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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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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歌一边掉泪一边问傅彦行,“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王生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呢?”
  傅彦行一边哄她,心里却将流安骂了一百遍,这书是让流安弄进宫来的,他竟未提前检查过?
  一把将话本往桌上一扔,他抚一抚她的背,轻声道,“别哭了,都是假的。”
  涟歌还没从剧情里走出来,瓮声瓮气嘟囔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傅彦行:“……”
  他觉得有点儿冤,侧过身去想辩解两句,可看她眼睛都哭红了,可怜巴巴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涟歌破涕为笑,“行哥哥,你怎么将自己也骂进去了?”
  她一笑,傅彦行就知道这是终于回到现实来了,忙不迭表态,“你放心,行哥哥永远不会像那个王生一样,我不会让你哭的。”他用拇指抹干净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又坏心眼儿地接了一句,“特殊情况除外。”
  涟歌好奇了,“什么特殊情况?”
  被她清泉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傅彦行含糊其辞,“你以后就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涟歌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可她觉得傅彦行这里的话本比她之前看的那些剧情精彩很多,便道,“行哥哥。我明日想把你这儿这些书带回府去。”
  傅彦行想着需得再检查一遍才好,谁知道剩下那些书里还有没有少儿不宜的情节。他自己的姑娘得自己教才行,不能让那些歪书将她带歪了,只好道,“明日我让流安重新整理过,再让云卫给你送去。”
  涟歌也想到了先前囫囵看到的情节,脸霎然又红了,道,“好。”
  两人一同出了勤政殿,涟歌直接去了偏殿,傅彦行晚间一个人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平南大军出师大捷,两个月便平定了云南土司之乱,皇帝龙心大悦,命王恪率军班师回朝。
  在这个普天同庆的喜悦中,宫内却发生了一件事,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掀起另一个复杂的局面。
  在燕王跟随平南大军回朝之时,深宫内的魏太妃,殁了。


第79章 根源
  魏太妃是投缳自尽的,就在京中传来荡平云南土司之乱的第二天。
  魏太妃就寝时一向不喜欢旁人近身; 守夜的宫女都是睡在殿外廊下的。那一日宫人按着她平时的起居习惯; 一大早便在殿外等候传召; 过了巳时却不见魏太妃叫人。
  她近来脾气愈发古怪;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 心下担忧却不敢主动推门,最后还是魏漓过来请安,才大着胆子打开了门。
  一眼,便瞧见魏太妃的尸体挂着横梁上; 足下是被踢翻的凳子。
  尖叫声响彻整个安和宫,陈太妃听见动静过来查看; 发现几个女孩儿皆吓软在地,忙不迭命人去通知静成太后和皇帝。
  太医检查过后,道是自尽,已死去五个多时辰了。
  但很快,却有流言传出; 魏太妃不是自尽; 而且被皇帝逼死的。
  傅彦行听了这个消息; 只是冷笑。
  这等无稽之谈; 料想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但传的人多了,不免便有人会受影响。
  他一直等着看朝中能起什么样的水花,但最先有动静的,却是一直深居后宫; 几乎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
  傅彦行被请到璟阳宫,内心很平静。
  他虽是嫡孙,却与太皇太后关系并不亲厚,准确的说,是他们兄妹四人,与这位皇祖母关系都不亲厚。
  幼时他还曾想过为何,后来查出前两位皇帝的死亡秘辛以后,便骤然明白了。
  一个连丈夫儿子都不爱的人,怎能要求她会疼爱孙辈。
  “皇帝,哀家这些日子听到些流言。”太皇太后开门见山,一双锐利的眼审视些傅彦行,似乎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想法。然而他只是淡淡道,“无稽之谈,是儿臣御下不严,污了皇祖母的耳朵。”
  太皇太后道,“哀家自然相信你,魏氏毕竟是你的庶母,你岂是那等容不下人的君王?”
  “只是怕你弟弟听了流言,与你产生龃龉。”
  “他不是这样不辩是非之人。”傅彦行道。
  太皇太后却道,“丧母之痛,会令人发狂。”
  傅彦行没有附和她,沉默着。
  太皇太后便道,“他年纪也不小了,放到封底去才安心。”
  傅彦行心道,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他便道,“再等几年吧。”
  藩王能拥兵,他觉得太皇太后的重点在这。
  十日后,燕王快马加鞭,赶回了宫。
  钦天监早就择定好了下葬的日子,就等身为太妃亲子的燕王殿下回宫主持大礼了。
  傅彦行按礼制追封她为孝和皇贵太妃,葬入先帝妃陵。
  傅彦彻在安和宫内跪了几日,于下葬的前一天求见皇帝,自请扶灵人皇陵。他整个人消瘦不少,脸上尚还有胡渣,傅彦行听了他的请求,略思索便答应了。
  燕王走后第三天,宫人们才想起魏漓这号人来,她的靠山是魏太妃,如今魏太妃不在了,便将事情禀到了静成太后处。
  静成太后做不出驱逐小姑娘的事,当即拍板,将魏漓送到燕王府。
  魏氏虽然垮了,但她身为燕王的表妹,还是有些地位的,王府里的下人对她来说都很客气。
  但魏漓是第一个见到魏太妃尸首的人,难免受了些刺激,又因太妃后事被人冷待了些,每夜里都在做噩梦,整个人生生受了一大圈。
  两个月后,燕王从皇陵归来,看到魏漓时险些没认出。
  先前那个跋扈的骄矜的开朗姑娘,竟变成了畏畏缩缩目光呆滞的木讷模样。
  他招了刘昶来诊脉,才发现,魏漓也被人下了毒。
  真是意外。
  他这才认真思考起先前傅毓说过的话,将目光放在了璟阳宫。
  第二日,他便去了勤政殿。
  傅彦行丝毫不意外他的到来,让流安看了茶,兄弟二人竟然平和的对饮起来。
  他问,“皇兄,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傅彦行挑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他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处富庶之家,家中有两个儿子,长子羸弱,次子健硕。兄长是既定的未来家主,弟弟则是被选定来辅佐他的人,但弟弟并未觉得不公,而是更加心疼兄长,处理家事时百般帮护。
  两兄弟性情不同,哥哥允文,弟弟允武,但兄弟二人感情好,经常是一个抚琴一个舞剑。当兄长的羡慕弟弟可以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做弟弟的便请了武艺高强的师傅,创造了一套简单拳法教给哥哥,虽不能退敌,却能强身健体。
  这般的兄友弟恭,终于在他们二十二岁那年,产生了龃龉。
  兄弟二人一嫡一庶,生辰只相差了半岁,却都一直没人成婚。他们的父母着急,问其原因,哥哥说我身体不好,不敢耽误姑娘韶龄。弟弟说,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要兄长先成家,我才肯考虑。
  当哥哥的,在弟弟那套拳法的帮助下,身体已经强壮不少,那般说辞不过是不肯成亲的推脱而已。弟弟更是醉心武学,拿兄长做挡箭牌。
  于是,他们的父母便决定,给兄弟二人一起相看姑娘,同时把姑娘定下来,再同时成亲,这样谁也没有借口推辞了。
  父母命,不可违,且二十二岁真的不小了,他们便答应下来。
  最后结果是,两兄弟心有灵犀,相中了同一位姑娘。
  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于是做父母的,便想着去问问女方的意思。
  那一日天朗气清,父母将姑娘请到府中来。没有表明兄弟二人的身份,只说让她选一个合自己眼缘的。
  但姑娘出门前家中已有吩咐,要让她选做哥哥的。她对兄弟二人之事早就有所耳闻,只看体格,当然一下就能猜出他二人谁是长,谁是幼。
  虽是相亲,但没有人挑破,因这姑娘是个生性好动的活泼之人,两男一女便约着去了府中马场骑马。
  自然是弟弟作陪。
  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一起纵马驰骋,挥洒热汗,情愫油然而生。或许是那日的日头晃花了眼,或许是心中的喜悦太满,姑娘下马时没有站稳,将将摔倒时却被马背上了弟弟揽住腰肢放稳在地。
  对视的一眼,姑娘便决定了往后相处一生的人。
  回府后,男方父母却派人送来了给兄长下的聘礼。她自然是不愿的,也并不明白为何之前说好的要让她自己选择意中人,可最后却没人问她的意见。
  拒绝是不可能的了,双方家世一个天,一个地,她若拒绝,便陷家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姑娘悄悄给那弟弟去了信,问他为何不争取,可直到她被人送上花轿抬入兄长的新房,她也没有收到回复。
  那位哥哥无疑是真心喜欢她的,虽身居高位,却连一房妾室也无,平日里又对她百依百顺。渐渐的,姑娘便将一颗心放起来,开始渐渐回应自己的丈夫。
  很快,她便有了身孕。一切,都朝着“圆满”二字发展。
  直到某一日,她被弟弟堵在后院,被他责问,“为何你不给我回信”的时候,她才明白,当初弟弟并不是不回应她,而是被人动了手脚,并未收到她写的信,正如她也并未收到他的信一样。
  原以为今生无缘,不曾想却是造化弄人,弟弟年轻气盛不肯罢休,便私底下让人去查。
  一查,便查出,原来是做哥哥的,看出姑娘会选择弟弟,动了私心,悄悄寻了父母,让他们成全。
  他是嫡子,是未来的一家之主,自然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姑娘知道真相后,痛苦难当。一位是曾经的心上人,一位是对她百般迁就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她觉得难以抉择。
  却最终有了抉择。她虽然气恨丈夫的欺骗和手段,可他实在对她太好,她的心不是石头,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她生下嫡子,后丈夫掌家,她也成了嫡母。权势和地位,一点一点慰藉了她的心。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值了。
  但午夜梦回时,她却总能想起那年在赛马场上并肩而驰的身影,到底意难平——嫁给哥哥以后,她再也没有骑过马了。
  第二日她没有忍住,去了当初那个那场,却又在那里碰上了许久未见的弟弟。
  有时候,一时的冲动,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她背着丈夫,偷偷和丈夫的弟弟在一起了。
  一开始她是羞愧的,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感觉太美了,渐渐的,她变得心安理得,并且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丈夫的错,若不是他当年用阴私手段,自己也不会嫁给他。
  情感的天平,终于在她怀有了弟弟的骨肉之后彻底倾斜。
  她寻了个借口离家,悄悄生下那个孩子,让心上人带走,回到家中以后,她慢慢的,开始利用手中权势,一点一点为心上人和私生子谋求福利。
  最后,她野心勃勃,妄想让那个私生子,成为新的一家之主。
  她和心上人联手,害了丈夫,又在多年后,害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又忍不住,想害自己的孙子。
  傅彦彻激动不已,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难以置信道,“皇兄,你的意思是……皇祖母?”
  他实是觉得无法接受。
  在他的印象中,皇祖母深居简出,怎么看,也不像是心狠手辣玩弄权术之人。
  可若说是晋王有异心,他却是信的,原因无他,盖因晋王是他的同盟,是与他定下约定要帮他取得天下的人。
  如今他的舅舅魏尧就在晋地,晋王的军队里。
  傅彦行的沉默,更是一种默认。


第80章 将定
  很快,朝臣们便发现; 魏太妃薨逝后; 燕王殿下变得沉默寡言许多。
  这样的变化; 很难不令人多想。
  晋王留在京中的眼线; 将这个讯息传到了晋阳。
  谢敏便道; “父王,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撺掇他上位。”
  当然上位是假,为他们做嫁衣是真。
  晋王思考良久; 道,“现在还为时过早。没有万全的把握; 不宜轻举妄动。”
  他阴冷一笑,“让魏尧给傅彦彻送点东西去。”
  萧洵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从京城回来以后,晋王俨然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平时和心腹们商量大事的时候; 也多半会带他。但他很懂分寸; 从不多言; 晋王有事交代给他做的时候; 他也很谨慎。
  但或许正因他这样的处事风格,反而让晋王更看重他。
  晋王朝他看过去,问,“萧洵,你怎么想?”
  萧洵思索片刻; 道,“夏季到了。”
  傅敏没听懂,嚷道,“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萧洵正色道,“乌孙王即位以来,尚未来大楚朝贡过。今年北地雨水丰沛,草原牛羊成群。王爷可修书给乌孙王,让他们入京去。”
  “到时候由乌孙王与燕王联手,里应外合,取下皇城的控制权,咱们再集结兵马,来个黄雀在后。”
  “乌孙王和燕王若成功,咱们便过河拆桥,他们若失败,咱们亦可趁机率军攻打乌孙,拿下王庭,这样即使被指正,咱们也有话可说。”
  晋王听了甚是满意,笑道,“妙计!”
  进可攻,退可守。
  半个月后,傅彦行收到来自草原的王书,道乌孙王已启程来朝,望大楚皇帝不吝接见。
  他便知道,晋王坐不住了。
  皇帝命人快马加鞭送去回信,并下令礼部着手准备迎接乌孙使者,定要让他们感受大楚泱泱美丽。
  信使入了乌孙领地。却是送出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乌孙王的,另一封却是给巴克迅的。
  当时傅彦行和巴克迅达成共识,他会助巴克迅一臂之力,帮他收回乌孙王庭,登上乌孙王位。
  巴克迅一脸不可置信,问道,“你为何又愿意助我?”
  傅彦行道,“你的兄长,虽然能力有限,野心却不小,之前不仅寻求朕的帮助,还给晋王去了信。这一点,你们兄弟还真是出奇的相似。”
  “但相比他而言,你要难对付得多。所以朕助他灭你,有两个好处。一者,你比他有实力得多,能伤你元气,便是从侧面削弱乌孙势力;二者,朕先假意上当,取信于他,其实是让他们认为朕被他们算计了。”
  他当时望着天边的皎皎明月,对巴克迅道,“将计就计,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你……”巴克迅一下反应过来,“你的目的是,想要除掉晋王?”
  傅彦行不置可否,“所以朕现在放你回乌孙,给你一支军队,你能取回乌孙大权吗?”
  巴克迅不得不承认,他被算计了,但他没得选,便问,“大楚皇帝,你就不怕我跟巴特鲁一样,反噬于你?”
  傅彦行一把抽出天子剑挑破他的胸口,散发出一直内敛着的气势,一字一顿道,“朕从未怕过他,也不会怕你。”
  巴克迅哈哈大笑,感叹道,“大楚皇帝,你很狂妄。但我却不得不佩服你。”
  他临走时对傅彦行道,“大楚皇帝,今日我再入草原,他日,我期待与你在战场上相见。”
  他从来不是傻子,知道傅彦行一定不会放过他。但他没得选。
  七月底,乌孙王率领使臣百余,从贺兰山进入大楚地界,打濮阳经过,一步一步走向金陵。
  第二日,年轻的乌孙原二王子,便潜入王帐,杀了代理王政的国师,自己易容取而代之。
  草原上的子民们最爱的便是夏季,雨水充沛,能种活许多作物,养大成群的牛羊。
  他们却不知,一场未知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金陵的夏季最是闷热,涟歌惫懒的很,轻易不肯动,但王氏因为萧涟漪的亲事,变得啰嗦起来,每日每日的和姐妹两个灌输“女孩子要早点定下亲事,不然好男儿就要被挑走了”的思想。
  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便又禀了母亲,去了城外三十里处的田庄上避暑。
  图个耳根亲近。
  这一日,涟歌洗完澡,莳萝在给她擦头发,边擦边道,“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长得真美。”
  涟歌手上拿了画本在看,是她上次从宫里回来以后,傅彦行命人给他送来的,不是枯燥的文字,而是请了画师将故事画成图画给她,方便她看。
  她道,“回头你们用我配的那个方子去洗头,头发也能又黑又亮。”
  主仆几个正在说话呢,忽听窗户嘎吱一声响,一个人影伴随着霜白一般的剑光,翻窗而入。
  望舒神色一凛,已提剑迎了上去。
  莳花莳萝忙将涟歌护在身后,扯起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哪,有刺客。”
  这次涟歌来小住,是来了好几十号护卫的。
  那黑衣人身量颇高,瞧着功夫不弱,也不和望舒正面相对,一边避着她的攻击,一边视线往左右扫了一眼,手腕一抖,剑光直奔涟歌而去。
  屋内空间小,望舒知道他这样不管不顾的打法是定想取主子性命的,便也毫不保留,下了杀招。
  只是涟歌给那黑衣人逼到角落里,望舒有些投鼠忌器,怕伤了她,反倒吃了亏。
  涟歌身上披着方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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