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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漩涡的能量骤然加强，一道从上而下的气流卷住凯莉，气流的内部包裹着黑白相间的闪电和空间裂缝。而处在气流内部的凯莉剧烈挣扎，痛苦的程度像是灵魂正在被抽走。张大的嘴巴似乎是在喊叫，但是丝毫声音也穿不过气流的屏障。人们都看到她在里面无声的挣扎…
围立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人怜悯这个女人，反而全部觉得她有今天绝对是罪有应得。旋转地气流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在后期，凯莉那张因为空间魔法才保得青春永驻的俏脸，开始迅速变老，整个过程竟然和以前的查理毫无二致。
一直到凯莉身上没有一丝魔法的气息时。气流才慢慢消失，失去支撑的凯莉一下摔倒在地上。虽然脸庞埋在地上，可是人们依然能够看到她布满皱纹的额头。
稍微恢复一点力气的凯莉，先是看到自己苍老的手掌，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出的声音已经不似人类，而全是动物的嘶鸣：“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的魔法呢？我的魔法呢？！”
“…我要我的魔法！我要征服海洋！我要，征服天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错再错
（正文）
人们看不到曾经那个风华绝代，手握重兵的凯莉小姐。现在，只有一个半老的妇人在那里低声叨念。金黄色的长裙衬托得整个人越发的衰老。
抚摸着自己布满褶皱的皮肤，凯莉知道，以前的一切都将成为历史。
皮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短枪，瞄准隔着海面的凯莉，就要开枪。
楚风岩摇了摇手。
“算了，皮特，让她和那帮战俘都上岸吧。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何苦一定要斩尽杀绝？”
万德拉住楚风岩胳膊。“头儿，她捉住你时，又想过给你一次机会吗心养虎为患！”皮特的脸上也是赞同的表情。
楚风岩把视线转向宇文淑华。“淑华，你说怎么办？”
宇文淑华轻轻地说：“失去了操纵魔法的能力，一瞬间恢复到常人的形态，甚至是比同龄的女人还要衰老。对于她来说，比死亡来得更痛苦。让她走吧。我们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来就是了。”
楚风岩点点头，回答说：“好。皮特，你带二三十名兄弟，驾驶那三艘船他们送到岸边，然后回来。我们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正当皮特搭上跳板，拿着兵刃向几艘船上行走的时候。一艘普通的货船来到战场，甲板上只站着两个女人和五六个仆人。
万德裂开大嘴笑笑：
“头儿，放过了一个，送来两个。买卖不错！”楚风岩还没有回应的时候，刘容静的声音传来：“楚风岩你和你的手下都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子了？啊？！你不能杀凯莉！”
可能是她看到皮特那二十个人拿着刀剑，气势汹汹的上船，才有这样的误会吧。
楚风岩生平最恨别人指使，尤其是这个一直出谋划策算计自己的女人。看到了就非常不爽。斜过眼睛，冷冷地笑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呢，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哦，还有丽丝，你怎么跟着这个破女人一起来了？”
丽丝淡淡的回应：“我来接凯莉和查理。顺便看看你怎么样了。”
楚风岩听到丽丝对查理是用接这个字，而到了自己这边儿却只是心中微微失落。
刘容静说：“…我的事归我的事，反正你不能杀死凯莉！”
刘容静想起自己曾经出主意防止楚风岩自杀，另外还设置这里的合围阵势。虽然楚风岩等人顺利地逃出法场，不能说不是自己在背后帮了一把。但是一时之间怎么能解释得明白？看楚风岩的表情，感到非常不妙。刘容静不经意间后退了两步。
楚风岩击掌而笑：“刘大小姐设置得好阵势啊，姓楚的差点就在这里被人砍了。刚才我一念之差还想放了凯莉呢，现在你来了，正好狼和狈都到齐了。关在一个笼子！”
站在跳板上观望的皮特说：“我建议把丽丝那个宝贝儿收编，或者强行留在船上！”
“你把自己留在英国的陆地上吧，闹这么大的事，那些贵族很乐意款待你。”
楚风岩回应。
丽丝快步走到对面的船上，看到容貌改变的凯莉，当时愣愕在那里。转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样对待一个无力反抗的人？”
楚风岩一时没想出说辞。万德在旁边说：“丽丝，你只看到这些，难道没有看到她怎么迫害我们这些海盗？就是刚才还杀了一船起义的囚犯。”
丽丝冷笑着说：“我现在只看见你们大多都没有什么伤病，而海军这方面死了十之七八。各为其主，占的立场不同。所做的事自然会有冲突，这本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些士兵都已经投降，你们还大施杀戮，真是如同疯魔！”
楚风岩没有想到出事时一直为自己求情的丽丝会这样指责自己，心里有气。接口说：“是凯莉在攻击淑华时运用加速生命的狠绝招数。淑华才勾起伤痛，毁掉阵法，用全部能量吸取了她身上的魔法能量，至于成现在的样子。我看也是罪有应得。”
丽丝犹不松口，继续追问：“楚风岩，你那个宝贝女人还不是好好的？”
楚风岩回答：“是好好的，因为那股空间能量反射到查理身上。哪里！那堆黑色的骨头就是查理！”楚风岩说完，指了指丽丝的脚下，看她一副什么反应。
丽丝刚一上船就看到了那堆黑色的骨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听说是查理的，内心不免伤怀，就算是利益上的政治婚姻，可是相处这么久，还经历了一段看似美好的婚姻。看表情还是非常悲伤，盈盈间落下了两滴泪水，再去责怪楚风岩斩尽杀绝。可是过去了没有几秒钟，丽丝仰起脸，忿恨地说：“楚风岩，你肯定说如果不是凯莉发招，查理不会死。但是，宇文淑华如果不把能量反射出去，那么查理是不是同样也不会死？”
楚风岩听到丽丝的说辞，心中火气腾起，蛮横的性格开始复苏：
“不抵挡？不抵挡我就成了查理那副样子了！如果查理不来趟这趟浑水，又怎么会死？你们贵族的人命是金，我带的这些海盗的命就是纸吗？！”
说话的同时，楚风岩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佩剑，四周响起海盗一片接应的声音，一举一动中，自然带着百倍的威风。
四周巨大的响动，直吓得失神中的凯莉猛地一抖。
刘容静走到几人的中间，说：“楚风岩，事情到现在，我看就到此为止吧，你继续做你喜欢的海盗。我和凯利小姐再也不干涉你。”
皮特随便拉了个俘虏，把沾满鲜血的刀在那人的身上抹了抹。“本来，我们头儿是要我，开船靠岸释放这些人的，但是听你的口气，我想大家都不在乎再多杀几个！嘿嘿。”
楚风岩刚想出言提醒皮特，可是身旁的万德胳膊一轮，扔出去一把飞翔斧，正砍在一个海军士兵的胸口，万德的手劲奇大，一声切断骨骼的脆响，斧头没入大半，士兵挣扎喊叫两声，眼见就不能活了。
完事后，这个杀人当吃饭的家伙还搓搓手，咧着大嘴说：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都能打下一个小国了！呵呵，我想你们不是不愿意干涉，而是没能力干涉吧！”
丽丝没有想到，一年没见这一伙人，动手杀人变得这么平常。明明可以两安其好，就此罢手的局面，竟然由于自己几人的加入，变得奇异地升级。只气愤得俏脸变色，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刘容静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对面船头向楚风岩说：“楚风岩，难道你打算，完全放弃那个文明社会吗？甘愿一辈子去做见不光的海盗？”
楚风岩听到刘容静的一贯论调，心头的火气更盛。“我想当海盗？刘容静！你说我有得选吗来可以打捞沉船给兄弟们找个好归宿的，被你身后那个凯莉小姐巧设计策化成泡影。炸开维京墓地，我们也能激流勇退，可是呢，还是她！”楚风岩用长戟指着这个好像都不认识的女人。“是她！坐收渔利，然后用那批黄金组建了这样一支怂包部队！和这些只适合晚上点灯用的战船！”楚风岩说得一点不错，凯莉的数百艘战船，现在确实燃烧着，照亮战场。
刘容静看到楚风岩情绪激动，连忙站在凯莉的前面。而凯莉依然处于极大地落差里，整个人有些痴呆。“楚风岩，我劝你以后不要和凯莉小姐冲突，并且，你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刺激她了！”
“刘容静，你不要在这里面当和事佬，就我和你的以前来说，你不适合站在那里。”楚风岩说。
刘容静回答：“我是不会闪开的，除非我死！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到最后落得灰飞烟灭！”
恼怒中的楚风岩哪里会推敲刘容静话语里的含义？当时就想命令手下的人大开杀戒。“你最近如此对我，甚至还完全忘记了我和你的以前。那好，我不在乎手下的人再多沾些鲜血！”说着就命令皮特等人动手。
暴躁的楚风岩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心里有一团需要喷薄的火焰。可是冷不丁一双温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手臂，满腔的火气一瞬间低落下去。楚风岩根本不用回头，能有如此功效柔滑的小手，它的主人绝对是宇文淑华。
“风岩，你怎么连自己的中国朋友也杀啊，好像你们在没来这个世界前，就有很深的情谊。”宇文淑华慢慢地说。“今天这场战争，我们已经做了太多的杀孽了。”
楚风岩看着站立在两伙人中间的刘容静。穿越过来已经两年了，刘容静昔日姣好的容颜，现在难掩地透露着一种疲惫。楚风岩从对方改变的影像里，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好多时候，楚风岩都感觉眼前是一个纯粹的梦境，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虚幻，那么不可思议。唯有品尝到痛楚的时候，才能明白，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说还有一种情况让自己找回现实的话，就是对面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刘容静。
楚风岩扔掉手中的长戟，拉住宇文淑华的手。“皮特回船，万德，通知所有的兄弟。准备起航，我们离开这里。”
第三百三十四章 誓言
就在两帮队伍就要散开的时候'；‘红毛’从其他的战船上走来，白净的脸上抹着几块干枯的血迹。让楚风岩想起了西方影视里的吸血鬼。‘红毛’向楚风岩右手捂胸，行了半礼。眼神里消失了不少暴虐，随后轻轻握住‘侠盗之剑’的剑锋。楚风岩放手以后接到手里，奇怪地是，红毛宁可握剑的手掌流血不止，也不肯触碰剑柄。
重新面对其他人时，冷笑声传来，好多人感觉气温骤降，浑身凉意。
“我不同意这么放过这个女人！”说完向着间距四五米的船只一个纵跳，紧接着空身翻斗，落脚时，稳稳地站在对方甲板上。
刘容静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比万德还要冷血地家伙，现在见对方登船，慌忙说：“你，你要做什么？！”
‘红毛’冷笑。“我才不相信这个阴险卑鄙的女人会改过向善。做什么？自然有我的理由。”
说完话，尽管手掌握着剑锋，可是还是在刘容静的面前耍了几道花样繁乱的剑花。
突然，刘容静身上所穿的长裙，在左肩的部位突然崩开，一小股鲜血喷出。没看到剑锋经过那里，裸露的皮肤上迅速出现一条划痕。而红毛却用快速舞动的剑身接住，正在那里保持剑身的平衡，玩耍几滴鲜血。
楚风岩高喊：“红毛，赶快住手！你太过分……”可是想到刚才，刘容静誓死阻挡自己杀死凯莉。后面的半句话也化成半句叹息。
红毛没有理会楚风岩的阻拦，走到凯莉的面前。这时的凯莉也恢复了一些神智，伸手去取法杖，可是发现只能当做平常的短棒使用，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整个人又是一愣。
红毛抽出别在后腰的匕首，挑开凯莉的法杖，一刀割在上臂，深达半寸，鲜血瞬间染红袖管，还有一些从破开的袖子里向外喷出。
“到了这时，就别挣扎了，留着力气，一会儿起誓吧！”
红毛凑过佩剑接了几滴，然后向傻在一旁的皮特笑笑，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海盗跑过去，等在一边，腰里挂着一把铁质的小锤。看装束像是一名铸剑师。
红毛把手中的佩剑交给铸剑师。口中说：“二位女士，需要我教你们怎么说吗？”
接触到剑身，铸剑师的手不禁微微颤抖。“没想到，在临死以前，还能看到传说中的‘契约之剑’！…那德船长，没有合适的工具，恐怕誓言的效果要降低好多了。”
红毛笑笑：“这个问题并不严重。呵呵，可以让她们把誓言发得毒一些！”
刘容静不明内情，手捂着肩膀气愤地看着眼前的疯子，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凯莉说：“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地生活几年。有生之年，我—凯莉。伊丽莎白，不会再下令攻击海盗。如果违背，甘愿葬身战火。”
红毛冷笑：“你躲在王宫里，哼哼，战火怎么能到？”
“天雷地火，死无全尸。行了吧！”凯莉气愤地改口。
刘容静何等聪明，看到这里，早就明白了红毛的意图。不用催促，也在那里说：“从今以后，如果做一件伤害楚风岩的事情，我也愿意被万剑穿身，尸骨无存。”
红毛伸手摸了摸刘容静凹凸有致的腰身。“啧啧，尸骨无存换成死后被奸尸吧！哈哈！”
刘容静幽幽地看了楚风岩一眼，语气间充满丧气。“希望苍天比那个呆货强些吧！…奸尸就奸尸。”
铸剑师用右手拂过剑身，片刻以后，血迹干枯，在剑柄上方的位置上形成两条新增的红色符纹。
※※※※※※
大西洋的北部，虽然远离了残骸遍布的英吉利海峡。可是吹动得海风中，依然带着细微的硝烟味道。
楚风岩带着全部的人再临近的荒岛上休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掩埋了海战中战死的兄弟。布兰特的尸体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楚风岩只好用几块碎石堆了个象征性的坟墓。安德鲁却运气不错，死在毁灭号上得到了一个全尸。楚风岩问过‘男爵’和‘司令’以后，按照海盗的内部礼仪，把安德鲁以自己毕生导师的身份安葬。
布朗在远洋号的甲板上找到了蒂奇的断手，楚风岩到这时依然不能接受，曾经谈笑风生，走过诸多劫难的蒂奇怎么就突然死了！可是回想起火魔释放的那条超阶火龙，感觉就算是自己遇上，肯定也会烧得灰飞烟灭。当下长叹一声，捡过蒂奇的佩剑插在坟前。
楚风岩并没有回头，问道：“港口的陆地上去过了吗？找没找到老舢板留下的东西？”
万德回答：“去过了，港口上依然被大量士兵警戒。我想办法溜进到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老舢板在海上漂泊了半世，没有一件特别的饰物和物品。所以没找到一件表明他身份的东西。”
楚风岩‘啊！’了一声，感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住。眼睛里闪现出那个少言寡语，大家抢夺战利品时经常嘿嘿笑两声就走开的老人。想起那个抽完丽丝的‘姻缘签’后，一脸羞愧和不自然的老人。
“老舢板原名叫什么？！”楚风岩张开嘴狠命地问。
“……。”底下的海盗瞪大眼睛，回答不出。最后还是皮特说：“我十来岁刚刚上船时，听到过一些。老舢板是一次‘人质事件’的俘虏。因为做事勤快，尽管到最后都没有人为他交付赎金，也被罗伯茨放回故乡。可是隔了一夜，他又回到了船上，说家乡爆发了黑死病，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完了。然后就留在了海盗船上。”
楚风岩揉了揉发涩的眼眶，“哦，原来是这样。这个朴实的老人，是这整船上最不应该称作海盗的人。”
皮特怯怯地说：“头儿，老罗杰的事，我愿意接受处罚。”
楚风岩回头看看这个经常犯傻气到自己的兄弟，发现他比上次分开时更加枯瘦了。脏脏的脸上越发地没有光泽。叹了一口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罗杰迟早还是会走的。你去做事吧，我不处罚你了。”
命令其他人去准备船只，楚风岩只带着宇文淑华站在一片用碎石堆积的坟茔前。
当时，楚风岩放眼默记下数目，九十四座。他心里无比清楚：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海盗和宇文淑华带来的族人，因为碎裂或者沉入大海，没有找到尸首。
战场方向依然传来未熄的火光，‘…这场战争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也就是说，整场战争里，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直接或者间接地死在了我的手里…。’楚风岩想到这里，感觉前胸一阵拥塞，身躯摇晃，用手中的长戟插地才不至于倒地。长达半年的折磨，已经把这个男人逼迫得达到极限。
“风岩，你怎么了？！”宇文淑华急得想哭。
楚风岩没有回答，扬起手中长戟，用力甩入大海：“啊！…我楚风岩，今生今生，除非兄弟被刀钺加颈！否则永远不再与人争斗如违此誓，天神共愤，不存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