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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好事; 不是吗?”千程反问;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子,“我之前演过一部福利院虐童题材的恐怖片。”
在那部恐怖片中,她饰演一个被长期被迫害的孩童,最终人格分裂开始报复。
这部恐怖片氛围压抑逻辑缜密加上足够血腥,打破了国人对国内恐怖片粗制滥造的印象,可惜题材限制,依旧是一部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嗯,我知道。”顾容默点点头,随即愣了一下; “你还在意那封书信?
千程苦笑了下;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我真的无法忘记。”
“那只是一封粉丝来信,编造的可能性非常大。”
顾容默的语气中多了点苦口婆心的味道,“而且几年了; 你的回信对方也没有回复,不是吗?”
“无论那封信件是真是假,对我的影响已经造成了,我有什么办法呢?”千程耸了耸肩,歪头笑了下,“想想明天该怎么做吧。”
“随你。”顾容默声音微冷,“不过我可以要求摄制组明天只拍摄我那组,这样,你就可以单独和他们相处了。”
“单独?我看不一定。”千程不禁有些烦恼:“我好像真的太冲动了,估计明天会有护工看着我。”
顾容默闻言冷笑了下,“你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啊,自己想办法吧。”
千程咬了下唇,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石头。
翌日。
和千程猜测的一样,这次看护,便是那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和她一起看护的。
一早上的授课中,那个女孩儿就坐在教室后方,虎视眈眈地看着千程。
千程心中不禁生出了点好笑又可怜的心情,但是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些许紧迫感。
“小兔子走到森林里,发现了一朵……”
千程念着课本上的故事,眼睛却瞥向了昨天那个过分惊恐的孩子,那孩子身体僵硬着,一字一句念着跟着念课文。
而其他的孩子,也都绷着脸读着书,怎么看都几分不自然。
她心中一揪,必须得想办法和那个孩子私下相处了。
下课了,孩子们的课间是非常长的,但是似乎由于今天有护工在后面的原因,昨天还挺热闹的教室现下只剩下窃窃私语,安静得可怕。
千程坐在讲台上,手指微动。
没多久,顾容默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却并不理睬千程,直直向着坐在后方的护工去了。
千程嘴角翘了一下,下了讲台,故作巡视的样子。
“呃,你好,有什么事吗?”
那护工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不禁也站了起来。
男人笑了一下,那过分美丽的面容便显得有些炫目了。
她看得有些愣了。
“是这样的,其实对于福利院的一些时间安排我还是没有很理解,但是不好意思麻烦院长了,就来找你了。”
男人说着,澄澈如琉璃的眼珠里充满了她的影子,他声音低沉了些:“能麻烦你能和我再说一下行程吗?”
“啊,呃,那个?呃……”她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似的结巴了起来,好几秒,她才缓过来:“可以,没关系的。”
“我们这边的制度是……”
听着面前的女护工讲着,顾容默站定在她面前。
千程走下了讲台,在那个孩子的桌子那里敲了敲,然后弯腰小声道:“跟姐姐一起来好不好?”
那孩子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呆呆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那孩子瑟瑟地点了点头。
千程余光瞥了一眼在教室后方的女护工,见她整个身子都被顾容默挡住了,知道她看不见这里的状况。
她又小声道:“你悄悄地跟在姐姐后面,好不好。”
那女孩嘴动了动,懵懂地点了点头。
千程不动声色地要领着孩子出教室,就在这时,她和第一排的男孩儿对上了视线。
男孩有些恐慌似的,往座位里面缩了缩。
她牵着孩子出了教室,小心翼翼地绕过窗口,从另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看了眼周遭的建筑,千程将孩子抱起来进了女厕所,合上了厕所门。
千程心中跳得厉害,但是时间有限,她顾不得平复心情,打开了口袋的录音笔。
她看着面前用着是湿漉漉眼睛看着她的女孩,千程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咽了下口水,怯怯地,“我叫钰钰。”
“嗯,钰钰,姐姐问你啊。”千程用着更温柔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让姐姐别打你啊?”
女孩沉默了几秒,泪水蓄满了眼眶,她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一样有些害怕。
千程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擦去眼泪:“乖,钰钰乖,告诉姐姐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打你?”
怀中的女孩啜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是院长阿姨,她们都、都……我们太吵……”
在这断续的声音中,千程听得血液发冷。
院长,和三个护工,都参与了。
而他们这群八岁以下的孩子们是最常被殴打的,原因是他们“太吵了”
太吵了。
一种荒谬的感觉袭向千程的心头。
“大我们好几岁的哥哥说,等……等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
“院长阿姨说我们要感恩,有吃有喝,她是为了我们好……”
“不能说话吃饭,那个房间黑黑的……谁也没有……”
孩子还在说,千程的心都凉了。
“他们打你哪儿了?姐姐能看看吗?”千程话一出口,竟有些颤抖。
钰钰吸了吸鼻子,掀起了衣服。
白皙柔嫩的肚子侧有几道明显的巴掌形状的青色痕迹,仔细分辨,上面还有些已经逐渐消退的痕迹。
千程拍照的手颤抖了起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女护工停下话茬,“顾先生?”
顾容默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女护工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了,非常谢谢。”顾容默笑了下。
女护工也笑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看向讲台,讲台这时哪儿还有千程的影子。
她心中一慌,又环视了一下整个班级,发现少了一个孩子。
她立刻起身。
却被顾容默拦住了,“怎么了?”
女护工心中生出了点猜疑,但这时也顾不上了,只得绕开了顾容默:“班里有个孩子不见了,我担心。”
“可能是上厕所了吧?”顾容默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女护工皱起眉头,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他们还小,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说完话,女护工绕开顾容默,直直走到了门口第一排的孩子处。
只见她一经过,孩子们霎时间住了嘴,教室里一片安静。
顾容默站定着,直直看向女护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刚刚看见姐姐了吗?看见钰钰了吗?”
碍于顾容默的注视,女护工干笑了一下。
那孩子眼睛游移了起来,不敢看她,声音讷讷:“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坐在这里不知道?”女护工声音严厉了下。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那孩子说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顾容默连忙上前,声音带了点斥责的意思:“他们还是小孩子,你这态度未免有些过分。”
“是、是我有些心急了。”女护工眼神飘了一下。
但是那孩子还在大哭,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似的,陆陆续续几个孩子都开始哽咽了起来。
另一个教室正在休息的摄制组出来了,摄影师道:“这个能取景吗?”
“这个不行!”
眼看着状况乱了起来,女护工急不可待,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了在教室门口。
“钰钰?”女护工放下手机,弯下腰,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刚刚去哪儿了?”
钰钰吓了一跳,吓了一跳似的扭了扭身子:“我、我去上厕所了……”
“是吗?你为什么一个人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护工放柔了声音,“告诉护工姐姐,为什么一个人去啊?”
钰钰扭动了下身子,“护工姐姐在和哥哥说话,我、我不敢……”
“是这样吗?”护工眼神锐利了些,“那千程姐姐呢?她没和你一起去吗?”
“我、我不知道……”钰钰被她注视得愈发害怕了起来,瑟缩着。
摄影师开了腔:“一个小孩子嘛,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助理也道:“对啊,干嘛这么严厉啊。”
女护工只得作罢,不再继续问下去。
摄影师扛着摄影器短暂地取了几个镜头,便回到了之前的教室。
好一会儿,千程才回答教室,看见讲台上直直看着她的女护工,她吓了一下:“怎么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
“啊?”千程有些不解,随后道:“教室太闷了,我去散了散步,怎么了?”
“可——”
千程皱眉,直接打断了她:“我只是来这里工作而已,不是来被你监视的。”
女护工嘴巴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千程越过她,看了眼教室还有几个在哭的孩子,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
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某件教室却还亮着灯,院长神色冰冷,几个护工站在身后。
“今天是哪几个孩子哭的?出来!”
灯光似乎闪了几下。
几个孩子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害怕的神色,脚步都有些发抖。
院长扯过一个孩子就拍了几巴掌,“我不是说过,有人来拍节目,你们要听话吗?”
“不听话是吗?”
怒斥声夹杂着哭声响彻着挂着“希望福利院”牌匾的福利院内。
********
听着录音笔的录音,千程眼里有些酸胀。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时就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但是不可以。
这家福利院后和一些私企包括政府机构都有牵连,能量巨大。
而且,曝光后,能不能彻查是一件事,孩子们能不能被安置好才是重点。
【宿主,系统能为您提供帮助】
她一言不发,将录音和视频导入保存到网盘。
【宿主,系统能为您提供帮助】
见她没有回应,那机械音又重复了一边,像是强调一样。
千程淡淡地“嗯”了声,却并没有理睬系统。
【宿主……】
脑内的萝莉音显得委屈了起来。
“不需要。”千程声音冷了起来:“我现在心情并不好,没有兴趣理你。”
【宿主,本系统觉得……】
“没有那么多觉得。”
看着已经存好的音频,千程陷入了沉思,随后,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她打通了一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长了吧!(肾虚)
总感觉福利院这部分写得不太舒服,等完结了回头再把这部分修一修。
顺便说一句,连载期间我基本不修文,所以错字、病句、部分剧情我完结后才会修改,但是谢谢帮我捉虫的小可爱啦!
爱你们!
☆、大绿帽x4
*********
“喂您好; 你举报的案件不在我们这边受理范围之内,所以我们将案件转回了事件发生的原籍——”
“你们不能受理是吗?”千程打断了电话中的声音; “你们查不了是吗?”
“这个、是的; 因为根据当前的法律——嘟嘟嘟……”
千程不再听电话中的内容,直接挂掉电话。
莫名的; 她竟然觉得周身有些发冷。
她从前天结束拍摄后就开始积极联系警方和记者,但是最终; 都变成了漫长且没有意义的等待。
打开x信; 和某个标明“张记者”的人的对方还在顶端。
千程有些自嘲地点进去翻看了一下记录; 却愈发觉得好笑了起来。
张记者:这个事件我已经在搜集资料; 只等报选题了
张记者:这次开会我已经将选题报上去了
张记者:……
张记者:抱歉,他们毙了这个选题,因为有些企业是本土企业
张记者:我最近在积极联系其他报业的记者,希望能帮到孩子们
……
拉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一句。
张记者:对不起,此事关联企业太多,没人愿意报道。
千程熄屏,一手抓了抓头发,气息有些不稳。
第一次; 她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这种荒谬感使得她难以呼吸。
她坐在木质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落日余晖,那光芒昏黄,并不刺眼。
但是千程却觉得眼睛莫名酸涩肿胀; 那光,像是碎成了玻璃渣一样刺进眼球。
手机震动了许久,千程才注意到。
她深呼了口气,再接电话时,声音已经平复了许多。
“喂?程程,你发的东西妈妈已经看了。”
电话中的女声并不清晰。
千程嘴巴动了东,张口道:“妈——”
话音出口,竟然已是一声哭腔。
千程眼睛微瞪,灼热的泪水竟然就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
“妈妈已经知道整件事了,你爸爸已经开始整理参加过资助的名单了,到时候我们会积极联系对方的。”
程璐并没有因千程无声的哭泣而停止话音,“只要在做账上这项把他们摘出去,他们不会不配合的,这个福利院会进行大清洗的。”
千程伸手擦着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声音却铿锵有力:“先把孩子们安置好。”
“现在福利院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院长和那些护工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孩子的。”
“没有司法机关,我们也动不了手,只能等和几个公司商量好,联合起诉。”
“要多久?”
“短则一周,长则半月。”
千程闭上眼,鼻音重极了。
“不行,等不了。”
“你沉下心了,你——”
“妈,不是我等不了。”千程一手捶向地板,晶莹的泪水飞溅,“是他们等不了。”
挂了电话后,她吞咽下口水,深呼了几口气。
公安机关,记者,公司企业这边都联系过了,完全没用。
难道真的只剩下网络曝光了吗?
千程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
“这个事儿我觉得已经不在我们的需要处理的范畴内了!”
老刘皱起眉头,声音里透着点斥责的意味:“你搞清楚,咱们代表的不止是整个公司,这个事儿我不会处理的。”
张琛关掉电脑页面,看了眼任依依,又看了眼老刘。
“我觉得老刘说得对。”方荣也开口了,“我们确实和千程有雇佣关系没错,但是这个关系仅限于帮她宣传提高曝光上,至于她发过来的这个事件,我们没有义务负责。”
“这是一份切切实实的证据啊!”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的任依依站起身来,“哪怕只是粉丝的投稿,我们都有义务去核实去扩散!”
“你疯了吗?这后面牵连的公司就够我们受的了,而且你搞清楚,我们就是个营销工作室,我们要做的是写段子剪视频而不是做什么意见领袖!”老刘也站起身来,却并不看任依依。
“把这个送到公安局,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呃……我觉得吧……”张琛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千程应该也是没法子了才找我们的吧?而且她说愿意多付那么些钱呢……”
“钱钱钱这是钱的事儿吗?”老刘苦笑了一声,“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
张琛嘟囔了句:“这也不算什么国事吧……”
“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是不是呢?”方荣接着道:“这虐待肯定不止是一天两天了,到现在还没被爆出来,肯定是有人清理干净了呗。”
“我们发出去肯定有人关注,这是好事,后面呢?”
老刘冷笑了下,“不过就是同情几秒,手指一滑,就当这事儿过去了,而我们,不说封号,禁言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我们光曝光不关注后续,这曝光有什么用?”方荣自嘲地笑笑,“我们要是一直发后续,那些粉丝又该不乐意了,关注你是为了看段子,谁要看这些东西。”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够置之不理,我觉得这样不行。”任依依抬头看向他们,声音有些沙哑:“录音和视频你们都看过了,不是吗?”
孩童稚嫩懵懂的声音仿佛就回响在整个工作室内。
“我好疼……”
“她们说这是为了我好,我、我不知道……”
“哥哥说,以后就好了,就不会被打了……”
方才还据理力争的方荣和老刘都噤了声,沉默蔓延开来,就连空气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良久,任依依才道:“是,咱们就是个小破工作室,怎么担得起孩子们的未来呢?”
紧接着,她转身就走。
“啪——”
门被大力合上,连带着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都觉得这层楼似乎被震了震。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只剩下一片键盘鼠标声作响。
“老刘,方荣——”
张琛话音刚落,就被方荣打断,“别做和事佬了,不想听。”
他只得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