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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相信你的伟大献身会有回报的~”我打趣道。
他或许也想起曼曼,双眼神采奕奕,“你们科小郭上吧?”
“嗯,应该是。”我心想,既然每个科室都要出,那…“那护士怎么算?”
“男部、女部、特护各出一个呗。”
特护?三个男看护,也能出节目?我不禁提起百分之二百的兴趣。
“快该我们了,我去准备了,您一会儿笑起来可悠着点儿~”邵伟燎故意掸了下衣摆,朝舞台走去。
我握拳表示鼓励,回过头,正瞥见一道清澈目光。
他触碰到我的视线马上移开去。
柏晗?
我悄悄挪到他身边,蹲下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么?”
他点点头,嘴角带着极淡的笑容,“你就是他说的,小叶医生。”
“柏煦跟你说的?”我想起那晚,仍有些不能释怀。
“他跟我说过的…只有你。”
“他说我什么?”
“他关心你。”
是、么?难道是我后知后觉…可他哪有半点关心的样子?他那就是揪心!
“那你呢?”我问。
“我只关心他。”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柏煦带着邪气和自信的语气截然不同。
“那你能否替我跟他说,让他安分点儿。”
“他又不乖了么?”他眨眨眼睛。
“是啊,”何止不乖,他那是作孽,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我正了正神色说,“他做的事很危险,况且,还会危及到你。”
“不,他会护着我。”他那清澈的眼神真如天使一般。
“他是想护着你,可是,他也要先护着自己才能护着你,对么?”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主持人又出来报幕,“下面一个节目,吉他独奏,表演者,重病区护士长,韩子越。”
柏晗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之上,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聚光灯下,韩子越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台中央,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看来却挺有味道。
专注得听了会儿,出人意料的好听。
再看柏晗,依旧专注地盯着台上的人,似乎也被他的歌声吸引。不得不说,韩子越的歌唱得很好,配上他的形象,完全可以往冷面歌王这个方向发展。
忽然,我脑子里蹦出一个不大不小不温不火的想法,挑眉问,“他的歌好听么?”
点头。
“那么,你去给他献朵花好么?”我说着,站起身从后排摆设的花篮中揪出一朵娇滴滴的百合。
柏晗迷茫地看着我手中的花,以及我无比犀利和迫切的目光,终于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一段精彩的副歌结束,当大家都沉浸在尾音余韵中时,舞台又一次上演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柏晗拿着一朵洁白的小百合递给韩子越。
后者当场惊呆,最后一个琴音戛然而止。
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适龄姐姐们都几欲晕厥。
我则在台下睁大了眼睛,期待更精彩的一幕——据我观察,柏煦每次变成柏晗的人格时,时间总是很短,这会儿说不定…
——果然!
只见本来眼神清澈的送花者,忽然脸色一僵,厌恶地将鲜花丢在地上,顺手抽出手帕擦了擦修长手指,转身也丢在地上。
而原本被惊吓中的某冷酷歌手,直接黑了脸站起来,一把吉他便飞向柏煦的人头!
观众震惊了,没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何事,这两人…莫非,真的?!
只有我,捂嘴偷笑中的始作俑者,早早溜之大吉。这两个平日臭屁到不行的家伙,哼哼哼,咱们来日方长,有你们好看。
因为今天住院部大部分员工都在联欢,只留了个别值班的小护士,我早已打听清楚,在档案室值班的正是陆小琴。
那个糊涂的姑娘,在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之后,已经彻底变成了我的“自己人”。
于是我遛出报告厅,直奔档案室。
这档案室原本只有科长能刷员工卡进入,在这里可以调阅各种资料。我急匆匆地走过去,对陆小琴说我急需一个病人材料,而何敏今天刚好不在。
她没多问就让我进去了,似乎在为终于能够帮我忙而欣喜不已。这傻姑娘,我感激地笑笑,为了不连累她,我得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速战速决。
我自然是有目的而来——韩子越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如今,且让我看看你的真身。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一步步调出档案。
韩子越,男,1982年11月1日生…天蝎座呢…
我迅速扫过这些废话,直接看到他的学历。
1999年考入S大电影学院播音系…我震惊了——他居然本科是电影学院的?!难怪他客串了那么多场肥皂剧,果然生活即学问啊,原来韩子越才是学以致用的典范!
不过他第二年就转入了医学院,2003年还去了老爸的心理研究院直博。就是这之后,他一直跟着老爸在旭山精神病院实习吧…
可惜他并没读完五年,而是在旭山疗养院重建后就工作了,是顾以琛招的第一批员工。
我忽然有种直觉——他的辍学与父亲的事有关。
后面关于韩子越的家庭背景内容很少,他母亲早亡,父亲一年前也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
诶,这是什么?法庭判决书…还是加密文件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院长办公室偷看到的文件,那条新闻,之后无论我怎么找都没找到相关信息——豪门管家凶杀案,莫非与韩子越的父亲有关?
看差不多时间,我从档案室出来,“小琴,你今天帮我大忙了,走,请你吃饭。”
“真的吗?!太好啦~~”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转而又无限懊恼地小声说,“可是我晚上还要加班…昨天又犯错误了…”
“没关系,那今天就凑合在食堂解决吧。”
她闻言又欢呼起来,立马站起身,把摊了一桌子的东西呼啦一下扫进帆布大包,边对我说,“等下哦叶医生,我马上,马上!”
我俩来到食堂时,联欢会刚好结束,不断有人涌进来。
“啊,叶医生你知道这食堂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吗?”陆小琴眨着眼睛献宝。
“我懒得选都是吃套餐…你有什么推荐么?”
“当然是小笼包、米线和炒年糕啦~~还有…”
见她滔滔不绝地讲起,我笑着把饭卡递过去,说,“那今天靠你啦~”
“哈哈,包在我身上~我先去给你买杯椰汁西米露,那可是我的最爱~~”她乐颠颠儿地跑走了。
“蓁蓁。”一个温和舒服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到刚进来的顾以琛,有些诧异道,“你怎么会来食堂?”
他浅笑,“新年联欢,我也偷个闲。”
我曾经听院长助理方荔说过,顾以琛的时间表一天能排25个小时,就他这种超人才能保证正常睡眠。所以就算难得没有安排工作餐,他也要在办公室加班,几乎没时间来食堂。
“怎么刚才联欢会没见到你?”他问。
糟了,我还以为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提前开溜,稍稍闪了下视线,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难怪。”他仍是笑笑的,没为难我。
我刚想邀请他一起吃,却见周围已经有无数双打探的目光汇聚过来,一时有些为难。
“叶医生——”远远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
我望过去,见陆小琴端着盘冲我们蹦蹦跳跳地冲过来。
她跑到离我们还有一米远时,我下意识地将顾以琛往后一拉,一把扶住向后滑倒的陆小琴。
更出人意料的是,顾以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接住了飞过来的两杯饮料。
陆小琴目瞪口呆地看着摔落在地的餐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出无限崇拜,颤声道,“你们怎么…你们太神了!!”
顾以琛好整以暇地摇摇头,替我答道,“叶医生是过来人。”
“啊!顾院长怎么会在~”她这才认出顾以琛,更加惊诧。
我暗自好笑,在顾以琛出现的十秒内,这食堂里恐怕所有人都投来了目光,这丫头却直直冲着我过来。
不知是否所有的医院都是这样,在旭山,除了徐曼曼,我从没见过看护和医生坐在一起吃饭。于是,我注意到几个小看护不断投来目光,“小琴,那边的是你朋友么?”
她一脸傻乎乎的表情还没收好,看看身后,马上挥舞手臂喊道,“小山,小今~~我在这里,快过来~~~~”
她一脸恳求地看着我,“叶医生,咱们一起吧,她们都很崇拜你呢~~”
我下意识地看看被晾在一边的顾以琛,“…我是没问题。”
顾以琛倒是心情颇好,也不介意,笑着说,“那我也凑个热闹。”
陆小琴先是使劲儿点头,下一秒,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苹果似的脸上透出绯红,瞄了我一眼说,“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噗,”我忍俊不禁,这丫头也太迟钝了,“你快买饭吧,我饿死啦~”
“太好啦~你们先坐着喝饮料哈~~”陆小琴说完再次欢快地跑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禁想,若是有个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陆小琴倒有些你当年的风采。”老顾冲我使了个眼色。
只当他夸我吧T_T
我咽了口吐沫,好心提醒,“老顾,你确定要一起吃…”
可惜顾以琛如此虑事周全,却是不懂粉丝的热情,他笑道,“你还欠着我一顿呢。”
我一怔,才记起刚认识顾以琛那会儿,一次去研究所找老叶,顺便赖着老顾请我吃饭。老叶听了,还玩笑地说,“吃完了别忘记以后要还的。”
我愤愤道,“放心吧老叶,以后我发了,你俩一起包!”于是那两人各自背过脸去喷了一地茶水…
老顾当时全是靠着奖学金和老爸给的助研金过活,却愣是被我敲诈吃遍了整条街。
其实我当时只想,平日没机会见,好不容易见到,就要多吃几顿。结果吃得太撑,回家就拉肚子,两天都没能再吃下什么东西…
如今他提起这事儿,我胃里还直泛酸水,苦着脸说,“哎,我那时候还真是不容易~”
顾以琛像是也想起什么,那一低头的笑容饱含深意。
等小琴买好饭回来,我和顾以琛走过去,他果不其然立马被小护士们层层围住。
迫于顾以琛无形的眼神压力,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一屁股坐在一群小护士和顾院长当中。
我预感自己将再次被传为神话。
☆、第18章 年02月14日 星期六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亚瑟·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
今天是情人节,于我这种没情人的人来说,不过是365天中的某一天。
这个节的意义在于,让甜蜜的人更甜蜜,寂寞的人更寂寞。
没知觉的人……继续没知觉。
“还有什么事?”我已经给每个病患做了精神诊断,却被柏煦叫住。
“…我头疼,给我点感冒药。”他支吾了一句。
“药又不是零食,说吃就吃啊~”我嗤笑一句,拿起他的药检查了一下,说,“让我看看舌头。”
“不必了。”他退后一步。我看那神情——分明又在胡扯!
我眯起眼睛,露出犀利目光,“到、底、哪儿不舒服?”
您也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么?
“这个,给你。”他不知从何处丢过来一个纸袋。
“什么啊?”我打开来,竟是一件花苞裙的小礼服。剪裁简单流畅,米色包肩设计,品位不俗。
只是…他给我衣服干嘛?难道嫌我穿得太土?
我眼角微抽,“这是…给我的?”
他别过脸点点头。
待我反应过来这是“天台事件”的赔礼,便递还回去,说,“少来贿赂我~”
“你留着吧。。。就当节日礼物。”
节日?这节又不是随便谁和谁都能过的,我笑道,“你这是在嘲笑我没情人么?”
他对我这激将法置若罔闻,抬起头说,“放我这儿也没用。”
没用?!没用你买来干嘛啊老大!
眼看我俩对着一条裙子僵持不下,我手中一轻,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话说,“好漂亮哇,你俩都不要,送我啊~”
徐曼曼将裙子在身上比了比,自言自语道,“原来上礼拜你问我要其蓁的三围是做裙子啊…”她边说边抱歉地看向柏煦,一脸错把他当成禽兽的表情。
我拉下脸看她——大姐,那你还告诉他啦?!!
柏煦的脸快别过360度了,不自然地咳了咳,不置可否。
这之后我却有些诧异——他专门给我做的?就为上次的事?怎么被他做出来这么缺乏美感呢…不过我还是感于他的诚意,险些将上次给韩子越献花的事供出来。
我从徐曼曼手中接过裙子,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他刚好回过头,一束阳光从擦过他的侧脸,投射在我手心,和他的眼神一样暖。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曼曼拖出活动室。
她紧张兮兮地说,“其蓁啊,你可要注意,和病人谈出感情可是咱们这一行的大忌!”
“去,哪儿跟哪儿啊?!”我不禁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正如她所说,若是犯此禁忌,立马会被开除,不过正因如此,才和我无关。
没查清真相前,姐姐我哪儿也不去!
她一半玩笑一半担忧地说,“哎,希望是我的错觉吧…可是,你们刚才对视那一眼,真的好有感觉哦~跟电影里一样~~”
看着她花痴的脸,我仰头45度,心想恐怕柏煦那样的人,跟谁对视都像拍电影吧!
我忽然发现手里还握着他的药盒,睨了徐曼曼一眼,“瞧你,净误事儿。”
“这不刚好给你们再演一场的机会~~”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懒得搅缠,我径直走回活动室。
他仍坐在窗边。
“来新病人了呢。”他专注地看着窗外。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门岗那边,两个看护架着一个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那女人边哭边喊,行状疯癫。
似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我瞳孔骤缩,浑身都颤抖起来,因为那是——
孟佳颖?!!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男部。
韩子越走在前面,看到我时微微皱了皱眉。
他身后那一身邋遢衣装的女人,苍白塌陷的脸庞,乌青的眼袋比眼睛还大…虽然她狼狈之极,我却一眼就能认出她——我大学四年的室友,四人之一的孟佳颖!
大学毕业那年,我直升硕士,方微微进了外企,何岚考了公务员,而孟佳颖,我们宿舍最为出挑的校花级人物,跟着男朋友去了英国。
“佳颖!你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胳膊,“我是蓁蓁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置疑的目光。
而她被我这么一抓倒是不哭不闹了,只是呆滞地看着我。良久,她哈哈笑起,笑声空洞而响亮,回荡在疗养院上空。我浑身都凉透了。
她不认识我了么…
转而那笑声又变成了哭声,她用力地挣扎着,用牙去咬那个架着她的看护。
韩子越非常利落地给她打了一针安定,说,“先带她去特护。”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如噩梦一场。
怎么可能……孟佳颖,这三年多,你又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韩子越将佳颖带走,我一直回不过神儿来。
徐曼曼拍拍我的肩说,“你朋友啊?”
我麻木地点点头。
“你别急,先去特护问问情况吧。”她安慰道。
我体内像被抽空了,机器一样向特护病房走去。
然而方才那一场惊吓,就像沉重的脚镣,让我举步维艰,短短的几十米走得格外缓慢。
孟佳颖在我心中是完美无暇的女子,善良、稳重、美丽…我愿意将一切美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那个迷迷糊糊上了大学的我,曾经深深地依赖她。
“韩子越,她究竟怎么了?”我心底还回荡着她刚才的笑声。
韩子越撇开眼说,“抱歉,应患者家属要求,她的一切资料皆对外保密,只有主治医生才知道。”
“主治医生是谁?”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木木的。
“顾院长。”韩子越说完不再理我,忙他的去了。
韩子越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很想质问他,可我也知道这对韩子越完全没用。
我敛了目光,轻声央求,“请让我去看看她吧。”
“病人打了镇定剂,已经睡着了…”韩子越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微微怔了怔,才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冰冷的走道,来到一间病房前。
他掏出钥匙开门时,我的心脏仿佛和那锁产生了共鸣,咽了一下努力维持平静。
孟佳颖已经换了病服,面色蜡黄,阖眼躺在床上。她的手脚带着安全锁链,固定在床上,胸口贴着生命监测器,白皙的手臂扎着吊针。
我走过去坐在她床边,鼻子有些酸,“那时候咱们好得穿一条裤子,这才三年多,你就不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