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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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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集外有人啪啪鼓掌,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好棍法,好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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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汗血宝马
    李勤转头看去,就见空地边上站着一大群的胡人,领头是个矮胖大汉,大汉的身后又站着二十来个胡人大汉,个个手提棍棒,而刚才跑出集外的那个胡人,也在人群之中,想必这些大汉是他叫来的帮手,来找汤表算帐的。;
    矮胖大汉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长得极是敦实,头大颈短,圆圆的大脑袋犹如是直接插到了四方块的身体上,两条罗圈腿,似乎是长年骑马所致。身上衣着华丽,一望而知是个有钱的胡人。
    矮胖大汉迈步向李勤走来,单手抚胸向李勤微微一弯腰,道:“这位好汉,在下刘胜,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李勤将长棍抱入怀中,拱手还礼,道:“在下扶角村李勤。”
    他这一报名不要紧,旁边的赵八斤着急了,叫道:“李大侄子,怎地报了姓名,小心遭报复。”
    李勤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就算不报出名来,难道汤表就不认得我了?”
    刘胜走到近前,指着地上的无赖,道:“这帮子恶心东西,李老弟教训得好,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要出手。”
    刘胜是大良羌的族长,见多识广极会做人。他回身对手下说道:“把这几个家伙送回他们家去,汤药费我来出,等醒来后告诉他们,有什么冤仇找我刘胜便是,莫要找旁人。”
    李勤见刘胜大包大揽,心里一乐,这人倒是豪爽,而且看样子挺有钱的,自己正愁豹皮卖不出去,普通百姓哪买得起这种奢侈品,不如就卖了他吧!
    李勤道:“刘兄仗义,不过这几头臭鱼烂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刘兄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他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对赵八斤道:“赵叔,让个地方给我,我来买豹皮。”
    刘胜看着手下把汤表等人抬走,正想转身也走,忽听李勤说有豹皮,他便走过来,问道:“豹皮?可是硝制过的?要是硝制时手艺差了,可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李勤取出豹皮,道:“前天晚上打的豹子,还没来得及硝制,腥臭得很,怕是卖不上好价。”他捧着豹皮让刘胜观看。
    刘胜看向豹皮,喜道:“是没有硝制过的,太好了……”话没说完,他大声打了个喷嚏,又咳嗽几声,声音变得沙哑,接着道:“正和我用!”又咳嗽了几声。
    李勤看他脸有潮红,心想:“看他的样子是感冒了。嗯,这年头叫偶染风寒。”
    刘胜接过豹皮,翻看之下,又道:“血腥气如此浓烈,甚好,我正需要这样一张刚剥下来的,没经硝制的猛兽之皮!”
    摸着豹皮,刘胜道:“李兄弟,既然你要卖豹皮,不如就卖给我吧,我出上好的粟米两石,你看如何?”
    刘胜说的粟米便是谷子,而上好的粟米是脱了壳的小米。豹皮再好也不顶吃喝,而粟米却是养家糊口的好东西,至于说到两石之多,不要说在富平,就算是在州府,对于没硝制过的豹皮也是好价钱了。
    可李勤听他说了“正和我用”,便知刘胜有特殊需求了,专门想要没硝制过,还有血腥味的豹皮,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犹豫一下。
    李勤皱起眉头,道:“这个,这个嘛……”
    一边的赵八斤着急了,两石上好的粟米啊,省着点儿吃,再掺杂些糠菜,都够三口之家吃上小半年的了,这还有什么犹豫的。他扯了扯袖子,就想让李勤答应。
    李勤却道:“不瞒刘兄,我家还欠着别人家的粮食……”他家可不真欠着赵八斤家二斤糠麸呢么。
    刘胜道:“多少?”
    李勤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旁边的赵八斤却也跟着叹了口气,心想:“才两斤糠麸,你至于和他讲价么,万一人家又变了主意,岂不糟糕。”
    刘胜稍犹豫了一下,道:“两石?好,那我就再加两石,总不能让李兄弟还了粮食后,自家锅中无米!”
    赵八斤差点晕过去,又加了两石,这般的大手笔,这可是上好的粟米,不是没碾过还带壳的那种啊,他差点就替李勤答应下来。
    可李勤却仍是摇头,只要对方还在抬价,他就不着急答应,又道:“打这只豹子,全村乡亲都出了力,得了粮食还需分给乡亲们一些啊!”
    刘胜猛地大咳起来,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看样子他确实是在生病,只不过身子强壮,所以还能挺得住。他停止咳嗽之后,道:“乡亲们帮了忙,自要感谢。那,那我就再加两石。”
    他话是这么说,可捧豹皮的另一只手却向前伸了伸,似乎不想买了。
    这时候,赵八斤再也忍不住了,这可是六石上好的粟米,天一样高的价钱了,就算是在州府也卖不出这种价钱来啊!
    赵八斤见李勤还没答应,只怪李勤不懂做生意,胡乱抬价,他忙道:“成,六石就六石,我替李大侄子答应了!”瞪了李勤一眼,看我不回家告诉你爹去,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六石还不卖,小心人家不买了。
    李勤看了眼赵八斤,点头道:“好吧,既然我赵叔替我答应了,那这生意就成了。”
    刘胜沙哑着嗓子,笑道:“李兄弟爽快。说实话,这带着血腥味的豹皮我有大用处,就算你把价抬到十石,我硬着头皮也得答应啊,可这位老哥一应声,我省下了粮食,李兄弟你却吃亏了。不如李兄弟去我家喝酒,咱们好生结交,至于粮食我让人给你送家去,扶角村是吧,不远。”
    赵八斤听了这话,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后悔得噼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咋就这么嘴欠呢,只多说了一句,就让老李家少了四石上好的粟米,可也太不对起人家了。
    刘胜哈哈大笑,道:“小的们,这一案的羊肉我买了,拿钱给他,让他给你们领路,给李兄弟送粮食去!”他的手下齐声答应,拉起了赵八斤。
    刘胜把豹皮往腋下一挟,道:“李兄弟,如不嫌弃,去我家喝酒如何?”
    李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叨扰刘兄了!”
    刘胜嘿了声,道:“李兄弟说话文绉绉的,是个读书人啊!了不起,这年头读书人都是了不起的!”他又咳嗽了几声,陪着李勤往他家走去。
    刘家宅院离集市不远,片刻即到,刘胜一进院子便大声吆喝,让家人整治酒肉。他拍了拍怀中的豹皮,对李勤道:“李兄弟,你可知我为什么花大价钱买这张豹皮?”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李勤道:“兄弟不知,刘兄可愿相告?”
    刘胜拉着他的手,道:“来来,跟我来,我让你看一样宝物。实不相瞒,我有一匹宝马,乃是大宛良种,毛色赤红,头显兔形,乃是真真正正的汗血宝马啊!”
    李勤微微一愣,道:“这马名叫赤兔?”
    刘胜眨了眨眼睛,笑道:“赤兔?好名字,等它产下马驹儿,我就给马驹儿起名字叫赤兔。我的这匹马名叫火炭,我把它带到了草原上,让它与野马中的头马相配,那头马也是汗血宝马,性烈如火,无法扑捉,我只好让火炭去诱惑它,得不到它,得到它儿子也行啊……”
    刘胜自顾自说,有些含糊不清,可李勤却也听懂了,原来刘胜的汗血宝马是匹母马,而且与野马相配后怀了马驹儿。如此说来,那刘胜买带着血腥味的豹皮,目地就很明显了,是用来驯马的,让马不怕猛兽气味。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后院马圈。刘家的马圈很大,整个后院除了几座主房以外,几乎全是马圈。
    李勤看着后院,心想:“如果刘胜就住在后院里,那他可是毅力坚强了,味道未免太过浓重了些。”
    刘胜一直领着李勤到了最靠近主房的一座马圈里,这座马圈里只有一匹马,就是他说的那匹汗血宝马火炭了。
    进了马圈,李勤看到火炭,忍不住叫了声好,就见马槽后面的这匹马非常漂亮,骨骼高大,不论别的,光说外表,就足能让人赏心悦目了!
    汗血宝马是中国古代的叫法,如果用现代的叫法,应该叫阿哈尔捷金马。这**是世界上最昂贵,且血统最纯正的马,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属于国宝一级的珍贵宝马。
    听到李勤叫好,刘胜得意地道:“当然好了,我半生贩马,所见良驹它排名第二,第一的那匹便是它丈夫了,可惜扑捉不到。”
    心中得意,刘胜便走过去摸火炭,却忘了腋下还挟着豹皮。火炭虽是良驹却是从小驯养的,并非是野马,对于野兽的血腥气息很是害怕,嘶鸣着向往躲去。
    刘胜个子矮,手伸得过长,被马一躲,不小心趴到了马槽子上面,巨烈咳嗽起来。
    李勤看了眼火炭,心想:“这就是赤兔马的老娘?怎么眼里流泪,被吓哭了?不对,不是吓的,而是眼结膜充血水肿,导致的流泪。它生病了呀,得的是马流感。这年头不管马得啥病,只要是传染的都叫马瘟。”
    他上前扶起刘胜,道:“刘兄,你的火炭得了马瘟……咦,你好象也得了!”他的意思是刘胜被传染了马流感。
    李勤早看出刘胜好象受了风寒,不成想竟是被马传染的马流感。马流感不是只有马才会得的,也会传染给人,人得了马流感后,症状和受了风寒类似。
    刘胜挺直了腰,把豹皮远远地扔开,免得再惊到马,他道:“无妨,挺挺就能过去,这种情况以前常碰到。”
    李勤皱眉道:“确是挺挺就能过去,可这**瘟却会造成母马流产,你的火炭可不正怀着马驹儿呢,得给它服药啊,我看至少得服两剂药,到明天这病才能见好!”
    “服药?明天就能好!”刘胜大吃一惊,随即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猛地拉住李勤的手,叫道:“你会治马瘟?你精通巫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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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送人情
    见刘胜这般欢喜,李勤稍有惊讶,普通的马流感而已,只要辨证正确,并没有什么难治的,何需如此叫嚷,还说自己会巫术,自已哪里长得象神棍了?
    在治疗流感方面,中医和西医是不一样的,中医并不考虑有关病毒方面的情况,只是根据具体症状进行施治。!不论是马流感还是别的何种流感,中医都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治疗,前提是辨证正确。
    汉末,在张仲景写出《伤寒论》之前,百姓如得了伤寒,往往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就连张仲景的家族都未能幸免,族人三亡其二。正因这种悲痛的惨景,使张仲景目击心伤,刻苦钻研医术,这才写出传世医书《伤寒论》来,因此被尊为“医宗之圣”。
    李勤所处的年代,大乱未起,离张仲景著书早了二三十年,换句话说这年代别说马得了瘟疫,就连人得了瘟疫都是非常难治的,而马流感恰恰是最常见的一**瘟。
    羌人虽逐渐汉化,但大多数仍以放马牧羊为生,不管哪**瘟他们都是非常害怕的。而草原上会治疗马瘟的往往是巫师,巫师会使用一两味草药对马瘟进行简单的治疗,虽效果不见得有多好,却足以让牧民对他们膜拜,而再简单的治疗方法,巫师也绝对不会泄露的,只会故弄玄虚,让牧民将他们的巫术进行神化。
    当然中原人也喜欢故弄玄虚。比如说大禹治水时,大禹蹬高窜低的技能很好,这是工作需要,可百姓们就把他的这种技能,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凌波微步”,说练好了可以驭气飞行,更称此术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而商汤在求雨时,喜欢坐在柴火垛上表演**,而每每就在他要**时,天就下雨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很擅长天气预报;不求雨改求风,拿着木剑念咒语的,那是诸葛亮。
    李勤随即明白,这不能怪刘胜大惊小怪,而是所处时代的关系。这年头的人肯定不会治马流感,他们只会好好的照顾马,增强马的抗病能力,让马自己挺过去。
    李勤摇头道:“兄弟不会巫术,不过倒是知道一个治马瘟的药方。当然,我指的是这**瘟,别的马瘟就……难说了。”
    刘胜激动得两手抓住李勤的胳臂,不肯放开,他道:“好兄弟,哥哥求你一事,我这火炭比金马还要宝贵,它肚里的马驹儿更是……”
    李勤打断他的话,表情郑重地道:“刘兄,我当你是兄长,你当我是兄弟不?”
    刘胜立即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我自然当你是兄弟……”
    李勤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是兄弟,就别用‘求’这个字,外道了!刘兄切莫着急,你叫人取纸笔来,我马上开方,给火炭治病。晚上服一剂,明早服一剂,明天中午之后,你的火炭病就能好,你信不信?”
    “信,信,当然信了!”刘胜转身大叫:“拿纸笔来……啊,兄弟,我家里没有纸,羊皮成不?”
    李勤点了点头,道:“能写字就成。”
    刘胜又叫道:“拿羊皮和笔来,那个墨嘛,把咱家的铁锅抬来,小心点儿别把锅底灰弄掉了!”
    听到家主的命令,仆人们立即把东西拿来,两个壮汉抬着铁锅进了马圈,摆好小案,铺好羊皮,锅底灰刮下一层,用水调开,又把笔呈给了李勤。
    李勤一看这笔,不象是写字的笔,倒象是烤肉时涂油的刷子。他道:“刘兄,你是做大买卖的人,以后不如请个记帐的,这样笔墨纸砚自然就备得齐了,至少也要备些竹简才好。”
    刘胜连忙点头,道:“有理有理,买卖要想做得大,就得好好记帐才行啊。”
    李勤提笔开方,要想治好马流感,需要用到金柴胡、黄芩、知母、连翘、甘草等十几味药,中等大小的马一剂服下去就好使,但火炭比普通马足足大上两圈,要想药力够,得服两剂才成。
    他刚写了一个金字,就停下笔了,心想:“这字也写得太难看了,认得字和写好字不是一回事啊,也是这笔太不好使了。”
    李勤一停笔,刘胜当即打了个哆嗦,他琢磨着如果药方真的好用,必是千金不换,他二人初次见面没有深厚交情,就算有深厚的交情,这么宝贵的药方也不能给外人啊,这不是人家小气,而是他太不知深浅,要求得过份了!
    刘胜道:“兄弟,药方如此宝贵,断然不能外传。要不你看这样,我让家人去抓药,药铺里所有的药每样抓半斤回来,然后你自己配药,剩下的药算我送你的,你拿回自己家去,如何?”
    不等李勤回答,他转身又叫道:“去药铺抓药,每味药半斤,不许拉下半味,快去!”仆人们吃惊之余,赶紧去执行命令。
    李勤微微一怔,他并没有保密的打算,现在他根基浅薄,如有宝贵的药方,根本就守不住,说不定反而会招引无数拿着刀枪的人来“拜访”他;可如果他把药方告诉刘胜,刘胜却会保密了,而看刘胜的样子,他不去“拜访”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拜访他啊!
    李勤点头道:“也好,那就去抓药吧!”顿了顿,他又小声道:“刘兄,我不是说了么,如你我以兄弟相称,便需以诚相待,等药配好了,我便把药方送给你,你千万要赏脸收下!”
    把治马瘟的药方,送给养马的人——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刘胜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这李家兄弟太仗义了,简直是天下难寻的好朋友!他咽下口唾沫,如此巨大的人情,实不知该怎么感谢,吭哧了半天,他忽然道:“兄弟,我有个女儿,今年十二岁了,你把她娶回家去当婆娘,让她给你生孩子,你看怎么样?”
    李勤一咧嘴,开什么玩笑,就算要感谢我也不能用自己的女儿啊,还是个十二岁的!他道:“这怎么行,那我不成你女婿了嘛!刘兄,怎地要讨我的便宜!”
    “不是不是,我哪敢占兄弟你的便宜,我不是没有妹妹嘛!”刘胜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仆人端着酒肉来了,化解了刘胜的尴尬。两人在小案旁对面而坐,因刘胜也得了马流感,虽然并不严重,可李勤仍让他不要饮酒。现在李勤说什么刘胜都听,虽嗜酒成性,可却强忍住不喝。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刘胜爱马如命,席间不住口地夸他的火炭,又对它肚里的马驹儿充满了希望,只盼自己能得到一匹绝世好马。李勤听的多说的少,心中叹气,乱世将起,刘胜有了好马,早晚得被人惦记,巧取豪夺了去,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罢了。可一想到赤兔宝马,他心里也热乎乎的,要是这马能归自己,那该有多好。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刚刚吃饱,仆人们就抓药回来了,不但抓了几百味药回来,而且还买了成套的煎药器具还有药秤,甚至连笔墨纸砚都买了全套的回来。
    东西一搬进马圈,刘胜立即把仆人全都赶了出去,眼巴巴地看着李勤。李勤见他着急,也不卖关子,立即动手煎药,而且还把药方写了出来,交给刘胜。
    李勤道:“刘兄,这便是治眼前这**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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