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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云舒又一头埋到繁琐的课程当中,经过旁敲侧击打探,原来是容嬷嬷和师傅们叮嘱过,才加紧她的课程,李大夫也是她的阻止才迟迟没到庄子上来。
流盈轩内,云舒斜靠在贵妃塌上,半瞌着眼帘似开似闭,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不停敲打着桌面。
“小姐唤老奴来不知有何事?”容嬷嬷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自从搬到漪澜小筑,除了开始半年容嬷嬷对她贴身教导,后来一直管着庄子上的各种事物,自己信任她,重用她,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擅作主张。
“李大夫好久没来了。”云舒淡淡地说道,轻柔的语言,温和的表情,让容嬷嬷心神一凛,对这位小姐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回小姐,老奴以为,您现在的功课最为重要,医术学学即可,不必精通,小姐能在庄子上的时间不长,若不抓紧时间学习,回到侯府以后。”容嬷嬷顿了顿,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只平静地说道:“听说七小姐才名远扬。”
云舒轻轻一笑,瞥了她一眼,容嬷嬷的意思她明白,回府以后,藏拙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时间学习,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弄得和七妹一样才名远播,她的婚事恐怕连娘都不能做主了。开门见山地说道:“容嬷嬷的好意云舒知道,我只是有些生气,你不让李大夫来庄子上,还自作主张让师傅加重课程,难道不能提前和我商量,我就那么不知轻重吗?”
容嬷嬷愣了愣,笑了起来,很满意小姐的直言表白,说道:“老奴事先和夫人说过,这事儿虽然避着小姐,但也不是无迹可寻,您若真想知道,但凡叫人一下即可,也不会让我占了先机。”
云舒一呆,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沉默了一会,才闷闷地说:“我以为这是在家里。”
容嬷嬷立马表现得不赞同:“侯府也是家里,您将来嫁了人也是家里,小姐虽然聪慧,但做事太不用心,有时候老奴也不明白,既然您可以把庄子、铺子管理得那么好,为何对内宅就不能上心一点,若往后也遇到这种情况,您又当如何处理。”
云舒挺郁闷,她平时表现得这么让人不放心吗,只是不想对自己人用心计罢了。若是在家中都小心翼翼,生活又有何乐趣可言。
“小姐对身边儿人信任是好事,也是我们的福气,老奴只是提醒小姐不可放松警惕,后院有些时候,就跟后宫一样,并不是说要做些什么,但消息一定要灵通,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云舒略感惭愧,自己还是把后院想得太简单了,明知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却总以为有钱有粮就可以安身立命,朝着容嬷嬷福了福身道:“云舒受教了,多谢容嬷嬷提点,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
容嬷嬷赶忙避开,笑道:“小姐快别客气,您的规矩礼仪都是好的,管教下人的方法,老奴也自愧不如,只是有时候太过粗心,或者说您根本没把有些事放在心上,殊不知,往往就是一些小事儿,才能造成大问题。”
云舒点头,对于容嬷嬷这话她也赞同,很多人阴沟里翻船,遇见的可不就是小问题。想了想,说道:“明儿叫人伢子来买些丫鬟,还要劳烦容嬷嬷帮我调教一二,不需要太好,但要各有所长。”
容嬷嬷点头应是,若小姐回了侯府,身边丫头名额不够,肯定会被插人,现在买丫鬟调教,时间刚好。
“李大夫也不必阻着他,以后每月来两次即可,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功课。”医术她绝不会放弃,哪怕所有人都不同意她也一定要学。
容嬷嬷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只要不耽误功课,她不会反对小姐做任何事情。别以为隐月堂的训练场有多严密,瞒着王氏和其他人还可以,但瞒着她就嫩了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不能双更啦,周末家人放假,我就不自由了。o(︶︿︶)o~
044、请罪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转眼,进入了金秋八月,云清科考在即,顾元重对云柏也放松了管教。
云舒自从和容嬷嬷深谈过后,每日便自觉加紧功课,除了十五去南山寺拜佛,平日里大门也不出,李府在这段时间内,又下过两次邀请函,都被王氏以生病婉拒,倒是李淑媛被接来漪澜小筑玩过几次。
“你怎么又来了?”云舒刚弹完一曲汉宫秋月,笑看着没精打采的弟弟,前几日他才从漪澜小筑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云柏撇撇嘴:“姐姐刚才的曲意太过忧伤,我不喜欢。”
云舒笑了笑,也不在意他转移话题,接着弹了曲春江花月夜,袅袅丝竹从耳边传来,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江潮连海,月共潮生。仿佛进入了一个纯净世界,使人遐思冥想。
一曲完毕,云柏才从琴音中回过神来,真心赞道:“姐姐琴艺又进步了。”
云舒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怎知我又进步了?”
云柏回答得理直气壮:“就算不懂,也听得出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姐姐正嘲笑她对牛弹琴。
云舒抿嘴一笑,也不多言,弟弟恼羞成怒,也是很难哄的,放过这茬不提,问道:“今儿有什么事儿吗?谁惹我们的小祖宗不高兴了。”
云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林先生要准备科举,回府也是闲着,我可不想去家学面对老头子。”
云舒一呆,问道:“谁让你去家学?”
云柏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淡淡地回答:“还能有谁,可不就是老太太吗?”
云舒面沉入水,眼帘微微下垂,这老太太也管得太宽了,内宅的事而也就罢了,竟管到柏哥儿学业上,皱了皱眉,问:“爹爹不管吗?”
云柏懒洋洋的,给了自家姐姐一个鄙视的眼神,她这不是废话吗?
云舒沉默了一会,心知她是多此一问,爹爹若管,柏哥儿此时也不会在这里。
云柏顿了顿,说道:“我只担心爹会让我拜先生,老太太说端王府有位门客学问还不错。”
云舒心中一惊,转而又是一阵怒气,早就和四哥提醒过了,爹怎么还跟端王府扯一起,竟然把主意打到柏哥儿身上来。
见她如此表情,云柏笑了笑:“姐姐无需担忧,弟弟心中有数,绝不会和王府有牵扯,爹爹目前官位不高,值不得他们看重,再说,讨好人虽是件难事儿,但得罪人可容易得多。”
云舒听得莫名其妙,只觉得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想了想也就不再纠结,有时候,管束得太多,教导得太多,反而会起反效果,让他磕磕碰碰去撞撞,还有利于成长。
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有多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时间一晃而过,云清考科举的日子到了,乡试分为三场,每场要考三天,王氏在小佛堂里呆了九天,云舒也去庙里求了平安符让他带上。
八月天气炎热,考场密不透风,很多人考到中途晕倒被取消资格,身体弱的,还一命呼呼,云清也差不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幸好顾元重当年有科考经验,李大人又提点不少,才顺利过关,想想明年的会试,他就冷汗直冒,回到侯府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神来。
接下来便认真温书,等到十月放榜,就是明年春闱了,他对这次科举很有信心。
顾元重见大儿子放松下来闭门读书,这才想起近段时间被他忽略的二儿子,把云柏叫到书房就是一顿责骂,没过几天便为他请来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
那先生自命不凡,很有几分傲骨,自认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从上往下,用云柏的话来说就是鼻孔朝天。一打听,他还真是端王府的门客。
第一天上课,便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着云柏,仿佛能来教他读书,有多么掉价,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云柏当时就怒了,拿着砚台就往他脑袋上砸,然后又是一顿穷追猛打,云柏年纪虽小,但力道却是不小,加上这些年训练,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当时便被揍得鼻青脸肿,连跑带爬的滚出侯府,哭着喊着跑到端王府,求王爷给他做主。
端王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对这书生的性格很有几分了解,若不是他真有一些才学,而他又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早把他扫地出门了。现在只等着顾元重上门道歉,说不定还能从中捞些好处。
顾元重来京一年半了,跟王府的距离还是不远不近,在外人看来有几分亲热,实际情况却心知肚明,全是王妃从中周旋,侯府老封君在旁施压,相当于正常亲戚关系,根本就不算他的人,对他的示好,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当真滑不溜秋,若不是看在他有个好儿子,岳家三代为官,岳父官拜一品,两个小舅子也身处要职的份上,他才懒得理会,区区一个六品通判,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端王这边算盘打得好,捏着顾元重的错处逼他站队,打了他的门客,就等于打了他的脸,看他怎么给自己交代。想法是好的,盘算也很正确,顾元重在衙门听说了这事儿,顿时气得吹鼻子瞪眼,暗恨那门客不是好东西,挨了打生怕无人知晓,一路从侯府哭到王府,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衙门上下都知道他有个“好”儿子。
现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接受王府抛来的橄榄枝,二是与王府为敌,但王府是什么地方,端王又是什么人,说是两条路,其实也不过一条罢了。心中对这二儿子恨到了极点,当初就是因为不想站队,他才揣着明白装糊涂,乱和稀泥,没想到局面一下子被打破。
不能不说云清、云舒、云柏,还真低估了自家老爹,怎么样也是混迹官场近十年的人,夺储风波、利害关系,他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王府又岂是说撇开就能撇开的,更何况和侯府还有亲姻关系,他若当真清高一回,只怕是这官儿也做到头了。
顾元重没料到这世上还有个词叫意外,端王也没想到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天不从人愿。
“啪。”“啪。”“啪。”
顾元重一从衙门回来,逮到二儿子,便是二十大板,也不管他小胳膊小腿是否承受得住。
“爹,快别打了,弟弟年纪还小,身体又弱,真打出什么事儿来可怎么办。”云清听到消息,赶忙过来救场,心中对弟弟的想法猜透了几分。
顾元重怒火攻心,哪里听的进劝告,手指着云柏怒气冲冲地说:“打,给我狠狠地打,免得他不长记性,小小年纪就惹是生非,不知尊师重道,胡作妄为,这就是你娘教你的吗?啊。”
云柏心中恼怒,骂他也就算了,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干嘛要扯上娘,用眼神阻止云清还要劝说的架势,硬生生挨过二十大板,心中把老太太、端王府、还有自家爹爹恨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顾元重便向衙门告假,带着皮开肉绽的云柏去端王府请罪,由于侯府、王府、都是高门府第,昨天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看热闹的人也挺多,那门客得意洋洋,有端王爷给他撑腰自是扬眉吐气。
一路上云柏都很乖顺,可马车还没停下,刚到王府门口不远处,便又哭又闹起来。
“爹啊,呜我不是故意打先生的,他仗势欺人,看不起我”
“呜他说教我读书有**份,他用眼神鄙视我他还说若不是看在王爷面上,我给他提鞋都不配。”
云柏越哭越大声,奇怪的是,吐字却异常清晰,仿佛放大了嗓门喊着,虽然是在马车里,但外面的人却想不听见都难。
不过若是让那位门客听见,肯定会大喊冤枉,他的确不想教云柏读书,投靠端王本就为谋份出路,给小孩儿当先生,这算怎么回事儿,虽然心有不满,可当时他连话都没说便被打了出来,否则哪还敢让王爷出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就说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故意打人。”
随着闹哄哄的窃窃私语,顾元重脸色都黑了下来。云柏用力甩开他的钳制,跳下马车,一瘸一拐跑到王府门口便跪了下来,那小摸样别提多可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府是什么地方,附近都是高官贵族的居住地,还有不少达官贵人来往,别说这么大动静,就是在门口放个屁,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云柏对着端王府大门就是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字字含泪,说道:“端王爷,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爹爹,他已经打过我二十大板了,都是小子不懂事,不该打了您的门客,就算他看不起我,骂我,侮辱我,我也应该忍着。”
下面倒抽气声一片,顾元重脸色又黑了一层,王府门口的侍卫知道事情不小,赶忙就要拉开他。但奈何云柏人小,脾气不小,在加上是侯府公子,身份摆在那,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指指点点,他们还真不能拿一个孩子怎么样,只能赶忙进去禀报。
云柏对着王府门口又是三个响头,磕得很用力,额角已经变得红肿,哭道:“我知道老太太不待见我,王妃是她外孙女,先生不是故意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他只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不屑回答而已,小子给您磕头了,哪怕您要打、要杀、要罚,只求您别为难我爹爹。”
云柏一边哭,一边说,一边磕头,额前渗出的鲜血,眩花了人的眼睛,顾元重早从开始的愤怒,渐渐转化为心疼,接着又是一阵担忧,他本是带着儿子来请罪,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自由啦,周末实在没时间,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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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落幕
所有看戏的人,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这事儿王府做得的确不厚道,连学生问题都回答不出的先生要来何用,难怪小公子要发脾气打人,侯府那些破事儿,大家都清楚,只是从没放在明面说过,毕竟人家家大、业大、靠山大。
同情的、怜惜的、愤怒的、各种复杂目光都聚集在云柏身上。
端王估算着今日顾元重要来登门谢罪,一大早便把那门客召唤来等着,看着那面目臃肿猪头般的模样,心中一阵不自在,当初他怎会觉得这张启东是个好的?真是眼睛被屎糊住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端王,只是那时他正当少年,养尊处优惯了,身边的人不是阿谀奉承,便是巴结讨好,剩下的哪怕朝廷官员都对他尊重有加,何曾见过高傲不羁的风流才子,竟连他的面子也不给,当时就很欣赏这份气度,费尽千辛万苦,把人招揽到王府,哪知这人却是个傻的。什么高傲不羁,风流才子,原来是自命清高,故作潇洒,学问确实有一些,只是那性格实在不敢维恭。
端王悔不堪言,但他又好面子,请人的时候谁都知道,若真把人扫地出门,岂不是承认他识人不明吗,想了想,反正王府地方大,多养一个闲人也没关系,就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呆去了,平时眼不见,心也不烦,这一养就是好几年,直到王妃说要给外祖家表弟请先生。他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没想到不中用,就是不中用,连当个教书先生,都被人赶回来,还是被一个黄口小儿赶回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若不是为了王府颜面,和李家拉上关系,这人,自己还真不想理他。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急匆匆地说道:“王爷,不好了,顾大人带着公子请罪来了。”
端王眉毛一挑,冷声道:“说清楚。”既然是来请罪,又何来不好之说。
“顾小公子跪在门口磕头请罪,现在人已经越来越多。”
端王眼前一黑,一口气没喘上来,怒道:“你说什么。”
“奴才该死,阻不了顾小公子,睿王府、忠王府都有人在,五王爷也在看热闹,还有附近来往的各系官员。”
“好,好。”端王急怒而笑,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好你个顾元重,竟跟本王来这一招,二哥、四弟都在抓他把柄,若是处理得不好,闹到父王面前,肯定会落下一个家风不严,御下不当的失职之罪。
“王爷,我就说这小子不堪教化,顽劣不堪,你现在信了,他爹也不是个好人,子不教、父之过,否则他儿子又岂会是如此模样,你一会儿一定要严惩他们。”张启东一听侍卫的话,立马喋喋不休,配上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端王顿感一阵恶心,心中怒气更甚,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喝道:“住嘴。”说完,便转身和侍卫一起,出去大门口。
云柏哭得稀里哗啦,这可不是装的,心中暗自叫苦,疼啊,苦肉计也不是那么好玩儿的,额上的鲜红触目惊心,小小的身子板儿仿佛要就随风飘走一般,看得围观的人们大叹可怜那。
云柏说话也很乖觉,字字句句都是自己的错,可话里话外却是老太太、王妃还有那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