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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细细地品着枯露,听到宫人来报,侯爷差不多了时,才命人传膳,眼见着他过来,一身纯白衣袍倒是合体,穿着倒是更显温润。
“这身衣袍,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他坐下后,突然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他对你…”
我微微一笑,“你的身子现在还禁不起药的刺激,用些药膳最是恰当。”但瞟到那身衣服,还是忍不住晃了神,慕清与他体型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当初这件衣服连着做了好些日子,才在他生辰前赶了出来,却没想他只是与她出去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早朝时才回来,自然是没有送的出去。“这件衣服与侯爷倒是相配得很,若是喜欢,诗雪便送给侯爷,当作你重见天日的礼物了。只是还望侯爷不要嫌诗雪送的礼不够贵重。”
慕清似是很满意,“那清便不客气了。”
用过午膳,突地想起什么,“你应该知道了,他要率兵攻打合沐,你要随行么?”放下手中的玉箸,抬头看着他。
“你要去?”他不答反问,午日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他的脸上,目光平淡,却笃定地让人无法反驳。
“是的,我要去,就算不为别的,故人一别两年,也该去看看卓暧了,不然就没有一丝大家风范了。”站起身笑了笑,“都已经两年了,也不知她此刻过得怎么样?”
“是啊,不知何样了。”慕清搁下玉箸,低声呢喃着,似乎忘记了我在一旁,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如此安静的午日已不多见,或许接下来的日子里,充斥着的便是无尽的厮杀与阴谋。
明日便是天兆九年的第一天,九,一种圆满,就是不知道这圆满的会是谁,卸下心中的不快,命香袖将那幅《寒梅图》取来,想让慕清题个字,单搁着显得古怪极了。
“清自认书法未得母妃真传,到时候若是糟蹋了悠舒的画,可怎生是好?”慕清服过药后,气色显得好多了,眼底漾满了笑容,“这画可是千金难求啊,天下谁人不知,悠舒一画,倾倒男子无数。”
“慕清!”摆明了就是调笑,真不像堂堂一个侯爷说的话,“不许再说,你题就题,不题,这画我就烧了。”话完,作势要抢画,却不料歪在软榻上太久,行走间有些头晕,偏偏又踏空了一个台阶,瞬间只觉得全身陷在一片馨香中,我死死地揪着慕清的衣袖不放,来平复内心的不安,结果……
“倒是没想到,你们相处得融洽得很,郎情妾意啊。”耳边传来慕醉的声音,惊得我迅速收回了手,抬首又看见慕清一脸有些受伤的神色。
“大王还真是会说笑,诗雪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我愣了愣,回过神,“不知大王有何事,还特地跑了一趟,若是没什么事,吩咐旁人即可。”以往也没在除夕这天过来,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一切让他不顺心的事都没有。
“怎么,这倾云殿,本王还来不得了?”倒是没想到他说话语气间这么大的火气,也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又惹到了他,又或者我救出了慕清,让他感到了威胁?
第廿四章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我攥紧了手中的绢纱,转而又松了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怎么会来不得呢?只是诗雪不知,大王驾临倾云殿所为何事,心中不免惶惑。”
慕清向慕醉微一点头,以示行礼后,才对我道:“那这画,清便自作主张了,还望悠舒莫怪。”话完,也不知是否是心情抑郁,便见到他在画上题上“并蒂连枝朵朵双,片影分飞最可伤”,竟然无端地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想必你们有事商议,清先出去了。”
我止住想要追上去的脚步,慕清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生气了,宫中的人若是撞见了,可怎么办?碍于慕醉,硬生生地说道:“大王有事不必如此,直说吧。”
他冷笑一声,引得我抬头看他,总觉得他今天与往常有些不同,“本王今日来倾云殿,是为了慕清,”他的一双眸子盯着我,目光像针刺一样让我难以忽视,“身为烈夙唯一的公主,最起码的礼义廉耻总得知晓吧。若是日后诸王获悉你与慕清共处多日,怕是要质疑我烈夙民风不正了。”
我听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本以为他要说关于出征的事情,没想到,倒是关于慕清,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比不上心间上的疼痛。“是吗,那诗雪未能恪守,给大王添麻烦了。”
他的脸色几近阴沉,“作为本王亲封的公主,本王希望你能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免得本王心情一个不悦,做出什么事情,到那时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除了拿诗府,拿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你慕醉还能想些其他的办法吗?
“诗雪谨遵王命,不知大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我颔首时扯动唇角,慕醉啊,你还真是知道怎么会伤我伤得体无完肤,手中的绢纱渐渐被腥红的血液染透,连空气中都弥漫起腥甜的味道。
他的声音仍在继续:“今晚的宴会上,本王希望慕清能重现众人眼前,至于理由,想必不用本王来提点吧。”
我点点头,“清陵侯出外周游,失去联系,现如今历险归来。”对于慕醉,只要慕清的死去和重生与他没有关系,那么与谁有关系都无碍。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离去,僵硬着的身躯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直到慕清进来将我抱起,我才反应过来,“清?”
“悠舒,”他有些颤抖,不知为何,“他值得吗,值得你为他做到如斯地步吗?”将我放在榻上,小心地扯去掌心里的绢纱,惹得伤口一阵阵的刺痛,他细致地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一系列的动作全无半点生疏。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不答,他慕醉——便是我此生的劫数啊……
当晚,除夕宴上,慕清的出现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便如此刻。
“清陵侯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一名大臣的声音过大,不由得引起我的注意,此人乃光禄大夫姚司青,是天兆四年被慕醉看中,挑为近臣,此刻的行为……让人莫名。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便收敛了声音,可能旁人未能看清,我坐在慕醉旁边倒是看得分外清楚,在姚司青止声前,慕醉并未有动作,意思是,姚司青不算完全意义上的他的人。那么,这个光禄大夫倒是惹人怀疑呢。
慕清淡然地瞥了一眼姚司青,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冷笑?没想到他那温润的性子,也会冷笑,人不可貌相啊!
姚司青此后便是一直愣在座位上,对于旁人的劝酒也是草草敷衍了事,放眼整个晚宴,除了他,其他人虽感到诧异,但也是接受了慕清未死的事实。只有他,格外可疑。
宴无好宴,偏偏慕醉一脸淡然地看着场下的情景,君临天下的气势还真是无人能比,只是那种孤独感总是萦绕在他的身旁。
虽则时间尚早,但总觉得与慕醉靠近些就难以呼吸,所以早早地便退了场。
“公主,您就这样回来了,若是大王生气了怎么办?”香袖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有些不安,连帮我宽衣都显得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往日里这些宴会,本公主早些回来他也并未有微词,好了,本公主累了,你让人都下去吧,没有本公主的吩咐,不要进出。”我挥了挥手,将人都退了下去,待过了一会儿,才换上一身暗色的衣裙,闪身出了宫门。
看着夜色中冷清的街道,幸好大多数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不会有人发现街道上快速掠过的身影。径自翻进梧桐扇坊的院落内,没有惊动任何人,往残院掠去。不过说回来,进自家的地方,还要翻墙,真是……
“属下见过阁主。”瞒得了谁,都瞒不过残影,几乎是我落地的同时,他已经站着行礼。
“秘密跟踪光禄大夫姚司青,至于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出来的时间不多,见机行事。”话完便原路返回了宫中,约莫用了半个时辰。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倾云殿中——灯火通明。
第廿五章独立小桥风满袖, 平林新月人归后
站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两边的侍从,这么大的阵仗,想必除了慕醉,别无他人。眯着眼望着殿中,幸好适才在假山处落地,否则,慕醉发现我瞒着他会武的事,后果便不堪设想。
“公主,您可回来了,大王已经等了您有一刻的功夫了,再不回,便要命人去找您了。”黄公公看见了我,急忙迎了上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我默不作声地往内走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往常的宴会过后也未见他过来,更别提坐下等我。
“倒是舍得回来了,天色这么晚,出去乱跑什么!”慕醉的脸色几乎可以用吓人来描述,“本王给了你不少特权,难道也给了你,随意进出宫的特权吗?”
我看着殿内跪伏着的香袖和一干侍女,微微笑笑:“大王您关心的是这么晚了诗雪出宫,还是诗雪非要这么晚出宫是去了哪里,嗯?”这些人中有慕醉的眼线呢,不然怎么会在我出去后不久慕醉便来了呢?
“慕诗雪,提醒你,与本王作对,没有好处。”他倏地放下手中的碧瓷盏,茶水却在其中纹丝不动,“没有本王的手令,没用宫牌,怎么出去的,出去做了什么?”
我自顾自地坐下,装作没有注意到慕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香袖越来越紧握的双手,“本来想等查出些什么再跟你商讨,现在,你自己去查吧。其实说白了,宴会上慕清出现,姚司青的表现太奇怪,就出宫跟踪他了。”看着他的面色有些微的错愕,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的脸色慢慢转好,思索了半响,才道:“这件事交给安远去查,你不准再插手,本王虽未将你嫁给楚弈,不代表你不会嫁给其他人,给本王好生安分地待在宫里。”话落,才步伐匆匆地出了门。
我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一个个地颤栗个不停,并不吩咐她们起身,尽管这个“她们”中有着我或许信任的香袖。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我才说着:“起吧,除了香袖,其他人都下去。”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可疑啊,知道我歇下的没有几个人,是谁将消息传给了慕醉?
“公主,您到底去哪里了呀,奴婢担心死了,还好今天大王没有发怒,不然……”香袖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极了。但是,往日里,也不是见过慕醉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更大的都有目睹,怎么这次……
“刚刚不是说了么,出去跟踪那个光禄大夫了,怎么,难道香袖不相信本公主说的话么?”我反问了一句,猛然瞥见香袖满是冷汗和不停颤抖的手,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隔天因为是大年初一,各宫的妃嫔均要到昭阳殿向慕醉恭贺,虽没有几人,但好歹有那么几个是暂时不能动的,慕醉的后宫里总是需要些女子来充数的。
自从容贵妃失势之后,后宫中的势力平衡,那些女子的家世并没有像容家那么难缠的,出自书香门第,对慕醉虽有爱慕之心,但碍于心中所谓的清高之气,对于慕醉,面上也是淡淡的,慕醉从心里到时分外喜欢这样的局面。
香袖依然如往常一般服侍着我,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只有我清楚,经过上次夜间的事,香袖行事更为谨慎了,对我也没有往日里亲近,也许她自身也并未察觉到。
趁着慕醉上朝期间出了一次宫,因为对倾云殿侍女的不信任,所以我需要一个心腹,比如——彩云。
光明正大地去了一次梧桐扇坊,素雅的店面,泼墨的扇面显得随心所欲,实则价值连城。
“这位姑娘,不知您要什么样的扇子?”弄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清低平的语调惹人生畏,这容易得真好,比我草草地系了一面丝帕好得多。
我双目看着他的脸,良久直到他被我盯得有些发怒的迹象,才缓缓说道:“不知公子这里是否有类似枯木寒鸦扇的扇面?”
“没想到小姐也是文人雅客,那等宝物非俗人能见,还望小姐赐教。”弄影的嘴角慢慢勾起,看在香袖的眼中便是戏弄。
“你这个登徒子,我家小姐是你能……”香袖突兀地出声,让我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香袖,退下!”我低声呵斥了一句,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竟然还反驳道:“小姐!”此番动作让人不怀疑也不行啊。“都说了退下,本小姐的话,难道你有异议?”见香袖一脸委屈的站在身后,我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绢纱,“既然公子有这般要求,那本小姐便接受了你这挑战!古庙幽沉仪俨雅;枯木寒鸦几夕阳!不知这句诗公子可否满意?”
“小姐这首诗不可不谓深沉悠远,小姐这边请。”弄影在瞥到我眼底的神色之后,出手拦下了跟在我身后的香袖,“这位姑娘,您若是进去,请不吝赐教。”
“你……小姐你看他……”
“香袖,既然这位公子不同意,你就在外面等等吧,我一个人进去没什么大事的。”出言阻止了香袖的牢骚,迅速地转而对弄影道:“这位公子,请吧。”
待进了内院,弄影才躬身道:“适才多有得罪阁主,弄影请罪。”
“无妨,本尊要的人呢?”我随手从架上取过一把铜骨玉扇,以免回去后没东西向慕醉交差。
“彩云见过阁主。”一名女子从珠帘后转出,一张脸上尽是恭敬。
“就这样吧,弄影你安排一下,本尊要带彩云走。”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那么的舒服,香袖一直从我记事起就陪在我身边,现在
第廿六章晚风吹掠鬓云偏,倩魂销尽夕阳前
带着香袖出了扇坊后,在闹市区看见了弄影的安排,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这安排……卖身葬父,香袖看着彩云,有些不忍,“小姐,要去看看吗?”
“那女子倒也可怜,你去买下吧。”我勾了勾唇,这招对香袖还真是管用。
彩云见我将她带向宫中,也并未说什么,只是从越来越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有些紧张,或许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比如我的身份。
一路上,倒是香袖不断地对彩云多加关心,聒噪得让我都有些忍不住,反观彩云,一脸镇定,并未看出什么不满。
“公主,今天逛了一天,您也累了,不如奴婢服侍您沐浴?”
我点点头,一身的风尘,淡定地看着香袖忙里忙外,彩云虽见到我的容貌,倒也没什么惊奇,毕竟悠舒这张脸,整个天下都有所耳闻。
当香袖出门后,我才开口:“跟上她,看看她去了哪里。”彩云颔首后,便迅速地跟上了香袖。
泡在水中,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至于香袖去了哪里,想必不出意外,就是逸韵殿了。
“公主,香袖去了逸韵殿,因为慕醉的功力太强,因此属下并未近处观看。”彩云回来时,我已经差些便陷入睡眠中,闻言身子一震,果然是慕醉,除了他,哪里还会有别人来监视我,呵呵,慕诗雪啊慕诗雪,枉费你八年来苦心孤诣,他竟然是如此待你。“公主……”
“彩云,影阁中只有你知晓本尊的身份,这件事,本尊不希望流传出去。”我冷声道,若是流传出去,那诗家便要血流满门!“至于香袖,本尊来处理。”
彩云递过袍子时,香袖正从外面进来,低眉道:“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现在要传膳吗?”
“传吧,”顿了顿,又道:“稍后带彩云熟悉熟悉,不然日后嫁出去了,那本公主还无所适从呢!”
香袖应答了一句:“公主真会取笑奴婢!”
用膳的过程中,显得分外安静,我忍不住望着香袖那张一如当初的脸,是什么让她背叛了我,如此不顾一切?
“香袖留下,其他人退下吧。彩云便将那把铜骨玉扇送到逸韵殿,本公主的新年礼儿。”我拭净了嘴角,往书房走去,脸上是如古井般的平静。“本公主想起来,因着大王前些日子中毒,已经有些日子没能练字了,磨墨吧。”
我手上写着字,仿佛眼中心上只有手下的字,香袖安静地磨着墨,“还记得香袖是怎么进诗府的么?当时我才三岁,调皮淘气,闹得诗府人人不安,娘亲从外面带了你进来,你当时也只有7岁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比我年长好多的样子,成熟稳重,这是所有人对你的印象。我的心里是觉得,香袖你是我的姐姐,尽管我有两个姐姐,但是香袖你是知道的,我与她们并不亲切。”
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香袖,我很失望,对你,以及对我自己。我不明白慕醉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背叛了我。香袖,在你答应慕醉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一天来临时,你失去的是什么吗,以及你得到的是什么吗?”手下的笔一抖,一团墨汁落在纸上,索性放下了笔,将纸揉作一团,弃在一旁,“看到了么,对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