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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除了整天打扫客栈的小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跟绳子的存在。
楼随流伸手轻柔地抚摸着红绳,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这根绳子还是他亲手系上的,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专门进来,在这把椅子上坐一坐,摸一摸红绳。
当初陪他来此的人已经死了,后来陪他来摸绳的人也死了,他们都走得很安详,只有自己活得这么不安详。安详应该是用在死人身上的吧。楼随流摸了摸鼻子,自己应该算得一个活死人吧,不由又笑了起来。
习惯地想要掏出烟杆,谁知寻索一番,却无所获。
丢了?
真可惜,那还是七十多年前到皇宫时顺手拿到。
不过算了,反正无所谓。
什么都无所谓。
“客官,这位客官?”小二的声音将楼随流唤回现实。
“什么?”
“是您在三楼放了一盘饭菜吗?”
“怎么了?”
“没,只是那盘饭菜搁在原地已经很久了,想必早就凉了。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做,要不要我帮你热一下?”
花满溪还没吃?
看来自己真是太宠他了,从小就这么任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楼随流隐隐有些生气,摇了摇头,朝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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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放在门口的东西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楼随流重重地敲门,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在干什么,饭菜都凉了……”
门没有上锁,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回应,楼随流直接开门进去,“满溪,你又发什么脾气……”
话戛然而止,因为说话的对象并不在。
床褥凌乱,摸上去,冷冷冰冰,显然花满溪早已离去许久。
他穿得那样少,甚至睡到半夜都会被冻醒,身上的伤还没好吧,外面还下着雨,早上好像忘了让他喝药……
就在此时,一个雷在地上炸开来,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地板似乎也震了震。
雨声瞬间大了许多。
楼随流缓缓地将手中的被褥放下,转过头来。
一个闪电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楼随流的脸也快被映得鬼一般地阴冷苍白,唇际勾起的那抹冷笑,阴冷而又肃杀。
花满溪,你最好祈祷自己平安无恙,不然,我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纯粹用来混字数的场外剧场============================、
童格:来来,给观众鞠个躬,作个揖,顺便透露一下最近的心情。
楼随流:(一本正经)我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回音)
童格:……为毛?
楼随流:为什么我连续两次在戴上□□的情况下,都会被人认出?(被花满溪和白钟)
童格:(笑容满面)这是因为爱啊。你看你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睛,多么的口口口口,
楼随流(一手支头,严肃认真地思考,完全没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是因为时间太久,手艺生疏了?不可能啊……难道我真的老了?……
童格:(嘴角抽搐,保持微笑)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于这个没人会在意的问题了,来透露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吧,让我们八一八
楼随流:感情啊,哦,让我想想……。(思考中)
半分钟后:呼噜……。呼噜……(打鼾声)
童格:(额头青筋跳动,保持蒙娜丽莎式微笑)各位观众,不好意思,今天的小剧场到此为止,欢迎下次收看。(回头,变脸)关门,放小森!
小森:……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想过自己这一辈子要活多久?
☆、【第十章】吾怒,汝亡(上)
酒馆里喧嚣杂乱,这场大雨将所有人困在这里,大家无处可去,只好闲聊扯谈,打发打发时间。一时间,小小的酒馆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
“砰”地一声,门骤然踢开,众人不由同时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俊美少年站在屋檐下,白衫浸湿,隐约现出绰约身姿,让人未饮先醉。
吵杂的声音顿时消失,无论男女老少,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一身素白长衫,领口处微敞,现出弧线优美的锁骨。一时间,吞口水的声音接连响起。
他却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这些神色各异的目光,径直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前坐下,“啪”地一掌拍在桌上,高喝一声:“酒!”
小二愣了愣,立马涎着一张脸上前:“这位客官,想要什么酒?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高粱酒、烧刀子……”
花满溪眉头紧蹙,只觉小二聒噪的声音讨厌至极,心里越发烦躁,冷冷道:“越烈越好,要快!”
见小二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花满溪伸手,猛地揪住他的领口,拖到眼底,狠狠盯住他。忽而又魅惑一笑,桃花眼异光流转:“我这个人有个坏脾气,如果我想要什么却又不能立马得到的话,就会特别想打人。不巧得很,我的拳头现在又痒了。”
小二咽了口水,讪讪地笑:“小人明白,这就给您送来。”说完,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离开花满溪的手后,急匆匆跑去拿酒。
花满溪挑眉,冷冷环顾一周。
修长秀眉的眉似凝着门外的冷雨,寒气逼人,让人只可远看而不敢亵玩。
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厅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声音,但无数道视线还是不停地在花满溪身上打转。
花满溪也不在乎,反正从很久以前开始,无论走到哪里,这种色迷迷而又贪婪的视线就一直跟着自己转,烦不胜烦。
这个世界如此丑陋,只有随流,只有随流。
随流,随流……
微微垂首,清幽冷眸上渐渐染上一层浓浓如墨的哀愁。
化不去,躲不开,让人无时无刻不揪心难耐。
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粘在额际,一滴水落在脸颊上,沿着完美的弧线滑入胸口,沁凉沁凉。
冷,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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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很快就来了,花满溪甚至等不及慢慢倒入酒杯,直接拍开壶塞,仰头直灌。
莹白如玉的脖颈宛若一只骄傲而又孤独的天鹅,惹人怜爱,恨不得揉在手心狠狠摧残。
无数双浊黄眼睛死死盯着他,恨不得也变成他手中的酒。
酒入喉咙,灼烧似火,冰冷的身子瞬间就暖和起来。
但花满溪还是觉得冷,止不住的冷,好像冬天提前到来,而自己孤身一人处在冰天雪地里。
这种寒冷,自从一年前楼随流将自己赶出山谷就一直存在了。
胃里翻江倒海,但花满溪还是一口接一口,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又不在乎我。当初他要真在乎的话,就不会把赶我出来了。
花满溪反手擦掉嘴上的酒渍,丢开空瓶,“啪”地一声又打开一壶喝了起来。
明明浑身烧热,手脚依旧冰凉。
好像已经死了。
花满溪忽然低头吃吃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笑话,到后来竟是仰头狂笑起来。
但那笑声是如此凄迷,就像门外潇潇暮雨,让人心酸。
他笑着笑着,就举着酒壶朝门外走去,像是已经陷入疯癫。
“这位客官,你还没给钱呐。”小二正想拦住他,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锭银子给晃花了眼。
拿银子的是这里一个相当有名的纨绔子弟。好色残酷,不知摧残了多少当地的“花朵”。但其父亲是当地最大的地方官,官大欺人,百姓有苦不能说,只能远远地躲着他,尽量不让自家漂亮闺女儿出门。再加上最近其父为了政绩考核,而限制他寻花猎草。
时间一久,纨绔子弟越发饥渴,今日趁着老爹不在家,专门带了一帮手下出来找美女。结果美女没看到,却遇到绝色少年,当然忍不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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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砭冷雨细绵绵,街上空空寂无人。
花满溪站在雨里狂笑,忽的跌倒在地,酒瓶也随之破碎,浑浊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没有爬起来,而是趴在雨水中,侧着脸,静静地看着酒水不一会儿就被雨水冲走。
对随流来说,自己也是一样吧。时间就好比是那不可阻挡的雨水,而自己就像这一点点的烈酒,迟早被冲刷而去。
现在他还记得有一个叫花满溪的傻孩子,再过十年呢,再过二十年呢,再过一百年呢……
再过一千年呢?
自己这么傻乎乎地追着他到底是为什么。
花满溪的拳头渐渐捏紧,嘴唇颤了颤,终于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那两个字:“……随流”
简单两个字,却好似具有神奇的力量,一瞬间就驱散了身体的寒气,一股热流顿时从心底生出在四肢游走。
但之后,却是更加深刻的寒冷,手脚好像都冻结起来,心脏也停止跳动。
随流,为什么你不爱我?
鼻子顿时就酸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靴子,接着一只胖得让人恶心的手挑起自己的下巴,厚厚的嘴唇上下开阖,声音好似幽灵透过身体穿过去。
厚实的锦衫,绣着一圈狐毛,肥胖的身体,看上去很暖和。
应该是暖和的吧。
冷,冷得简直受不了,无论谁都行,能不能让我暖和一些?
花满溪伸手捂在纨绔子弟的唇上,指了指一旁的窄巷。那里地处偏僻,不会有人来打扰。纨绔子弟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亟不可待地拖着他的手朝那走去。
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反正,对你来说,三四十年后,我不过是一个曾经养过的小孩,一个任性长不大没人爱的小孩。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场玩笑,难道不是吗。
随流,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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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夹在两间关闭的店铺后门间,头顶的雨被碰在一起的屋檐挡住,噼里啪啦的雨声遮掩了纨绔子弟下流露 骨的声音。他的手下则守在外面。
身体被狠狠抵在墙壁上,有些疼,但花满溪只是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
本就松散的衣襟一下子就被扯了下来,羊脂玉一般滑腻白皙的肌肤顿时就晃亮了纨绔子弟的眼睛。
纵是花间常客,花满溪的完美身材还让他不由一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呼吸声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炙热的光更加热切:“啊,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几个字,眼前的绝美容颜已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花满溪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只一眼,纨绔子弟的自制力顿时瓦解。
他近乎痴迷地抚摸少年的脸颊,想要凑前品尝樱桃朱唇的味道。
不要,那是随流昨天吻过的地方。
花满溪下意识就别过了脸,但肥胖的唇还是落在了右脸上,想吐的感觉顿时冲上喉咙。
推开压在身上之人的手刚碰到纨绔子弟,又重新收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随流,你一直疼惜的人现在正被人欺负,被人压在身下,那片只属于你的风景正要印上另一个人的痕迹。
你事后知道的话,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
都是你的错。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花满溪 □□了一声,娇嗔甫一出口便刺激了纨绔子弟的神经。他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撕裂了身下娇人的衣襟,猥亵的手带着压抑不住的欲望,滑过白瓷身躯,探入亵裤,正要拉下。
对,就这样,将我玷污,然后结束一切。
随流……
花满溪微微合上眼睛,认命地松下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告诉你们花宝宝的结果。这次将一大章砍作两半,是为了方便乃们阅读,恩呐呐,我还是很好人的,笑。话说这一章修修改改好几次,写得我都得内伤了,
☆、【第十一章】吾怒,汝亡(下)
对,就这样,将我玷污,然后结束一切。
随流……
花满溪微微合上眼睛,认命地松下肩膀。
然而,就在此时,骤生巨变!
一只鬼魅般出现的手,猛地摁住纨绔子弟的头,狠狠撞向墙壁。
只听“咚”地一声巨响,脑浆血汁顿时爆炸开来。
顷刻间,殷红绚烂的血浆四射开,红得耀眼,冷得残酷。
坚硬的墙壁似乎因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而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然后就是一片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只有头顶的雨点滴答作响,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楼随流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是死是活的纨绔子弟,眼底阴霾浓郁,狠毒冷酷,令人心悸。
花满溪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又沙哑:“……随流?”
楼随流没有动,只是将眼神转到花满溪身上,自上而下冷冷睨着他。黑曜石般冰冷的眸子暗不反光,深邃的眼神看得花满溪一惊,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守在外面的下人听到声响,立马赶过来,但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震惊地不敢动弹。
“什,什么人……。竟敢”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下人结结巴巴地说。
似因听到熟悉的声音,纨绔子弟竟然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楼随流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毫无预兆地,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纨绔子弟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重重砸向身后。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背后的墙壁竟然顷刻间坍圮。扬起的砖石和烟尘盖在纨绔子弟身上,居然把他整个儿埋住。
这一举动吓得所有下人都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一窝蜂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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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随流不再理会他们,转过头,直直地望着花满溪。
花满溪下意识地后退,无奈已经后背抵在墙上。
转念一想,我干嘛怕他,明明是他的错。
这么想,又抬起头和楼随流对望。
楼随流双瞳漆黑如夜,海一般地平静无澜,然而谁也说不清深海底下又是怎样地波涛汹涌。
眉头微蹙,手紧了又紧。
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替他将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
“你伤还没好,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跑出来了。”
花满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连问也不问一句吗。如果,如果那只肥猪真的对我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也是一样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伤心的感觉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花满溪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他忽的用尽全身之力推开他,指着外面大吼:
“不用你管,反正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给我滚!”
为何是这种反应?楼随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紧蹙的双眉皱得更深。
“滚,给我滚。”花满溪大吼,“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反正一年前你可以赶我走,一年后你照样可以抛弃我。不要管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真是胡闹,这么大的雨,伤势加重怎么办。楼随流决定不管花满溪的奇怪反应,强行带他回客栈。然而手刚一碰到他,就被狠狠地推开。花满溪眼中充满厌恶,好像在看什么很讨厌的东西。
“跟我回去。”楼随流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我不要!”花满楼尖叫着跳了起来,“不要管我,你走,滚啊!”
眼看雨越下越大,楼随流不愿再多纠缠,拽着花满溪的手就要往外拖:“不要小孩子气,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没病的人也会着凉,更何况你这种体质……”
拽住的那只手却被猛地甩开,楼随流总觉得手里一空,自己的心好像也咯噔一下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的失落一时难以言喻。
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愤再也无法压抑住,就好像长江之堤突然开了个口子,滔滔江水顿时全都涌了出来。
花满溪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清亮的眸子满是恨意:
“你不用再装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对我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你收养我们不过是想要体验正常人的感情,你口头上把自己当我们的父亲,但实际上,你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冷漠。
世界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永无休止的戏院,我们就是那唱大戏的戏子,而你只是个坐在底下的观众,冷眼旁观。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楼随流,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楼随流一愣,只觉得花满溪的话像冰冷锐利的长箭直插自己心脏。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因为我没见过哪个像你这么绝情的。”花满溪歇斯底里地叫着,“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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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伤人的不是看得见的刀枪利剑,而是看不见言语,尤其是从自己最亲密的人嘴里吐出的,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声音。
楼随流脑海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