还补了不少补丁。
  瘦巴巴的,黑黑的,眼儿怯怯的望着她。
  萧鱼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伸手一摸,才摸到了自己髻间的绢花。
  她也是女孩儿,当然知道女孩儿的喜好,便将绢花摘了下来,弯腰递了过去。
  小女孩儿却是往后退了几步。
  葛阿婆冲着她道:“使不得,你可别给她,当心弄坏了。”
  萧鱼言明是送给她的,而且不值钱,未料葛阿婆还是未同意。萧鱼无奈,看了看身旁薛战的眼神,见他微微颔首,便只好将这绢花又收了回去。
  来此处自然不是玩的,薛战与何朝恩去下地,帮着葛老伯割稻。贺茂便负责留下来保护萧鱼。萧鱼想跟着一块儿去,可想想还是留了下来。刚才一路颠簸,她有些累,便进到屋里头歇一会儿。
  要进去,转头看着立在外头枣树下的年轻小将,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于是冲着他说了一句:“进来歇一会儿吧。”
  贺茂今儿亦是一副百姓打扮,不过看着倒是半点不维和,而且精神抖擞,虎虎生威。要陪皇上出宫,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也会来。
  这会儿贺茂瞧着那皇后娘娘穿着粗布麻衣,干净朴素的模样,真像村子里娇滴滴的、最漂亮的姑娘。不对……简直是仙女!贺茂就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正好就碰上萧鱼转头叫他。
  他登时面红耳赤,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而后抓耳挠腮很是烦恼,皱着眉头想着:不晓得皇后娘娘有没有看到他看她。
  前不久薛战便遇刺过,这回出宫,当然不单单就贺茂和何朝恩两人了。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暗卫保护他们。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将她留在这里。
  萧鱼也放心的进屋,简单破旧的家具,不过还算干净。见她要坐,春晓便从袖中拿出帕子,作势要先擦擦条凳,萧鱼便回头看了她一眼,春晓见她眼神示意,便又默默将帕子收了回去。
  萧鱼看着葛阿婆拿碗去替自己倒茶。
  她站在那儿挑了一会儿,才挑出一只勉强没有缺口的碗来,然后倒茶递给她。
  萧鱼低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缺口的。萧鱼的日子过得精致,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碗。可是这会儿却是抬手接过,朝着葛阿婆笑笑道:“谢谢。”
  这碗虽有些微缺口,却洗得很干净,水也很干净。
  萧鱼的确有些渴,也不拘谨,咕咚咕咚便喝了半碗。
  喝完后,看到那小女孩儿还在偷偷看她,眼睛乌溜溜的,她一回看她,她就立马往祖母身后藏。萧鱼问葛阿婆:“她叫什么名字?瞧着样子有五岁了吧?”
  葛阿婆见她生得奇美,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水灵灵的模样,像村子前头那海棠树上最娇艳的花,笑起来又甜又好看,声音也是软软的。虽穿着粗布麻衣,可瞧着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样,身上也有一股淡淡馨香。
  起初略有拘谨,这会儿见她半点未露出嫌弃之意,才笑着说:“叫阿杏,过了生辰便七岁了。”
  七岁。
  萧鱼登时震惊。
  在她看来,这小阿杏生得这般瘦小,顶多五岁模样,却已经七岁了。萧鱼张嘴,想说她实在太过弱小,该好好补补调养调养身体,只是刚想说,看到这黄土房子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葛阿婆招呼后,便去了院前剥苞谷。
  刚一路过来的时候,萧鱼就看到家家户户都在忙,不分男女。萧鱼坐在条凳上,觉得干坐着也不大好,便出去帮老妇的忙。原以为,先前没有做过,瞧着简单,学学就会了,可是没剥多少,萧鱼一双白嫩的手很快就破了皮。
  葛阿婆从她手里将苞谷拿了过来,语气提议额道:“你还是去里头歇着吧?细皮嫩肉的,这活儿你干不来。”
  萧鱼觉得疼,更多的却是觉得脸烫。
  她侧目,看着老妇一双粗糙的不像样的手,轻轻的道:“也成,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不会做就不做,这样没什么的。
  乡野间的老妇,大多不喜娇滴滴的女孩儿,觉得这样的姑娘娶进门来也干不了什么事儿。葛阿婆见她举止娇娇,倒是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嫌弃,只熟稔的剥着手里的苞谷。
  虽然已经年迈,一双手也干巴巴的,跟树皮似的,干起活儿来却很有劲儿。
  她看着身边年轻的小妇人,见她皮肤白嫩,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便说:“你夫君一定对很好吧?”
  啊?萧鱼不晓得她为何忽然提到她的夫君。脑海间立刻出现那蛮汉的脸来。她想了想,就故意说:“才没有。”
  老妇却是笑,继续说:“在家里没干过活儿吧?”
  这个……
  “嗯。”萧鱼点头。
  “我老婆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啊,肯定疼你。”
  萧鱼弯唇笑笑,不再说这事儿了。她看着葛阿婆一刻不停的剥着苞谷,忍不住问道:“您平日这样,一定很辛苦吗?”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出来干活儿。
  葛阿婆却是一顿,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说:“哪里?我还盼着天天能剥苞谷呢。”想到了前几年的日子,继续说道,“先前年年加征赋税,又隔三差五的打仗,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才辛苦。如今换了新皇上了,今儿地里也丰收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萧鱼一愣。她看着身旁笑容满面的老妇,慢慢的说:“那……您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怎么当上皇上的吗?他先前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当皇帝……真的好吗?”
  葛阿婆侧目道:“谁让我们老百姓吃饱肚子,谁就是好皇帝。乡野出身,那不正好吗?知道咱们百姓的苦。你啊,就是被照顾的太好了,没吃过苦……这些你都不懂。”
  萧鱼想说她怎么就不懂了。对于百姓来说,的确如此。可那蛮汉的皇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这些百姓,都没有想过先前的魏帝吗?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打扰她剥苞谷。
  走到一旁,看到小阿杏拿着树枝子在地上乱画,依稀是在写字。
  便也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来,将裙摆小心翼翼提了一些起来,与她并排蹲着。
  然后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虽不及在纸上写得工整娟秀,却也是字迹工整,颇有风骨。
  写完后,她转过头看着小阿杏。见她只是目露惊讶,这回倒是没有继续躲。便问:“你想识字吗?我教你好不好?”
  乡野间的小孩儿都怕生,特别是像小阿杏这种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儿。她瞧着萧鱼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萧鱼却晓得她其实已经默认。就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写了她的名字。
  小阿杏就跟着她写。
  这一教,就教了整整一个下午。萧鱼蹲得腿都麻了,春晓赶紧过来替她捶了捶。
  小阿杏就站在她的身旁,拿着手里的小树枝,抬头看她,声音小小的说:“祖母说,等割了稻,卖了粮食换了钱,就让阿杏去镇上的私塾念书。阿杏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异常坚定。
  萧鱼望着她的眼睛,就缓缓的说:“……好。”
  ……
  晚霞满天,田间的男人们还未回家,就想多忙活一阵。葛阿婆见萧鱼早已朝着门口巴巴的望了好几回了,便嘀咕道:“老头子也真是的,知道人家是来帮忙的,都不晓得早些回来。”
  便要去田里催催,顺便带了一些茶水点心去。
  萧鱼正好觉得无聊,便跟她一道去。
  淳朴的村里人,很少来陌生人。萧鱼虽粗布麻衣,却是罕见的好相貌,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看她。只是见她虽年轻,却梳着妇人发髻,就晓得已为人妇了。萧鱼本是习惯了受人瞩目,只是像现在这会让,这般光明正大的,好奇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奇怪的动物似的,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葛阿婆虽年迈,腿脚却极利索。萧鱼很少走这么长的路,而且乡野间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虽不至于摔倒,可萧鱼走得还是很小心,自然走得更慢了。
  很快就追不上葛阿婆的脚步了。
  也不好意思让她一直等她,萧鱼就让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
  很快,萧鱼就走到田间。
  不远处,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忙活着割稻。汗流浃背,却情绪高涨。昔日萧鱼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喜悦,可现在,看着丰收的田地,阵阵稻香,仿佛自己也被感染似的。裙摆被凉风轻轻的吹着,一掀一掀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葛阿婆的身影,见她慢慢的走到一处田间。
  萧鱼便立刻看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高大蛮汉。
  他撸起袖子和裤脚,露出部分结实的男性四肢。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握着稻谷,动作麻利。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动作,可偏偏在他的身上,能看出一股极粗狂的男性魅力来。
  好像……还挺好看的。
  萧鱼望了一会儿,便见他的身边,跑过来两个小姑娘,十五六岁,极年轻的样子,拿着镰刀似是来帮忙的。
  两人先是扭扭捏捏你推我、我推你的,后来其中一个个儿略矮些的,忽然就凑过去了。
  萧鱼下意识咬了咬唇。
  这时身旁有个矮胖的中年妇人恰好路过,顺着她远远望去的方向,就说了一句:“一下午,已经有七八个姑娘跑过去了……”
  嗯?萧鱼忙侧目,就去看她身侧的妇人的脸。
  听着她笑着凑过来,低低问了一句:“那是你男人吧?”
  啊?萧鱼一愣,不知为何,顿时觉得有些脸烫。
  清爽的秋风夹杂着稻香拂在脸上,身后是袅袅炊烟。萧鱼的一双眼睛再一次看了过去,见那田埂间的男人强壮有力,魁梧英伟。于是很轻很轻的回了一声:“……嗯。”


第68章 夫君【单更】
  那妇人就感叹:“真是好福气。你家汉子长得好看, 人也壮实, 力气大, 干起活儿来手脚麻利……多少姑娘眼红着呢, 你可得看紧点儿。”
  仿佛看紧点儿就不会跑了似的。他又不是牛?
  面前是一望无垠的稻田,金灿灿的。萧鱼站了一会儿, 看到远处那低着头的男人,身旁似是有人提醒他, 忙放下手头的活儿, 抬头来看她。
  太远了, 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睛,却感觉到他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萧鱼便与身旁的妇人道别, 缓步走过去。
  田间小道窄小难走, 堪堪容纳一人前行。贺茂在前面开路,春晓就在后面护着她。正是忙碌一日准备归家的时刻,田间这么多人, 各家媳妇时常过来,大多都不会太注意。
  而现下,见那年纪轻轻的小妇人,皮肤雪白,杏眼桃腮, 腰肢纤细似阳春三月轻轻摇曳的柳枝。
  乡下汉子大多直接, 瞧见这么漂亮的小妇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巴巴的望,推推嚷嚷的。
  萧鱼两颊已沁出细细的汗, 只是比起眼前挥汗如雨的男人,她的模样看着已然算是清爽。她站到薛战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才叫了一声:“夫君。”
  薛战是不累的。年轻男儿身强力壮,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割点稻子算得了什么?现下被她一喊,全身的劲儿都被她喊得散开了,酥得不得了。他憨然一笑,眉眼丝毫没有平日在宫中时的威严庄重。
  轻轻应了一声,俯下身,就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村里人大多淳朴直接,年轻夫妻感情好,自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
  而这会儿,这位来帮葛老伯割稻子的汉子,年轻英俊,高大威猛,若非穿着粗布麻衣,瞧着气度,还以为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呢。只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贵气的男人,干起活儿来是一把好手。
  战火连绵,村子的年轻人好些都上了战场,适婚的大姑娘都说不着亲事,今儿才来半天,就有许多姑娘围上去。乡下姑娘热情奔放,便是有些扭扭捏捏的,还被父母推着过来的。
  有不少长得还挺好看的,譬如说适才萧鱼看到的那俩姑娘。原是羞答答的,春风满面的,眼下知晓人家是有家室的,一下子就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萧鱼木木的愣了一下,抬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睛,脸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只觉得这人未免太过粗鄙,在外面就这样……
  耳畔是村里人起哄的笑声儿,萧鱼面上有些挂不住,垂眼,小声说了一句:“我去边上等你。”
  知道她脸皮薄,他也不继续逗她。薛战说:“差不多了,我去塘里洗个手,你别走远。”
  嗯。萧鱼颔首。
  就看到他放下镰刀跑去旁边的小池塘洗手。
  他蹲在边上,背脊的夷山有些湿透,洗手时,也不想往常那样,粗粗洗下就成。这会儿蹲着认认真真的搓。好一会儿,才走到她的身边来。
  那湿漉漉的手在衣角上胡乱擦了擦,人还没走过来,那擦干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握着她的手。
  牵着她走。
  田间小路狭窄,根本不好走。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牵着手,总觉得有些奇怪。薛战也意识到了,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她。
  萧鱼疑惑的抬头看他,刚想问,便见他蹲下了身子,与她说:“上来。”
  声音利落又男人。
  萧鱼有些拘谨,说:“我自己可以走。”
  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规矩多。萧鱼幼时顽皮活泼,又得长辈溺爱,父兄也总是喜欢被她。日渐长大,便拘束了起来,就是父兄,也不好太过亲近。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背过她了。
  薛战却抓着她的手就往背上带。萧鱼的身子一下子往前,跌跌撞撞就趴到了他的背上。坚硬结实的背脊像一座大山,撞得她胸脯有些疼,娇软的两团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他很快就站了起来,萧鱼也不好再扭捏,伸手便抱住了他的脖颈。
  下地干活,流得汗当然比平日要多。那浓重的汗味儿混着稻谷的香味儿,那感觉……阳刚、粗莽,还有让人踏实的淳朴。
  萧鱼轻轻的问:“今天是不是很累?”
  割稻谷要弯腰,一刻不停的,瞧着就是体力活儿。他先前虽是村夫吧,可现在怎么说,都当了这么久的帝王了。也算是养尊处优。
  薛战说:“不累。好久没有下地了,却一点都不觉得手生。”
  就是乡野村夫的命。
  萧鱼有些想笑话他。顿了顿,又说:“我瞧着,今年的收成仿佛不错。”
  “嗯。”薛战应道,“比起前几年,的确好上许多。至少不用再挨饿。”
  他先前也是乡野的……萧鱼问:“那您也饿过肚子吗?”
  薛战的语气轻快,说:“那倒没有。”又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夫,娶了你,也不会让你忍饥挨饿的。”
  不当帝王,他照样能够养活她,衣食无忧。
  好像还挺厉害的。萧鱼笑笑,仰头望着这橘红晚霞,照得男人黝黑的脸有些红彤彤的,晚风很快就变得清凉,乡间小道上,曲曲折折,坑坑洼洼。
  她却被他背的很稳。
  小径幽幽,萧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轻轻的哼起小曲来。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
  年轻女孩儿嗓音绵软清甜。薛战脚步轻快,道:“真好听。像百灵鸟。”
  知道他五大三粗,寻不着好听的词儿来。萧鱼也习惯了,说:“我姑母都不许我唱这些的……其实我挺喜欢的。”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玉枝他们能在外面玩儿,唱自己喜欢的歌谣,她却是不被允许。她姑母就和她说,她日后是要当皇后的,和旁人不一样。再大一些,她就习惯了,不问了。
  听她提到姑母,薛战眼神渐渐一沉,却还是与她说:“我喜欢听你唱。”
  萧鱼嘴角弯弯,继续轻轻的哼唱。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
  年轻的小将军贺茂走在后头,听着皇后娘娘悦耳的歌声,满面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听得都有些入神了。跟只京巴狗似的,眼睛亮亮的,憨憨的跟着前头的人走。
  春晓静静跟在何朝恩的身边。
  见身旁斯文的男人,换下宦官服饰,穿上简单的百姓衣物,白皙安静,好像村里面的教书先生。春晓斜眼,瞄到他那双修长的手,似是不经常干这种活儿的缘故,被稻叶划出几道口子来。犹豫一番,便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包一下手吧。”
  何朝恩侧面,望着身旁的姑娘,浅浅笑道:“多谢春晓姑娘。”他抬手接过,慢慢的把手包上。
  ……
  葛阿婆虽热情,可乡野间条件有限,自是粗茶淡饭。薛战是不挑的,逮着什么吃什么。萧鱼固然想将就一番,但是毕竟锦衣玉食久了,又不是生死关头,有些菜的确难以下咽。
  好在回来时,薛战顺道在溪边插了一条鱼,萧鱼捧着盛得浅浅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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