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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险些倒抽一口气。只见前方五丈有余,一袭红袍立在那儿,只是这身上的杀气重了些。
慕醉转头瞧了我一眼,只问道:“毒圣有何贵干?”虽是镇定着面色,但只有我知道,他发怒了。
冥隐缓缓走来,惹得我退后一步,周围凭空出现的暗卫也聚拢起来。快至辇前时,看着我道:“可是悠舒公主?当真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比起青芜,可是貌美不少!”
我欠了欠身,抬头笑道:“毒圣说笑了,悠舒区区一名小女子,如何与博学多才、仁心济世的医仙相比?再者,貌美并非是一件幸事,是吧,大王?”转过头时,只见到红袍一闪,喉间一紧,已被冥隐带出了十丈之外。如此距离,即便是慕醉未受伤前也不一定可以保证可以在冥隐收紧手勒死我之前救下我,更何况他还有伤……
不过也算是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冥隐,他倒是自己找过来了,只是这愈发收紧的手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烈夙王,可莫要着急,本尊今日过来,只是想问公主一事,只要公主回答了,本尊可以立即放了她。”冥隐暂停了手上的收紧,给了我一丝喘气的机会,“青芜身受重伤,在蝶仙谷只休养了几日,便离开谷内,离开前曾对人言道:‘有事找公主也是一样的’,不知公主可知青芜的去向?”
“慕醉沾染了九紫英,你救了他,我便告诉你,咳咳咳……”话还未说完,只觉得颈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让我的脸色估计又红了些。
“公主是不是忘记了自身的境遇了,企图以此来胁迫本尊?”
“我……我不会死,你还……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怎……怎会杀我?”我微微一笑,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你……你救是不救?只有……只有我知道……知道她的去向。”
冥隐一个甩手将我放开,只对着慕醉道:“本尊看来,那日里烈夙王便错了,悠舒公主聪慧绝伦,但事事以你为先,得此红颜夫复何求?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本尊便救你。”
我依着辇轿,只笑了笑:“如此,便去倾云殿吧,也近些。”声音嘶哑,不复以前的柔润。“咳咳,咳咳……”
彩云扶着我走在前面,只担心道:“公主,这指痕都瘀了,要不奴婢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摇了摇头,只道:“救大王要紧,本公主一点小伤,无须了。”
坐在主殿中,看着冥隐熟练地布下银针,我放心地道:“毒圣少坐片刻,诗雪去去就来。”进了内室,略思量片刻,执笔在素笺上写道:“速去南昭,协助妖轩。青芜”待墨迹干透,才放下笔,“彩云,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大王爱吃的,尽量清淡些。”
见彩云领命离去,我才携着素笺走出内室,将素笺递给冥隐,也不去看他,径自问着慕醉:“从早间回来,怕是没有用过膳,不如早些用过了膳食再去安宁宫?”
纸笺上的簪花小楷并不如慕醉的字一般大气庞然,自有一股独特的风流,看完后,只见到冥隐眼眸一深,抬头望向我:“本尊要的是她的去向,不是她的命令,当本尊是三岁小孩么?”
我摇摇头,“她只派人送来这个,并无其他。想必你了解她的脾性,所以……”
“本尊如何做为,无需公主来嘱托。”他面色一冷,只眼中有些许无奈:“烈夙王好自珍重,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个集聪慧、痴情于一身的女子,已不多见,烈夙王自己思量便是。”
“本王如何作为,同样不需要毒圣来教导。这烈夙王宫还是少来为妙,你不在意名节,想必悠舒是在意的。”慕醉看着冥隐,脸色有些愠怒。
冥隐歉意地一笑,“此事是本尊思虑不周,还望公主海涵,莫要见怪才是。”
我只顾着查看慕醉的伤口,匆匆答了一句:“无妨。”伤口已被重新处理过,腐肉剜去,包扎完毕后,也服用了朱果玉露丹,只要不再沾染到九紫英,想必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看着冥隐向外走去,心下安定了不少。今日冥隐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帮了我,减轻了慕醉对我的疑心,如此来说,还要多谢冥隐了。吩咐彩云传膳后,扶着慕醉坐下,只笑道:“晚膳中有几道药膳,你多少用些。”
他擒住我想要抽回的手,只吩咐彩云:“宣太医。”
我愣在原地,内心有些不平静,以往便是我风寒入侵,也不曾亲自吩咐人宣过太医,如今……“这点伤无碍,让彩云去太医院取些膏药便是,过几日便痊愈了,不必宣太医。累了这么久,你用了膳便往安宁宫去吧。”
“本王说,宣太医。”慕醉放了我的手,转首对着黄福海道:“让王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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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秘密洞玄空造化,谁知局前生死变
见黄福海退出外间,我收回目光,对彩云道:“大王的药,你去看着,莫要让其他人接近药盏。”我不知道这阖宫上下有多少卓暧的人,药盏的机会不多,她又岂会放过?敛了敛心神,只道:“大王近些日子还是莫要饮茶,茶性寒,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本王知晓。”慕醉僵了多时的脸色缓了缓,“有些事,本王错了。”
“无碍,若我是你,也会如此疑心,何况有人挑拨。”我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近日姚司青倒是不安分的紧,日日出入临水楼,不知是与何人相见。”
慕醉的神色暗了暗,眼中倒是带了轻微的笑意,“看来他上书指责你干预正事的事情你已知晓,至于临水楼,本王会派人去查。听说他祖籍乃合沐边境,家族中与合沐多有贸易往来,只有你心细至此。”
我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道:“在外两个多月,倒有些瘦了,也不知是不是手下人不尽心,累得京中人心大乱,这乱得……啧啧。”顿了顿,看向他,“母后大概猜出了你重伤的原因,对卓姑娘,你也便不能求得母后的谅解。所以,你住在安宁宫,尽量少与卓姑娘见面,以免惹得母后不快。她病了大半年,最近才有点儿起色。”
他呡了口汤,良久才道:“这次烈夙五万人马全军覆没,是本王的错。”
黄福海远远地在外间行了个礼,低声道:“王太医过来了,要立刻传进来么?”
“传。”他放下玉箸,走向一边的暖阁。我搁下手中的汤匙,随着他走进暖阁。
“公主这伤挺严重的,有伤肌理,一着不慎,便会……恕老臣多嘴,公主要小心静养。”王禹细细查看后,放下消肿祛瘀的冰肌膏,仔细叮嘱着:“公主现在可以涂抹一些,会觉得舒服些,一日三次,万不可少一次。”
我轻触颈间的伤,会觉得有一丝疼痛蔓延开,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气,冥隐这手下的也太没轻没重了。适才只顾着留心慕醉的伤势,也不曾注意到,岂料仅是一顿饭的功夫,这便肿了许多,怕是得好几日不能见人了。
慕醉挥手摒退了左右,拿起冰肌膏,触手只觉得冰凉,中指沾了少许,透明的膏药映着手指,无端地让人觉得温暖,只看着我:“抬头。”
我愣怔了少许,才道:“做什么?”揪紧了袖袍,瑟缩着往后挪了挪。
他却不答话,只是向我走来,轻弯下腰,将指腹上的冰肌膏抹在伤处,一阵冰凉的感觉从颈部传来,引得我倒抽了一口气,“疼么?”他顿住手上的动作,只看着我的眼睛。
我摇摇头,眼中却迅速涌起氤氲的水汽,轻咬着下唇,“不疼。”其实很疼,疼到了心里,这样的慕醉,让我怎么放下?
“疼就说出来,”他轻抹着药膏,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过了许久,他停下手,放下玉瓶,道:“此次的失败是因为卓暧,诗雪,本王……本王愧对死去的五万将士。是我感情用事了。”
我拢好了衣襟,微笑着说:“大王记着就好,再说,天下只是你的陪衬,你平安就好。”不论代价有多大,为此要付出多少,只要你平安,我才能活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他扬声把黄福海唤进来,只低声吩咐了一番,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末了才道:“你去安排吧。”
将慕醉送出倾云殿,才看见彩云匆匆地跑回来,神色慌张,似乎是什么大事啊,不然以那丫头沉稳的性子,该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公主,奴婢适才将药送去安宁宫,回来的路上,遇到黄公公带着一群洒扫宫人急匆匆地往凤栖宫赶去,似乎是卓姑娘即将……即将……”
凤栖宫……我的脸色“刷”的白了下来,历代烈夙王后所居之殿,就连颈间的伤也不由得疼了起来如此迫不及待地入主栖凤宫,卓暧,你的每一步都让我措手不及,是的,快的让我措手不及。“彩云,宣王太医,本公主略有不适。”
坐在殿中良久,才见到王太医匆匆赶来,让彩云扶他坐下,状似漫不经心地道:“王太医怎来的如此之慢,是遇到棘手的麻烦了?”
“公主,不不不,是后生王禹眼拙了,今日才听得那日大王身上的‘绵龙春曲’乃公主所解,这……后生王禹见过蝶仙谷谷主。”王禹年过五旬,却对着我一名小女子拱手行礼,并非我为君,他为臣。
我微微一笑,才道:“本想着你应该不会知道,但太医院的那些老匹夫着实多嘴了些,本尊的身份,莫要宣扬,尤其不得告知大王,若是大王听到了什么风声,那本尊……可不会手下留情。”
“臣明白,定不会将之公布于世。”王禹低头敛眉。挣扎了许久,才道:“公主,适才臣去了安宁宫。”
我的心揪了起来,急忙问道:“是否是大王又出了什么事了?”甚至于下一秒,便想要起身赶去安宁宫看看。
“公主误会了,不是大王,是太后。太后这几年身子每况愈下,泰医院不是查不出病症,只是不敢言明。太后的脉象忽快忽慢,每日沉睡的时间愈来愈长,这症状……”王禹的声音渐渐消失,病症太过恶煞。
“冬奡!”我喃喃低语,若果真是冬奡,那么这下毒之人是谁,长达数年,竟是不曾被人发现,这么些年,一门心思放在慕醉身上,倒是半分不曾注意到安宁宫的境况,卓暧,你的人又是如此的深入腹地!
“恕臣愚昧,不知如何解这冬奡之毒?”王禹低垂着头,询问着我。
“雪婴子、木兰花、荨麻子、辅以木棉入药即可。”我皱着眉头报出草药,木兰与木棉皆是寻常药物,但是宫里却是从没有出现过荨麻子,不知是何缘由,二十年前,这荨麻子便被先王勒令铲除。
王禹也皱着眉头,道:“二十年前,先王下令铲除荨麻子,只怕这烈夙境内是找不出一株了。”
第五二章安坐看沉浮; 好借常娥著
我静品着枯露,不等他答话,良久才问道:“那王太医可知,当年先王因何缘由铲除了荨麻子?”荨麻子不过是寻常草药,先王又怎会下令全部铲除?
“公主可知,侯爷并非纯妃娘娘亲生?”王太医抚着胡须道,目光中似乎仍然存着对当年那件事的余悸,“侯爷只是有纯妃娘娘抚养,烈夙的玉碟上,‘慕清’这个名字是刻在苍黛夫人名后的。”
“苍黛夫人?”我皱眉念道,脑海里竟对此人毫无印象,从一品夫人,又诞下慕清,想必当年一定风头大盛,但为何现在连谈论的人,甚至只有玉碟上才有她的名号?
“此事极少有人知道,当年知晓的,都被处以死刑了。臣当年回槐里老家祭祖,才免于一难,事后接到死去同僚的飞鸽传书,臣才知晓。苍黛夫人当年极得先王的宠爱,与后来的纯妃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入宫不久,苍黛夫人有孕,先王欣喜万分,大赦天下,引得朝野传言,先王正策划废后。不过,王后宽容待人,并不当真。先王向苍黛夫人许诺,诞下孩子,便晋为贵妃。先王此举并不是以位份衡量他们的爱,只是想给夫人足够的地位,保护自己。夫人那样的女子,老臣是见过几次的,自由自在,心地善良,貌美如花。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像王后那般宽容,有多少人眼红夫人,从太医那边取了药,暗中策划着将荨麻子混入保胎药,便可置母子二人于死地。那一天晚上,噩耗便从安菥宫传来了。孩子虽产下,但身子羸弱,经太医日夜救治,才勉强活下。只是夫人她,便……香消玉殒了。”
“荨麻子混入保胎药?”我倏地揪紧了手中的丝绢,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当年太医用的药方还在吗?”
“这……当年已被悉数毁去。关于苍黛夫人的一切,都没了。只有慕清和当年的安菥宫还能证明她在这宫里存在过。”王太医叹了口气,目光却蓦然盯着我,半晌才道:“公主的眉眼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苍黛夫人,当真是像……”
“王太医,你今天话有些多了。”我不悦地皱眉,若真像,那我与慕醉是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妹?
“臣知晓,天色已晚,臣告退。”他站起身,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这一切甚至于让我无从思起,卓暧,真是够狠啊。
若王太医所言不虚,那么当年知道这一件事还活着的,还有一人——孝端后。照此说来,当初是因为苍黛夫人早产身亡,先王才一怒之下血洗太医院,铲除荨麻子。苍黛夫人逝世后,孩子交由纯妃抚育,王后的地位不可撼动。如此一来,王后与纯妃受益匪浅,即便当初不是这两人动的手,也必定少不了谁的推波助澜。将慕清生得那样惊才艳艳的女子,当年想必也是绝代风华吧。不知道为什么,对苍黛夫人,心里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同情与怜悯,还有共鸣。多多少少与我有些相似,为爱将自己囚禁在笼子里,华美却危险的笼子里。
彩云接走我手上已凉了的茶水,只道:“公主切莫着急,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大王早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我冷笑了一声,在诺大的倾云殿里,笑声显得分外突兀,“彩云啊彩云,你怎么不明白呢?他哪里会理解我的苦心?他哪里会看到我的心?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即将入住凤栖宫的那位!不过也好,凤栖宫也不是好住的,住得还是住不得,可不是他慕醉一人说了算的!”顿了顿,将一旁的长颈玉瓶递给彩云:“把这个交给王太医,卓暧初初到来,水土不服总是有的,不是说日日梦魇么,让她梦魇个够吧。”
“是,公主。天色已深,先歇息吧。”彩云将我扶到床边,细心地除去反复的长裙,口中道:“公主着这身红裙倒是漂亮的紧,比卓姑娘可是美多了。”
貌美如花,真是幸事么?红颜薄命,自古便有,苍黛夫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只是先王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慕醉却是恨我入骨……
想着想着,才忽然惊觉,又是一年过去了。之前身处边境,倒也不曾觉得,回了宫,才觉得时光的逝去,想着不久便是花神节,恰逢烈夙大捷,想必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人乏了,便陷了进去,终得片刻安宁。
不几日,王诏下达六宫,花神节将近,各宫不必拘束,可畅游一番。我站在梅树下,摩挲着手下的花苞,淡淡地笑道:“这六宫中有多少人会畅游一番?当真是奢望了。”
慕清的脸上已不似那日的沉重,只温润着声音道:“你杞人忧天了,卓暧到如今还未动手,想必是弃暗投明了也说不定!”手上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泡着雪顶含翠,果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我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修剪着梅枝:“你见过弃暗投明的人给你下毒的么?若非那日毒圣恰好光临王宫,这烈夙乱矣、危矣。”放下手中的剪刀,揉了揉酸疼的手臂,不满地道:“无非是喝了杯茶,就让我来给你修剪这枝条,世人皆传清陵侯清俊风雅,怜香惜玉,却不知是如此恶人也!”
“你长年不出王宫,这宫里堪比坟墓,此举不是让你出来透透气?再说了,你不想去临水楼看看?”慕清似笑非笑地睨着我,目光纯净安详,与楚弈的温润不同,楚弈为冰,而慕清是一汪温泉。
“知我者,慕清也。一直想寻个机会去看看,无奈那日提醒了他合沐余孽未清,倒是加强了宫禁。无他手诏,不得出宫。”我冷了冷脸色,为了出宫这事,竟是足足五天不让我出倾云殿的门,临了只派黄福海送来了手诏,一句口谕:“既是非要出宫,那便莫要再回宫!”
慕清淡笑着递上茶盏,“他是担心你的安全,眼下这京中并不太平,难怪他得禁你五天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