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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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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桐生哼哼着:“哟呵,都吃着呢。”
  易嶟见他过来,就想起来,易峋却一把拉住了他。
  易峋淡淡说道:“桐生叔这会儿过来,可吃过饭了?没有,就一道吃?”
  赵桐生却说道:“吃饭?老子都叫你们给气饱了!”说着,上前一脚就把盛饭菜的木桶给踢倒了。
  好在,那木桶里只剩了些面汤,并没有面条洒出来。
  秦春娇和董香儿也在,董香儿顿时炸了毛,张口骂道:“老杂毛,你发什么疯?!”
  那些帮工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认作是来找茬的,都站了起来,纷纷质问。
  “你这汉子,这是做啥?!我们吃着饭,你把木桶踢倒了,烫了人怎么办?!”
  “你是什么人,想打架不成?!”
  有两个性子燥的,索性撸起了袖子。
  乡下人有这个脾气,爱抱团。虽说他们只是来易家打短工的,但人欺负到了脸上,就不能干看着。
  赵桐生一半凭着酒劲儿一半凭着气劲儿,踢翻了易家盛饭的木桶,见了这个架势,顿时吓醒了,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伤人害命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其中有人认出他是本方里正,便小声说了出来:“这人是下河村的里正。”
  那些雇工,顿时都有些萎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里正不是什么正经官员,但他通着朝廷,哪村子的里正和城里那些衙门没些往来?平常,如果不是欺负的狠了,谁也不肯和里正撕破脸皮。这也便是那些里正、村长、族长、乡贤横行乡里的一大原因。
  赵桐生见这些人怕了,又得意起来,说道:“这就是了,没你们啥事儿,别瞎往前凑。”
  秦春娇冷眼看了半日,说道:“桐生叔,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和三姐辛辛苦苦煮的面,你这一脚全给糟蹋了。咱们乡下人,地里刨食的辛苦,这样践踏粮食,不怕遭雷劈么?”
  赵桐生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男人的事,哪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份儿!”
  易峋这方开口:“她是我媳妇,我们家的事,她当然能说话。”说着,他放下了碗起身,走到赵桐生跟前,又问道:“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桐生叔,劳您大驾的来兴师问罪?”
  赵桐生被易峋那高大的身影罩住,整个人缩了一圈。他看着易峋那波澜不起的脸,却想起那天在山上,刘二牛挨痛揍的情形,自己这副身子板,只怕挨不了他三圈。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赵桐生是个熊人,酒醒了,这胆儿也没了。
  他干咽了一下唾沫,不敢再看易峋,目光嗖的一下钉在赵三旺身上,便指着他说道:“我是来找那小子的!他竟敢给老子耍赖,昨儿说好了今儿去给我干活的,竟然没来!春耕不等人,让他这样耽搁着,我家这一年的收成岂不完了!”
  那些雇工们听着,落在赵三旺身上的眼神,都有些鄙夷的意思。
  虽说没有白纸黑字的字据,但就因如此,乡间格外看重口头的承诺,一个唾沫一个钉儿。谁要是言而无信,那可要吃人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
  他们只当这赵三旺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既在易家打短工,又答应了别人家的活,想挣双份的钱。
  赵三旺缩了缩脖子,不敢应声。
  易峋说道:“桐生叔,你说话也要有个实。我是一早就雇了三旺,他既然答应了来我家干活,又怎会要去你家种地?你什么时候叫他去的?他答应了你什么?”
  赵桐生支支吾吾,他怎么好说是昨天他软硬兼施,硬逼着赵三旺答应的?然而他是里正,这个脸可不能丢,情急之下指着赵三旺喝道:“你去问那小子!这小子是村里有名的滑头捣鬼,偷奸耍滑的,两头答应也是有的事儿!”
  赵桐生是吃定了赵三旺怕他,必定要把这盆脏水接过去倒在自己头上。
  谁知,赵三旺忽然扬起了头,走上前来,说道:“叔,昨儿中午,我去解手,你突然来喊我,叫我给你种地。我说了已经答应了大哥没有空闲,你也不管,硬把活塞给我就走了。其实,我没有答应你。”说着,他停了停,索性竹筒倒豆子:“叔,这几年你用着我,春天给你种地,秋天替你收割,除了一天俩窝头,再没给我个几个工钱。我早早没了爹娘,这些年多承您的照顾,没有饿死。但从今往后,我不能再给你干活了。大哥说得对,我大了得存钱置办家业了,往后我还想娶媳妇养家呢。”
  赵桐生愣在了当场,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来只会唯唯诺诺、俯首听命的三老鼠,竟然敢当面顶撞他。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人仗着自己是里正,就欺压孤儿,让人白给他干活,还连干了几年!
  赵桐生这干法,算是犯了众怒。
  当下,就有人说起了风凉话:“合着,老哥是想借驴拉磨白使唤啊!人家早早没了爹娘,就这样欺负人。”
  “里正的官威就这么大,城里县衙的大老爷,用人还没有说不给工钱白用的。”
  “都是一个村子的,何必做事这么绝!”
  赵桐生被人挤兑着,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他气急败坏之下,抬手就想打赵三旺,嘴里还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也敢来和老子作对!”
  赵三旺缩了脖子,却不敢躲闪。
  赵桐生的手抬起了就再没放下去,他的胳臂被易峋牢牢握住了。
  他挣了几挣,都没能从易峋手里把胳臂拽出来,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想起来刘二牛的惨状,连说话的声音都打起了哆嗦:“峋子,你、你想干啥?!我是里正,我可是你叔,你可不能乱来!”
  易峋将手一放,淡淡说道:“这话,该是我对桐生叔说才对。一个村子的,三旺还是你的侄儿,替你干了这些年的活,没功劳总有苦劳,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动手?”
  赵桐生跌了个踉跄,好容易站稳了脚跟,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喝道:“他是我侄儿,我当叔的用他干活咋啦?!我教训自己侄儿又咋啦?!”
  易峋一字一句道:“如果他真的犯了错,你当叔的教训他当然是情理之中。但他现下是我兄弟,如果有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欺负他,那得先来问问我。”
  赵桐生气不可遏,但看看在场的众人,一帮青年汉子,各个一脸不善的样子,也不敢再找赵三旺的晦气。他一跺脚,回身走了。
  赵三旺看着赵桐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他对赵桐生是又怕又敬,心底里其实也明白他是在欺负自己,但就是自己骗着自己,说赵桐生是自己的远房叔叔,总不会害自己。他为赵桐生说话,巴结赵家的每个人,替他们干了那么多的活,到头来落了点啥?
  他擦了擦眼睛,全不后悔跟赵桐生翻脸。
  易峋说自己是他的兄弟,他有兄弟了,往后他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嫂子。他不再是没人管的孤儿,也没人再敢随便欺负他了。
  撵走了赵桐生,易峋拍了拍赵三旺的肩膀:“歇会儿,待会儿还要下地。”
  赵三旺抹了把脸,破涕为笑:“好!”
  赵桐生一路回到家中,进里屋时,一脚把门踹开了。
  赵太太正盘膝坐在炕上做针线,吓了一跳,张口斥道:“干啥,想把人唬死!”赵秀茹也在一边,娇嗔道:“爹这样进来,我还当家里来贼了呢。”
  赵桐生正憋了一肚子火,看也不看赵秀茹,张口骂道:“滚!”
  赵秀茹还从没被她爹这样骂过,跺着脚跑了出去,院子里传来她的哭声。
  赵太太丢了针线,瞪着他:“赵桐生,你发啥疯?!谁又惹着你了?!谁惹着你,你找谁去,回来拿自家闺女撒火,真是个窝囊点心!”
  赵桐生敢骂女儿,却不敢惹赵太太,只得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把赵三旺的事说了,又咬牙切齿道:“易峋这王八羔子,总跟老子过不去!赵三旺这阴沟里的臭老鼠,也敢和老子作对!”
  赵太太却皱了眉头,说道:“我之前就说,你对那孩子好些,该给的工钱就给。你可倒好,非要勒掯人家,一连白用几年,搁谁谁不生气?!如今可好,人家不给你干了,你还恼?得亏有余大了,不然人还不得骂你生儿子没屁眼!”
  赵秀茹也趴在窗户上,喊了一声:“爹,你亏良心!”
  赵桐生气急败坏,骂了一句:“滚远点儿,吃里扒外的东西!”赵秀茹便跑远了。
  赵太太瞅了他一眼,斥道:“你有邪火别处撒去,别在家里撒野!老娘可不耐烦听你放屁!”
  赵有余这时候已经去京里读书了,家中只有赵太太母女两个。赵桐生见没人说话,便又出了家门,直奔林家而去。
  林婶儿正在家里收拾灶台,不防赵桐生忽然闯了进来。她吓了一跳,本想说些什么,但见赵桐生铁青着脸,只好都憋了回去,陪着小心上前给他倒了碗茶。
  赵桐生正在火头上,端起茶碗就喝,就被烫了嘴,随手一扬,泼了林婶儿满头满脸,大骂道:“你想烫死老子?!”
  林婶儿如今在赵桐生面前,其实就跟外宅差不多。赵桐生心情好时,跟她说笑哄着她,他心情不好,林婶儿便只有唯唯诺诺伺候的份了。
  当下,林婶儿也只敢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咋的了?”
  赵桐生也不理林婶儿,原地转着圈子,好半晌才将那件事讲了,又骂道:“易家的狗崽子,竟敢害老子丢了个劳力!”
  林婶儿心里虽有些不齿赵桐生的作为,嘴上还是宽慰了他一番,又说道:“你也消消气,我瞧着易家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赵桐生乜斜着眼睛,问道:“你咋知道?”
  林婶儿笑道:“你忘了刘二牛的事了?我瞧着,他差不多也能下地了。”
  赵桐生顿时恍然大悟,说道:“你果然说了?”
  林婶儿骚媚一笑,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赵桐生倒还真有些不放心,追问道:“可别叫那刘二牛把我供出来!”林婶儿捶了他一下:“把你的心踏实放肚里,我压根就没直说!咋整,都是他刘二牛自己的主意。”
  赵桐生这才心怀畅快起来,搂着林婶儿亲了个嘴:“你可真是我的贴心人儿!”
  当天晚上,秦春娇便把想了一整天的心事,告诉了易峋。
  易峋看着她,双目炯炯,张口说道:“我不同意。”
  这一言,落地有声。


第43章 
  秦春娇倒也料到了易峋不会立刻答应,但她只当现下正值春耕农忙,易峋怕她误了家里的事情,便说道:“也不是立刻就弄的,等春种过去,闲下来了,再……”
  她话未说完,易峋便打断了她:“不必说了,我不答应。”
  桌上的灯火晃了晃,光线有些昏暗,屋中的各样家什也影影绰绰起来。
  秦春娇抿了抿嘴,轻轻问道:“峋哥,你是不是怕我赔钱?我想过了,起初也不做多少,每天就烧一锅,看能卖多少。如果生意够好,再多做些。”
  自从赵三旺说了那句话之后,做买卖的念头就一直在秦春娇的心里来回盘旋,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心里是算计过的,下河村村口那条土路,通着京城和官道,从早到晚,过路的行人络绎不绝。甚而,三五不时还有人会来村中借宿。
  从上一个落脚处走到这儿,要将近两个时辰,早上出门的人,到了这个点儿上,也差不多该饿了。宋家集子离得倒是不远,但从这条路上过来的人,不会往那儿去。从下河村,再往京里走,又要近一个时辰的路途,挨饿的人是忍不了那个饥火的。她想支个摊子卖豆腐脑,顺带卖些油饼小菜。不说多,每天烧一锅豆腐脑总是能卖掉的。一碗豆腐脑她打算收五文,十碗就是五十文,一锅豆腐脑怎么也能出个五十碗豆腐脑来,一天少说能赚二百文钱。
  这念头在秦春娇心里,像草一样的茂盛生长着,她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可做。到了晚上,易峋耕作回来,吃过了晚饭,她便将这事问了他。
  但易峋连想都没想,直接当面回绝。
  易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桌上的灯火倒映在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思绪的光。
  秦春娇坐在床沿上,双膝合拢,两只小手也乖巧的放在膝上。那双温润的杏眼微微下垂,细密的睫毛像两扇小扇子微微翕动着,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翳,因而看不清底下的情绪,精致小巧的鼻子下面,那双红润的菱唇轻轻抿着,似乎透露着些许不安。
  昏黄的烛火落在她身上,白皙的肌肤泛着些细瓷一样的光泽,显得娇柔妩媚。
  但这份温婉下头,藏着多少心思?易峋不得而知。
  在易峋的认知里,男人顶门立户,养家糊口,照顾妻儿那是理所当然。只有不像话不中用的男人,才会要女人出去赚钱。秦春娇的父亲秦老二,便是个典型的例子。打从小时候起,他就深刻的记得,隔壁那两口子,男人从来游手好闲,下地干活,忙里忙外的永远都是秦春娇的母亲刘氏。刘氏除了忙活着地里的农活,照顾秦春娇之外,三五不时的还要把家里鸡下的蛋拿到集子上去换钱。
  秦老二手里有钱时出门酗酒赌钱,没钱的时候就在村里闲晃,问妻子要钱要不出,就伸手打人。
  易峋的父亲在世时,颇为不齿秦老二的为人,时常在家里唾弃秦老二,身为一个男人吃软饭,还动辄殴打妻子,简直是恬不知耻。
  吃软饭这三个字,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在心底里发过誓,绝不会让将来的妻子吃苦受累。他会撑起整个家,为自己的妻儿遮风挡雨,这是男人该尽的职责。
  所以,当秦春娇提出想出去摆摊子挣钱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刺伤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不明白秦春娇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他自认为家中的境况也不算差,全村能过上易家这样日子的,还真没几家。
  当然,跟相府是没得比的。
  想到这里,易峋的脸色微微一沉,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出去赚钱?是我短了你的衣食,还是你缺银子用了?”
  秦春娇愣了愣,连忙说道:“不是的,我是想……我想着等春耕完了,家里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每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家里也多个进项。”
  易峋说道:“家里不用你出去赚钱,你闲着没事做也就是眼下了。等将来有了娃儿,你也就闲不下来了。”
  这话易峋说的再自然不过,秦春娇听得脸上一红,还是说道:“不是啊,我想着多一个进项总是好事。”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然,你就当先借钱给我,等将来赚了银子,我再还给你。”
  借钱?
  这一句,彻底惹恼了易峋。
  如果她真的一声不问,自作主张的拿了钱去做生意,他或许会生气,但并不会动怒。毕竟,他早就说过她是他的妻子,家中钱箱的钥匙也早给了她。给自己的女人钱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她竟然跟他说借钱,这是什么意思?!
  易峋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他猛然起身,走到了床畔。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秦春娇那娇小的身躯上,她察觉到了男人的怒气,本能的向后挪了身子。但这闪躲并没什么用处,粗糙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硬抬了起来。
  易峋盯着那双清水一般的眸子,澄澈的眼眸映着自己的身影,微微摇晃着,她似乎有些害怕。
  他眯细了眼眸,嗓音暗哑,一字一句的说道:“秦春娇,你连人都是我的,凭什么跟我借钱?”
  秦春娇咬了咬嘴,妩媚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他是她的男人,他的确可以说这样的话。何况,她还是卖给了他的,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说错。
  是她自己太过僭越了吗?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提过这件事了,就像两个人的禁区,谁也不会轻易去触碰。
  易峋那作为男人的意志和气势都太过强大,让她喘不过气来。若是平常,她是喜欢易峋这样跟她**的,但今天夜里她有些受不了。
  秦春娇别开了目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的手。她站起身,没有看他,轻轻说了一句:“天晚了,我回去睡了,明儿还要一早起呢。”说完,就出门而去。
  易峋没有拦她,站在床畔看着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满心的不是滋味。
  隔日清晨,秦春娇和易峋起来之后都没再提这件事,确切的说两个人压根不说话了。
  董香儿一早过来帮她操持早饭,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俩人谁也不理谁,易峋出门的时候,秦春娇也没如往常一样去送他。
  到了晌午,两个人做好了饭要送,秦春娇就说:“三姐,今天你去送饭吧,我头疼不想去。”
  董香儿瞅了她一眼,问道:“咋的了,你和峋子吵架了?”
  秦春娇擦了擦手,收拾着灶台,没有说话。
  董香儿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看来,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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