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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翔听着虞斯言逐渐绵长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走到了萧伟和吕越身边儿,开门见山的问:
“你来干什么?”
萧伟推开吕越的脸,冲着项翔奸笑着,
“消遣。”
项翔的表情瞬间变得邪肆狠厉,嘴边慢慢勾起狞笑,
“你拿我消遣?”
吕越抬起手机‘咔擦’了一张,然后迅速拉开裤腰带,把手机塞进裤衩子里,仰起脸笑呵呵地威胁项翔,
“刚才那表情真不错,你说要是咱虞老大发现你还有这表情该有多激动啊!”
项翔俯视着嬉皮笑脸的吕越,抬脚就朝吕越的裤裆踩去,吕越顿时吓得小脸刷白,一个翻身趴到了萧伟腿上。扭脸一看,真皮座椅都陷了进去,这要是块儿肉那准得踩扁。
萧伟卡着吕越的咯吱窝把人丢回原位,嫌恶的拍拍裤子,
“你要作死别扯上我,我跟你没关系。”
吕越瘪瘪嘴,从裤裆里掏出手机,当着项翔的面儿把照片删了。
项翔就不在乎什么照片,只是单纯不喜欢被威胁,他盯着萧伟警告道:
“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这时候空姐走了出来,提醒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项翔再瞟了萧伟一眼,长腿迈开,回了座位。
吕越别着头,看见项翔落座了,立马转过身,气鼓鼓的盯着萧伟,
“我是在帮你,你居然见死不救,我差点就特级伤残了!”
萧伟扣上安全带,淡淡的看了吕越一眼,
“你没了把儿不挺好,灵魂和肉体终于归一了。”
吕越盯着萧伟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娇羞的瞪了萧伟一眼,撅着嘴说:
“原来只是我的性别在一直困扰你,你怎么不早说呢,为了你我愿意穿女装、扮女人,变性也可以啊!你一定已经苦恼很久了吧,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迟才发现呢!”
萧伟被吕越瞪得浑身一激灵,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从哪儿得出这结论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苦恼很久了!”
吕越深情地望着萧伟,款款地说: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萧伟面无表情的看了吕越一眼,取下耳罩戴上,再拿出一边儿的眼罩盖上,开始睡觉。
吕越收起表情,面色严正的凑到萧伟耳边,把耳边撬起一条缝儿,轻声说:
“我给你说,项翔在虞斯言面前特别能装孙子,虞斯言到现在还以为项翔是个呆萌货呢!”
萧伟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把耳罩取了下来,
“你接着说。”
吕越得逞的一笑,不看我也成,先攻占听觉中枢!
“项翔当初……”
飞机飞到香港、中转了一次,虞斯言半梦半醒,吃了点东西,换了个飞机又接着睡,机舱里密不透风,还开着空调,这是虞斯言很受不了的,整个人都打蔫儿,全程15个小时,他几乎就是吃喝拉撒睡,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飞机降落在墨尔本机场,正好是早上的八九点,气温十几度。
一下飞机,虞斯言心情就好了。
墨尔本的空气特别好,国内根本没法儿比,最关键是这温度,舒服得让他想爆粗口。
吕越安排的这次旅游完全是品质豪华游,一行人根本没住酒店,而是住到了圣基尔达一排毗邻海边的小别墅里。
四个人一栋小别墅,吕越整整租了连着的四栋。
虞斯言站在第一栋别墅的门前,回头看看海天一线的湛蓝,脸上也呈现出海一般的青蓝色,他咬着腮帮子盯着吕越,一字一顿地说:
“你真会享受啊!”
吕越干笑了几声,提过虞斯言的行李进了别墅,赶紧岔开话题,
“那个……咱们赶紧把行李放好吧,导游等着呢。”
虞斯言站在门口,看着项翔和萧伟提着行李进到别墅里,他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已经花了,他还能怎么样,还不如好好享受。
忽然,他察觉到一道视线死死的钉在他的侧脸上,亚洲男孩儿,就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
男孩儿很热情的朝他挥着手,虞斯言很纳闷儿,外国人热情到这地步?
迟疑了一会儿,虞斯言抬起手也朝男孩儿挥了几下。
“你在干嘛?”项翔一出门儿就看见虞斯言在对天空挥手,不禁觉得有点想笑。
虞斯言扭过头,看着项翔说:
“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和我打招呼。”
项翔转眼看去,阳台上空无一人,
“没人。”
虞斯言盯着空荡荡的阳台,讷讷道:
“刚才还在啊?”
项翔走过来,一把勾住虞斯言的脖子。
“别看了,走吧。”
虞斯言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问道:
“吕越和萧伟呢?怎么还不出来?”
项翔勾拽着人在自行车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他俩都磨叽着呢,咱边走边等。”
虞斯言哼笑了一声,用手肘顶了顶项翔,打趣儿道: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站一块儿就有种双贱合璧的感觉。”
项翔难以抑制的低笑出声。
……
就在那无人的阳台,项绯平铺在阳台的地板上趴着,呼吸急促,浑身冷汗,眼珠子瞪得浑圆。
哥?!!
债主悍夫 101 项家二少爷
虞斯言初来墨尔本还有些不习惯,因为这儿虽然天高气爽,但日晒确实不一般。他在质朴的小镇上给自己和项翔买了特原始的大草帽,再配上复古大黑框墨镜,俩人一路上勾了无数秋波暗送。
导游定了三辆房车,带他们去了大洋路。他又一次发现吕越拿着他的钱烧,一大帮人坐着直升机飞机绕着海岸线来回飞了一圈,要不是风景确实好得无话可说,他都有把吕越高空坠物了的冲动。
时间很多,所有没人着急,他们一行人一个团,导游可不敢催,他们走到哪儿要停就停,玩儿累了,周围到处都是咖啡店和小吃店,够他们坐下来随便歇。
虞斯言对墨尔本的不习惯就是在各大小吃店里穿梭没的,他拽着项翔几乎是看见一个店就得进去一趟,他不懂英语,项翔就是他的翻译,他要问什么、买什么,就靠项翔,俩人整天形影不离。
玩到晚上吃饭,一帮子人都脱力了,连项翔都有些困倦,只有虞斯言精神倍儿好。他吃了一路,人家歇脚的时候他就坐下来吃,体力补充得特别及时到位,就算是这样,虞斯言晚餐还是一个人吃掉了一公斤的虾,整整60刀,他在吃上一点不心疼钱,吃完了还打包了一份儿,说是晚上当夜宵。
为了配合打了鸡血的虞斯言,项翔在吃完晚餐后再点了一杯ShontBlack。虞斯言不想喝咖啡这玩意儿,平时吕越喝满是奶泡的卡布奇诺他都没兴趣,不过今天玩儿得心情大好,他看见项翔喝,抢过杯子就嘬了一口。堪比中药的液体刚沾上他的味蕾就被他直接喷到了对面吕越的脸上。
晚上十来点,导游带着他们把房车停在了一片草地边儿,打算就跟这儿睡觉。车上有床也带着帐篷,受不了夜间大降温的人就留在了车上。
对于虞斯言这种喜欢空气好的火体人,当然是选择帐篷。
车上的帐篷数量是按照人头儿算的,每个人都有,项翔要和虞斯言一块儿睡,立马就被虞斯言驳回了。
项翔可怜巴巴的拽着虞斯言的衣角说:
“我怕海,晚上听得海浪的声音我睡不着。”
虞斯言有瞬间的心软,可萧伟的一声爆笑让他顿时面上一郝。
他从项翔的手里扯出衣服怒骂道:
“这么大一块儿,浪都卷不走你,怕个鸟啊,自个儿睡!”
项翔冷冷的瞪了萧伟一眼,轻悠悠地抛出一句:
“那些死在海里的人,鬼魂儿会在晚上从海底飘起来,随着大浪拍到海滩上,然后就把岸上的人拖进水里吃了。”
前面走着的虞斯言脚步顿住,站了几秒,扭过头来,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项翔斥道,
“我就给你说少整这些什么鬼不鬼的,这世上就没鬼,知道了吧!行了行了,你赶紧跟我过来吧,就这一次啊!”
项翔再一次得逞,虞斯言单线条的脑子让萧伟都为他捏一把汗。
看着俩人走远,吕越凑到萧伟身边,贼兮兮地问:
“你说今天晚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要不咱们拿帐篷跟上?”
萧伟鄙视了吕越一眼,再把视线移回项翔和虞斯言的背影上,淡淡地说:
“项翔没你这么脑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懂什么。”
吕越非但不生气,反而竖起大拇指夸到:
“陛下果然英明。”
萧伟别了吕越一眼,闪身就上了房车,一把将车门锁上。
吕越听见关门声才发现身边儿没人了,赶紧跑到车边一个劲儿敲门,还又嚎又叫的。
过了一会儿,萧伟打开车窗,丢出一套帐篷和毯子,笑盈盈地说:
“赶紧睡吧,挺晚了。”
吕越大眼汪汪地瞅着关上的车窗,傻了一会儿,开始对车门拳打脚踢。
操,车里还睡着美女导游,他今儿晚上就是不睡,也不能让这车消停!
虞斯言和项翔穿过草地,把帐篷搭在了沙滩上。
海边降温确实很厉害,海风又特别大,俩人只把帐篷开了一个口,盖了好几床毯子才睡了。
海浪哗啦啦的拍打着海滩,腥咸的味道夹杂在海风里灌入帐篷中。虞斯言眯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项翔之前那话起了莫大的作用,他一听见海浪的声音就想到有尸体在沙滩上爬,越睡越清醒。
辗转反侧了半天,他爬了起来,打开提灯,冲着旁边儿睡得特沉的项翔挥了挥拳头,然后拿过打包的虾,悄无声息的吃着。
吃了几只,他转身去拿了放在帐篷一角的啤酒,可当他回过身来,他立马发现虾子少了点。
他疑惑的看着熟睡的项翔,完全没发现有醒来的迹象,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他甩去脑子里的杂念,继续吃吃喝喝。
车上拿过来的小啤酒每瓶只有一百多毫升,对于虞斯言而言就是一两口的事儿。喝完一瓶,他转身干脆把一扎都提了过来,可东西一放下,他就发现虾子又少了,这次是明显少了!
他咽了咽口水,拎起灯在帐篷里看了一圈,再拉开帐篷的帘子冲外面也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虞斯言重新把帐篷拉上,一口气匀了好一会儿,再一次把视线投到了项翔脸上。
他慢慢的凑到项翔嘴边,耸了耸鼻梁,跟狗似的使劲儿嗅了嗅。
“噗……”
项翔闭着眼噗嗤一笑,一股鲜虾味儿扑鼻而来。
“我操你妹的!”
虞斯言虎目瞪圆、暴喝一声,长腿一跨骑到项翔身上,冲着项翔就是一顿老拳伺候。
项翔笑着抱住头求饶,
“老大,我错了,哈哈哈,我不吃了,都是你的。哈哈哈……”
“老子让你笑,让你他妈装神弄鬼的……”
帐篷疯狂的摇晃着,左右晃动,像是被巨大的笑声震颤了一般……
项绯心惊胆战的在房子里呆了整整一天,脑子搅成了一团,各种疑惑堆挤得他感觉无处可逃。
可他守到第二天,隔壁完全没有回来人的迹象。项绯冷静了些,他想起这排小别墅都是租给游客的,项翔和那人很大程度上是来度假。
这个解释让他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却相当惊悚。
他打生下来就和项翔呆在一块儿,项翔喜静,要旅行也是一个人,和另一个大男人一块儿出行这种事儿,他觉得除非天上下红雨,否则他哥是不可能干得出来的。
联想到他成人礼那天项翔的举动,一个乍念浮上心头——他的男神是他哥的人!
可这念头一闪,他就摇了摇头,项翔什么口味他清楚,而且就算是,项翔也不会把任何人牵入自己的生活。
苦思无果,项绯决定自己查。
他联系上租房的公司,假借要租下隔壁别墅的名字旁敲侧击的问了些问题。
工作人员给出来的答案让他大为吃惊,项翔不但是和人出来旅游,而且还是和一大帮人出来旅游,房子是由旅行社定的,那就绝不是商业聚会。
这些信息大大超乎了项绯能接受的范围,他甚至认为是自己眼花,看见的那人一定不是项翔。
可他调出别墅四周的监控,还是看见了项翔,这次是千真万确,甚至连项翔那人模人样的笑容都无比清晰,看得他不寒而栗,正当他震惊的时候,画面里居然又闪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影,萧伟!
太多的不可知刺激着项绯幼小的心脏。就算项翔还在派人满世界找他,他也不顾上被暴露的危险了。
项绯黑进租房工资的内部系统,找到了订房的旅行社,再翻墙跳转无数个服务器查回国内,找到了这家旅行社,从旅行社又查到吕越,也就查到了替天行讨债公司,最后,虞斯言浮出水面!
查到这儿,项绯打住了,他伸伸懒腰,看了看外面黑了的天色,慢慢走到阳台前,朝隔壁瞄了一眼,还是没什么动静儿吗?
不过他现在不着急了,他走上阳台,双肘压上栏杆,挺悠闲的给项翔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果然被挂掉了。
他又给项翔的特助搭了一个越洋电话,
“喂,我项绯,我哥呢?我联系不上他。”
特助受命等着项绯这通电话已经好久了,
“二少爷,总裁让您赶紧回国,秋季入学的时间就要到了。”
项绯没搭理特助这些话,只是专注的问着:
“我哥出差了?为什么我打家里的电话和他手机都找不到他?”
特助照项翔吩咐回答道:
“总裁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我也联系不上他,不过总裁有事儿吩咐会联系我,您有事儿可以给我说,下次总裁来电的时候我替您转告。”
项绯纳闷儿了,难道特助不知道哥他到底在干什么?
想了想,他觉得特助不可能不知道,于是试探道:
“没什么事儿,就我朋友在意讨债公司门口看见我哥了,估计是看错了。”
助理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项绯眯了眯眼睛,轻笑着说:
“那就这样吧,我得睡觉了,上学的事儿让我哥自个儿跟我说。”
债主悍夫 102 公天鹅
大洋路沿着海岸线绵延近三百公里,惊涛拍断崖的风景是世界奇观。
到傍晚的时候,海水涨潮,宏伟的大浪汹涌澎拜,对纯爷们儿来说,这就是天然野性的呼唤。其他人都站到了断崖边儿,而虞斯言和项翔却爬到了房车的顶上。
因为虞斯言畏水。
远远的站在海滩上看看海还成,要他站在崖边看脚底下咆哮击打的海水,那就跟有人掐住他的脖子的感觉是一样儿的,窒息!
海风呼号,就算是坐在车顶上的虞斯言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大自然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能传到人的灵魂深处,却不会让人暴躁,是一种纯粹,一种沉稳,让人心安。
心越来越平静,他闭上眼,平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袋底下,表情无比的惬意。
突然,他感觉车皮震了几下,
“什么动静儿?”
项翔赶在虞斯言睁开眼之前的一秒就挂断了裤兜里的电话,佯装不知的反问道:
“什么?”
以为是车身的晃动,虞斯言并没有在意,也就没再追问。
项翔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掏出来,一看,项绯。
他看了虞斯言一眼,想了想,关了机。
歌德说过,一个人不能骑两骑马,骑上这匹,就会丢掉那匹。
所以在照顾项绯和攻下虞斯言两个大问题之间,项翔很专一的选择了虞斯言。
他把手机重新揣回衣服兜儿里,紧挨着虞斯言挤了挤,保持着和虞斯言一样的姿势睡下了。
一行人在断崖边儿逗留了很久,以至于虞斯言在车顶都睡沉了,最后迷迷糊糊的被项翔背回了车里。
车子开到凌晨才到了导游定下的度假村,虞斯言睡了一觉,精神头儿特足,听导游说度假村附近有一个小瀑布,他就跟度假村老板要了几副鱼竿,大半夜就打算拎着通、拽上项翔去小瀑布口钓鱼。
老板长得特别壮,五十多岁的人,长得比国内三十多的东北大汉都结实,大晚上喝了点酒,听项翔翻译说虞斯言想去钓鱼,这常年在海边儿生长的男人倍儿高兴的要和虞斯言一块儿。
有老板陪着,那当然更好,毕竟这度假村可是安在原始丛林。
老板一路上都在说着地理风情,还很体贴的说一段儿就停下,等项翔给虞斯言翻译完再接着说。
走了二十来分钟,虞斯言隐隐约约听见了水声,跟着声音再走了一会儿,拨开灌木丛,视野瞬间开阔,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西北角上有个三米来高的小瀑布。
老板压低了声音,让虞斯言和项翔把探照灯关了,留下他手里的就行,虞斯言不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老板指了指远处水面上一团团黑漆漆的东西。
虞斯言背脊一凉,下意识的朝项翔靠近了点,举着探照灯扫了过去,可还是看不清那是什么。
项翔伸手关了自己的灯,再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