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凤髓-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她要救上官照,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赏颗甜枣给个巴掌,丞相现在应当恨极了吧?他一心扳倒源珩和上官明月,如果不能斩草除根,比要他当众出丑还让他难受。
    少帝的脸上浮起了闲适的笑,“相父,待宗正及太史议定了吉日,朕会亲自登门纳征的。那日有幸得见皇后金面,朕思念甚甚。请相父带话皇后,让他安心静养,朕再过几日,便去看望他。”
    丞相倒也没有显出什么不满来,舒袖长拜下去。但从那声淡而无味的“诺”里,她还是品出了愤怒的丝缕。
    
    第17章
    
    做人么,就是要变通。譬如你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又对你无意,那么如何让他主动来找你?扶微因有职务之便,所以稳坐章德殿,只等丞相来觐见。来了应当怎么应对呢,她坐在重席上冥思苦想。上官照是要救的,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松口放弃。昭狱里的日子不好过,她曾经派人去打探,那位年轻公子的身上,已经再也不见当初精致幽雅的富贵气象。日日拴在木架上受审挨打,她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折磨。这世上什么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咬牙切齿的倾轧。她是皇帝,尚且能够感受到这种寒意,何况阶下囚的阿照呢。
    她看看日头,料想时候差不多了,可是从巳时一直等到申末,他也没有来。
    算计落空,真是让人沮丧,不过也不气馁,至少营救旧友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只要六礼一过,大婚当天廷尉府就得放人。这么算来立后立得好,既能归政又能救人,实在是赚大了。
    纳采、问名、纳吉,这些都委派太常和宗正办妥了,因天象有异,一片惶惶里筹备婚事,总有点苦中作乐的嫌疑。扶微却饶有兴致,她这辈子是等不来别人的聘礼了,但自己亲自给别人下聘,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少府卿请她亲自查验,累累黄金堆在殿里,光芒耀人眼。
    “依悉仁宗皇帝纳后故事,聘黄金两万斤,谷珪、羊马、束帛,一如旧典,请陛下过目。”
    她抱着袖子欠身看,皇帝娶个老婆真是费钱,但不知如果丞相来聘她,一个皇帝值多少金子?少说也要五万斤吧!
    她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转头问尚书,“版文玺书可都准备好了?”
    尚书道是,“一切准备妥当,请陛下放心。”
    她从殿里出来,回想一下,又有些悲凉。自己的大婚竟是这样的,感觉不到快乐,如同寻常政务的办理,有的只是对大权的跃跃欲试。
    第二天登门纳征,原本还是应当由臣属承办,但为了标榜与丞相之亲厚,对皇后之爱重,少帝必须御驾亲访。
    皇帝出行,这回不再是一人一马穿街走巷了。太史占卜出大吉的时辰,少帝登六马金根车,前后有五时副车相伴。另有侍中参乘,属车共三十六辆,一路浩浩荡荡赶往丞相府邸。法驾的规制嘛,隆重才显出对这门婚事的重视。她整了整蔽膝,金线绣成的粉米、黼黻,抚上去有鲜明的顿挫感。探头看了看,街道两侧跪满了瞻仰天颜的百姓,闾里快到了,丞相应当已经恭候了吧?不知怎么,心头忽然涌起急切的感觉来,权把这次的婚仪看作她和他之间的,那种心情又大不一样了。
    黄门擎手来搀扶,她从车内下来,玉璜和冲牙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看见他便忍不住笑了,“相父久等,我来下聘了。”
    丞相平视她,她双眸光华璀璨,吓得他急忙俯下了身腰。这种一语双关的话她最拿手,没有说成“我来给你下聘”,大抵是碍于周围人多罢了。
    他比手请少帝和礼官入内,少帝安坐后便听尚书宣读版文:“咨丞相相如之女,有母仪之德,窈窕之姿,如山如河,宜奉宗庙,永承天祚。以玄鑂皮帛,马羊钱璧,以章典礼。今使使持节,司徒信,太常昆,以礼纳征。”
    丞相揖礼答曰:“皇帝嘉命,降婚卑陋,崇以上公,宠以典礼,备物典策。钦承旧章,肃奉典制。”
    这些拗口的话都是过礼必须,帝王家办事崇尚的就是化简就繁。扶微一旁看着他们逐样交接,直到金银铺陈满了整个庭院,心下还感慨,难怪七岁的张偃认为皇帝过礼是来“买”阿姐,帝王的婚姻大多出于交易,即便有爱,也需婚后培养。
    扶微很想支着头,因为晨光下的丞相美得像画一样,只有摆个充分享受的姿势才能好好欣赏。以前殿上见他,总在一片黯淡的阴影下,导致她想看清他穿了什么质地的中单,都要费很大的劲儿。今天的丞相终于站在日光下,剑眉星目,举止朗朗。她看见他抬起手接版文,那修长匀称的指尖上红梅一点,直挠到她心肝上。
    少帝轻轻掩起了口鼻。聘谁都是幌子,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他。
    尚书回禀:“陛下,大礼已成,其后就是请期和亲迎了。”
    她说好,“一切按旧典,务要隆重为上。”言罢一摆手,“事已经办妥了,随法驾来的人都撤回禁中吧,略留几个卫士就可以了。朕还要看望皇后,慢行一步。”
    宗正等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领了命,很快就散了。
    于是庭院里开始忙着归置黄金和牛羊,上房只余少帝与丞相,君臣各据一方,眈眈而望。
    “相父不高兴吗?”她一脸茫然,“是因为爱女婚嫁,心里不舍?”
    她明知道不是,却有意这么说,有时候这孩子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丞相说不,“臣高兴得很。”
    “那怎么不笑?”她起身走过来,玄衣纁裳称着深刻的眉眼,艳色咄咄,让人不敢细看。
    他退后半步,很有戒心的模样。当着众臣他可以进退从容,两个人独处时,他就习惯性的把她当成洪水猛兽。
    扶微郁塞地斜眼睇他,“相父怎么了?那么怕我?我今日是来提亲的,又不是来寻衅的。你不是想让我册立聂卿吗,我都照你的话做了,你还不欢喜么?”
    丞相面无表情,语气也十分疏离:“我想同陛下谈谈大赦天下的事。”
    终究还是忍不住。她颔首,慢慢走到槛前,把门关了起来,回身道:“相父说吧,我听着呐。”
    丞相到底见过大场面,虽然她关门对他是种震慑,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夺门而出的欲望。室内香烟袅袅,她负手站在门前,屉子里一棱一棱的光从背后照过来,年轻的少帝愈发张牙舞爪,徒然生出了三头六臂一样。丞相调开了视线,“立后大赦天下是应当的,不单立后,立太子也是一样。臣已传令各郡国,有刑狱在身者,大赦之日一律释放。但有一桩,凡谋逆欺君重罪者不在其列。元佑十年反案尚未了结,因此昭狱钦犯仍旧扣押,特此禀明圣上。”
    扶微早就知道他不肯罢休,“诏书已经昭告天下了,相父是要封驳么?主犯受审是应当的,罪及九族也要等我下令才是,相父就不必操心了吧。”
    所以翅膀还没长硬就着急要飞了吗?丞相淡声道:“臣受先帝遗命,辅佐少主,不能因一时忘我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案子没审清,所谓的主犯从犯尚没有定论,放走了一个,无异于放虎归山,请陛下三思。”
    扶微心里大不悦起来,“如果我执意要放呢?”
    丞相垂着眼睫,寒声道:“那臣只有通禀各路诸侯,联名上疏了。臣曾告诫过主公,主公乃万民之主,御宇天下,不能因个人好恶行事。上至臣僚下至百姓,皆以主公言行为榜样,主公徇私,则上行下效,国家再无法度可言矣。”
    联合诸王侯上疏,这不是要造反的征兆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拿捏她的七寸,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听话么?不听话就把你拱下台,叫你当不得皇上。扶微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时候硬碰硬不行,到底没有这个力量。
    她掖着手,似笑非笑,“相父为什么这样针对上官照?难道嫉恨他是我幼时好友,怕将来成为劲敌?”
    丞相的后背隐隐升起了一丝凉意,“他既然和主公交好,何来劲敌一说?”
    她一脸纯质,“不怕争风吃醋么?毕竟我这样的皇帝,还是很惹人怜爱的。”
    丞相像被踩到了尾巴,霎时就炸毛了,“主公请自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泄露出去,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可我就是有心的呀。”她毫不掩饰那些小奸小坏,“我与上官照好多年没见了,自从他回了封邑,只有书信往来,也是君君臣臣,没有半点逾矩,相父不相信么?我是个念旧的人,相父以前给我画的小人儿书,我还藏着呢,何况同我一起射过闹蝉的朋友!你且放了他,案子可以继续查,如果他的确有牵扯,我亲手裁决他,绝不叫相父为难,可好?”
    她移步过来,朝外指了指,“按礼制,聘后只需黄金一万斤,我却命他们翻了一倍,相父聪明绝顶,不会不懂我的苦心吧?”
    丞相看着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了,“主公惊变,令臣不胜惶恐。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你竟变得……面目全非了。”
    扶微暗道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表面庄严,不妨碍我心活戏足。小时候是时机不成熟,现在差不多了,再迟疑,唯恐别人要给你说媒,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我想……一定是荧惑冲撞的缘故。”她掖了下额头道,“近来浮躁得很,心里想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还请相父不要见怪,习惯习惯就好了。”
    丞相也确实拼尽了全部修为在习惯她,可是这样的潮汐式发作,什么时候是个头?
    “主公若觉玉体违和,就宣侍医看一看吧,千万不要贻误了病情。”
    她缓缓摇头,“我的脉象和男子不同,年岁越大就越不敢随意宣侍医……适才你我商议的事,相父看在大喜的份上,能不能网开一面?”
    她亦真亦假,实在难以琢磨。如果是无伤大雅的问题,她软硬兼施一番,他答应也就答应了。但事关社稷,他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这世上,最靠得住的是旧情,最靠不住的也是旧情。主公可以儿女情长,臣却不能。上官照一事,绝无半分商量的余地。臣宁愿主公恨臣入骨,也不愿为了讨好主公,将大业置放于水火之中。皇天后土皆见臣心,主公若要办臣一个‘非议诏书’之罪,臣愿领罪,请主公发落。”
    她不再说话,抿着嘴唇打量了他良久,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他也是铁了心,倨傲别过脸,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第18章捉虫
    
    “相父是铁了心的要与我做对么?”她气极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以往口若悬河,真到了要紧时候,竟什么都懒得说了。他驳斥她不是头一回,上官照的事虽重要,但就目前形势来看,已经不单是救他这么简单了。她终究是帝王,做小伏低也要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果真视她于无物,那就过了,是欺君罔上。
    丞相依旧很淡漠,谈起政务来千年不变的神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臣从来不曾与主公做对,臣不过是将家国安定放在首位,如果因此令主公不满,臣有罪,但不后悔。”
    这就是相权和皇权的抗争,彼此都坚守着最后的底线,谁也不肯轻易让步。扶微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一阵阵血浪翻涌上来,冲得她几欲晕厥。她虽然早知道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如愿,但这样执拗,看来在他心里终究还是自己的得失更重要。她纠缠了这么久,没有令他产生半点动摇,这是何等的失败!
    “你有没有朋友?”她咬着牙冷笑,“如果受连坐入狱的是锦衣侯,你也这样不通人情么?”
    丞相并没有因她拿连峥做比较,有任何动容的迹象,“如果连峥横行不法,用不着别人处置他,我亲自动手法办。臣不过是个宰相,尚且要顾及社稷,主公是一国之君,这家天下都是你的,难道竟还不如我一个外姓吗?”
    他说得很透彻,是啊,自己的江山,自己可劲的糟蹋,还指望河清海晏,法度严明吗?
    可她想起不害回禀的那句“公子颓然不可自保”,就觉得分外的难受。好友是皇帝,这个时候却救不了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廷尉府一直没有决断,魏时行断断续续有奏牍呈送进宫,她知道武陵案有很多疑点,上官明月是否果真有牵扯,尚且不敢定论,何况那个沉迷诗书的上官照!她一心想赦免他,苦于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能趁着这次大赦徇一徇私情,结果丞相从中作梗,可见身处高位也不能随心所欲,有时候自恨起来就想,还做这个皇帝干什么?让给他燕相如算了!
    她脸色发白,自小就是这样,气极无奈不至于失态,但那点愤恨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得见心。
    丞相幽幽道:“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臣告诫过主公好几回了。”
    她一怔,忽然意识到了,即刻敛了神,“我无喜无悲,是相父看错了。”
    看错了?为人臣,踏上仕途头一件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她这样把刀举在头顶上,看不出来的,大概只有瞎子。
    真是善变啊,前一刻还牵着手,堆着笑,后一刻就恨不得活撕了你,这种人,哪里来的长情?果然权和利才是永远不变的追求,这以外的一切都在为之服务,包括所谓的喜欢和爱。
    “君王不动,如山如岳,但愿是臣看错了。臣只望主公踏出相府后,仔细考量臣的谏议。谋逆是诛九族的重罪,只要上官明月罪证确凿,上官氏父子,个个难逃一死。”
    扶微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这次算是丞相退回群臣首席后,彼此之间第一次正面的政治较量。可惜她一开篇就铩羽而归,还输得那么难看。这个人太难操控,如果实在制服不了,那太可惜了,将来只能想办法除掉。
    她垂袖长叹,“相父秉公,我无话可说,自今日起你我各凭手段吧。我技不如人,甘愿退位让贤,相父若棋差一招……”她静静望向他,等他的回答。
    丞相居然带了点嘲弄的况味轻笑,“臣和主公本当同心协力,为什么要弄得势不两立?”见她眼神坚定,自觉无趣,慢慢点头道好,“臣若不敌,自愿卸甲归田,回弘农老家种地去,可好?”
    她却说不,“致仕便算了,大殷还需相父这样的栋梁协同治理。但要是输了,那就肉偿吧。我不嫌你年老色衰,长秋宫里替你准备寝宫,相父搬到那里即可。”
    丞相前一刻还笑得风流,听见她这段话,立刻就如五雷轰顶了。扶微看着他褪尽笑意,嘴唇变得煞白,狠狠抬手指向她,“士可杀不可辱,臣为大殷江山披肝沥胆十几年,到头来竟要受主公如此……”
    人气到一定程度,脑子都空白了,很多词汇一时间想不起来情有可原,扶微很好心地提点了他一句:“调戏。”
    然后他红了脸,“对!主公就是这样对待忠臣的,先帝在天有灵,岂不心寒?”
    人都已经不在了,有没有灵不好说,真的泉下有知,怎么会让他把持朝政到今日?扶微抿了抿头,“这你不必担心,阿翁①疼爱我,必定乐见我幸福如愿。”复又仔细看了他两眼,“相父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以后只对我脸红吧,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一国之君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历代帝王都要自叹弗如了。丞相在政务上能够轻易克敌,私底下论撩拨的技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翕动着嘴唇,想和她理论,却找不到任何回击她的字眼。有时发现她确实聪明,但聪明没用在正道上,她是皇帝啊,皇帝怎么能这样!
    扶微优雅地整了整衣冠,“愿赌服输,如果哪天命丧相父之手,我无怨无悔。反之呢?相父要耍赖吗?”
    丞相壮士断腕式的说了句好,“我倒要看看,主公学业是否大成了。”
    这下子是不战也得战了,谁的爱情弄得像她一样呢,只怪她看上的人太强势。一段感情总要有个人服软,既然各不相让,那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甚好。”她点了点头,“明日我在华光殿设冰宴,相父可赏光?”
    丞相别过脸道:“臣要筹备大婚事宜,近期都不得空。华光殿讲学请容臣告个假,主公也需要时间做准备,这一夏课业暂且搁置吧。”
    她说也好,“不知这两天荧惑能不能移位,但愿恶兆不会应验,否则灵均过门就成了寡妇,闹不好一下子升格,又当上太后……”她嘶地吸了口气,“想起来就觉得颇为头疼。”
    丞相沉着脸,没再接她的话茬。转过身扣住门上屉子,泄愤式的一扽,门扉洞开,外面热浪扑面而来,吹起了他鬓边散落的头发。
    谈话继续不下去了,扶微对插着袖子拱起了眉。看外面天色,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人眼晕。缓步踱到槛外,黄门见她露面,很快鞠腰上来侍奉。她回头望了丞相一眼,“盼相父常来禁中走动,这大热的天总叫朕主动拜访,相父于心何忍呢。”
    丞相嘴上虚应,扶微知道都是敷衍。他不过一心想把她打发走,她逗留的时间过长,让他喘不上气来了。
    其实自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