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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已深，蓝幽幽地，美而深邃。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素雪出去煮了锅夜宵，芝麻汤圆，微凉的秋夜来碗热乎乎，温甜软糯的芝麻汤圆，再合适不够，虽然有点烫舌头。
突然觉得，和秦炎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
“你这工作还要多久？”她问。
“快了。不过还要一会儿。”秦炎轻轻往后靠，别过头，白衬衫松开领口的几颗纽扣，让他看起来没有平常在公司时那般严肃，但还是好看，肩膀胳膊的线条好看，流畅有力，喉结和锁骨，都是硬朗干净的气质。他伸手揉揉她的长发，柔顺的发丝穿过指尖，目光温柔又眷恋。
是啊，温柔。
能让一个冷峻的男人变得温柔，只有在他真正爱的人面前，心都软下来了，眼神自然也有了温度。
这大概就是反差的魅力。
这个男人让你知道，你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他可以对任何人冰冷无情，唯有对你，不忍一声苛责，把自己放地很低很低，让你也心软，疼惜，却又不得不着迷，沦陷，然后爱上他。
多狡猾。
素雪起身，收拾空碗准备拿回厨房。
秦炎突然随意般捏过她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摩挲着摩挲着，就十指交叉起来：“你先去睡？明天还要去韩家。”
“你不也要上班？不碍事，我再陪你会儿。”她晃晃手，嗔了一眼，示意他松开。
秦炎唇边又浮起笑，乖乖松手：“嗯。”
书房的灯又亮了一个多小时。
到差不多半夜十二点半的时候，他才完成全部工作，准备洗漱睡觉。两人在卧室门口分别，别墅里很静，楼下的灯都关了，走廊里的灯又暗又小，朦胧的灯光营造出静谧狭小的空间，一丁点声响仿佛都会惊起惊涛骇浪似的。
也容易让人在这令人感到安全的昏暗中，鼓起勇气做些什么。
“晚安？”素雪微仰起头，声音轻地像羽毛。
☆、079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韩老金口玉言，是真正将素雪看作了韩家人。
素雪心下叹息，又觉得有些抱歉，自己是断然完成不了和韩家的婚约了，韩家似是守信，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耽误了那位韩少。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对韩爷爷好点，对韩家好些。
上午给韩老针灸完，素雪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吃得韩老爷子赞不绝口，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能吃到让自己心服口服叫好的菜，真是不多。
原本想吃素雪做的菜，只是想享受享受晚辈的孝敬，却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素雪的厨艺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饭馆名厨，吃得韩老爷子舌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每一道菜都想再来几筷，根本分不出伯仲来。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连菜都做得这样好？”他都想把素雪留下来，让她转学到京城算了。
素雪单手撑脸，甜甜一笑：“韩爷爷，我家就是开饭馆的啊，平时我和我弟弟也经常去饭馆帮忙，开始就是打打下手，时间久了，也就会了，干脆自己帮着一块烧。”
“原来如此……”韩老惊叹又心疼。那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真是不可思议，这般优秀，又不知背后其实付出了多少努力？
素雪的身份，本事好似都很神秘。
不过韩老想，她只是暂时不说，有一天，还是会告诉他们的。
无论如何，自己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就行。
吃完午饭，素雪陪老爷子出门散步逛了圈，还上菜市场买了菜，就准备回去了，知道她现在住在秦炎家，韩老还有点诧异，进展这么快？
“你下次再来京城，就来爷爷这住吧。”韩老想着，这是他干孙女，总得上韩家住住。虽然他们是在谈对象，可也不能让秦炎那小子太容易如愿以偿。
“嗯，会的。”素雪答应下来，如果真认了干亲，的确应该上韩家住几天。
只是秦炎那……
不过自己真成了韩爷爷的干孙女，跟秦炎关系又定了，韩家那个婚约，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下次来京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现在还在念书，没有大段假期，除非下次来京城参加时代杯英语演讲全国赛的时候，应该会待好一阵子。
然后再过不了几个月，她就要毕业了。
十一长假也短，素雪基本在韩家和秦炎家两点一犀偶尔去两趟公司，基本诗事。
集团里的员工对素雪印象非常深刻，上回就见过，这回又刷了个脸熟。现在公司里头都在讨论这妹子和boss到底什么关系，每次过来都是佟助理亲自接待，直接陪同进boss办公室，这待遇——这么多年来，第一人。
“我怀疑她是boss的女朋友。”某个姑娘言之凿凿道。
☆、080火速走红
网络上，一组外景拍摄照片火速走红。
照片中身穿淡黄齐胸襦裙的少女，美地似一场大雪后的长安，红墙白雪，惊心动魄。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首锦绣唐诗，只有绝色无双才堪堪相配。
想为她挽发，想听她细语。
想亲眼见一见，这般如月中仙子的少女，到底如何笑颜如花。
她在哪儿，六分的景致也瞬间提升到了十分。
就是这样一组照片，混杂在每天无比庞大的网络信息流中一跳而出，任何人滑过这条信息，都会忍不住眼睛一亮，顿下手指，仔细点开瞧。
某家互联网公司，午休时间。
杨朝月边握着筷子吃便当，边拿着手机刷微博，左右开工，眼睛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手机屏幕上。她对面坐着同事齐绣，和她一块儿挤在员工餐厅里的一张小圆桌上，手上的姿势跟她一模一样，一手勺子一手手机，翻看微博上的八卦消息。
两人都看得专注，杨朝月边翻微博热门转发，边心里嘀嘀咕咕，评论几句，突然，她停下迅速推拉页面的手指，瞪圆眼睛，凑近屏幕，半天没说话。
“天哪……”
半晌就憋出这么一句说：“这妹子是谁？美炸了，简直活脱脱一个小仙女嘛……”
齐绣还是没反应，自己看自己的。
杨朝月忍不住了，这种东西怎么可以不跟别人分享呢，要分享寻求认同才有满足感啊。于是她连饭都扔下不吃，就赶忙推推齐绣的胳膊：“阿绣，阿绣，给你看这个，这妹子太美了，完全迷到我，身为一个女人，面对这种颜，也完全把持不住啊！”
“什么？”齐绣一脸冷静。
显然，她对杨朝月的话不是很感兴趣，也心不在焉。网络上的无名美少女不少，但好看是好看，也只是普通的好看，称不上气质，也说不上有老派女星那般美地令人心醉，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能比明星漂亮嘛，明星她们倒是天天见。
杨朝月偏偏不依不饶，一定要她转过头来看。
于是，超大屏幕的手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横到了她眼前，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和眼眸落入她眼中。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齐绣脑海里莫名闪过这句话。
这组照片毫无意外地夺取了她的眼球，仿佛有一种未知的魔力，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见人间这般美人，谁又舍得轻易撇开眼睛呢？
这组照片和网络上她曾经见过的一些曝光过度，柔光过度，轻飘飘的外拍照片都不同。
摄影师营造的光线比较自然，没有太多后期调色的痕迹，很舒服，像更早一些的老电影的稳重饱满的色调，不浮，它展现出的，是一种真实，真实的氛围感。
☆、081 回家
素雪还不知晓她已经在网络上爆红，飞机在南水市机场降落，她提前回来一天，跟文珊珊在南水市聚了一晚。隔天文珊珊才让家里司机开车送素雪回万南市，要不是她还得补课，早就跟素雪一块儿过去。
素雪让司机把她送到自家餐馆门口。
午间人流期刚过去，饭馆门口只有零星几个人出入，大街上倒是有不少路人来这附近逛街买东西。南方的天气比北方更暖和些，今天太阳又大，穿着单衣出门都不会冷，街旁梧桐树的叶子半黄半绿，似乎想要保住最后一丝夏日的气息。
素雪穿了件五分袖白色棉麻连衣裙，丝巾扎头发，显眼地很。
“咦！林哥，那不是你在追的那个江素雪吗？”对面马路上走过两个男生，俨然是之前骚扰过素雪的林子浩和他的跟班。
林子浩之前当众告白素雪，又送昂贵的礼物给她，统统被拒了回去。
可他却是没死心的，一直想找机会继续追素雪。只是之前素雪忙，上完课就去练习演讲，根本不在教室，加上林子浩因为成绩跌出了重点班，分去了其他班级，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上。
但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情景，听到兄弟的话，林子浩顿时驻足，看向对面马路，马路斜对面就是江素雪家的饭馆，他当然是认得这个的，心里又不由一阵轻视。
家里不就是开破餐厅的嘛，搞得自己多清高似的。
真当自己是千金大？
想起江素雪之前的拒绝冷淡，林子浩就不由得怒意丛生，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真以为自己学习好就了不起了，敢看不上他。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懂什么？
等出了社会，可没人看她的学习成绩，她这种不懂看人眼色的非得吃尽苦头不可。
“那辆奥迪RS7快两百万了吧，她家可没这么有钱，买得起这种车。”小弟碎碎念着，“好像是有人送她回来，不会是……”
☆、082 还没有消息吗
长假过后，又要回到学校上课。
不过，这次回校，好像又与以往有些不同，同班同学和隔壁班同学看她的目光，都是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明明很期待的样子，非要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地难受。
发生了什么？素雪一头雾水。
她收到董娇发来的短信，说是有不少娱乐公司想签她，问她要联系方式，但是董娇都没给，她想先来征询下素雪的意见。
她的意见……
素雪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复过去：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暂时没有进娱乐圈发展的意愿，也不打算报考相关的学校专业，现在正在高三，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麻烦你帮我回绝掉吧。
董娇收到信息，明白了素雪的意思。
“但还是稍微觉得有些可惜呢。”董娇想。那些来找的娱乐公司里头，有不少条件很不错的正规公司，如果素雪真的能被签进去，以后的星途也可以说，小红一把，混到有知名度是没问题的。
她如今的走红，让多少怀揣明星梦的人羡慕不已。
偏偏，得不到的人都望尘莫及，无意于此的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真是弄人。
董娇还是帮素雪回绝了那些有意签人的公司，将素雪发给她的话稍微改动了一下，逐一发给各个公司私信，向他们表明本人的意愿：暂时不考虑进娱乐圈发展，她现在高三，重心放在学校，大学也不会报考相关的学校专业，比如电影学院表演专业之类……基本上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素雪签了公司，公司肯定会让她考这类学校专业，接受科班训练。
但若真这样，万南一中第一个不答应。他们可是指望着素雪考全国第一的大学，最好还是以省状元的成绩进去了，她要是没了，万南一中简直就是损失了一半的江山。
本来素雪自己也根本没想一辈子当明星，玩票可以，奉献一辈子还是算了。
各家公司都收到了董娇发的信息，只是有的没死心，是在是素雪的条件太好，谁见了都知道这姑娘要是进娱乐圈肯定能走红，现在又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顺水推舟，运作地好，就能一飞冲天。
谁都能看到素雪的潜力，问题就出在他们看上的人，自己没意愿。
于是董娇又收到各种回复：
“你好，可以给我她本人的联系方式吗，我毛司希望能跟她直接谈谈。”
“你好，我们希望她能够再考虑一下，如果她愿意进娱乐圈发展，来我毛司的话，我毛司可以为她提供最好的资源，目前我们手上就有几个不错的电视剧剧本……”
“你好，可以透露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我们希望能跟她电话联系谈谈这件事。”
几乎每家公司都希望再进一步谈谈，抛出诱人的条件，表达他们真的很惋惜失去这样一个人才，都盼着她能进娱乐圈，而且是到自己公司。
董娇看了都觉得，惊心。
多大的啊。
☆、083 追踪
其实素雪的个人信息，说难查，也不难查，只是能够查到都是极表面的信息，深入的东西，不用心是查不到的。但最多也不过是她的家庭状况，学校履历成绩，一些事迹罢了。
九姑的人不再指望从董娇这儿挖到信息，干脆自己顺藤摸瓜。
网络，就是最容易利用的东西。
否则茫茫人海，如何找到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那么就从人下手，有种六度空间理论说，最多只要六个人，你就能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明星，也可能是你同学的姑妈的妹妹的女儿。
这个未闻其名的陌生女孩身爆肯定也有许多这样的人，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果然，仔细翻看照片的评论，就能发现一些网友说她认识照片上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当然，这些信息需要条条筛选，分辨真假。难免其中有些发言纯粹是为了虚荣心，或者认错人了，一个个排查，才能得到最终信息。
“她是南省人，南省万南市，在万南一中上学。”从九姑那边接下命令的黑衣男人，最终从那些网友的微博中，搜寻出了地域相关的资料。
划分出准确的范围，就容易找人了。
“杨先生，接下来的事，就麻烦您跑一趟了。”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男人说，“九姑很重视这个女孩。”
他口中的杨先生，年纪大约三十左右，带着副时尚墨镜，头发梳得光亮，嘴巴稍微有点歪，总是斜斜地撇着，身材倒是高大，甚至还有一身肌肉。
“没事，这事包在我身上！一个小丫头，我还搞不定吗？”杨先生双手插口袋，笑地轻浮，随口就笃定道。
“我相信杨先生的能力。”威逼利诱，杨先生最惯用的两招。
屡试不爽。
“嘿嘿……”杨业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刚好，他也想亲眼见见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呢，九姑那边的所有女孩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个好看，怪不得如此着急，派他亲自出去寻。
从他们玉海市到万南可不近，杨业路上订了张机票，直接当天晚上就飞过去。
此时素雪并不知道一组照片，会惹出如此大的祸事。
她仅仅认知到，自己似乎的确是红了，连各科老师都知道她在网上走红，班主任张老师还特地找她问这件事情，做思想沟通。
“素雪啊，虽然老师不太了解那圈子，但也知道那圈子乱，你现在只是随便拍拍照还行，可不能真往这道上走啊，咱们学校还指望着你拿省状元，考京城大学呢！”张老师严肃地说。现在学校上面还不太清楚这事，要是清楚，准得拉素雪过去好好谈谈。
☆、084 卑鄙的林子浩
周五，因为高三比其他年级下课迟，所以多拖了一节课的时间。等他们下课的时候，其他年级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素雪跟同学告别之后，自己一个人回去。
顺便路过学校外边的文具店，买些笔记本。
今天是周五，下午就放学了，而不是等到晚上晚自习结束，原本要坐公交车的，但现在有时间，就干脆走路回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路过菜场还能顺便买个菜。
低头翻看手机短信，江少泽这已经在家里嗷嗷大叫，快饿死了。
素雪皱起小鼻子戳戳手机屏幕，让你这小子不等我提前回去，看吧，还是得在家饿着吧。想着，她加快了脚步，还是早点买菜回去做饭吧，她也有点饿了呢。
万南是个小城市，主干道就只有几个，几乎人人都知道，各种旁支小路倒是不少。素雪准确去菜场的那条路，就是要路过一条冷冷清清的商铺街，冷清地几乎诡异，这儿的商铺也基本没什么生意。这条街就在医院的后门处，再往外走几步，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人走过。
“江素雪。”
正迈着有节奏的步伐向前走的素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
转瞬，她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但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头。
素雪讨厌的人不多，但她若真讨厌一个人，绝对不会给他任何面子。
所以林子浩叫她，她就干脆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个没家教的女表子！”林子浩突然嘲讽道，快步向前，一下子就走到素雪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抬着下巴，自认为很的模样。
“还跟我装清高呢，告诉你，江素雪，你的把柄早就抓在我手里了——没想到吧。”
“怎么，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