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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群是没那些弯弯绕的心思,成天乐呵呵的,自认是国家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装。
不管是在上河区检察院还是市反贪局,踏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还是一块儿走马上任的小孙透露的内…幕。
上一次所谓的临时抽调帮忙其实还另有一层含义就是考察。从这只年轻队伍里挑选各方面素质条件都好的种子选手,充实进市局的班子。
抽上来协助工作,政治素养和专业能力是一方面,反向着再退回去区里,心理素质和表现就更是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种心里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不骄不躁,态度端正,经得起重用更受得住冷落,这才是他们考察的重点。
老郑对倪群赞赏有加,内部小组会的时候就大力推荐过他。如今考察结果下来,倒是印证了他的眼光,姜还是老的辣~
倪群进了侦查三处,分管领导还是老郑。
……………………………………………………
“来来,多吃点,别客气。”郭颖往儿子嘴里喂了一勺子饭,热忱的招呼着对面的两口子。
“我吃着呢,嫂子,没客气。”倪群正在啃鸡腿,满嘴塞得鼓鼓囊囊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没说你。”郭颖拿公筷往殷虹的碗里夹了一块蒸鱼:“多吃点鱼,给胎儿补脑。这条多宝鱼买回来时候还是活的呢,新鲜。”
“谢谢嫂子,我自己来。”殷虹笑着斜睨了倪群一眼。信号明白无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袁杨从厨房端着一大盆金黄澄澄的大闸蟹出来,林林欢呼着跳起来,差点撞翻饭碗:“我最爱吃螃蟹!”
“麻烦死了,不如吃肉来的爽快!”倪群倒是没多大兴趣,瞧了一眼继续跟自己的鸡腿奋战:“袁队你有两把刷子啊,这小鸡炖蘑菇,绝了。”
“野生榛蘑是东北老家寄过来的,正宗的好东西。”袁杨呵呵笑着:“小殷你吃螃蟹,这个季节正是时候,膏黄满溢又鲜又肥,你家嫂子最好这一口。”
郭颖笑嗔着瞪了他一眼,把姜醋蘸料往殷虹面前推推:“就你们这些蛮子才不喜欢这么美味的好东西,光知道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老牛嚼牡丹,吃了也白吃。小殷你馋这个不?我当年怀林林的时候馋的要命,我妈偏不给我吃,一说大凉之物,又说什么吃螃蟹生小孩会吐白沫,害的我一个秋天光眼巴巴看他们吃去了。”
“我还行。”殷虹接过郭颖递过来的母蟹道谢:“不太馋这个,原本吃的就不多。倒是最近好像比较喜欢吃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
“这个水煮鳝片,袁杨的拿手绝活。”郭颖笑吟吟的:“酸儿辣女,对了,找人看过了吗?”
殷虹摇头:“没,男孩女孩都好。”
倪群抢话:“一儿一女,必需地。”
“坐好吃饭,多大了还让你妈喂?”袁杨看着林林脸孔一板,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挺让人心底发憷。
林林看着自家老子,闷了一会儿虎着小脸做怒气状:“今晚我要跟妈妈睡,不带爸爸。”
高大的男人被自家儿子的惊人之语搞得些许狼狈,俊脸微赫:“先吃饭!”
林林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洋洋自得的表情跟他爸爸一个模子里翻刻出来的一样:“哼,我和妈妈睡大床,爸爸睡书房。”
殷虹低着头拼命忍,还是一个没绷住失笑出声。
根本就不懂含蓄为何物的倪群更直接,咧着嘴巴笑出一口大白牙:“袁队咋整的,在家这么没地位?合计还是没养宠物,不然怎么也不会倒数第一。”
“爸爸不好,我想换一个。”林林嘟着嘴巴,粉团样的脸上又萌又酷:“小倪叔叔你当我爸爸好不好?”
郭颖大惊失色,筷子上夹着螃蟹黄就往儿子嘴里塞:“林林!不行乱说话的!”
倪群嘴里的鸡肉差点喷出来,呛的直咳嗽:“小伙子……咳咳……自家老子……咳咳,可不能乱认……艾玛,这是把我往死里整的节奏……”
英勇神武的袁局彻底被鄙视到了尘埃里,一肚子恼火发作不得,只能无奈的端了酒杯磕磕桌面:“倪群,喝酒!”
没结婚之前,倪群最喜欢有事没事往他们家跑,蹭饭蹭的理直气壮,绝不含糊。
如今成了家,身边有个人精似的老婆提点着,倪群多少也有了点自觉性。何况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突然就从大把大把的空闲状态变成了不够用。
上班忙的脚跟不占地,下了班只想往家跑,看到那个挺着肚子有点笨拙的窈窕身影,一颗心才噗通一声归了位。
一间屋子,因为有了女主人而成为了家,不再单单只是居住的唯一功能。
吃过饭,两个男人坐到沙发那边看新闻谈工作上的事儿,殷虹自觉的就跟着郭颖进了厨房。
郭颖他们家的厨房很大,方方正正,宽敞明亮。
“地上滑,你小心着点儿。”郭颖抬头看是她,微笑着提醒:“不做饭还好,一开伙就沾油。”
“油烟大,正常。”殷虹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句:“老爷子今天没过来吃饭?”袁杨的父亲跟他们住上下楼,小两口自己开伙的时候少,到袁爸爸或是郭颖娘家蹭饭比较多。关键也是袁杨工作忙。
“天气冷了,有点不舒服,就没过来。”郭颖拿抹布擦着灶台上的水渍,专注的神情很动人:“中风后遗症,这种天气会比较难过,一年春秋两季都得挂水。部队安排了专门的人照顾着,倒是不担心。”
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每天吃过晚饭的这个时候,是胎动最频繁的时段。
“嫂子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年纪大了,头疼脑热的都有点小毛病。”郭颖犹豫了一下,瞄了眼她的肚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你妈妈过来伺候月子?”
殷虹浅淡的笑,将手搁在肚子上:“不用,找月嫂。很方便。”
倪群倒是跟郭颖说过殷妈妈那点事儿,只是郭颖觉得再怎么亲近,终归是外人,去质疑人家母女的关系,实在不妥:“哦,也好。”
沉默了十几秒,殷虹低下头看着微微动着的肚子:“我跟我妈不太亲,估计八字不合。碰一块会吵,不如干脆不见省心。”
“总是自己的妈妈,”既然她开了头,郭颖也就接了话,劝说也是点到即止,不做那种招人反感的事儿:“天大的不是还能老死不相往来?袁杨他爸妈离了婚,他妈又找了个小十岁的男人成了家,你不知道袁杨当时气的。特恐怖,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脸色那么难看的样子,铁青铁青的,我都怕他冲出去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不是慢慢也就过来了?袁杨跟他妈也不亲,打小就被送到他爷爷奶奶身边,不说完全没感情,感情也是淡薄的不值一哂。转业前这家伙可冷血了,他妈去部队探亲,愣是跟人面都不照。这么些年下来,性子也磨平了,偶尔也走动走动……人呐,就那么回事儿,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看问题的角度和想法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殷虹眼中有几许迷茫。这种近似于倾心交谈的场景于她而言,几乎是奢侈的梦。她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好姐妹,那些走得近的,不是生意上的伙伴,要么就是陈丽丽那样给她打工的女孩。哪怕关系亲近,总归差着些东西,不是地位上的,是心理上的:“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爸爸夜间试飞坠机牺牲。我妈没工作,一直是我爸养着……人没了,抚恤金也有花完的一天。我就那么看着她哭,懦弱的哭,丧气的念叨着这可怎么活,孤儿寡母的……就没听过半句鼓劲的话,比如她出去做钟点工,去超市做收银员来养家糊口。有那么难吗?不靠着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套句现在时髦的话,我在她身上就没得到过什么正能量,呵,也是我心狠吧。我上高中那年,家里彻底断炊了,紧紧巴巴的过不下去。这档口,她认识了那个姓王的男人,比她小三岁,郊区原蒲县的农民。我不是瞧不起农民,可是那个男人哪点好?烂酒鬼,看到酒都挪不动步,因为城市扩张地铁建设拿了一笔钱和两套房子,地不种了,专职喝酒吹牛打麻将了。才四十岁的男人,活的那么窝囊,整个一混吃等死的主儿。”
殷虹笑了笑,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窝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或许是我爸太好了,对比着我对那个男人的反感格外强烈。我不至于反对我妈再婚,可是最起码,找个像样子有点责任心的行吗?正好,我瞧不上他们王家,他们王家也瞧不上我。我索性办了住校,眼不见心不烦。我那高中三年念的,呵……我妈跟做贼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抠点小钱下来,攒个三五百的给我送去……不说那些丧气话,都过来了。其实认真说起来,我跟我妈真没什么深仇大恨,一个女人,又是惯性依靠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四十多岁了也真没法再挑剔,哪怕那个男人实在不像样子……哈,嫂子,这些话我连倪群都没说过,真说出来好像心里舒服多了。”
看着对方潮湿的眼,郭颖伸手握住她,表情诚恳:“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声嫂子,咱就不去认真计较谁长谁一岁几个月的事儿。小殷,你听我句劝,那是自个儿的亲妈,是咱们女人都明白的血缘亲情。如今你自己也要当妈了,其中的辛苦期盼,怀胎十月割舍不下的感觉,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深有体会。母女俩能有什么隔夜的仇?你也说了,根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较真了扳着手指头算,顶破天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笑笑就完了。我不想说子欲养而亲不待那么丧气的话,可是真的,别等自己什么都明白才发现晚了……”
眼泪簌簌的滚落下来,殷虹勉强笑着抹脸:“嫂子你说的对……”
“正好趁着这次怀孕生孩子的机会,不声不响的就把那些不愉快揭过去吧。”郭颖抽了纸巾递给她:“只有成为一个母亲,你才能站在妈妈的角度看到很多不曾想过的问题。她对你的爱,或许比你能想到的还要要多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别动,你老是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画?哎说你还上劲了是不?挤眉弄眼的干嘛?”殷虹扶着画板,哭笑不得的撂了笔:“不画了。”
“那怎么行!”倪群两步跨过来探头瞧:“怎么把你老公画成秃子了?我头发呢?”
“我才按比例尺描了轮廓线。”殷虹嘟着嘴:“难得我拾起画笔,最后问一遍,给个痛快话,画不画?”
“画。”小倪童鞋乖乖的点头:“像我老婆这么专业的,不画白不画。”
殷虹的素描功底很过硬,哪怕毕业后荒疏了这么多年,这样乍一翻出来画板及工具,还是很快进入了专业的状态。
“老婆你画画的样子真好看,”倪群心痒痒的,招猫逗狗的臭贫:“暂停一下,我拿手机帮你拍张照片呗?”
“别动。”殷虹板着脸,作势要扔铅笔:“再动我就投飞镖了啊,我的准头可是很好的。”
倪群嘿嘿的乐:“太不专业了老婆,就你那动作和铅笔的朝向,我都不用再计算空气的阻力和风速,铁定扎不到我身上。哎别别,我不说话了,保证。”
笑闹着做了一个小时的模特,将近九点的时候终于看到殷虹满意的点头收了笔,倪群颠颠的过去看成果:“嗬,真帅!”
“有你这么自夸的吗?一点不知道谦虚两字怎么写。”殷虹看着也很满意,即使久不画画,笔下的人物还是入微传神的。
时间关系,她画的算是大头像,到肩膀的位置,巧妙的略过了他右臂缺失的现实。
左看看右看看,倪群满意至极,不吝啬的猛夸一通:“老婆你真厉害,比我们原来队里的张二桥还厉害。”张二桥能够凭借语言描述绘出目标的样子,不管受没受过专业训练,这属于一大特长:“好,真好!就是有点像……哎你别说,跟咱家小区外面那个什么丧葬一条龙的店摆出的画像——”
殷虹忍无可忍的随手抓起放在腿上的暖手宝扔过去,劈头盖脸的:“倪群你个二愣子,给我滚到门口面壁思过去!”
……………………………………………………
十一月底是倪群和袁杨转业回A市满一年的日子,哥几个约好了去谢咏臻店里吃喝一顿庆祝庆祝。
席间吃饭的时候,一向不主动挑事儿的袁杨难得主动举杯挨个敬了一圈。
徐岩惊奇的连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倒是殷虹,不言语的旁观着袁杨身边坐着的郭颖略带娇羞的喜悦表情,心里猜出了个八…九成。
果不其然。
郭颖怀孕了,袁杨又要当老子了。
倪群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似的,瞅瞅自家老婆又瞅瞅坐对面的嫂子,很是苦恼的抓脑袋,喃喃自语,这不够分哪这……
陈瑶反应快,茶杯一端,恭喜就送了过去。身边的谢痞子厚脸皮的伸手搂住自家老婆嘿嘿的笑,完全不懂含蓄低调的传统美德。
媳妇儿,咱也再努力努力加把油,集体荣誉重于一切,咱家不能落后。
殷虹端杯喝茶的手一抖,茶水晃出来少许洒在桌面。
她算是明白了,倪群那些生猛不忌的说话方式来源何方了……
另有一件好事是殷虹一手促成的,极有成就感的牵线当了把红娘。
大伟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成天蹲在厨房后场忙活着,又是憨厚本分的性子,别说谈朋友处对象成家,就是连个像样的相亲对象都没有。
陈瑶倒是代他介绍过两个,人家女孩借着来吃饭的功夫瞄了两眼,当时都客客气气的说大伟人不错,转眼就再没第二次联系了。
大伟这人也不急,哪怕身边那么多好友左一对右一对秀恩爱刺激他的,人家兀自雷打不动的钻研厨艺,不掺假不作秀的,大有跟厨房摽上跟锅碗瓢盆结婚过一辈子的架势。
吃饭的时候,是陈瑶提起来的,殷虹就问说,大伟想找个什么样的?
大伟没说话,沈柒绮抢了先。年轻漂亮有气质,咱们这伙人就这么一个超级大厨,做的饭菜比五星级饭店还好吃,咋也不能随便委屈了。
要么说小女孩的想法永远跟沧桑的大叔是不在一个频次上的。
徐岩笑呵呵的接话,是啊,大伟,说说看,大伙也帮你参谋参谋。
从来没被聚焦成为中心人物的大伟憋红了脸,吭哧了半天给出一个简单到极致的要求。
愿意跟俺过日子的女人就行。
谢咏臻笑着吸气,言简意赅的总结为——
女的,活的。
大伟你这要求实在给咱高大上的川菜馆丢份儿啊~
这么胡扯瞎闹着,殷虹脑子里一过,倒是越琢磨越觉得可行。
当下也不急着说,打算回去先问问女孩的意见再看着办。
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能过一块儿去。
转天殷虹去丽而美店里,趁着没人的功夫,直接问陈丽丽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想找个什么样的。
陈丽丽当时脸就红了,本来平淡无奇的容颜竟是生出了几许的妩媚,女人味十足。
大伟和陈丽丽的事儿水到渠成。
两个人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川菜馆,陈丽丽对大伟的手艺赞不绝口。
第二次大伟特意跟谢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出去剃了个头换了身新衣服,面目一新的跟陈丽丽约到苍园湖划船约会去了。
结果第二天,陈丽丽就感冒了……
两个人都是外地人,年纪也都不小了,当下互相都觉得对方不错,相处了两个月见了四五次面,竟是让所有人跌碎一地镜片的闪婚了。
农历新年的前一天,两人扯了结婚证,请几家子朋友喝了顿酒,次日一早,大伟就带着新媳妇儿回山东老家过年见家长去了。
谢咏臻摇着头不胜唏嘘。大伟这绝对是信息化作战的典型代表,快狠准。争时间抢速度,出其不意出奇制胜,说不定过完十五回来,孩子都怀上了。
他就没成想,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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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市公安局的一系列严打重拳组合出击,袁杨和徐岩都忙的不可开交。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公安局全员上紧发条超级忙碌的时段。小偷小摸,偷盗扒窃,团伙拎包,娱乐场所的浑水摸鱼。
即使不是大案要案,涉及民生的种种零七八碎也够人喝一壶的了,加班、轮值、巡逻,袁杨和徐岩两位身处一线的童鞋恨不能手脚加倍,全天延成四十八小时来过。
毒、赌、黄、黑,集中整治的力度空前之大,市局公安系统势要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让百姓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
就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某次徐岩带队出任务的时候,很是无意的就手收拾了一个社会败类,并且根据他当时手头持有K粉摇头丸的量,少说也得判个七八年。
这个家伙叫顾峥。
徐岩没想过要帮战友出气泄私愤什么的,只是顾峥栽他手里的时候,他一时觉得这个人名字有点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