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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公布了佟守业一系列的违法乱纪行为。
第三,所有财产捐献给国家公立奖学金。
和遗书一起被他放在床边柜上的是一张银行卡和一个u盘,卡里有一百多万现金,u盘里面经证实全是他收集的关于当年车祸和佟守业罪行的证据。
这件事和上次佟守业的事一样,都被上面压下来了,禁止任何人透露消息给媒体。但谭国锋还是把搜查结果告诉了谢克,毕竟谢克是那件事的受害人。
“这事还没完。”谢克对谭国锋说:“这么看来,当年车祸后工厂被拆,最终受益的人是星海商业广场的老板,也就是同时身为亚穹老板的辛擎宇,他难道就没参与吗?”
谭国锋:“成江应该也怀疑过,但他没有拿到证据,所以就没有提到这一茬。”
谢克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我怎么觉得成江有点可怜了。”
谭国锋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其实成江和成海两兄弟的事他经过调查已经非常清楚了,不过以前那些乌烟瘴气的鸟事成江没有在遗书里面写,他也就没有说出来。
谢克知道的只是后面那些他自己也险险参与的部分。不过……谭国锋心想,有些事还是告诉他一下罢,于是他整了整语气,又提到了佟守业的案子,“经过排查,我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佟守业不是他杀的。”
谢克闻言愣了愣,佟守业的死最大嫌疑人就是谢克自己和成江,如果成江被排除,那岂不是自己成为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他有些郁闷,“为什么?他不是也有动机么?”
谭国锋用自己的记事本扇了扇风,“成江的确有动机,我在这之前也一直以为是他,只是没抓到证据而已。不过经过这次hiv病毒的事,他被排除了嫌疑。他的遗书里面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文字,不过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一支针筒,经过检验残留液体发现那是用来注射hiv病株的。成江的尸检也表明他自身携带这种病毒。所以可以推测,他一直想报复成海,但是没有机会给成海注射这东西只好自己注射再想办法传染给对方了。”
谢克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佟守业,心中突然拔凉拔凉的。
“佟守业死的时候,我们在酒店后的垃圾桶里也找到了那么一支类似的针筒,不过里面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而且被污染得检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结果。但是依我推断,他本来是想趁佟守业喜欢兴奋剂的当口把兴奋剂换成病毒注射的,”谭国锋说到这里,看了看眉头拧得紧紧的谢克,“不过大概是不想累及于你,所以放弃了。”
谢克抿着嘴,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当初因为成江助纣为虐,骗自己去佟守业的房间,让他差点被佟守业算计,谢克对于成江是深恶痛绝的。现在听说成江为了不误伤他,而放弃了报复佟守业的机会,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点波动,那也完全不是。可要说感谢,那又有些不至于,毕竟他也不是圣母,人家只是打得轻点而已。
而且要从道德法律上说起来,成江的行为也太过激了,但谢克也明白有时候即使掌握了证据想要宣之于众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政府要面子,像佟守业这样的人能私下处理便私下处理。
总之,人性就是那么复杂,是可怜还是可恨,端看不同的角度了。
谢克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你是说,当时成江把他原来准备替换的那个带病株的针筒处理掉了?为什么?除非……”
“我也是这么想的。”谭国锋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他也许看到了真正的凶手,所以知道那个针筒已经没用了。根据我查到的记录,他在黑市一共交易过两次,那时候他也许没想到成海会回来。”
一想到成海这个人,谢克就觉得有些恶心,虽然当时很快就把身上沾到的那些液体洗掉了,但是心里总觉得十分不舒服。而且即使这样,为了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他们那群在场的医务人员还要分别在三周后、以及三个月后做两次检查才行。
谢克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提醒,“三个月内不可以接受李时光的追求”。
他不久后还要接受最后一次神经电治疗,所以很有可能会丧失一部分记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通常都是和李时光的记忆,但是那都是经验,不怎么保险。为了防止出事,他必须做妥善的措施才行。
本来想就此跟谭国锋告辞的,正在他准备走的时候,谭的手下小蒋匆匆闯了进来,看到谢克在也没回避他,对着谭国锋气喘吁吁地说:“队长,找到成海了!”
谭国锋一听从桌上抓了手机就走,边走边问:“在哪儿?什么情况?”问完了他一看小蒋还停在原地看着谢克不由催道:“怎么了?快走啊,这次一定要把成海抓回来!”
谢克见小蒋看着自己,也挺好奇:“成海在哪儿?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蒋明伟结结巴巴地:“在……一,一……”
谭国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一什么一,你这个二货!舌头撸直了,说!”
“医院!”蒋明伟没在意自家队长的暴力,而是弱弱地看着谢克:“在市一医院。”
谢克皱起眉头,想起自己那些弱鸡一样的同事们:“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没,”蒋明伟一下子就明白了谢克的意思,不过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有有有……”
谭国锋扶额,这个手下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今天这么蠢,让他十分没有面子,又啪啪给他屁股上抽了两下,“到底怎么回事?!”
蒋明伟抚了抚胸口,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明白:“谢医生的同事们没出事,是成海自己出事了。他似乎已经死了。”
谭国锋听了和谢克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震惊,只听蒋明伟继续说:“是市一医院实验室的管理人员发现的。那个楼层据说没什么人使用,他们在搬谢医生的东西……”说着他看了一眼谢克。
谢克点点头,最近他的研究小组的确是在忙搬迁。
“好像是在找一个什么备用的器皿,那个管理员帮忙打开旁边一个房间的时候,发现了成海……”蒋明伟回忆着自己的所见,“他被人以坐姿摆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架子上,用绑带固定住了,头颅以下虽然全部裸露但并无伤口而且披着无菌衣,我只粗略验看了一下发现了针孔。根据他没有挣扎的迹象来判断,应该是被打了麻醉。但和头颅以下相对的是,他的头……”
蒋明伟又看了一眼谢克,吞了口口水。
谢克瞪着眼睛:“继续说啊!”
“他的头颅被解剖了。头皮从头顶开始,一半向前翻直至下巴,脸上的肌肉全部暴露在外,不过保持得挺完整所以还是能认出是成海,一半向后翻直至头颈。颅骨被分成十几块全部切除摆在一边的托盘里,大脑里的各个器官都被比较完整的切割下来放在旁边,我只能辨认出大脑和小脑,不过在场有医学专业人士,他们都辨认出来了……不过都快看吐了。”
“你的意思是说,成海被人杀了。”谭国锋铁口直断。
蒋明伟点头:“是的,看起来像是活着的时候打了麻醉直接解剖的,就在市一医院的实验楼里,谢医生的实验室隔壁。我当时在住院楼神经外科录口供,听到消息马上就去现场了。现在那里我让同事已经封场,法医正在赶去的路上,因为近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直接回来找你了。”
谭国锋沉着脸:“确定断气了吗?那些东西……什么大脑小脑的如果放回去还能救活不?”成海虽然可恶,但是谭国锋还有很多事要审问他呢!
“这个……”蒋明伟为自家队长的无知感到羞愧。
“不能。如果仅仅是头皮掀开和颅骨切除的话也许还有可能,当然没有手术室的无菌条件感染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现在按照小蒋说的,脑组织都被拿出来了,肯定是救不回来的。”谢克沉着声说,“走吧,一起去看看。”
☆、第129章 最后
对于做惯手术的人来说,成海的死状真的算不上多惨烈。因为杀死他的人显然对头颅的解剖十分熟练,手法也极其漂亮。
谢克是跟着谭国锋和蒋明伟一起到了现场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间一直被弃置的实验室里还安装了强制冷设备。冷风如同带着冰碴般凛冽,成海的脸皮被完全掀了下来,主要血管都被电凝和结扎住,其他毛细血管流出的血却都被清理干净。
没有了大脑的指挥,心跳早已停止。
即使是做惯手术的外科医生,此情此景以及空气中氤氲的血腥气息,都令他们有些作呕。大家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原来消毒水的味道是如此重要。那种被人嫌弃的气味,竟然如此神圣,以至于没有了它,救人性命的手术台一下子便成为了谋人性命的杀头台。
市一医院的外科医生们,尤其是被成海用携带病毒的体…液的冲洒过的神经外科的医生们,都成了拥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
谭国锋感到极其头疼。
先不论成海的为人如何,或者说即使落在他的手里有现在这些证据要把他送上刑场也没多大困难,但是这种谋杀案件一旦发生,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幸好目睹现场的人不算太多,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次不用上头下命令,谭国锋也知道绝不能传出去。
还记得几年前发生的敲头案,一开始是一个深夜在大学城附近连续作案两起的犯人,后来因为谣传越来越离谱,又始终没有抓到真凶,便开始有人模仿这种作案方式浑水摸鱼。当年发生了好多起惨案,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天海市都动荡不已,甚至从市外调了许多警力过来才渐渐平息。
所以谭国锋接过案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去录口供,然后让那些目击人封口。他自己其实很讨厌这种做法,尤其是那些明明因为上头的命令而不能继续调查或者公布的案子,现在轮到他自己做这种决定,才深深感到无奈。
除了怕引起动乱以外,谭国锋还有一个考量,他瞅了瞅谢克,虽然从个人感觉上来说,不大相信这是谢克做的,但除了他又会是谁呢?有杀人的动机、有解剖的本事、就连地点都那么方便行事,更重要的是有这份冷静和沉着。
谢克的同事,谭国锋也都偷偷观察过了,应该说没一个有这种可能。首先那些医生里面参加过开颅手术的就那么一两个,而且还都是作为助手。而即使他们都是正宗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实际上即使想要好好在颅骨上打个洞都未必就能做的好,更不要说如此干净漂亮的解剖了。
再者虽然他们被成海那样冒犯了,有谁会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感染上病毒之前,先去想办法把成海抓来杀掉?成海可不是什么沉默的羔羊,那是一头尖牙利爪的狼!
谭国锋知道谢克跟着李时光在学搏斗,虽然不知道他学到何种程度,可这无疑令他的嫌疑又多了一层!只不过,不管是不是谢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从去年开始,谢克身边发生的连续三起案件,佟守业、喻玲珑、成海这三个人的死,都是因为六年前的那起车祸!
凶手的目标是复仇。
只要是这样就好,谭国锋竟然暗暗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最起码不影响社会治安。但他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这三个人虽然死了,但后面还牵扯着更他们的后台呢。
亚穹这次做事太疯狂,露了马脚出来,谭国锋查着查着便虾米牵小鱼,小鱼牵大鱼,一条条把他们拉出来,只可惜随着包括劳右军等人在内的那些人一一落网之后,辛擎宇却被逃掉了。
辛擎宇显然和当年的车祸也脱不了关系,谭国锋摸了摸兜里的记事本,航班他已经查到了,但是他不可能申请到跨国追捕。
谢克见谭国锋老是瞅他,有些莫名其妙:“你老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
“唔……”谭国锋想了想,踢踢谢克的腿:“那你说,你觉得是谁?”
“我也不知道啊。”谢克表示他很无辜:“而且我也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呢。”
谭国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算了算了,你走吧。”
天海国际机场。
冯大强手里拿着护照,踮起脚尖招手:“谢克!这儿!”
谢克小跑过去,喘着气:“还好赶上了,差点来不了,给警方录口供呢。”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来送我。”冯大强神色复杂,“我已经办好登机手续了。”
“哦。”谢克点点头,实在没想到来送机的竟然就他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瘪了半天才说:“祝你成功。还有,一路顺风。”
冯大强倒没什么尴尬,他勾住谢克的胳膊,把他拉到座位上,“来坐一会儿,说说话。”
谢克挨着他坐了,“好吧,你想说什么?”
冯大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又是故事。
谢克只觉得头晕晕的,“行,你说吧,我听着。”
“从前有个小男孩,家里是从乡下搬来的,而且又穷又土又笨,什么都不会,同学都不乐意跟他相处。”冯大强一边说一边注意谢克,看到谢克露出了然的表情,立刻怒了:“不是我!”
谢克摊手:“好好,不是你。”才怪!
“班上有另一个小男孩,却万众瞩目,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成绩又好,家里又富裕,人长得又好看。”冯大强越说越得意,“他们俩明明一个天一个地,却偏偏成了最好的朋友!”
谢克开始翻白眼。终于知道什么叫,秀!分!快!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个什么都好的小男孩,却也有他的烦恼。虽然他的父亲对他很好,但却不是亲生父亲。他的妈妈在和男友分手以后,并且和现在这个父亲闪婚之后才知道已经怀孕了。所以他的生父另有其人,而且另组家庭。”冯大强的眼神开始失焦,透过谢克仿佛在看过去:“这是一个秘密,如果被班里同学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嘲笑的。所以那个从乡下来的小男孩答应永远不会说不去。”
谢克心中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警铃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两个叔叔都很好,名义上是父亲的叔叔会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实际上是父亲的叔叔会教很多有趣的知识还会帮忙复习。”冯大强托着腮:“后来那对好朋友还一起上了大学。”
“再后来呢?”谢克问。
“再后来?”冯大强回过神来笑了笑:“再后来就没有了。”
谢克:“……”烂尾!差评!摔!
冯大强站起来,“我要去过安检了,谢谢你来送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能不能问最后一个问题?”谢克没等冯大强答应,便直接问道:“实际上是父亲的那位叔叔,他是做什么的?姓什么?”
“我不记得了。”冯大强边走边说,把护照手机和腰包全都扔在一个篮筐里递给安检人员,自己走到安检门之下接受扫描。谢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他过完安检直接向里走,谢克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见他转身飞快地说了一句:“姓邱,邱叔叔。”
谢克目送冯大强离开。他知道冯大强可以不说的。也许他现在打电话给谭国锋的话,还来得及留下冯大强,并向他问点口供。但他却觉得自己无法那么做。
谢克带着疲惫回到家中,看见李时光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等他。今天是约定好的,最后一次治疗的日子。
李时光搂着他帮他按压额角,“很累吗?”
“你觉得蔡天桥这个人怎么样?”谢克答非所问。
“蔡天桥?”李时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克:“不怎么样。”
“你这个醋坛子。”谢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伸展了一下胳膊,“来吧,来吧,早晚要做的。”
“其实不用这么视死如归。”李时光说:“你也知道,大脑的传感系统能够对来自身体各个部分的触觉信息进行分析,而它的每个区域的大小都是取决于相关身体部位的受体数量。你手指上的受体数量并不会有变化,所以你这块新长出来的脑组织的大小也是有限制的。只要它长到了需要的大小就不会再继续改变,根据我的实验数据,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治疗。而你因为被它的生长而挤掉的记忆神经元组成,也应该是最少的一次,甚至几乎没有。”
谢克挑挑眉:“这么说来,这次有可能不会把你忘了喽?”
“我感觉应该是。”李时光摸摸下巴,猥琐地打量了一下谢克:“这次的治疗间隔中,做了那么多次爱,应该忘不了吧?就算脑袋忘掉了,屁屁应该还记着!”
谢克:“……”这画风越来越清奇了!还是忘了吧!
原先的忐忑被李时光自甘堕落的打岔给消灭地一干二净,谢克在白皮书的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决然地踏入了那个像机舱一样的治疗仪。
这是最后一次。哪怕即使真的忘了,也能重新来过。
为了自己的那种天赋。
为了李时光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