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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许单羽扭过去发动了车子,“儿子,这位阿姨可是妈妈的朋友,要好好照顾她哦~”
“老爸放心~”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以认真的表情,惹得我忍俊不禁。
“你去哪儿?”许单羽问我。
“旭山。”我不住打量身边这个小家伙,真是越看越像佳颖,肉嘟嘟得小脸太惹人疼了。
“晚上章函凌好像要给柏夭办个Party,你不去么?”
什么Party,他都没跟我提过。我本想这样说,却忽然觉得这话有些酸,况且柏煦说晚上和我联系,心底还期待着…“我回办公室还有些事。”
许单羽点点头没再多问。
小佳仍是一脸好奇地打量我,“阿姨,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刚刚还甜如一滩水的心里顿时翻涌起来,许单羽这个混蛋,竟然让小孩子来问我!
不过,他没有让小佳认梵茵为母,而是为佳颖留着位置,虽然对小佳略显残忍,我却是有些感动。
这孩子如此可爱,我真的狠不下心说一个“不”字,“小佳,你妈妈很爱你。”
“我也很爱妈妈。”他抿起小嘴一笑,竟然冲我挤挤眼,“我妈妈是大美女!”
“……”
男人带孩子果然还是有问题。
我正要解释,却见小佳忽然扁起嘴,紧张地攥紧小手,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泪水。
“怎么了小佳?”我俯身过去,他猛地躲开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没带过孩子的我顿时束手无策时,许单羽却已将车停好,打开车门对我说,“不好意思叶医生,你要稍等一下。”
说罢,他将小佳抱起来,干净利落地扯下他的裤子,换上新的。
我瞥见那条被换下的裤子,濡湿一片。
这么大的孩子小便失常往往有精神上的因素,我虽担心,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关心则乱。
答应佳颖的事无论如何不能泄露,于是直到下车我们没再有对话。
回到办公室,天色已发暗。
我悄悄从抽屉里拿出一件衬衫。
这是上礼拜逛街时买给柏煦的礼物——一件鲜艳的红色格纹衬衫,有点西部风。听说出院要换一件衣服,在旭山总是见他穿着蓝白的病患服,我想这件红衬衫定能帮他转转运。
既然是他问我要的礼物,再抗议也要逼他穿上!我想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竟险些笑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我不停抬头看表,直到过了下班时间手机也没响起。
或许法院还有程序要走……我这样劝慰自己,心底隐隐有些焦躁。
“叶子,你怎么还没走啊?”芙蓉从外面进来,一边把灯打开,一边咂嘴道,“什么叫大富之家我算是见识到了,光来接的那些人,就跟拍电影似的。”
白炽灯闪了闪,“啪”的一声亮起,过于明亮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是说。。。”我听他这样描述,已经猜到,却还是问,“柏煦已经出院了么?”
“嗯,刚才见柏氏的几个上层来接呢,好像章函凌都来了!就是柏氏的大老板啊,那个气场,啧啧~~”
我不觉将手里的衬衫攥紧,自嘲地笑了笑——他顶着那样的身份地位,怎能轮得上我来祝贺?即便他真的想晚上请我吃饭答谢,估计也脱不开身吧,或许只是客气一下,我怎么会当真…
芙蓉将白大褂换下,收拾好东西对我挥挥手,“我先走了哦,Bye~”
“Bye。”我勉强笑了笑,将那件略显土气的衬衣塞进纸袋,心里堵堵的,有些委屈。那红色忽然有些丑得刺眼,这么普通的衣裳我竟然会买来送他…
我起身关了灯,就一个人坐着发呆。
“蓁蓁,怎么不开灯?”
我抬头看见顾以琛站在门口,西装革履,身姿挺拔。自从上次从他面前“逃开”,我见了他心里总有些尴尬,随意笑了笑说,“老顾,今天走得挺早啊。”
“柏氏集团的聚餐邀请我们去,为了庆祝柏煦出院,你不知道么?”
从许单羽那里听说的,不算吧…我茫然地摇摇头。
顾以琛见我这样子,笑道,“一起去吧?”
“不去了。”我下意识地说,“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这句是实话,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见他被众人簇拥着闪闪发亮的高大形象,那让我觉得不真实,我情愿将他穿着病号服,慵懒坐在长椅上的模样记在心里。
那样的他,才是我能靠近的…而今只能在记忆里。
“真的不去?你可是他的主治医生,说来他还得好好谢你呢。”
“本职工作,没什么好谢的。”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酸溜溜的。
顾以琛倒是没多劝,“那有什么话要转告么?”
什么话么?似乎之前有很多话想说,可现在刻意去想,却一句也说不出了,“没什么,恭喜他吧。”
“那好。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再待会儿,自己坐公车回去,你赶紧去吧,院长也不好迟到的。”我声音虽是笑着的,心里却没那么轻松,很庆幸没开灯,不然老顾定能一眼将我看穿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
顾以琛走后,我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夜幕降临。
房间里很黑,我倚在窗边。门诊部的灯只剩下几盏,从这里看出去,除了路灯泛出的白光,几乎是漆黑荒芜的一片。
脑子里不能控制地想着柏煦现在的样子。他应该是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白衬衫,头发打理得很清爽。。。他会优雅地走在人群中接受仰望,轻拈酒杯,笑容带着一贯的清傲,弯弯的眼角挑起一抹不屑。。。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柏煦”二字,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喂…”
“你怎么不来?”他的声音略带烦躁。
本就低落的心情猛地被激了一下,我心想你都没叫我,还好意思责问?于是我冷声说,“累了,不想去。”
“不是说好了的,你怎么说反悔就反悔?”电话那头明显有了怒意,声音微喘。
你都没联系我难道我还巴巴地贴上去么?忽然想起章函凌的话,我心底愈发不是滋味,不冷不热地说,“抱歉,我没兴趣。”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他憋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
哼,何必勉强,难道我还真稀罕你们“白痴集团”了?若说还在旭山,倒是像在等他了。“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不想出门。”
“明明是你放我鸽子…”
“没事我想睡了,祝贺你出院。”我不想听他的埋怨,索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又有一瞬间的后悔,若是少说一句或许他已经在我面前了吧…叹了口气,我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一个轻易被他人左右心情的自己。
我有些慌乱,收拾了一下东西,锁上门回家。路上,我不经意却无法阻止自己留意着每一个像他的影子,每一个穿西装的路人,每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过了今晚就忘记吧,我劝告自己,专心弄清老叶的事,专心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被这种虚无的感觉牵走,千万别落进“爱情”的陷阱。
还没到午夜,大街上霓虹闪烁热闹不减。我租的房子在一个安静的小区,踏进院门将一切甩在身后,我仿佛又陷进自己的沉思里,湮没于深深夜色。
靠近楼栋的路灯闪了闪,忽然灭了,我放慢脚步抬头看了看,心里很空,很累。
刚走到楼下,我蓦然看到黑暗处一闪一闪的星火,定睛看去,竟是一个人影!我吓得深吸一口气,睁大双眼。
然而下一刻,那种紧张悉数消散在黑暗里。
熟悉的身影穿着深色外套,倚着一辆黑色轿车,溶浸在夜色中很难辨出,只有手中的烟忽明忽暗。柏煦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西装笔挺地周旋于群芳之中,而是穿着套头衫等在我家门口抽烟!!
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轻易让我所有的定论翻盘,所有的计划被颠覆……或许是今晚盼得久了,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委屈的酸楚,索性低下头不再往前。
黑暗中我看见那火光猛地一亮,马上被掐灭扔在地上,他狠狠踩了一脚,将低垂的视线投向我,黑曜石般的眸子在夜色中如同潜伏在林中野兽,危险却充满诱惑。我像被施了咒语,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他朝我走来,带着摄人的气息。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手腕却被他捉住,顺势倒在他怀里。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我不敢弄出大动响,怕扰了邻居,只能低声说,“放开。”
被他禁锢在怀里,那熟悉的气息让我目眩神晕。
“我出院了,你不必再躲着我。”他略带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我劲间。
身体不觉绷紧,呼吸被他燎得渐渐热起来,可我嘴上还是不肯服软,“谁躲你了?明明是你…”
话未完已被堵回肚子里,我闻到浓浓的烟草味混杂着须后水的清香。
他紧紧控着我的身子,咬上我的嘴唇,惩罚似的舔吮,我脑子嗡得一声,挣扎不得。唇齿摩挲间我忘了所有的顾忌,刚才那蹭蹭窜起的怒意一下子就被浇灭,彼此交缠的心跳蛊惑着我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我像一朵深埋千年的古莲子,渐渐苏醒,发芽,舒展…想要在他手中盛放。
良久,我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似迷失在重重雾霭之中,只能由他牵引。他的手牢牢箍在我腰间,似是怕我退缩。
然而我知道自己不会退缩。当我认定了一件事,常常是一头栽进去,即便在南墙撞个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他的呼吸也渐渐紊乱,我眩晕中竟嘤哼一声,那甜腻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认不出。他闻声猛然放开我,重重喘息。
我晕晕乎乎中看到他难得一见的慌乱,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摸了摸鼻下,对我说,“太晚了…你早点休息。”说完脚步急促地走回车边,打开车门又说,“下周六,我请你看电影。”
“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乱了阵脚,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哧溜一声就跑得无影无踪。以至于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夜幕中,我恍然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只是这个梦撩动心弦,我下意识地抚上悸动的胸口,再次像被附身了一般,不能自禁地笑了……
☆、第38章 年10月31日 星期六
世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有刺,如果因为怕刺扎手,就此舍之,那么你永远也不能得到玫瑰的芬芳。
————亚瑟;#8226;叔本华
雨天的傍晚呈现灰白色,天一点点黑下去。透过二楼的落地窗,我看着路边被风刮得瑟瑟发抖的梧桐枝叶,零落一地,而天边积压的厚重云层,却如何也吹散不开。
今天轮休,下午微微打电话约去咖啡店打牌,吃过晚饭,听几个女人聊着八卦,我沉浸在轻松惬意的氛围中,不觉开始犯困走神儿。
“蓁蓁,你的电话。”佳颖提醒道。
我回过头看见桌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忙接起来,“喂。。。”
“我到了。”
“哦,我马上出来。”我看向楼下,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停在了路口。
“那我先走了。”我已经跟她们说了晚上有事,只是没招出柏煦。
“哎呦叶医生,你出门诊还有专车接送啊~”微微不怀好意地冲我挤眼。
何岚倒是不以为意,“估计人家是怕她迷路。”
您还真是从来不高估我的智商。
一想起晚上要和柏煦去看电影,我心里就七上八下。上次的成人电影被他搅局,于是柏大少本着信守承诺的原则,非要请我看一场。这本没什么,可我每次想要解释却发现说不出口,舌头好像被涂了胶水,吞吐都嫌困难。
“行了,赶紧去吧,这路口不让停车。”坐在对面的佳颖一边替我解围,一边若有似无地瞟了眼窗外。
一出门,我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瑟缩了一下。天色灰暗,雨淅淅沥沥,虽然不大,滴进头发里却凉得一阵战栗。车停在路口的蓝色路牌边,没开雨刷,安静地等在那儿。我裹紧大衣快步走过去。
刚打开车门,就见一个小脑袋晃着跟我打招呼,“叶阿姨好~”
我心里一紧,忙上了车将车门带上,才笑笑说,“小佳你好!”
柏煦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说,“许二有点事,让我帮他看着,一会儿交货。”
交货。。。你以为自己是人贩子啊!我嘲笑道,“他也真放心!”
“小佳,”他扭过头问,“你说叔叔好不好啊?”
“好。”小佳细细的嗓音十分悦耳。
柏煦得意得快把下巴仰到天上了,像在说“怎么样?”
我不服气地想,这妖孽肯定是用玩具收买小孩子,于是说,“小佳,阿姨给你剥香蕉吃好不好?”我边说边拿过包来翻。
咦?香蕉呢?
“喂,你是不是又落东西了?”柏煦头也没回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
他抬起下巴指指窗外,孟佳颖正从咖啡厅小跑出来,可能因为离得不远,她并没打伞,深红色长毛衣在昏暗的雨中朦朦胧胧。
我担心地看看身边,小佳正埋头玩儿他的玩具。我想起这车窗看不到里面,才小心地降下一条缝,问,“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佳颖把我的钱包塞进来,嗔道,“想请客留两张钞票就行了,谁稀罕你这破包!”
“嘿嘿,谢谢美女~”我恬着脸笑笑,“赶紧回去吧,别淋着!”说完赶紧把车窗合上。
“妈妈!”
车窗闭紧的一瞬,我被这一声惊得手一抖,还好柏煦及时地发动了车子,缓缓开出。我回头看佳颖,她望着车里一动不动,车窗明明只能看到她自己,她却看得很专注。
身边的小娃娃手脚并用,毫不客气地爬到我身上,似乎想越过我这障碍物,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他不会开门,只能在门上乱抓乱打,我紧紧护着他,心疼得要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子扒上后车窗,乌溜溜的眼睛急得落下泪来,“妈妈!妈妈!”
那拖着哭腔的声音搅得我阵阵心酸。
透过后车窗,我看到路边灰暗的背景中,只有蓝色的路牌和深红的影子可辨,久久立在路边,渐渐淹没于凄凄雨色。
不知是不是错觉,天又黑了许多,雨也越下越大。
“我要妈妈!”小佳扁着嘴看我,小鼻子一吸一吸。
我看着他委屈的大眼睛,既不能说那不是你妈妈,更不能说那就是你妈妈,一时为难得眼泪也直在眼眶里转,“小佳。。。阿姨,阿姨给你买糖吃。”
“我不要糖,要妈妈!”他咧开嘴,哇的一声又哭起来。
我招架不住,看向柏煦求助。这家伙不时从后视镜中观察我俩大眼对小眼、四目泪汪汪的惨状,嘴角竟还带着一抹笑意!
“喂!”你有没有良心呐!我吼了他一声,“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正在帮你啊。”他冲我眨眨眼。
你在用意念鼓励我么?我愤愤地说,“怎么帮?!”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耸耸肩,“尽早交货。”
原来我们这就要去找许单羽。
这时,小佳忽然停止了哭闹,往座椅地另外一边缩了缩。我看着他带着气愤和防范的小眼神,忽然记起上周也是在这车上,小佳尿裤子的事。。。不禁担心地看着他。
柏煦似乎注意到后面的异常,从倒车镜里看过来,说,“这就到了,还是让许二来吧。”
我点点头,虽然小佳只有三岁,我却觉得他已经很懂事。
柏煦把车开进一个小单位的公共停车场,然后撑了伞过来帮我打开车门。我接过伞,他腾出手抱起小佳,带着我绕进一条老弄堂。
风雨加交,我双手持伞还险些被刮跑,因为要护着小佳,身上衣服已湿了大半。
许单羽住的地方与我想象中大相径庭。
这是一幢八十年代的老居民楼,楼道狭窄,墙壁因掉皮而斑驳。我有些不安地跟着柏煦上到四楼,敲开了门。
许单羽打开门看到我,微微愣了下,旋即将小佳接过去,说,“谢谢,进来吧。”
柏煦见我犹豫,说,“这样去看电影,估计半夜你就得发烧。”
进了屋,许单羽去帮小佳换裤子,柏煦跟着进了厕所。我仔细打量这小小的客厅,说干净不如说单调。
一是因为东西很少,除了一台29寸彩电和几件临时用的家具,房子里空空荡荡。二是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任何装饰,狭小简陋得完全不能想象是许单羽那样一个花花大少爷住的地方。
我走进朝南的房间,所见却是另一番光景——琳琅满目的玩具,各种婴儿用品一应俱全,一张可爱的卡通小床和配套的柜子显得十分温馨,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无一例外是我那个漂亮的闺蜜。
柏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说,“没有备用毛巾,你先用纸擦擦,我下楼买。”
“不用了。”我看着窗外几乎黑透的天,雨点砸得玻璃窗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