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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句话的时候差些没有反应过来，易千率以前和她的关系是极亲密的，当然知道张薰羽又胃病以及张薰羽一贯吃的是那种胃药。
“不过你以前很讨厌吃胃药，不疼到极致是不会吃的。”易千率看着张薰羽的目光遥远了一些，又想起了那个浑身都刻满骄傲的张薰羽，“就像讨厌医院一样，你也不喜欢吃药，有时候让你吃药，要花不少心思。”岂止是花心思，几乎就称得上的斗智斗勇了，在张薰羽胃疼的时候，易千率为了让张薰羽吃东西可以说是什么方法都用尽了。
“我以前很讨厌医院？”张薰羽怔了怔，这个张薰羽自己倒是没想到，她去顾沉的诊所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对于这种地方是讨厌的。
“嗯，你以前不太喜欢医院，大概是觉得医院里太压抑了。不过后来就没有太排斥了。”易千率知道张薰羽为什么讨厌医院，不过这种事情不让张薰羽想起来反而要更好，淡淡的一句话掩饰过去。
“好了，不要多想了，去睡会儿吧。”易千率瞥了瞥张薰羽眼下淡淡的青黑，张薰羽昨天晚上应该没睡好。
张薰羽其实也并不是，对于自己的离开完全没有在意的。
易千率勾了勾唇角，最后伸手摸了摸张薰羽的头顶，替张薰羽把门带上。
只剩下张薰羽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手触上易千率刚刚摸过的地方，眨了眨眼。
不要这么自然的做这种动作啊……她怎么可能不多想？怎么可能好好午睡？
不过……对于之前在厨房吻自己，易千率似乎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张薰羽垂了垂眼，梳了梳长卷发不再深想，躺回了**上。
张薰羽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嗅着杯子上的味道，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怎么睡的缘故，张薰羽睡得格外的沉。
明明只是午睡而已，张薰羽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因为睡的时间太长，张薰羽醒过来的时候头脑有些昏沉，反倒是越睡越觉得发困，但还是撑着久睡过后微微发软的身子下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就出了卧室。
张薰羽从卧室出来的时候，mion也已经醒了，在客厅里支着画架画着什么，易千率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pad，偶尔抬眼看一眼mion的画。
单单是看着就觉得很温暖的画面，有某种幸福感淡如流水的从心里划过，仿佛她们本该如此一般。
张薰羽站在房门外，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易千率和mion，脸上也不自觉的弯了恬淡的笑。
易千率似有所感的偏了偏头，正好对上张薰羽的视线：“醒了？”
易千率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响起，带着夏日午后的慵懒感。
“妈妈。”mion手里的画笔也停下了，回过头来看着张薰羽，“妈妈，午安。”
“嗯，午安。”张薰羽慌忙错开眼不再看易千率和mion，目光一扫却扫到一旁的小书架。
公寓不比易千率在a市的房子，格局有限，还需要辟两间卧室出来，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作为书房，易千率在客厅的墙上内嵌了一个很小的书架，只摆了两排书不到，但也算是很雅致了。
继续站在这里反而显得尴尬，张薰羽走过去，葱白的指从书脊上滑过。
易千率看的书倒是很杂，八成都是金融类的著作，零星有几本很跳跃的类别。
张薰羽的从书架上取了一本《gohe wind》，翻了翻，内页都是英文，原文版的《飘》。
“你看《飘》？”张薰羽随意的翻到某一页，有些讶异。
原本以为易千率早就过了看这种书的年纪了，而且喜欢这种书的人，应该是女孩子居多，没想到易千率也会看。
“不是我看，给mion学习英语用的。我偶尔会翻两页。”易千率解释，《飘》他当然也看过，是一本很不错很有深度的书，只是现在主要是给mion一面看一面学习英语的。
用英语原文巨著来学习英语？
张薰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一旁的mion也是一副很正常的的神情，看上去左不过**岁的孩子，竟然都已经用原文的世界名著来学习英语了，按照国内的教学进度，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还处在学习字母的阶段吧？
翻了翻，里面有很多的词汇都称得上是有难度的，就算都是基础的单词，以mion的年龄想要读懂这本书也是有难度的。
张薰羽忘记了，mion之前是在伦敦长大的，一般的英文词汇对mion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可以看吗？”张薰羽扬了扬手里的书。罢了，不想那么多了，看书至少好过尴尬。
“当然。”易千率笑了笑，看着张薰羽捧着书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易千率继续用pad处理文件，只是没处理多久视线就自发的从文件上挪到了张薰羽身上。
张薰羽倒是看到很专注，头也不抬的看着书上的一行行英文，时不时翻过几页。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张薰羽和斯嘉丽很像。
漂亮到极致，也骄傲到极致。只是现在张薰羽身上的骄傲已经淡下去了不少。
视线扫过书页下方的页码数，易千率看着张薰羽放下书，从茶几上圈过水喝了两口。
大抵是看的有些累了。
易千率看着被张薰羽搁在沙发上的书：“whatever es， i’ll love you， just as i do now。 until i die。”
易千率的声音里低沉缓慢，藏了某种极深沉的情感。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这样爱你，直到永远。”《飘》里的经典台词，从易千率的薄唇间吐露出来，感情甚至比白瑞德对斯嘉丽的还要浓厚。
张薰羽的心跳在漏了一拍之后速度明显的快了些。
第321章 直到永远
“咳、咳咳……”
张薰羽的手里还圈着水杯，猝不及防的被呛住，抵着唇咳嗽起来。
易千率皱了皱眉，连忙挪到张薰羽旁边，从张薰羽手里把水杯拿出来，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张薰羽的背脊：“没事吧？”
张薰羽只是被水呛了，咳了两声就缓过来了，像是不适应和易千率之间距离这么近一般，张薰羽向另一侧挪了挪拉开一些和易千率的距离：“没、没事的，只是自己不小心被呛到了而已。”
易千率垂眼看了张薰羽半晌，手从张薰羽的背上落下来，向后退了一些，和张薰羽拉开半臂的距离：“抱歉，我只是忽然想起《飘》里有这一句台词，就读出来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继续忙你的吧，我没事。”张薰羽重新把书抓起来，做出一副要看书的样子，余光瞥见易千率又向后靠了一些，也重新拿起pad开始处理公事，才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易千率低沉着声音那样说的时候……真的太容易令人陷进去了。
大提琴一般的声音质感，加上那样的款款深情。张薰羽几乎都要分不清易千率究竟只是忽然想到那一句台词，还是特意对她读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这样爱你，直到永远……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失忆，还是别的什么，易千率会一直爱着张薰羽，是这样吗？
心里微微的甜和涩，还带有一丝的小心翼翼。
张薰羽忽然就觉得，还好斯嘉丽遇上的是白瑞德。斯嘉丽已经很爱白瑞德了，爱到当做武器一样的骄傲都显得没那么骄傲了，如果遇上的是易千率，对她这么说的是，不知道斯嘉丽还会爱成什么样子。
虽然很荒谬，一个是书里的人物，一个是真实存在的人，但是张薰羽依旧会不受控制的这样想。
易千率这样的男人，太容易令人泥足深陷。也不知道以前的她到底是爱易千率到何种程度……
压下脑子里这些怪异的想法，张薰羽定了定神认真看着眼前的书。
“Whatever es， I’ll love you， just as I do now。 Until I die。”
才向下看了两行，书里也恰好出现了这一句。
巧合吗？未免也太巧了。
张薰羽的目光极慢的掠过每一个字母，每一个字母都让张薰羽回忆起易千率刚才的每一个语调。
脸上又一点一点的烫起来。
一句很好的话。
张薰羽觉得，可能自己也永远都忘记不了易千率读这句话时的样子了。
敛了敛眼睫。
后面的内容张薰羽都看的很慢，时不时的出神，几乎是看都白瑞德的每一句台词，张薰羽都会想如果是易千率读这句话，应该是什么样子，以什么样的语气。
已经没有办法平静的看书了。
张薰羽微微沮丧的咬了咬下唇。
张薰羽，易千率也已经说了，只是因为偶然想起来所以读出来了，不要再先这么多了。
但依旧看的格外的慢。
张薰羽没有全部看完，潜意识里还是记得飘的大概剧情，拿在手里翻到某一页时就这样看下去了，却直到易千率去厨房准备晚饭，张薰羽都没有看完，确切而言，在易千率读出那句英文之后，张薰羽根本就没有看多少。
易千率去厨房之后，张薰羽如蒙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飘》随意的放到一边，单手撑着下颚看Mion画画。
八九岁的孩子，在画画的时候格外的专注，认真的像是再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嘴唇微微的抿着，铅笔一笔一笔的在纸上描。
这就是Mion今天下午说的，特意为她话的画吧？不过这一次不是油画了，是素描，手法依旧很熟练专业。
Mion最后的做了一些修改，和画架拉开一些距离看了看自己刚刚画好的画，很久才满意的笑开，伸手把画纸从画架上取下来，Mion直接在张薰羽的眼前展开，脸上是待夸的神情：“妈妈，我画完了，你看看我画的好吗？”
画的当然好，很多线条应该都是考虑了很久，修改了好几遍的。比之前油画上的她还要相似几分，大抵是因为油画上比较小，不像这幅素描画像一般，可以让Mion好好斟酌五官，时时调整。
然而……
张薰羽的视线移到右上角。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句英文？”张薰羽的脸上有些微微的黑线。
画纸的右上角上，赫然用铅笔写着易千率刚才对她说过的那句英文。
“Whatever es， I’ll love you， just as I do now。 Until I die。”
很漂亮的花体英文，好看的不像是出自小学生的手笔，字迹浅且小，但在白底的素描图上依旧很清晰。
已经是张薰羽第三次接触到这句话了，虽然易千率不在客厅，张薰羽看着这句话，依然止不住的心悸。
“就是刚才听见爸爸读这句话，觉得这句话很好，就顺便放进去了。”Mion亮着一双眼看着张薰羽，眼里却又分明写着“我的确是故意”的。
Mion这个孩子啊……
张薰羽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对于Mion的这种行为应该作何反应才合适。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把这句话擦掉好不好？你不觉得，素描画像配上这句话有点不搭吗？”张薰羽还是最喜欢，素描纸上除了人物之外，其他都是纯粹的白，而不是其他的一些句子之流，配的不当只会毁掉整幅画。
Mion看了看张薰羽，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话：“可是，妈妈，我觉得这句话配的很好啊。或者说，你是不是觉得配在之前的那幅油画上，会更好一点？”
如果是配上那副油画当然是要更加合适的，素描上只有张薰羽一个人，配上这句话更多的是一个人的落寞感，但油画上则不同，更多了一份情感的交流和互动。也是彻底的洗不清了。
这个时候点头答应，算得上是承认对易千率的感情了。
何况现在对易千率说在油画上加上这样一行字，张薰羽也不可能说得出口。
“不、不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还是……就这样吧。
Mion脸上的笑意深了深，手里的画直接递到张薰羽手边：“妈妈，这幅画我想送给你，可以吗？”
Mion用这样问话的语气……张薰羽根本无从拒绝，只能收下：“当然可以。”张薰羽把画接过来。
也没什么关系，画上画的只有她一个人，除了某句话之外不会让她想到某个人，而且那句话用起铅笔写的很浅，是可以擦除的。
像是洞悉了张薰羽的想法，Mion看着张薰羽手里的画，一双狭长的眼飞快的眨了眨：“妈妈，虽然画被送出去了，但是一般来说，画送出去之后，还是要尊重原作者的，是吧？”
“当然。”不管在哪个领域，这也算得上是共识了。
“所以说，妈妈，如果你把这行字擦掉了，就是不尊重原作者，就是不尊重我。妈妈，你不能擦掉。”Mion故作严肃的看着张薰羽。
张薰羽失笑：“你都是哪里学来这些理论的？”不过既然Mion这么不愿意她擦掉这句话，她自然不会擦掉，“好，妈妈不擦掉就是了。”
听见张薰羽这样说，Mion脸上刻意的严肃神情才卸下来。
“你很喜欢看《飘》？”张薰羽瞥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飘》，随口问Mion。
Mion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还好，算不上太喜欢，就是偶尔看看练习一下英语。”
这书还真是Mion用来练习英语的。
“为什么不太喜欢？”张薰羽这些年看见的书评里，大多都是夸赞《飘》的，像Mion这样直接说不喜欢的，张薰羽似乎还没有遇到过。
有些人是感受到了《飘》更深层次的爱，有些人只是单纯觉得说不喜欢似乎会拉低自己的层次，显得自己很没有内涵，没有看懂这本书一般。像Mion这样直接说不喜欢的，倒还是张薰羽知道的第一个。
不过Mion也原本就处在不会思考太多这是不是世界名著的年龄，单纯只是说自己的所观所想，能多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不喜欢最开始的斯嘉丽和白瑞德，斯嘉丽太自私和投机了，白瑞德有点自负，让斯嘉丽当他情妇也显得很轻浮。”Mion没什么避讳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张薰羽皱了皱眉，“情妇”两个字扎进脑里，似乎以前有些什么和这两个字有关的记忆，想要涌上来。
张薰羽勉强压下让自己不要再深想。
“比起《飘》，我更喜欢《傲慢与偏见》，伊丽莎白没有斯嘉丽这么盲目，达西也没那么轻浮，不过都只是用来练习英语的书，算不上太喜欢，我比较喜欢爸爸常看的那些书。”不消张薰羽自己转移话题，Mion已经自顾自往下说了。
第322章 无法面对顾沉
张薰羽倒是觉得达西对斯嘉丽是极情深的，虽然之前达西有意让斯嘉丽当情人的确稍显轻浮。大概对于Mion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感情这种事是容不得有一点瑕疵的，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张薰羽倒是没有想到，Mion竟然会喜欢看易千率常看的那类书。
之前只觉得Mion在样貌上肖似易千率，没想到在思想层面也有遗传这种说法。一个喜欢看……经济管理类的书籍的小学生？不过的确像是易千率的孩子。
张薰羽想到Mion抱着本经济管理类的书看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易千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作响，在茶几上震动不休。
易千率去了厨房准备晚饭，手机背面朝上被易千率随手放在茶几上。
“易千率。”张薰羽随口喊了一声易千率，拿起手机正想递去厨房，无意间扫了一眼屏幕，步子顿时停住。
屏幕上是两个字，一个张薰羽极熟悉的名字。
“顾沉”。
“怎么了？”易千率抽了张纸一面擦着手上的水一面往外走，一米八多的身子系着浅蓝色的围裙，看上去很违和。
张薰羽低头看着手机，迟迟没有抬起头来。
易千率的心里一紧，向张薰羽手里的手机瞥了瞥。
是顾沉。
张薰羽现在再看见顾沉这个名字，心情大抵很复杂。
易千率的眸色暗了暗，故作轻松的伸手把手机从张薰羽手里抽出来，直接开了免提。
“小薰在你那里吗？”顾沉开门见山的问，连招呼都没有，可以听见顾沉的呼吸明显的急促着。
“嗯，张薰羽忘记带钥匙了，现在在我这里，要不要一起过来吃晚饭？”易千率刻意忽略了张薰羽为什么没有带钥匙的原因。
其实之前在易千率去找顾沉时，大可以从顾沉手里拿到钥匙，或者只要提一句张薰羽没有带钥匙，顾沉就会立刻关了诊所回来给张薰羽开门，但易千率私心的想要让张薰羽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
多留一些时间，张薰羽接受起来也许就会更容易一些。易千率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