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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我吸了口气摆出一副不认输的姿态。
“叶医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刘夫人从门外探头进来,“小柏叮嘱这个时间叫醒你,他留了车送你去上班。”
“谢谢。”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温暖,我用手抚过床面,似乎能摸到他趟过的痕迹,又似乎从没来过。
☆、第43章 年12月24日 星期四
让我的爱情,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既给你温暖,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
————泰戈尔
今天见到徐曼曼时,她穿着大红色羽绒服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黑压压的天空下一抹亮色。
“这大冷天,坐这儿干嘛?”我搓着手问,呵出一团白气。
“我一直攒着劲儿往前冲,很久没停下来看看天空了。”她微微仰着头,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曼曼是个标准的南方女孩子,四肢纤细,下巴尖尖的,水灵灵的样子。
“看到什么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天边暗沉颜色,说,“依我看,这天是要下雪了。”
她点点头,笑着说,“去年圣诞节也下了大雪,我还和他在男部后面堆了个雪人。”
“你和邵医生怎么样了?”上个星期,曼曼和邵伟燎的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邵伟燎和顾以琛差不多年纪,很早就在旭山当了科长,于是有人嫉妒徐曼曼,暗地里中伤她是靠着潜规则当上护士长。
然而曼曼的努力有目共睹,每逢节假日总是我俩搭伴值班。我也能体会这种压力——“院长情人”之类的谣言我早已听到耳朵长茧了,于是愤愤地说,“不用理那些眼红的小人!”
“我知道,”她点点头,说,“其蓁,我辞职了。”
“啊?”我一时目瞪口呆,“为什么?”
“因为这个。”她伸出左手,一枚钻戒稳稳挂在她细长的无名指。她抬眼对我笑笑,像一束阳光刺破了沉重的天色。
“耍我啊!”我故意气呼呼地拍开她的手,“还显摆!”
她咯咯笑起来,“好了好了,我错了,我要预订你当伴娘哦~”
“我才不要,超过三次就嫁不出去了。”话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往徐曼曼的枪口上撞,简直等同自杀。
“诶?”她果然睁大眼睛说,“柏煦还没行动啊?”
“别胡说,他还是我的病人呢。”我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
“切,你还心理医生呢,他对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这业余选手一早就看出来了,你说你是装傻还是装傻,还是装傻啊?”
“我…反正没你这种奉献精神。”无论如何我不会冒着被开除的危险。
“呵,那我们就来打赌吧。”她眨眨狡黠的大眼睛,“如果你到时候为了他辞职或转行,就乖乖来给我当伴娘。”
“好啊,”我挑挑眉,“若是我没有,你结婚后就给我滚回来工作!”
“好,一言为定!”她咧开嘴笑得像朵小红花,“今天圣诞夜,他排了夜班,晚上咱俩去吃饭?”
我刚点头,手机就响起来,竟是许单羽。
“喂,叶其蓁,我下周要去趟英国,你替我照顾柏煦。”
这个名字总能轻易在我心里搅得天翻地覆,我背过身,低声问,“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我已经拜托他照顾小颖和小佳了。”
这有因果关系吗?“…姓许的,说人话。”
“看在小佳的份儿上,去看看他干爹嘛!”
其实上次之后,并不是我不愿去看柏煦,而是他拒绝了,“他自己说不让我晚上去看的。”
“那是他刀伤未愈合,经不起折腾…”他顿了顿,又说,“他伤得很重,前两天伤口还感染了…哎,一定得有人照顾,不然我不放心走…可是佳颖的事儿…”
“你少拿佳颖当借口!你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你等着!”
“放心,这个我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分头行动!”他就这么擅自愉快地决定了,“哦,还有啊,那个刘医生的女儿留学回来了,也住在那里,你去看着点儿,别让她占了柏幺的便宜!”
拜托大哥,那种妖孽,他不占别人便宜已经谢天谢地了好吧!“估计…占不了。”
“那可不一定,柏幺自从进了旭山,就没跟女人接触过,此时正是干柴烈火啊!”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哦,除了你。”
“我谢谢你惦记啊!”
“总之,今天一定要去!圣诞夜好像刘医生夫妇要开个Party。哎呀不说了,登机前还要跟老婆打电话呢!”
“诶…”我还没机会开口,许单羽就毫不含糊地挂了。我忽然觉得他这是早有准备来打我个措手不及。
“那个,我今天不和你去吃饭了。”我叹了口气对徐曼曼说。
“嗯,好,改天来我家吃。”她笑嘻嘻地说,“我就照着你的尺寸做伴娘服了!”
下午天开始飘雪,下班时地上覆了薄薄一层银霜。
赶到刘医生的别墅时天已经黑透了,我走到院门口,隔着铁门隐约听见乐曲从明亮的房间里飘出来。
院门没关,想来是为了迎接客人,白色框架的玻璃窗上挂着槲寄生编成的花环,屋里壁火很旺,将一张张笑脸映成暖和的颜色。
我仍是一眼就看到柏煦,正和一个女孩儿站在圣诞树边说话。他身上黑色棉衬衣的袖子挽到臂弯,露出手臂结实的线条,眉眼间的笑很淡。
那女孩子就是刘医生的女儿吧,大红的毛衣和短裙让她明亮得像一团小火苗,正被柏煦逗得笑弯了腰,我似乎能听到她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柏煦抱着手,似笑非笑地靠着沙发,忽然转过头看向窗口,眼神就沉下来。
他的目光对我有一种魔力,让我动弹不得,怔怔地看着他朝我走来。
“愣在这儿干嘛,冻傻了?”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进屋。
“刚来。”我尽量自然地笑笑。
刘医生夫妇热情地过来迎接我,那女孩子站到柏煦身边,晃着他的胳膊笑问,“柏煦哥哥,这是谁啊?”
这话问得亲切,这动作则体现了她的占有欲,我经过简单分析得出结论——这女孩子已然被妖孽迷惑了。
柏煦盯着我说,“这是叶医生,这是刘医生的女儿…”
“我叫晓霜。”她笑容满面地伸出手,“我俩是青梅竹马~”
“呵,小丫头出国两年越发嚣张了!”他扬手拍在女孩儿的后脑勺。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晓霜也不跟他客气,撅起嘴嗔道。
“叶医生,外面下大雪,今晚就留下吧。”刘太太笑着说,“我去给你准备客房。”
“妈,今天留宿的客人多,要不让叶姐姐跟我睡吧。”晓霜主动来拉我,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云里雾里之时,却被另一只大手猛地拽了过去,“不用,她跟我睡。”
所有人都惊住了,包括我。
柏煦笑得牲畜无害,“又不是第一次,你摆出这副表情干嘛?”
一眼扫到小美女脸色不佳,连刘医生夫妇笑容都有些僵硬,我想我的老脸肯定红到耳根了,坑坑巴巴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本意是要跑路,却被柏煦抢先一步说,“是啊,要早点休息。”说完拉着我就往楼上走,留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臂,想起那晚偷看他熟睡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和不安。一进房间,这种情绪立马被一片漆黑静谧无限放大。
他把我的包接过去扔在沙发上,转身用双臂撑在我两侧,禁锢着我说,“你为什么来?”
我一下没适应暗处,只看到他逼近的黑亮眼眸,吞了下口水说,“许单羽说你伤得很重,我替他来看看你。”
“替他来看?”他微微挑起的眼角透出一丝危险的讯息。
我忙解释,“我也想来看你的,是你不让!”
“你就打了那么一个电话,未免太没诚意。”他嘴角也微微弯起。
他离得太近,鼻息几乎喷在我脸上,如同火炽,我猛地推开他,“你懂什么叫诚意啊!那天晚上你故意气我的帐还没算呢!”
“那你拒绝我的表白怎么算?”他靠在墙上,从容地问。
我拽着衣角,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理直气壮地说,“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
他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朝我走过来,“我治不好你还打算躲我一辈子?”
这家伙,又把问题抛还给我!我一恼火,索性说,“只要你不怕死,我才懒得躲!”
“那好办了,”他一把拽我到怀里,笑着说,“我不怕。”
这样灼热的气息,黑暗中危险地靠近,让我的身体立马进入僵直状态,直到双唇被温软熟悉的味道覆盖,才一点点融化开来,那是一种令人着迷的气息,引我不由自主地回应。
这个吻愈演愈烈,想午夜海上的风暴,几乎吞噬一切,我被吻得浑身失力频频后退,他却一步步期上来把我抵在墙上。
这样从墙上又一路亲到地上,直到我一阵哀嚎,“疼疼疼!”
他眯起眼睛打量我,“…衣服还没脱呢。”
“地上硬,我背咯得疼…”
“……”
于是他大手一捞,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打横抱起来,扔在床上。
他的吻细碎地落在我的耳根和脖颈,炙热的大掌在我腰间游移,我顶不住他这般挑逗,从嗓子里哼出一声低吟。
若说我对这男女之事,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纸上谈兵。虽然我学医出身,精确地知道人体的构造,却从未有过这样切身的体验,听见自己媚惑的声音,我本能地捂住嘴,却挡不住一股股燥热流遍全身。
他笑着捉起我的手,亲吻了指尖和唇瓣,再沿着我光/裸的脖颈一路向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我不停地大口喘气,像是做了剧烈运动,不多时额上就渗出细密的汗珠。贴身的线衣已被浸湿,空气里弥散着燥热不安和一些期许的味道。
他替我解开纽扣的手微微颤抖,慎重的表情让我不禁笑道,“你怎么跟拆弹似的?”
“还以为你怕呢,竟还惦记着玩笑。”他声音暗哑,手上动作却麻利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把两人都剥个干净。
看着他赤/裸的胸堂上显出肌肉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腹部,只是腰间贴着一块纱布很是刺眼,我心疼地去轻轻抚摸。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后腰,低声说,“伤早好了,许二就是为了把你骗来。”
我咬着嘴说,“逞强到最后还是你自己倒霉!”
“是不是逞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他唇畔的笑容在我身体里掀起惊涛骇浪,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映照着他的皮肤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人想一口咬下去尝尝味道。
我不好意思再看,紧张得无所适从,索性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闷声笑起,热气喷在我后颈,手掌仔细地描画着我身体的曲线。在那温柔的爱抚下,我觉得肌肤酥软灼热,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沁出汁液,而腹部空虚发紧,一阵强过一阵。。。
这时,他却忽然停下来,从上方看着我,深邃的眼睛微微发红,却极为认真地说,“我爱你。”
心底最柔软之处仿佛被抚摸了一下,痒痒的,我的眼眶跟着发热。原来爱一个人并不是想像中的遥不可及,这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爱到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再靠近他分毫。
于是,在这紧要关头,我哽咽着说了一句全无情调却还算应景的话——
“你…快点。”
他再次弯起嘴角,浅浅的酒窝也染上一抹酡色。
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波涛汹涌的爱和欲/望,刺痛感传遍全身,随着一阵痉挛,我疼得双腿夹紧他的腰身,那感觉,像是被分裂般痛苦,却又带着被充实的满足。
他的手指插在我的发丝之间,轻柔地抚摸,脸埋在我颈窝一遍遍地细吻,一遍遍地安慰,“别怕,放松些。”
黑暗中交缠的身体,喘息中都带着淫/糜的香气,我渐渐放任自己的疼痛和快感,难以自持地啮咬,指甲掐进他的脊背。他一次次进入我身体深处,似乎一直通向心坎,灵魂也跟着颤动。疼痛麻木之后,我似乎被送上云端又落下,但我知道,他会在下面接住我,于是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毫无保留地飞向他,拥抱他…
“在想什么?”他抱着我枕在胸口。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如此真实,努努嘴说,“在想。。。便宜怎么都让你占尽了!”
他捏起我的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媚笑,“我就爱收集你的第一次。”
“没脸没皮!”我扑上去揪他的耳朵,两人再次扭打成一团。
浑浑沌沌中我仿佛走入了一片云雾缭绕之地,冰雪消融化为涓涓细流,深埋的种子已然长成参天大树,碧绿繁茂的枝丫间盛开了花朵。。。不禁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第44章 年12月31日 星期四
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
——伊壁鸠鲁
今晚的旭山,病房空了三分之一,真是每逢佳节倍冷清。我照例留下值班,人称活雷锋。
夜深人静,特护的六个病患沉沉睡去,柏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门口,如约偷来了特护顶楼的钥匙。
没错,我俩今晚约好要一探神秘实验室虚实。
他穿的很随意,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笑,“韩子越呢?”
“拉肚子,我叫他先回去了。”我尽量说得事不关己。鉴于曾发现过韩子越的“复方黄连素”,我想给他来点泻药也不会穿帮,于是只能祈祷他……晚点发现吧。
柏煦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冲我晃晃手电筒,“那就走吧。”
午夜的特护静得吓人,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脚步声。
特护一共五层,一楼二楼是病房。
上到第三层时,走廊上已经没了灯光。柏煦打开手电,白色的灯光照亮了一道铁门。
“四层以上锁了,看来就是实验室。”我压抑着兴奋说。这个父亲日记中一再出现的地方,四年来我拼命想要走近的秘密,终于只有一步之遥。
“你拿着,我去开锁。”他边说边把手电递给我。
铁门随着“咔哒”一声开启,铁器碰撞的脆响一圈圈回荡着飘向走廊深处。
我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黑暗中,他侧过头,与我相视而笑,眼眸中似含着湖水,同样充满期待。
“别怕。”他手掌紧了紧。
楼上没开空调,空气渐渐变凉。
摸索着进了第一间房间,我依着楼下房间的构造找到了灯的开关,正要按下,却被柏煦制止,“别引来了韩子越。”
我点点头,心想自己恐怕是紧张过度了,竟是这点防范意识都丢了。
他接过手电筒,对着房间扫了一圈,空气中弥散这灰尘,模糊的光柱落在沙发、桌子上。。。看来只是个普通的诊疗室。
我划了一下桌上厚厚的尘土,从指尖吹掉说,“看来荒废很久了。”
“嗯。。。”他似乎刻意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被他这么一说,我登时背后一阵发冷,“你别唬我,跟你没完!”我警告了一句,竖起耳朵,却真的听到一阵沙沙声。
“好像在隔壁。” 柏煦拉了我往门外走,牢牢相握的手传来暖意。
“沙沙”声渐渐清晰起来,似乎还有啮齿动物啃咬的声音,挠拨得我心里发毛。
“门锁了。”柏煦转了转把手,又说,“不过把手上没灰尘。”
没灰尘?我惊异地抬头,“有人来过?”
他点点头,把耳朵贴在门上,说,“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一层应该是病理实验室和动物房。”
我想起老顾说,柏晗住在旭山那会儿,柏煦常来看他,或许他就是那时来过吧。
“这么说。。。实验室并未荒废?”我问出这句话时,尾音有些震颤。
他点点头说,“顶楼是病房和手术室,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我坚定地点头,心想既然这里还有人来,说不定老叶的研究并未付之一炬…
漆黑的楼梯间里我扣着他的手往前走,微弱的手电光为我俩辟出一团小小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只能看到他,只能感觉他。
我闭上眼,听着他的脚步,踩着相同的步子拾阶而上,心理学上说,当你有意地去模仿对方的动作时,比较容易产生共鸣。我却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论他把我带到哪里,只要他不松手,我就会一直走下去。。。
“小叶子。。。”
“嗯?”我一睁眼,就看见柏煦用手电抵住下巴,舌头吐出面目狰狞,忍不住一声尖叫,“啊——!”
“哈哈,胆小鬼~”他把手电放下来,笑得春光灿烂。
“找死啊!”我抬手就打,“引来人怎么办!”
“放心,你在这儿叫上整晚都不定有人来看~”他笑着把我在他脸上肆虐的手捉下来,又说,“我是提醒你看着路。”
“知道了。”我撅撅嘴,推了他一把,低头却看见已经没了楼梯。
“外面这几间是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