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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提出要废后新立的说话。
圣上一言不发,只是看了文丞相一眼。
文氏的孩子没了,萧子夜因为当场见到他流血,吓得高烧三天,昏迷不醒。姚氏本想进宫探望,白则伊却不愿见人。后来,还是萧容递了牌子给萧茹尽才顺利进了宫的。
那天,白则伊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萧子夜,整个人像是懵了一般。
“小弟……”
白则伊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轻声问他:“姐夫,我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有孩子,难道在他心里,肚里孩子的命还不比夜儿重要吗?”
“……因为孩子总还会有的。”可让皇姐对小弟疏离的机会却并不常有。萧容从小长在后宫,对于这些手段其实并不陌生。所以听到宫人来回的时候,他大概是白家最淡定的一个。
白则伊苦笑了笑,沉默不言。
回白府的路上,白明浅情绪低落地趴在萧容怀里,闷闷地对他道:“爹爹,表妹好可怜。”
萧容摸摸她的脑袋,却道:“她生来高贵,若要抓住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要比别人付出更多,承担更多的责任。明浅,你也同样如此。你身上留着白家的血,又是萧家之后,日后为了维系两家,你也要比旁人更辛苦。”
这是她爹爹第一次直呼她的大名,白明浅觉得这一瞬间她并不只是个五岁小儿,便学着她娘亲肃着脸似懂非懂地点头。
***
景盛四年七月初,吏部巡官苏善幸前去江南查看防汛堤坝,八月上书提议修补会川堤坝,圣上准奏,拨下钱款,再到会川时却只剩下不足三成。苏善幸九死一生回京,圣上得知此事,震怒万分,即刻指其为钦差大臣,携御史中丞再返江南,立案彻查。
九月,贪污案尘埃落定,却又牵连出了一桩官盐私贩案。苏善幸三下江南,十月,古朔最大的盐商楚家落网,将功赎罪提供了私贩官盐的官员名册。十一月初,镇江盐运司大小官吏全部入狱,怀远知府也在其列。
然而这震惊朝野的惊天大案却还未结束。紧接着,又传出那私盐有一半竟是被人偷偷运去了北燕。
十一月末,江南再起波澜,私盐案幕后之人直指三王爷,所有证据都表面她与北燕互通,企图谋逆。十一月二十四日,三王爷被关入天牢,处斩立决。
这一年,朝中诸人战战兢兢,深怕引火上身,到最后,关于皇贵君流产一事也在这种紧张气氛中不了了之。
景盛五年初,凤后谏言,请皇上充盈后宫,二月,礼部收到圣旨配合凤后进行选秀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后记四
后记四
艳阳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少年一身如雪白衣,蹲着身子,纤细的手指戏耍似地轻轻拨过水面,微垂的眉眼,轻颤的羽睫,衣领下曲线优美的白皙脖颈,无处不为这萦绕着少年愁绪的身影添上了丝丝美感。
杯光交错,谈笑风生间,萧茹尽的余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到那远处的少年身上。今日是她这个新任太女请四月上榜的学子们踏青的日子,才子在侧,自然也少不了佳人相伴,因此,这一次来的并不全是女子,世家公子亦不在少数。交好的都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唯独白家这位小公子从刚才马车上下来与她目光相触后,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这会儿干脆远离众人,身影在秀林间随着她的步子时隐时现。
萧茹尽推了几杯酒,视线在他身上锁了一会儿,趁着大家没注意,快步走到他身后不怎么起眼的地方。
“白公子似乎不太合群,怎的总喜欢一人走动?”
白则伊身子一僵,猛回头的双眸清亮,竟是带着些许惊喜,让她心情一瞬亮堂了起来。可下一秒他却垂下头,站起身,声音平平地向她请安:“见过太女殿下。”
他没再抬头,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看在她眼里似乎像是失望。萧茹尽暗自叹了口气。白家这位小公子在帝都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十三岁那年夺得诗会头筹,一手超绝画技另人赞叹不已。可是,这位才情兼备,风华无双的白小公子,至少她每次见到他,这人都是一副郁郁寂寥的样子。
“阿倾没有来。”
白则伊一愣,蓦地抬眼看她。萧茹尽自以为猜对了他这一片少年心思,唇边了然一笑,再开口时声音柔了几分:“难得出来一次,散散心不也挺好的?”她倒是挺同情他的,身为男子姿色再绝艳又如何,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从不曾回头看一眼,而且,未婚夫还是他的表弟,当真是有苦无人诉啊。
就像她自己,明明从没觊觎过那皇位最后却阴差阳错地得了手,明明想娶个心意相通的夫君,却不得不娶了文氏。
白则伊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觉得此刻的女人温柔得像是睡梦中许多次梦见过的她一样,心跳止不住就快了几分。他赶忙又错开视线,紧紧拽着衣袖。“殿下,殿下赶紧回去吧,我,我很快就过去”他已经尽量在压住慌张了,语气却还是很生硬,面色便有几分懊恼。
萧茹尽一笑,想着自己到底戳穿了人家的心思,未免他尴尬,也不再多言:“这地方人少,去你大姐那里吧。”丢下一句话,转身潇洒而去。白则伊望着她的背影,迟疑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叫住她。
***
“殿下,不久前前线来信,莫将军似乎打算主动出击,叮嘱后方粮草万万要备齐。臣以为……”
头上乌云密闭,好像下一秒就要砸下倾盆大雨来。万佛寺半山腰的凉亭里,萧茹尽双手负背,听着身旁那位臣子的话,视线却不住飘远,落到大殿外正欲往下走的少年。明明隔了那么远,身影都模糊不清,她却不知为何竟那么确定就是他。
有些人,不经意间关注后竟然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身边。萧茹尽从第一次在诗会上遇见他,到现在几乎每一次世家子女的聚会,她总能看到这位穿着素雅的白公子。若不是知道他喜欢阿倾,她甚至就要以为他像别的男子一样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不过,神情疏离,红唇带着恰到好处的三分笑意,婷婷如玉,恰如一朵空谷幽兰,若真是投怀送抱,她想她倒是挺愿意接受的。
噗咚——
萧茹尽眉心一动,果然下一秒那山雨欲来的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袁景,去给白公子送伞。”
那被点到名的侍卫一愣,目光扫了一圈也没认出来谁是白公子。萧茹尽见状,干脆自己拿起伞往外走去。她人都走出凉亭了,没有两步却蓦地停下又退了回来。她指了指正向下奔来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袁景,去给白公子送伞。”只这一次,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却不知为何低了几分。
即便有人送伞,白则伊还是淋了一身雨,柔软的墨发黏在脸上,白皙的双颊上因为方才一跑泛起红艳的粉色,贴在身上的衣服衬出玲珑曲线。萧茹尽褪了外衫递给他,白则伊烫着脸接过。“谢,谢谢。”
他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她的,一时欣喜万分,意外的偶遇让他瞬间燃起了些许勇气。动了动唇,正想再说几句,萧茹尽却移开视线,简单应了一个“嗯”,态度比起以往哪一次都还要冷淡。
白则伊瞬间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所有涌起的情绪又全部压到了心底,沉默地低垂着眼。
萧茹尽望着外头的雷雨震震,神情不辨。
她情不自禁地想去替他遮风挡雨的那一刻,恍然间意识到不知从何事开始,似乎只要一遇上他,她的目光总在这人身上打转。
真不是个好现象呐。
***
啪——
御花园里,萧容和萧茹尽姐弟两个面对面坐着,萧容拈着棋子神情认真地下了最后一子,薄唇轻勾:“皇姐,你输了。”
萧茹尽手一松,揣着白子啪啪啪落进了棋盒。“许久不曾对弈,九弟的棋艺倒是增进不少。”
“是皇姐心不在焉。”
萧茹尽一笑:“我最近收到阿倾的来信,说是在江南。”
“嗯。”
“母皇搬去江南别宫已有好几年了,我们也未曾尽孝。这次阿倾也在,你要不要也去走走?”
萧容点点头,面色却有些狐疑。“皇姐,你要离京?”古朔盐案刚刚了结,她贸然离京未免太托大了。
“朕自是要留下的,你若要去,便带着你皇姐夫和夜儿一起吧。”
这下,萧容倒是明白过来了。这是想让自己带着他们父女俩出去散心呢。但,不是说他皇姐准备要选秀吗?凤后走了,谁来负责?
他没问,萧茹尽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
傍晚,萧茹尽去凤栖宫陪着白则伊父女两个一起用了晚膳。萧子夜那次该是真的被吓住了,自从病好了以后,整个人沉默寡言,闷闷不乐。
而白则伊……其实,除了刚成亲的那一年她们还有正常夫妻俩的蜜里调油,很多时候都是若即若离,温存的时候也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皇上似要留夜,晚饭过后,宫人便带着萧子夜纷纷退下。两人沐完浴,白则伊坐在妆台前动作迟缓地擦着头发。萧茹尽就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拿着书卷,余光打量着他,看他能拖到几时。
然而,要比耐心,她似乎总是磨不过他。萧茹尽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则伊手一顿,下意识地凝神屏息。他在等她开口,可事实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画卷。
“皇上?”
“打开看看。”
白则伊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接过。可方瞧一眼,竟然难得地红了脸。“你,你……”
“朕当年就觉得画得颇有意境,特地收藏到现在。”
她带着笑意的语气隐隐有着些许戏谑。白则伊烫着脸,只好道:“不过是臣君十三岁那年的劣作,不值一提。”他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她留着他的画作一直到现在,那会不会?
他诧异里带着些许期盼,萧茹尽却已然移开了视线,错过了他惊喜的目光,“九弟她们准备去江南游玩,朕已经与他说好了,你们与他一起去。”
“可选秀——”
“不急。”她忽地打断,声音高了几分,顿了顿继续道,“此事不急,母皇在江南别宫一住多年,你正好替朕尽孝。而且……阿倾也在。”
“……是。”
***
“小浅姐姐,小浅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白明浅要去江南事情很快她的一众小伙伴也知道了,三岁的陆芸珊像是生离死别似地扑在她的身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白明浅被他一哭,突然觉得眼眶也有点痒,红通通地滚着眼泪。“小珊儿你在家里乖乖的,过段时间姐姐就回来了。”
“可是……”
“真的!我爹说我们就去两个月!我还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回来。”
陆芸珊一听说有礼物,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欢欢喜喜地破涕而笑:“小浅姐姐,你真好!”
白明浅自觉哄完人很有成就感,嘿嘿笑了两声。一旁,比她还大了一岁的莫宇轩瞧见她那傻样,恶寒地搓了搓手,咕哝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
白明浅回眼瞪她:“莫小轩,你别嫉妒我。”
莫宇轩掀了掀眼皮,嘁了一声:“我上过战场你上过吗?”实际上,这小丫头听她娘亲说自己是在打仗的时候出生了,时不时就跟她们歪曲事实地炫耀说自己上过战场。“哎,”她痞里痞气地揽过白明浅的肩,“我听说苏念她们一家也在哪儿,你们是不是约好一起去,不带小珊儿一起玩呐。”
陆芸珊眨了眨眼,明白过来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的瞬间,哇地一声伤心欲绝地又哭起来了。好不容易哄好人又被某人给惹哭了,白明浅磨了磨牙,小拳头一下子往莫宇轩脸上招呼。
莫宇轩轻巧往后一跳,挑着眉欠揍地挑衅着朝她抬了抬下巴。
“莫小轩,有本事你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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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五
“表姐,表姐,我要吃糖葫芦!”
“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表姐,那个,我要那个圆圆的泥人!”
“糖葫芦!”
“泥人!”
“表姐!”
“表姐!”
……
萧茹尽让白则伊带着萧子夜出来无非也是想让自家女儿散散心。萧子夜倒是活泼了不少,却可怜了白明浅这个小大人,来得路上倒还不觉得,等到了行宫,再加上萧子琪这个小娃娃,她真是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特别是萧子夜觉得自家好姐姐被别人抢了,事事都要与萧子琪挣个先。萧子琪倒是没察觉到什么敌意,只是从小继承了她爹爹黏人又爱闹腾的特性,也不让白明浅省心。
白芷阳和萧容,萧茹倾和舒忆这两对夫妻就跟在三个小丫头身后,含笑看着。
白明浅被吵得没办法了,“好了!”她板着脸,点点两个小丫头的额头,板着脸威胁道:“吵什么吵,再吵一个都不许买了。”这招对萧子夜还有点效果,可对萧子琪这个脸皮厚的却一点都没用。萧子琪颠颠点着头,又一下子扑到白明浅的身边摇着她同样短胖的手臂,“好嘛,那琪儿请表姐吃糖葫芦好不好?”
她大眼睛亮闪闪的,又可耻地在撒娇。白明浅就最受不了小孩子这种完全依赖的眼神,更何况人家还要请她吃。她舔了舔嘴唇,决定顺从自己的贪念。“好吧,那我们先去吃糖葫芦。”
“哦!”
萧子琪得了好处,而萧子夜这个不会耍萌的小脸却瞬间阴沉下来,左右看了两眼,想找个人撑腰,可是左看右看这一次却找不到一个人,他爹爹没上街,娘亲也没有来,而平日里一直跟着她那些宫人都没了人影。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为什么白明浅和萧子琪都有爹娘跟着,她却只是一个人。就是因为她孤孤单单的,她们才会这么欺负她,表姐才会向着萧子琪而不是自己。这么想着,心里委屈得不行,垮着脸,眼泪静静地啪嗒啪嗒往下落。
“呀,夜儿怎么哭了!”
四个大人里还是舒忆先发现了她的异样,赶忙跑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想给她擦一擦。萧子夜这个时候觉得现在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眼前都是坏人,顺手就怕掉他的手。
她就是个小孩子,哪有什么力气。舒忆也没在意,一把抱起她来,笑嘻嘻地对她道:“夜儿乖,不哭了,我们去买泥人,不给她们,好不好?”
萧子夜嘟着嘴,好一会儿终于一点头,自个儿擦了擦眼泪,忽然觉得有些丢脸。萧子琪倒是不怎么介意,屁颠屁颠地跑到萧容面前,摊开手:“舅舅,舅舅,赏我点压岁钱吧。”萧容第一次见她就送了她一只小金猪,后面又不断拿出金灿灿的东西逗她,所以,在萧子琪心目中,她舅舅是个有钱人。
萧茹倾本来就在想自家丫头哪来的钱,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一时都不知道夸她机灵还是夸她无赖了。“子琪——”她话音未落,萧容已经从怀里掏了一颗金豆递给她。“喏,舅舅赏你的。”
“九弟。”
“阿姐,琪儿可是我亲侄女,难得还能舍不得这点啊。”
可问题是,一根糖葫芦哪里需要金子买啊。白芷阳显然跟萧茹倾是一样的想法,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再掏了几文钱给萧子琪。两个小丫头得了钱,欢天喜地地手牵着手找吃的去了。萧子夜被舒忆抱着,想跟她们一起却拉不下脸,转头看了萧容一眼,又觉得明明是自己的舅舅为什么萧子琪一来也跟着不喜欢她了,继续趴在舒忆身上想着伤心事。
萧容向来是亲疏远近都分得很清楚,即便平日里对萧子夜也不错,可与萧茹倾到底是亲姐弟,无论如何总是萧子琪更亲近,因此,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间无意识地就带出来些。
***
景盛十年,苏家举家搬迁,苏算梁便在朝最楼请了陆千遥她们一起吃了顿践行宴。十年前都还是独身的女人们小聚的时候,加上萧茹倾也就只有七个,而十年后,拖家带口,一张雅间没个三张圆桌还真坐不下。
“哎哎,今天我可难得能喝酒,你们几个滴酒不沾的也给点面子,我都要走了,干一杯总是要的吧。”
苏算梁一边给莫无沙倒酒,一边招呼着她们吃酒,兴致高得好像她根本只是如往常一样离京游玩而已。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她们这位好友从小到大好像始终都是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白芷阳到底有些伤怀,平日里死活不喝酒的人,这一次苏算梁给她倒酒的时候也没有躲。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她们这一桌似乎都看不出什么离愁别绪,甚至连一句有缘日后再见的话都没有,只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忆着小时候的糗事。
“我还记得当初刚认识阿梁的时候,她是死活不愿待在书院里,还找我出主意呢。”
“姓陆的,怎的是我找你,明明是你凑上来的。”
“你们两个偷了我的药。”
“就是,竟然还给阿倾下迷药,幸好那天喝绿豆汤的是我。”
“绿豆汤?我怎么记得是红豆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