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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正说着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抬头已见公主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出去。
*
雅风苑,是雁水湖边上的一处院子。子颜上回闲逛时曾路过一次,隐约记得路,也隐约记得此处是国君私下歇息的地方。能把这个地方赐予沉夜暂住,可见他对这个国师很是看重。
由于此时的面相过于招摇,子颜绕了不少小路才溜到雅风苑外。她见外面站了不少禁卫,不得不转眼望着高墙叹气,可一口气还在咽喉酝酿着,便瞧见国君从里边出来。他离开的时候,居然只留下两名禁卫。
这说来可就怪了。国师深夜遭袭,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他身为国君为护国师周全,布下个百十精锐自是理所应当,可他几乎将所有人撤走,好像认定不会有人前来斩草除根。
子颜活了几万年,大事虽干过几件,但见识总是有的。这位国君既然如此自信,那么昨夜之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而这一点,林沉夜定是了然于心。
待到步辇把那国君抬走,子颜趁机从偏门溜进雅风苑,轻松敲晕两名宫娥,潜入房中。
屋里铺着阳光,明晃晃地不用点灯,帷帐后边是一张软榻,若有似无散出药香。
子颜拨开帷帐,见沉夜好端端在榻上躺着,虽说面色有些苍白,然呼吸均匀,她顿时松了口气。她想找地方坐下,在凳子上发现一只陶碗,拿起一嗅,竟是呛咳出来。
“有事不能改天再说么?我很累。”沉夜的声音徐徐传来,略显虚弱。
子颜咳着缓过来,指着药碗:“你病得很重吗?他们怎么给你喝这些?”随着苍玉修行,自是认得不少花花草草,自然也通得一些医理,虽然救不了人,但闻个药还是勉强可以。
沉夜蓄了不少力气才把眼睁开,这副凡身真是太不经用了。虽说他本着元神之力受不到什么苦楚,可身体已经糟得连操控都有难度。看她眼里溢出心疼的意思,沉夜即使不忍,也无法将真相告知。
听他不说话,子颜当是他病重,心里焦灼不休,不知怎么就说出这些话:“喂,林登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烧你房子!知道了也不准备,活生生坐那边让人烧,你觉得好玩啊!”
沉夜笑了笑:“若不是某人突然出现,害得我呛一堆烟,我至于躺在这儿吗?”稍微缓了口气,他又道,“大仙,好歹我是病人,说话能轻一点么?”
“不能!”违心话说出口,她又有点后悔。然而,现在该说正事。子颜认真问他:“我刚才见宫里静得很,那国君又没给你留多少禁卫,看来是不想调查这事。你再不济也是中荣国师,他这般不作为,你没有怀疑吗?”
“怀疑什么?昨晚那事就是他做的,还需要怀疑么?”沉夜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侃侃而谈的模样令人讶然。
“你、你知道?”子颜忽然觉得自己特傻。
沉夜积了气力,撑着坐起来,深吸了口气,哀叹道:“我早就说了,国君会不喜悦的,你不听。你看看,是不是害到我了?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不如,就助我升仙吧!”
子颜刚燃起一丝愧疚,瞬间化为鄙视:“你还是少惦记升仙的事,先顾着保命吧。话说,他有什么好不喜悦的?”
沉夜故作高深道:“你是高贵的公主,我是低贱的国师,就这么简单。”
子颜觉得他的表情很欠揍,奈何他一脸病容,只得作罢。可转念一想,当初同意修行固魂的人就是那国君,如今因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恩将仇报,人品实在卑劣得很。这般想着,子颜挽起袖口:“太过分了!我去找他理论!”
看她两步跨出去,沉夜立马翻下软榻追去,可惜高估这副凡身的能力,忽地一软就拍在地上。在天界混这么多年,从来不似此刻丢脸,堂堂司命神君居然因为没站稳而摔了!
沉夜一时站不起身,只好暂且趴着说:“你别去!经过昨夜,我大难不死,他已认定我是神人,往后绝不敢再动我。你这么一去,指不定真得让人误会你对我……”话未说完,胳膊被人一拎。
子颜把他扶回去,面色漠然:“你就不能站起来再说么?趴地上有意思么?”
“指不定真得让人误会你对我心怀爱意。”沉夜面不改色地把话说完,好似不曾摔过。
“林登徒,你怎么不被烧死!”子颜恼羞成怒。
沉夜淡定道:“烧死了我,可就没人帮你了。到时候元神被夺,真的没关系?或是说,你认为静妃的人会大发善心?”
子颜眉间微蹙:“你说,昨晚的事,那个人会怎么看?”
她能想到这一层,沉夜颇为欣慰:“能想到那人,还算不笨。唉,很遗憾,昨晚的事与那人半点关系也无,纯粹是国君对我动了杀心。如今国君那边,已不敢阻我任何事。不过从今往后的事,恐怕很难与那人不沾关系。凭那人的实力,定能想到我用了结界。能施用结界的道人不多,但愿那人懂得忌惮。”
仅是出于一种微妙的感觉,子颜道:“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晋江大抽的时候,大家在群里聊情缘就像是快递,有的已签收,有的在路上。
而我的情缘,向来是EMS经济快递——永远在路上,搞不好还是丢件率奇高无比的平邮~╮( ̄▽ ̄〃)╭
☆、第二十九章 幕后高人
沉夜的本意是想说些宽心话,可被子颜一语道破,他也不再多说。子颜是个聪明人,经木须护符一事,便已对那人心生警觉,若说那人懂得忌惮,上回也不会释出兽角。
既是如此,有些事也不必偷偷摸摸。沉夜料定那人必然有所动作,遇上一个能布强力结界的国师,她心里定是不好受。未免夜长梦多,她下手的时间必在两日之内。沉夜本想让子颜安心过活,夜里去昭阳阁守着,如今倒是省事。
从袖中摸出一枚棋子大小的剔透晶石,内有蓝光流转,沉夜坦然地递给她,不加掩饰,只是嘱咐了句:“先借你两天,用完了记得还我。很贵的。”
手里捧着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子颜有些发怔。方才是气极忘了问,没想到眼下他是主动提起。本以为问不出结果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是迟疑地问不出话。
水皓石,章峨羽族之物,且是只有狄烈那样的王族后裔才配拥有。万年以前,子颜初入章峨,因身体不适应,狄烈才给了她这个东西。那时的那枚,与此刻手里的,极其相似。
沉夜自然明白她的反应,却在她指头一弹:“快收起来!这可不是能随便见人的东西。”
这个林沉夜,当真只是区区半仙?子颜表示非常怀疑。水皓石不是普通的神族之物,它除了是羽族王族的象征,更因通体冰寒而让修为低微之人无法触及。水皓石不止一枚,然而因为能够拥有的人寥寥无几,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意义。
“你真的只是个半仙?”子颜盯着他的眼睛,忽觉捉摸不透,趁势握起他的手,仍是探知不到任何元神的存在。可是,这只手分明触碰过水皓石,为何一丝凉意也无?
“是啊,所以才拜托大仙你帮我。”沉夜早已想好说辞,故而无畏无惧。
相处一段日子,子颜多多少少把林沉夜的品性摸出一两分。她问:“这石子哪儿来的?”
沉夜作得意状:“我怎么知道?这是我师父的东西。如果是我的,送你又何妨。”
子颜假笑道:“你师父?那个尧光山神?他不可能有这东西。”
沉夜不可置否:“大仙,这破玩意儿,我师父房里一堆。”
“编,你接着编。”子颜将水皓石在手里抛着玩,且百分之百肯定林沉夜满口胡诌。要是他师父真堆了一堆,尧光山早就成了灵气鼎盛的雪峰,哪像现在……一座破荒山。
“好吧,是我捡的。”沉夜垂头认了,可这些亦是他预料的对话。
“就凭你?”子颜对他有点佩服。以半仙之身揣着水皓石,且能将其灵力释放自如,这人的慧根可不是一两般的简单,看不出来,他还真有成仙的底子。
沉夜笃定地点头,心说她该是信了,便将话锋拐回:“这东西你先拿着。依我推断,静妃的人很快会有行动,也许就在两夜之内。这水皓石很不简单,我敢肯定,那个人一定不敢打水皓石主人的主意。大仙,你随便揣着睡两夜凑合就好,很容易的。”
的确,羽族少君狄烈半点也不好惹。子颜只觉奇怪:“那你呢?要是那人连水皓石的主人也不理会,那我岂不是糟了?”
沉夜躺回被窝,打着哈欠:“你看我这副德行,暂时保住命就不错了。大仙,你就发发慈悲,让小的休养个两日,行不?”
这么一说,子颜确实感到有些强人所难,尴尬得只说了一个字:“行。”
*
回到昭阳阁,子颜自是依沉夜所言,时刻将水皓石放在手边,好让某人看见。
对于静妃身后的神秘人,子颜向来好奇,今日出了这么一遭,她的好奇心更加严重,外加知道水皓石的意义,竟是生出点有恃无恐的意味。虽然在沉夜面前显得担忧,但她很是清楚羽族的实力,想必那人也不敢乱来。
随后,子颜越想越兴奋,入了二更也无太多倦意。吹灭灯烛,仍是在软榻上不亦乐乎地把玩水皓石,最后,她居然连怎么合眼也记不得。
三更之时,昭阳阁沉入死寂,守夜的宫娥、禁卫皆站立而眠……不,或许说不上是入眠,当一缕污浊之息掠过,他们仿佛被摄去魂魄,如行尸走肉一般定在原地。
黑气透过门缝,好似在漆黑之中盈出银色,瞬息之间,已至子颜身畔。
她安然睡着,脸上浮着些许忧色,可唇角却流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有险。黑气缓缓覆盖她的身体,好似蟒蛇的身体将无辜之人紧紧缠缚。
正当这时,子颜微拢的掌心逸出一抹蓝光,缠绕她周身的黑气忽而散成千道光絮,继而在榻旁凝结成型,是一个黑色人影。
朦胧不清的声音沙哑至极:“水皓石!竟然是水皓石!狄烈在附近?不,他已经死了。”
子颜握紧晶石,翻了个身睡去。她缓缓睁眼,忆起方才那种窒息之感,不禁战栗。只好由丝被掩着,背对那人。额前渗出冷汗,她无法判断那人下一步举动。
一种压迫感始终抵在后心,子颜不敢怠慢,只管镇定地装睡。
终于,那种感觉消失了。子颜假装被梦惊着,霍然翻身。她微微睁眼,见一道影子正溢出窗外,绕过所有人,涌向偏门方位。
恐惧的心绪,霎时涌上心头,这是子颜未曾料到的。她以为那道影子离去,便能接着睡下,可此时心却攒成一团,担忧不已。沉夜……她想到这个人,想到那人偷袭不成,极有可能恼羞成怒,说不定匆忙离去,正是为了找去雅风苑寻仇。
想到这里,子颜蓦然起身,披衣尾随而去。
*
黑影在宫中流窜,如一道光越过雁水河,直接进入雅风苑。落地一刹,化作人身。
屋内传出沉夜的声音:“既是来了,不如进屋一叙。”
黑纱裹着一身玲珑曲线,一根青葱手指自袖中探出,推开房门。与在昭阳阁的偷偷摸摸不同,她知道,在这位国师的修为面前,所有伪装皆是枉然。
沉夜沏好两杯茶,将一杯推至桌沿,抬眉瞟她一眼,轻笑道:“我知道你是女子,声音自可不必再装。面纱也摘下吧,兴许我看上你的脸,还能放你一马。”
依旧是粗重沙哑的音色,她并不打算听从林沉夜,语气冰冷决绝:“你究竟是谁!为何三番两次坏我大事!”
沉夜一脸惊色:“我以为,你会比较关心水皓石的来路。”
她双目微弯:“来路?你莫要以为我会相信,相信你同羽族有何关联!”
“你不是信了吗?”沉夜举杯倚在唇畔,掀起淡淡笑意,“若非如此,你早已杀了公主,又岂会来我雅风苑大动肝火。”
“我只想知道你的来路,这比一块石头重要千倍!”她本是可以轻易结果此人,然青岚小筑一夜焚烬,在她加注仙力的焚天烈火之中,他竟能设下结界自保,单凭这一点,她便断定此人深不可测。如今,他更拥有羽族水皓石。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她必须知晓。
沉夜旋着青花瓷杯,低眉喃喃:“我不过是一介凡人,无论是何来路,与你这位神女相较,当真是微不足道。”余光从她充斥惊诧的眼瞳扫过,“身为神族之人,随意插手凡界之事,本就有违天道。而神女大人做的,偏偏是害人的事,哦,不止是害人。神女大人可莫要说不知夕公主体内存了什么。呵呵,神族相残……这样,真的好吗?”
惊骇的心绪,将她的笑扯得勉强,所幸尚且蒙面:“好与不好,皆与你此等凡人无关。正如你所言,呵,神族相残,既是神族之事,我劝你还是少管为妙,好好当你的中荣国师,享你的荣华富贵……这样,才能保命。”
沉夜突然抬眼看她,目色淡然无波,瞧见她眼底惊了一惊,缓声说道:“在下正好好当着中荣国师,为保护夕公主而不计生死。神女大人是误会了什么?”
她轻哼一声:“是吗?若你对国师之位存有一丝敬畏,便不会让那副元神占据公主的身体!驱逐不该存在的东西,才是你应做之事。”
沉夜肃然道:“神族元神何等强大,公主凡人之魄若不示弱,便会损伤。神女大人,你的意思,应该不是驱逐,而是毁灭,借由相斥之力,让二者同归于尽,是么?”
“你!竟然……”被人戳穿阴谋的感觉,令她浑身涨满寒意。
她不得不去猜这人究竟知道了多少,可她已然耐性全失。一个神女,竟败给区区凡人!数万载的道行,竟败给一个修行不到三十年的凡人!她不甘心!
一脉声息自窗下漂浮,她意识到什么,猛然拈出一抹电光:“死在我神族手中,你这个凡人,也算三生有幸!”
“你确定能杀得了我?”沉夜自是感知窗下的动静,亦是看穿她的目的。藏在桌案下边的手已化出火诀,虽及不上羽族的能力,然五行相克,已是足够。
“区区凡人!”她五指电光大振,即向沉夜劈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经微博某截图点拨,私心觉得将来可以这般写船戏:
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不能描写了起来,温柔地不能描写她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她眼角溢出泪,渐渐地不能描写……【我去!这是什么货!我整个人都不能描写了!
☆、第三十章 始料未及
紫黑电光乍现!千万道刺目的锐利光线,将四壁上每一块砖瓦都射得透亮,遂溢出缝隙。此刻的雅风苑如是藏了上万颗东海夜明珠,在幽暗的深宫中,璀璨夺目。
然而,中荣王宫一片死寂,连同夜里来回巡视的禁卫,他们仿佛蒙蔽双眼,对千年难遇的奇景视而不见。
这是那人进入雅风苑之前,便设下屏障。她很清楚,要毁灭一人元神岂是朝夕。即便不怕那些凡人禁卫,也须防备偶尔流连凡界的神灵。
电光结成一张巨网,耀得沉夜周身染上微光,连发丝也映得苍白。他垂眸低笑,两指化出的火诀已准备就绪。他在赌,赌这个神女究竟藏了多少杀心,也赌上对某人的猜测。所谓火诀,不过是为败局留下后路而已。
神女手心握有的电光迟迟未下,只因在他脸上看不到恐惧,也因正等待一人。然如此僵持,对自身仙力耗损极大,她终是聚出一颗雷电轰鸣的光球,直接斩下。
“住手!”一声惊呼穿透雷电之网,随一道月华清辉瞬息而至。
“你、你是……”神女仙力一滞,电光俱灭。面纱之外的眼瞳微缩,似乎撑出骇人的血丝,眼底的电掣较方才更为剧烈。她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样貌丑陋的公主,盯住她张开的银白仙障。她不会错认,仙障骤然释放的强盛仙力,与她有着注定的相通之处。
沉夜灭去指尖火诀,扬起闲适懒散的笑:“大仙,你出手也太慢了。”
这场赌局,他赢了。与其让个不知死活的神女胡作非为,倒不如让她真正意识到子颜的实力。虽说子颜的元神尚未复原,但她能闯入火海,至少能证明那一天指日可待。只是,看她在墙下藏了这么久,估计是酝酿着,看来她的仙力还不太灵光。
许久不操控仙力,忽然来这一下,竟有些手忙脚乱。子颜生怕仙力突然失效,只能不断增加仙障的厚度,搞得连那啥神女的影子都看不太清。她扭头见沉夜埋着头,直觉认为他在偷笑,可眼下又不好挑明,只得怨他:“明明拈着火诀,却逼本大仙出手,你真的好意思么!你到底还想不想升仙了!”
沉夜戳点她后心,将一道清气注入,将她体内奔腾的仙力缓下来,一边应她:“想。”
仙障终于薄了些,勉强能看清那啥神女吃惊的表情。子颜察不出她的杀意,便由沉夜引导着,将仙障慢慢撤去。
由凡身释出仙力,带给身体深刻的疲惫,子颜虽是浑身发软,然为了顾及颜面,却是端端正正坐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