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不是秦医生威胁他若再不吃东西就再不管她死活直接走人,说不定还没等她醒来他就已经先去见马克思了。
当时苏唯一也在场,一声不吭的只是看着她微笑,脸部线条是她在几年前从未见过的柔软。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曾是冷硬残酷但目标坚定意志强大的英雄。他会打女人,但从来没打过她,他还说过,因为她,他此生再不会对女人动手。
后来这个英雄成了她父亲眼中卑微低下的蝼蚁,为了变得更有力量更有资格配得上她,他离开了她。可是她不知道,然后时间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等小护士出去了,李涟漪坐在病床上看向苏唯一,歪着头凝视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半个字不说。直到他也有点撑不住,摸了摸脸笑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的目光才出现波动,真是波动,像静潮里激荡起的水纹,飞快地扩散开来。
她在苏唯一面前嚎啕大哭,二十几岁的人哭得比孩子还要凶还要厉害,像是在疯狂的宣泄,双手起先是颤抖着紧攥着被子,后来被他一把抱住,就死命捶他的背,一哽一哽哭得快要喘不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太晚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爱情还没有强烈到抵住时光的侵蚀,她等了太久,把爱他的力气全部耗没了。她的心因为少了个人太空了,所以在漫长的时光里不知不觉地就将另一个人装了进去。
而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苏唯一。
苏唯一沉默地抱着她,任凭她将全身的力气化为拳头雨点般砸在她身上,身体的疼抵不过胸腔处传来的阵阵隐痛。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太晚了你知不知道…
他知道。
真的太晚了,晚到在她昏迷的那些日子里,口中喃喃低语的名字已经不是“苏唯一”了。
她大哭了一场后,两人像是有默契似的,对那日的事闭口不谈。
她不想见到苏唯一,见到他她心里真是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没有了爱,这个男人还是让她痛苦。
可苏唯一却是无事人般,居然在婺源本地的旅馆住了下来。离她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但开车十来分钟也能到。
——我们刘喜欢小朋友的烦恼也是由此而来。
这可不,他才到多久呢,没半个小时吧,那门就被敲响了。
先前接了苏唯一的电话,李涟漪知道他会来,所以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站起身,走出去穿过庭院开门。
她的表情成功让刘喜欢俊俏的小脸由阴转晴。
但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除了苏唯一,还有个正背着个大背包,形容疲累但目光如炬般怒视她的短发女人。
她已有一年没见的好朋友杜程程。
杜程程见着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火药味儿十足,“好啊你李涟漪,挺逍遥快活是吧?跑这么大老远就为了红杏出墙?!”
李涟漪住的地方离风景区很近,交通便利,但亦不会喧嚣吵闹。其中有一条小道在交错分布的马路岔口,从旁边的路口拐进去,穿过窄窄的两边开着一簇簇小野花的石板人行道,有一片很大的油菜花田。
她和杜程程躺在黄澄澄的油菜花田里,仰着脸看天空。天空很蓝,还有白色的云朵安静地漂浮,间或有几只灰不溜秋地鸟儿从田中惊起,扑打着小翅膀朝高远的天空直冲而上。
是一种属于乡野的诗意。
“程程,”空气有点潮湿,泥土和青草也是,她的故事很长,等说完了已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淡淡的阳光中看湛蓝的天空,目光穿过云层,比天空还远,最后她道,“我想我是爱他的,他也爱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会错过。”他爱她的时候,追她追到以色列,追到非洲马拉维,可那时他不说她就装着不懂。等她不想装了,他却再也没像以前那样追来了。
她从前是个坏孩子,只愿沉溺在不需回报的温柔中,但现实不比童话。
她知道他累了,世上没有谁会傻到守着一个没心肝的女人一生,所以她的梦醒了,睁开眼,他已不在。
杜程程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适才听到的内容,好半天,眨着眼睛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日,这整就一琼瑶剧嘛。”说着,顺手折了根油菜花梗咬嘴里,含含糊糊道,“我还想着你当初走得真是干脆,别说我们了,你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家那位……好不容易养大的白眼狼居然就这么跑了……”
李涟漪也跟着折了根,有样学样地放嘴里嚼,真苦,又涩。
“其实吧,你就这德行,活该,让宠坏了不知好歹,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别太钻牛角尖是吧?你不仅钻了还卡着出不来了……”
“不过顾方泽做得也太过了点,这喜欢个人吧是没错,可殃及无辜就是他的不对了,要是我我也想 …”
自言自语似的,杜程程一个人说得不亦乐乎,最后,大概是说累了,她顿了顿,隔了很久才说,“涟漪,卫放向我求婚了。”
见李涟漪难以置信地转过脑袋看她,表情像被雷劈过似的,杜程程老脸一红,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惊讶老娘还惊吓呢?!”淬了口,斜睨过来道,“话说你的电话来得正及时,我正烦着呐,你电话就来了,正好给我逃跑的借口哈……”
李涟漪笑起来,意味深长的“哦……”
“哦个毛!”杜程程又怒了,腾地跳起来扑到她身上死命挠,“叫你哦!”
“再挠我给卫放同志通风报信去……”
两个女人就这么在油菜花田里瞎折腾,闹了很久才体力透支地瘫回去。
杜程程边喘着气,“涟漪。”
“嗯?”
“如果连你们都不能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可以永远。”
“……”
“唔,对了还有,你家那位出事了,胃出血住院,不知你心情如何?”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31 疯没疯尤鸣飞车赶到市医院甲等病房并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时,他家二哥正在抽烟。
他赶紧猛地刹车,满心的担忧与焦虑化为言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品,就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扳手指数数,从小到大,他所见过的二哥抽烟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次。
次次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还是好几年前了吧,据说那年还是纯情小妇生的二嫂跟一男的跑了,李家怕造成不好影响愣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好暗地花高价让私人侦探所把人逮回来,没想到一找就是大半年。有一天二哥突然找上他,丢给他一张薄薄的纸,说是叫他查出纸上所有信息的具体来源,他接过一看,竟是妇女科开的单子,很普通平常的产检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李琏漪”三个字。
……一个怀孕了的女人怎么会勾起二哥的兴趣?
他拿着单子琢磨了老半天,忍不住兴味地抬起眼睛,刚八卦无比地说了句“二哥该不会是你不小心播的种吧?”,就见他那信奉绝对健康主义的二哥,居然坐那儿吞云吐雾。听言朝他看过来,透过浓白呛人的咽雾,那双眼睛黑得碜人,嘴角一扬,那角度真是漂亮,可偏偏太冷,其中还隐隐含着几分讽刺。
“我的?可惜我没这福气。”
夹着香烟的手势显得有些生涩僵硬,但因着那双关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看上去画面镜头感十足。
这就是他的二哥,顾家第三代受尽万千宠爱的独孙儿顾方泽,即使远在美国,不论身份单凭那长相和气质,就已经是个被女人们宠坏了的主儿。从来就见他躲女人的份儿,尤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像那时一般酸味十足的冷笑他绝对是头一次见!
李涟漪,嗯,这个女人有来头。
这是他对后来那个成为他二嫂的女人的第一印象。
第二回见着他二哥抽烟,是在顾老将军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逝世后炎葬那天。国家领导人都基本来了个遍,可偏偏他这么个独孙儿找不到人影儿。后来他和泰勐林放几个找了大半天,终于在老将军还在世时最爱去的打靶场找着了他。
那时他就窝在打靶场后头的长木凳上抽烟,背对着他们,有那么一刻,他们几个以为他在哭。正面面相觑没人敢过去打搅之时,并没有哭过的迹象。之后他转回头,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随意丢在脚边,踩了过去,端起搁台上的步枪,砰砰几声弹弹直中靶心!
一个半月后,他们收到了他的结婚请帖。…………这回吧,电话里头唐婉哭得挺凶,边哭边告诉他说他二哥出事了,胃出血晕倒现在被子送到市医院……接到电话时他正在京城巷子里的洒吧勾搭美女呢,当下脑子就懵了,唐婉那反应让他以为他二哥快进太平间了,听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甩下已经春心荡漾上钩的美人鱼儿急吼吼开车就往医院跑!
他就知道早晚出事!
——没日没夜的工作,比拼命三郎还要变态的加班,加上频繁参加各种酒会应酬……本来胃就不好,现下又玩命似的把自个儿往死里折腾,让他们几个发小看着就觉得难受,可劝吧,怎么劝得来?人家没歇斯底里没丧失理智,特冷静物清醒。这可不,现在的“盛世”,别说国内了,在国外也是大名鼎鼎,声势愈加高涨,欧盟派下的那个竞标案子已经是“盛世”的囊中之物,软件市场所占的比例睚呈直线上涨趋势,加上前几个月令人难以置信地收购了国内着名房地产企业“腾飞”……现在的“盛世”即将完成顾大总裁前几年订下的目标:完成企业的多元化转型,迅速进占国际市场。
要知道,这可是文家——文擎知道吧?大名鼎鼎的财团文氏的当权者,膝下儿孙满堂,开的枝散的叶着实不少,但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他曾与自家外孙有过“君子协定”:只要能将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挽救回来,并在他有生之年守成多元化转型,以综合性集团的名号打入世界市场——到时候他的遗产继承权将全部转移到其名下。
说到底文擎老爷子纯粹就是看不惯外孙儿在国外和刚回国那会儿放荡样儿。文氏一家富贵了一代又一代,出来的哪个不是行为端正严谨?也就出了那么一个异类,还偏偏是他最疼爱的么女。好不容易大女儿给他生了个外孙,本想着堂堂将门以,总得出个虎子。没料到这孙子居然跟他那不肖女一个德行,雅痞似的没个形,他瞧着瞧着愈发不顺眼,索性就放下话来,跟外孙打赌,顺便找个病入膏肓的破公司丢给他,心想弄不好不要紧,玩儿也行,重点是借此收敛心性,多放点心思到正经事上。
没想到这玩票性质的举动,偏偏有人最后较上了真,还捣出了大名堂。
——这回文家老爷子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顾家自平民出身的顾老将军被授勋成为共和国元帅级将军开始,到了他孙子那一代,不论是一言一行还是单一个眼神,那仿若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矜雅已经浑然天成。
若不是那肤色太苍白破坏了些美感,尤鸣几乎要以为他这发小正摆忧郁拍写真呐。
环顾了眼整间病房,他有些傻眼。
本以为这病房现在该是挤满了来探病的人才对,怎么空荡荡的,连之前给他打电话的唐婉也不在。倒是各式各样的礼品盒鲜花摆得哪里都是。
“太吵了,我让他们回去了。”说话间,顾方泽将手中燃尽的黑烟头摁进了床头的烟灰缸,随即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金属打火机有着极其漂亮的银白光泽,扑哧一声轻微磨擦,烟头点着的幽蓝火光在指尖模糊地蔓延,烟灰簌簌扭曲落入烟灰缸,紧接着袅袅的浓白烟雾腾空升起,镜头很缓慢,画面很好看。尤鸣还发着愣,忽然回过神,神色明显担忧焦急的大步跑过去,猛地将烟从顾方泽手中夺下。
根根按灭丢进烟灰缸,他瞪大牛眼叫,“二哥你疯了?胃出血还抽烟?”
尤鸣这人就是大大咧咧习惯了,天大地大也没老子大,天生纨绔子弟做派,泡妞逛夜店赌博什么不拿手?砸场打架嗑药这等破事儿他在毛没长齐那会儿就已经玩腻歪了,这辈子他就没怕过谁,独独对顾方泽这个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进部队的发小怀有几分不样的敬畏与亲近感。
用秦勐和滕英的话来说,他顾二哥就是一深藏不露的神人,凡人永远别想猜到他心里头在想什么。
他见不得这个在他心目中值得尊敬与崇拜的二哥,就为了个女人把自已搞得这么狼狈。
被尤鸣这么一闹腾,顾方泽没恼,倒退是含笑看着他,道,“疯没疯你看得出来?”
尤鸣哑了声,皱紧眉头瞪着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个“靠”字,紧接着道:“二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双墨眸极快地眯了一眯,飞快掠过一丝急痛,但很快的又恢复了以往一派的平静无波。
他没有说话,下巴微微紧绷。原来就清俊异常的脸比以前更是瘦削了些,愈发显得那眼窝深邃,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口气不咸不淡的道,“尢四,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尤鸣是兄弟,是知己,所以即使再怎么粗线条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冷暖自知,真的只能一人去承受。病房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顾方泽却已经没了抽烟的兴致。将烟盒扔一边,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的弯起嘴角。
在她走后,他告诉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总是逃,他没必要这再这么一个劲儿地犯贱凑上前让她羞辱。
他给过她机会,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走得时候连头也不回。
所以他想,再也不追了。一个李涟漪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当初他定是瞎了眼才这么死心塌地——真是可悲,他顾方泽何时竟沦落到这般境地?
她终究是不愿留在他身边,那么就这样吧,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胸口狠狠的抽痛着,他不自禁的低喘了口气,睁开眼,一抹犀利冰寒的冷色一闪而过,嘴角微动了动,抿出凌厉隐痛的线条。
他想起了那天,她扯着他的领口,眼里泪光粼粼,用低到了尘埃之下的姿态哀哀地求他留下那个孩子。他记得那时他的心真是波澜不惊,在孩子与与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
但他没有想到,当从他的情敌,他的况争对手苏唯一口中听到孩子没了这一消息时,那疯狂肆虐的疼痛与悲伤竟会清晰深刻到了骨子里,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青筋在紧握的拳头之上暴起。
他静静的想,好个孩子,他与她的孩子,没了…………尤鸣出了医院,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空,有几秒钟的恍惚。
刚才……他在二哥眼中看到了有莹莹波光一闪而过,那么短一个瞬间就已是灿若晨星,熠熠夺目,绝代风华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他知道,那道浅浅几乎看不见的光,叫眼泪。
与此同时,就城苛家酒吧门口,一辆红色保时捷走下一名身姿袅娜的摩登女郎,一副大墨镜几乎将她全脸都遮住,叫人仅能从那精致小巧的嘴唇下巴和纤细高挑的身材之中稍稍窥见这是个大美人。
修长性感的美腿下踩着一双罗马式镶钻高跟鞋,哒哒一声声走过大理石路面仿佛踩在了第个雄性生物心尖上,她走得极快,嘴唇冷淡的抿着,拐进包房专区,旋即很快就消失在了众垂涎不止的狼群视线中。
没有人知道她在哭。
更没有人知道她就是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人气爆棚的知名歌手唐婉。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32 都是傻瓜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个人如果爱你你就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块谁都碰不得的肉,如果他不爱你,别説你什么都不是,即使是,也就一跑龙套的路人甲,过目即忘。
就算你是高高在上万人膜拜的女王,将整颗心都挖出来捧到他面前也比不上那人的一颦一笑,他照样能视若无睹地从上头踩过去,任其血肉模糊碎得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唐婉想,顾方泽就是这么个男人。他是她的劫,但她却不是他的难。
眼前摆满各种烈性酒,酒吧内昏暗的灯光下她随意一瞥,顺手拿了瓶黑色伏加特开盖,闭着眼睛仰头大口大口的饮。
耳边依稀回荡着他清冷的甚至是含笑的嗓音。。。。。。
“我酒精中毒胃出血与她何干?小婉,我把你当妹妹看,但这并不代表能容忍你对我的女人一再的诋毁。”
刚清醒过来的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快不像他了。病房内柔和的光线将他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温柔而萧瑟。
他说话时的神态很平和,和平时对她的态度没什么两样,嘴角还挂着轻浅的弧度,但开口的每字每句都是伤人的利刃,“就算责怪她,这世上也只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