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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南听到她的话,已然明了这段时间她为何会闹别扭。她对他的过去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却不能判断她了解到多少。
他的那段过去,除了李穆和徐敬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不对,还有一个人,陆悠。
李穆?他不可能将这些告诉微微,更不会瞒着他。
徐敬东?以他目前的感情状况,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更何况徐敬东认为他们的关系正在逐渐转变,至少不再争锋相对。
陆悠?他倒是将这个危险因素抛却在脑后,她与微微没有交集,但也不能低估这个女人的心机。
足足一分钟之久,徐敬南的脑海中盘旋着无数种可能性。他无法确定微微了解到什么程度,若是他先开口,势必会溃不成军,于是一步步试探。
“微微,你想知道我的感情史?”
姜微点点头,可是他说的一点都不准确,感情史……丰富才能称为历史,而他,是唯一吗?
徐敬南联想起她这段时间的转变,她看他的目光总是闪烁着怯意,对他的触碰也总是回避,她需要时间思考,却没有要与他对峙的感觉。
她与苏辰见过面,如果她知道那个人就是苏辰,她的反应不会是现在这样。徐敬南断定,她只是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才会这般纠结。
“微微,我曾经喜欢一个女人喜欢了很多年。”徐敬南将这段事实吐露出来,其实他也没办法再继续隐瞒。
“哦……是吗?”亲口听他说出来,姜微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为了掩饰慌张,她又喝了口豆奶。豆奶的温度低了几分,一如她的心,凉了几分。
徐敬南观察着她的细微反应,她嘴角沾上的白色泡沫,他抬手用大拇指拂去。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向后方略微闪躲。
“这些天,你的不开心都是因为这个?”
姜微闪避视线,闭口不答。
“对于我的过去,我没有想过刻意隐瞒,若是坦诚地告诉你,反而显得我心虚,好像我和她真的有什么关系似的。”徐敬南缓缓开口,低沉温柔的声音环绕着,“既然你问了,我会坦白告诉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再把心事憋在心里,我看着很难受,也很挫败。”
她点点头。
“最初清楚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我十九岁,总是对她有种莫名的保护欲。她只把我当成好朋友,而我知道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感到很挫败,不止是因为暗恋无果,更因为伤了自尊心。”徐敬南的讲述不掺杂任何捏造的情绪,只是将曾经的感情娓娓道来,“后来,她与她喜欢的人在一起,直至结婚,而我大学毕业之后出国念书。”
姜微想象不到徐敬南暗恋别人会是什么样子,又是怎样的女生能够做到对他无动于衷。许久,她才问:“除了她,你没有交过其他女朋友吗?”
“微微,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成年男人都会有正常需求,我不能信誓旦旦地说我的克制力到了非人的境界。”徐敬南知道,这些事他终究是要向她坦白的,微微才二十二岁,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了解甚少,几乎如同一张白纸,“虽然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会怎么想我,但是我不想骗你。”
他是正常的成年男人,不可能只靠着左右手过日子。他将这理解为成年男女的正常需求,与感情无关。他没有用心去经营一段感情,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而已。那几年,他的重心都放在事业上,也不去想谈恋爱的事情。
姜微脸一红,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当然明白,他不可能没经历过,她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然而她想问的是精神上,又不是生理上。
她红着脸低声回答:“我又不会怎么想你……”
徐敬南见她逐渐放下了防备,这才展了眉,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他在进行一场博弈,却想达到互赢的结果。
他声声诱哄:“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嗯?”
“有一件事,我没对你坦白,”徐敬南卖了个关子,接受到她疑惑的视线,在她眼眸中看清自己的样子,他才继续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并不是在s市的酒店门口,而是w市的市中心医院,时间是四年前。”
“什么?”姜微掩不住讶异。
“那年冬天,你十八岁,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微的手渐渐蜷缩,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那一年,她刚高三毕业,如愿考上了s大,是一名大一新生。就在十二月份的某一天,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父亲在前一天输血之后,那一天早晨身上失去了血色,情况不太好。
她当即订了从s市回w市的车票,却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你怎么会在那里遇见我?”
“缘分,”徐敬南缓缓勾起嘴角,“那时候李穆还在w市任职,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恰好看到你跌坐在他办公室门前痛哭出声,而且我们乘坐的是同一部电梯。”
☆、第66章
姜微读高三的时候,父亲被查出来晚期白血病和败血症并发的症状。
虽然姜微就读的高中就是w市一中,但是因为学校是全封闭式,所以她仍是寄宿在学校。为了女儿安心备考,父母选择了暂时隐瞒。直至高考结束,姜微回到家里,才得知了父亲的病情。
那时正值炎热的夏季,父亲却由于病情的缘故不能吹冷风,无法待在舒适的空调间里。有时候,父亲会突然发热,浑身滚烫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
母亲不放心父亲一个人睡,便要求陪他一起。然而连空调、电风扇都不能使用,母亲晚上睡不好,父亲也心知肚明,便说服她开着空调,只要把风速调到最小,温度尽量调高一点,他就没事。
某一天晚上,姜微迷迷糊糊地做着梦,却听到客厅有什么动静。她揉了揉眼睛,透过门缝看到一丝光亮,她猜测可能是父亲或是母亲半夜醒来上洗手间了,也就没在意,继续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没过多久,她猛地听到“空通”一声,却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外面的光亮还在,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她这才连忙坐起身子。
姜微掀开被子下去看看,洗手间的门是敞开的,连灯都还开着,却没有人。她听到微弱的声音,便往客厅走去,只见父亲整个人倒在地上。
“爸。”姜微几乎是哭着喊出来,触碰到父亲额头,一阵滚烫。她慌了、乱了,立刻到房间将母亲叫醒。
父亲又发高烧了,浑身几乎快要湿透。母亲将房间的空调关掉,替父亲洗好澡,守在他身边,直至他再次入睡。
姜微却再也睡不着了,双眼放空,茫然地不知在想什么,只知道哭,却又不敢大声,肩膀微微颤抖,努力憋着。
“别哭了,快睡吧。”母亲似乎已然习惯,声音淡淡的。
第二天清晨,父亲忽然说:“我觉得我头有点疼。”
“昨晚您嫌冷就爬起来到客厅睡了,结果从沙发上掉下来,吓了我一跳。”姜微想想仍是心有余悸,话音刚落就接收到母亲责备的视线,她却看不懂其中的意味。
“是吗?”父亲疑惑地自我反问,又道:“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母亲这才道:“女儿跟你开玩笑呢。”
母亲朝她使了使眼色,姜微才明白,父亲或许是由于高烧的原因,已然完全不记得半夜发生的事情了。她呆呆地应了一声,才继续吃饭,却食不知味,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硬是不落下来。
那一年暑假,姜微哪儿都没去,乖乖待在家里陪着父母。父亲几乎每天都要输血,她便骑着电动车驮着父亲在医院与家之间往返。
直到九月份开学,姜微寄宿在s大,每逢节假日一定会回w市。她心里也明白,能陪伴父亲的时间不多了。她以前从未想过死亡竟然会距离她那么近,就在身边的亲人,却无法抵抗命运。
最初得知父亲生病的消息时,她根本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谁在跟她开玩笑,谁这么下作,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从小敬仰的父亲,因为病魔缠身,越来越消瘦,整个人精神也越发不好,却依然平静。
父亲去世的那一天,姜微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崩塌了,她才仅仅十八岁,她的父亲就离开了她。她还来不及孝敬他,还来不及让他看到他的女儿长大了,有出息了,他就悄然离开了。
姜微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徐敬南遇到了她。
******
姜微还是有些震惊,“所以……你四年前就见过我?”
“嗯。”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s市的国际酒店?”
“嗯。”徐敬南依旧笑着回应。
“四年了……你怎么还会记得我?”姜微觉得这有点神奇了,一个人的记忆怎么会持续这么久?四年前,她之于他,只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徐敬南勾唇一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对你蓄谋已久。”
他的表情与他的话语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感,姜微几乎就要陷进他深邃又幽深的眼眸中,意识到自己的晃神,她轻咳一声:“别不正经。”
“我很认真。”
姜微不禁回忆起这半年多以来两人的相遇与相处,那么多的巧合与机缘,现在想来确实巧得过分了,难道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
“难道w市超市的相遇也是你特意安排的?”
徐敬南轻笑一声:“微微,我并没有跟踪你。”
那是真的巧合……
“那陆叔叔呢?你们在w市新区看地,陆叔叔却特意叫上我,是不是你授意的?”
徐敬南耸肩,“他只是做了顺水人情而已。”
“你不是第一次去w市。”姜微肯定地说。
回忆起他们在灵山的时候,徐敬南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完全不像是初来乍到的游人,他甚至向她推荐素食餐厅。
“嗯,”徐敬南诚实地点头,“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愿意陪一个陌生人同游?”
他一五一十的坦白,却让姜微更是惊讶。一切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对她蓄谋已久?他步步为营,而她的仓皇失措早已被他看在眼里,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傻……
姜微的小脾气发作,抬起手掐了掐他的手臂,“你竟然这么奸诈!”
对于她的小脾气,徐敬南反而极为享受,他希望姜微在他面前能够毫无掩饰,将本性最真实的一面尽数展现出来,包括她的任性与无理取闹。
“不是奸诈,”他顺势握住她的手,“为了追到你,我也吃了不少苦头。”
她的躲避,她的冷淡,她的拒绝,他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仍然觉得挫败。
“现在相信我对你绝不是一时起意了?”
“嗯。”姜微轻轻应着。
她靠在徐敬南的肩上,心事去了一大半,整个人也逐渐放松。姜微忽然不明白,这么多天她究竟都在闹什么呢?
徐敬南……是她可以信赖的对象,她该信任他,而不是怀疑他。她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衣服下摆,心中陡然升腾起抱歉的情绪,却因为磨不开面子而无法开口。
然而,徐敬南却能感受到她的情绪,静静相拥了一会儿,他才问:“微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的?”
“书。”姜微吐出一个字。
“什么?”
姜微放开他的手臂,跳下沙发快步跑进书房,徐敬南见状也跟了上去。
姜微还清晰地记得那本情感书摆放的位置,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她将书抽出来,翻到扉页,并未开口,只是用手指给他看,一副想看他怎么应对的样子。
徐敬南看清了那一行铅笔字——“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游鸿明《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其中的一句歌词,这就是她以此推测的原因?女人的心思未免也太过敏感细腻了……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吗?”姜微不认同地反驳,如果不是有切身体会,怎么可能会被歌词所触动,产生共鸣,进而想要记录下来?
徐敬南无奈一笑,“微微,看来你还不了解我。”
“啊?”
“这像是我的字迹吗?”
姜微将书又凑近眼前,字迹确实挺像的,她应该不会认错的……
“而且你没看出来这是手写之后再印在书上的吗?”
“啊?”
姜微几乎要将书贴在脸上,仔细地看看,她分辨不出来这是手写的还是印上去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我认识的客户,几年前他将这本书作为礼物赠送给我,扉页是他的笔迹,是他手写之后再下厂印刷出来的。”
“呃……”姜微一时语塞,她为此闹出这么大的乌龙,还和他冷战了这么多天……
“你就是偶然看到这句话,就断定我这辈子非她不可,就连你也是将就之下的选择?”
“我……”
“微微,我失望了。”
“嗯?”
“准确地说,我是对自己失望了,”徐敬南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我还不值得你信任,至少不值得你交付完全的信任。”
“不是,是我自己死脑筋,我……”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质问我?”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只要给我时间……”
“你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微低头不语,她当初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她不想质问他的过去,只要给她时间,她应该足以应付,然后依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所以根本掩盖不了自己的情绪。
徐敬南叹了一口气,将她拢入怀中,“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依赖我一些?”
☆、第67章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依赖我一些?”
那一瞬间,姜微被感动了。
他不怪她小题大做,也不怪她因为闹别扭冷落了他,只是语气无奈又宠溺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她感觉自己是真正被他保护着,甚至是肆无忌惮的宠着。
徐敬南对她这么好,她却妄自菲薄,怀疑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其实说到底,她仍是自卑,却不是自卑她的条件不够好,而是自卑她不如他那么好。
即使在接受他之前,她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是真正在一起之后,她仍然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徐敬南与她之间的距离依旧存在,他在向她一步步靠近,而她却仍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
姜微抬手抱紧了他的腰,感受着他的在乎,也寻求心安的感觉。不论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现在的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她必须自信起来,才足以与他相配。
徐敬南将她拥在怀里,眼底却浮现淡淡的阴影。他始终没有说出苏辰的名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应该才会是最好的结局。
******
“陆悠目前在哪里?”
徐敬东接到徐敬南的电话,却被他问得一愣。他没听错的话,他问的是……陆悠?反应过来之后,徐敬东的钢笔落在桌子上,他站起身厉声反问:“是不是她又去找辰辰了?”
“不是,我只是想确认她是否已经离开了你的生活范围。”
徐敬东这才稍微冷静下来,语气的却降下来几分,“她应该还在s市。”
“你竟然还容许她的出现?徐敬东,你是不是疯了?”徐敬南的语气隐隐透着震惊,在他看来,徐敬东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却每每纵容陆悠的嚣张跋扈,究竟是为什么?
徐敬东淡声道:“总之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与辰辰的生活,至于她今后的去向,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而我也没有理由限制她。”
即使陆悠做得再不对,他始终欠了她。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他欠了她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欠了她半辈子。彼此断绝往来已经足够了,他始终做不到更过分的程度,那对她来说,也太残忍。
徐敬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回到正题:“你找陆悠有什么事?”
“你自己惹出来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彻底解决,不留后患,如果她起了心思要破坏我的生活,即使她是女人,我也绝对毫不留情。”
徐敬南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陆悠是破坏徐敬东与苏辰感情与婚姻的第三者,既然徐敬东无心于她,又怎么会大方原谅她的做法,甚至还容许她继续出现在他们生活的空间之内。
“说清楚。”
“陆悠既然能够去找苏辰,就有可能来找微微,我不希望再生事端,所以你必须向我保证她的存在不会再引发任何意外。”
微微?他的女朋友?
徐敬南的语气很严厉,甚至将他的身份置于他之上,徐敬东嗤笑了一声,了然他的意图,不禁出言调侃道:“徐敬南,你在害怕什么?”
如他所料,那端霎时静默。
徐敬东继续开口:“你是在害怕你现在的女朋友知道你曾经喜欢过你的大嫂?”
若是以往,徐敬东的口气必然是奚落讽刺的,而如今两人关系逐渐好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充其量只称得上戏谑,但在别人耳中听来却远远不止如此。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