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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霜以前挺不乐意来这种地方,老是觉得不合年龄。但现在似乎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特别喜欢。
邢二从一旁随行的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一只发光的牛角发箍,别在她头发上,把盛霜脸上的笑容映得更加明亮。
盛霜高兴地摸了摸头上新增的装饰,问他:“好看吗?”
邢二一脸宠爱地看着她,点头道:“好看”
两个孕妇在场,所有激烈的娱乐项目自然被禁止。走了一会儿,许凉停下脚步,指了一下不远处幽幽的门洞,说:“我想去鬼屋”
叶轻蕴既不想让她失望,又怕她吓出个好歹来。于是说:“算了吧,回家我扮鬼给你看”
许凉笑着说:“你哪里像鬼?这么好看的鬼,专出来勾女人心么?”
叶轻蕴被她夸得心花怒放,“不兴这么捧自己人”
“那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他摸了摸脸颊,最后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盛霜见他们没跟上来,很快就发现鬼屋近在眼前。她眼睛一亮,非要进去。
邢二犹豫再三,问道:“你确定自己进去不会有事?”
她很确定地点头。
他实在不忍拂她的意,又问了叶轻蕴他们。
叶轻蕴对他挥挥手,“我在外面陪着阿凉,你们去吧”
于是邢二扶着挺了大肚皮的盛霜,后面跟着警卫,才进了鬼屋的门。
叶轻蕴和许凉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正打赌他们会什么出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里逃了出来,他扶着黑色的长尖帽,本来该长在嘴里的长舌被拎在手上,惊惶地往一边狂奔。
许凉伸长了脖子,“这什么情况?”
叶轻蕴和她对视一眼,“大概鬼被盛霜给吓跑了”
许凉正想说没这么夸张,就看见邢二护送着哈哈直笑的盛霜出来了。
看来还真被九哥料中了。
他们站起身来,等邢二他们走近。
“怎么回事?”,许凉好奇问道。
盛霜还在笑,邢二无奈答道:“她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条很逼真的玩具蛇,盘在人家脖子上。刚好装鬼的工作人员怕蛇,连滚带爬地逃出来了”
叶轻蕴给他递了个你真不容易的眼神,拍了拍邢二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盛霜好不容易收了笑,邢二却再不肯领着她逛游乐园。
他实在怕又看到什么她感兴趣的,心脏受不住折腾。
于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把人带到了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城堡前面。
这里是个很宽的广场,本来是供很多人休息的区域,爆满了遮阳伞的,可现在全都被清空。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束装饰用的玫瑰花。许凉以为这里专供他们休息的。
叶轻蕴朝邢二递了个询问的眼神,邢二信心满满地翘了一下嘴角,冲他眨了眨眼睛。
走近那张桌子,许凉才发现邢二和盛霜还在原地,广场太大,于是距离就显得有些远。
“他们怎么不过来?”,许凉奇怪问道。
“一会儿要放烟花,他们喜欢站远一点看”
许凉转身说:“我也喜欢站远一点看”
叶轻蕴却拉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进她眼睛里:“今天你要听我的”
对上他雾一般的瞳孔,里面晕开的温柔让许凉整个人晕陶陶,轻飘飘。她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便点了一下头。
叶轻蕴忽地有点紧张,手心冒汗。在许凉的注视下,他将插在花瓶里的那束厄瓜多尔玫瑰拿在手里,单膝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眼睛如水地看着她说:“嫁给我”
他话音刚落,烟花伴着尖鸣冉冉升起,天边绽放出连篇的“嫁给我”三个字。
在火树银花之间,许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睛里泛起激动的泪水,捂住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盛霜在远处笑嘻嘻地喊着:“你赶快答应他啊!”
叶轻蕴跪着说:“宝贝,抱歉,我欠你的求婚,现在补给你”
许凉眼泪晶莹地往下掉落,她又哭又笑,用力地点头。
叶轻蕴眉目舒展,目光像一汪清潭,让人沉溺在里面。他清朗一笑,将戒指带在许凉手指上,刚好是她的尺寸。
接着他站了起来,一手搂住许凉的腰,一手握住她的侧脸,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里带着许凉泪水的咸味,但淌进心里,却无比甜蜜。
天空中的烟火映亮了整座城市,许凉耳边传来一道道祝福的笑声。
无数卡通宝贝从城堡门里涌出来,她们欢笑着,手拉手,将一对恩爱夫妻围在中间跳舞。
场面又热闹又温馨。
远处围观这一切的盛霜依偎在邢二怀里,轻声说:“阿凉真是幸福”,说完她望着邢二笑了一下,“我也很幸福”
邢二心里暖意融融,垂下头,衔住了妻子的嘴唇。
而此时许凉手上的戒指被烟火映射地璀璨生辉。大颗的主钻里面是两圈三颗小一点的钻石,最外面又是两圈四颗组成的更细一些的钻石。
三三四四。
爱你,生生世世。
☆、294。有情饮水饱
许凉哭得眼睛红红地随着叶轻蕴上车。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似的,举起手看着戴在上面的戒指。
叶轻蕴就笑她:“有那么新奇么?以前我送你的戒指可不少”
她喜滋滋地说:“这个不一样嘛,求婚戒指诶,我第一次戴”
叶轻蕴严肃地说:“什么第一次?这种事本来就没有第二次”
鉴于他今晚表现实在可圈可点,许凉顺着他的话道:“好,听你的,只有这一枚戒指”
叶轻蕴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看来婚戒你是不打算要了”
许凉睁大眼睛,“对哦”
“你这智商也就指望着天天在家里和盛霜玩儿玩儿”
许凉:“……”,赶紧把刚才跪地求婚的痴汉还给我!
除了他一如既往的毒舌,许凉的这个夏夜堪称完美。她感觉自己不是坐着车,而是一路飘回官邸的。
几位长辈都没睡,在室外的一个花棚里闲坐喝茶。但主旨只有一个,就是等几个外出的小辈回家。
他们的车一开到大院儿门口就有人来报了。所以见一行人进来,也老神在在。
盛霜一回家就喊饿,宵夜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一碗清汤小混沌,还有几个鲜花饼。
叶轻蕴问许凉:“你不吃一点?”
许凉还沉浸在激动的余韵当中,冲着他直笑:“有情饮水饱”
看她脸上还带着未能散去的红晕,很可爱地望着自己,叶轻蕴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
可他忘了母亲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没调侃许凉,就被训了:“不许欺负阿凉!”
许凉:“哈哈,妈妈,九哥没欺负我”
聂缇含怨地瞧了儿子一眼,真是的,好好一个儿媳妇被你给欺负傻了。
叶轻蕴含冤莫白,真觉得自从有了孩子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媳妇儿是他的,可亲热不得,欺负不得。
他恨恨地想,也就这么一回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更难熬,因为母亲有静令,担心他一夕化狼对阿凉和宝宝不利,所以真就把他的卧室安排在另一边厢房。
后院的小阿姨不少,每双眼睛都是母亲的眼线,他再蠢蠢欲动,也得等母亲回京之后。
毕竟他得把表现挣足了。
可今晚两人度过了浪漫难忘的一夜,他熄了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即使碰不着人,一想起她在游乐园羞涩感动的样子,他的小腹就紧得发疼。
叶轻蕴翻身坐起来,感觉到没有她的空气让人呼吸不畅。
掀被下床,那位小阿姨仍尽忠职守地守在许凉门口。
叶轻蕴走近一看,好嘛,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他锐利的眼睛一扫,发现不远处的警卫员看过来,他赶紧手指在唇上比了比,让他别出声。
叶轻蕴走到许凉卧室窗边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推了推窗口,竟然能打开。
他蹑手蹑脚支开窗户,手脚利落地翻身进去。
站在地板上,他停了一会儿,没有其他动静,这才往床上摸去。
他走近了一看,有些生气。她一个人睡着就不肯好好照顾自己,被子只盖到腰以下。
虽说是夏天,但官邸后院凉快,有了身孕不能随便吃药,感冒了可怎么得了。
叶轻蕴坐在床边上,将被子拉上去。看她睡得香甜,脸上带着樱粉的红晕,很温柔可爱。
这个傻瓜,帮他把窗户开了,却等得睡着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许凉迷迷糊糊地眯开一条眼缝,呵呵地笑,“九哥,今晚你的出镜率好高哦”
叶轻蕴声音跟催眠一样轻,“嗯,梦见我什么了?”
许凉只是笑,眼睛又闭上了。
他笑着叹了一声,上床躺在她身边。
许凉自动自发往他怀里钻,躺好又睡着了。
叶轻蕴心想在这儿陪她一小会儿就回自己房间,谁知道被她的睡意传染,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凉是被身旁的人骚扰醒的。身边的人老是把脸往自己颈边靠,可身体又离她八丈远,那别扭劲儿,她都帮着累得慌。
叶轻蕴难得有了一次“睡美人”的待遇,被许凉给吻醒的。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许凉放大的笑脸。
叶轻蕴这时候才敢跟她贴近一些,脸在她脸上蹭了一下,一看就知道还没睡醒。
她出声提醒道:“叶先生,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我房间里”
叶轻蕴一下子就清醒了,睁大眼睛,支起头来,好一会儿又颓然倒在枕头上,搂住她说:“再抱一会儿”
“妈妈一会儿就要过来和我吃早饭的”
“不管,现在你的时间归我,委屈妈妈排会儿队!”
许凉实在拿他没办法,“哎”了一声说:“不上班了啊?”
他嘴里念道:“你再陪我睡会儿,我要当个昏君”
最后昏君叶轻蕴不得不在一阵敲门声中起身,他一脸不满地穿鞋去开门,在母亲惊讶的眼神中理直气壮地笑道:“妈,早啊”
聂缇气道:“早什么,平时这时候我都出门儿会友去了”,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好直接问他为何在阿凉房里,只好暗地瞪他一眼。
叶轻蕴突然开窍一样,要想老婆抱个够,还得脸皮厚。自己要真和阿凉睡一张床上,母亲还真能闯进房里轰他下来不成。
许凉暗地里看着他那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连风里都荡着阴谋。
早上还艳阳满天,晚上就开始打雷下雨。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
可许凉和叶轻蕴还是要出门。毕竟今天是她产检的日子。
叶轻蕴比平时起得早,又是和宝宝见面的时候,今天母亲陪着一起去医院,就直觉坐飞机回北京。
他亲自给许凉撑着伞,揽着她的肩膀。上了车就往医院开去。
何凯文仍是那副正事上专业,私底下不正经的样子。但因为叶轻蕴的母亲也在,他对面前这位衣着精致,气质端庄的中年女性很是敬畏,总觉得她身上的气势和叶轻蕴一脉相承。
因为要撩开衣服做照影,叶轻蕴不许何凯文进门,他这个妇产科圣手就只能苦哈哈地等在外面。
许凉躺在床上,侧脸去看显示仪上孩子的模样,医生指给叶轻蕴和聂缇看:“这是宝宝的头,这是小胳膊……啊,这个是小肚子”
叶轻蕴在一边眼睛都不眨,看得一愣一愣的。
聂缇第一次看见宝宝的样子,也有些激动,只管看,呼吸都变轻了似的。
但她要去赶飞机,拿了一份孩子的照影图片就匆匆离开。说是给宝宝的爷爷瞧瞧。
何凯文以前老是觉得叶轻蕴惜字如金,每次跟他一说话,他绝对占优势的身材总让人觉得他在睥睨天下,不屑和愚蠢的人类说话。
但现在他简直就是话唠,把她太太孕期当中的一切反应,还有相应问题都要细说一遍。说完就一动不动盯着何凯文看。
“说说吧”,叶轻蕴严肃地道。
何凯文不懂,“让我说什么?”
“孕期这些反应是却什么营养”
何凯文简直要抓狂,你老婆只是洗头的时候多掉了两根头发就非得让他说个一二三来。妈蛋,我洗澡也要掉头发好吗!
不过他不敢跟面前这个一脸凝重,像是要跟他探讨学术的男人表露一点不满,毕竟是个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的饭碗买下来的人。
“这个……是正常现象,嫂子的检查结果表示,一切正常”,何凯文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
叶轻蕴很认真地和他讨论,“以前她只掉一两根,现在掉四五根”
何凯文真的快哭了,你不用这么丧心病狂吧?
最后还是许凉出马,才将何医生从叶轻蕴的质问底下解救出来。
上了车,叶轻蕴将孩子的照影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他每次陪许凉做了产检之后,兴奋劲都会维持很久。
“它好像比以前更壮了一些”,他对许凉说。
许凉对“壮”这个词保留自己的意见,你这样说男孩子还成,如果是个闺女,估计她会哭的。
于是她咳了一声,“好像……是吧?”
叶轻蕴又说:“再等几个月就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了,一定中和了我们两个的优点,是个漂亮孩子”
这个嘛……许凉一点儿都不想打破他对孩子的幻想,她偷偷上网搜过,孩子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和漂亮大概没什么关系。
她只好含糊地点着头,没有多嘴。
叶轻蕴摸摸许凉圆滚的肚子,用十分圆满的语气说:“它藏在你肚子里,就像一只小海豚一样,以后就叫他豚豚好不好?”
许凉觉得这个名字好可爱,立马响应他说:“好啊,大名就留给奶奶取”
夫妻两个一路商量着回家,欢声笑语一片。
但被绑在鸽棚里的童湘却被饿得天昏地暗,渴得头晕眼花。
林雪禅好像把她忘在这儿一样,她既怕和林雪禅呆在一起,又怕她把自己扔在这儿自生自灭。
中途林雪禅进来过一次,身上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那毫无人情的气味让童湘一阵阵打颤。
林雪禅是来给她喂水的,她把童湘的手脚分别捆上,把她从椅子上挪到地上,然后把盛水的碗摆在她面前,看着她跪在地上,把头贴到尘土当中,去够碗里的水。
因为不能用手,她喝水的样子像一只渴极了的狗。
童湘眼珠子动了动,正想仰头大声喊叫出来,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一把水果刀刃却贴在了她脖根上。
林雪禅用刀背刮着她的皮肤,刀下之人发抖的眼神让她心里升起一阵自得,“你叫啊,出一声这里就将成为你的停尸房。我想,你的嗓子还是受大脑控制的吧?”
童湘抽噎着,身体不自禁往后缩,她怕极了,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已经疯了!
☆、295。她有病!
林雪禅享受着折磨童湘的快感,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张狂。只有经历末日之后的人,才有如此颠覆本性的笑容。
她重新讲将童湘拉起来,又绑到椅子上。童湘即使没被堵住嘴,也发不出声音来。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两眼无神的望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像一尾搁浅再在沙滩上等死的鱼。
但为了万无一失,林雪禅最后仍是堵了她的嘴,对她冷冷地扬了一下嘴唇,端着水碗出了鸽棚。
日月昏沉,童湘僵在那张椅子上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红色的衣裙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看起来更像是裹尸布。
林雪禅除了给她喂一点泡了水的剩饭,其余时候都放任她在这里不管。
饥饿,恐惧,紧绷的神经,都让童湘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想自己在被折磨至死之前,恐怕会先疯掉。
这一天,阴雨连绵,鸽棚里更显阴暗。两只鸽子栖息在一旁,悠闲地用喙来顺着羽毛。
童湘听见有人在敲这扇年久失修的门。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伴随着一道尖利的女声:“开门!开门!病鬼躲在里面干嘛?吃药啊!”
她敲打了好一会儿,像与门板有生死大仇。没多一会儿,就是开门的声音。
林雪禅对着门外微胖的卷发房东说:“王太太,您到底有什么事?还是先进来说吧”
王太太一看林雪禅那张美貌但僵硬的脸,想起街坊间的传闻,不禁失了刚才的气势,往后躲了几步。
可想起今天冒雨而来的目的,咬着牙也要把这女人给赶出自己的房子。
她不敢看林雪禅的脸,像要看出这细皮嫩肉底下装着的妖魔鬼怪一样。
房东王太太咽了一下口水,准备先礼后兵。“林小姐,恐怕对不住了,我有个远房亲戚要过来住,所以房子恐怕要劳你腾出来了”
林雪禅听她这样说,嘴角一顿,有理有据地说:“我们可是签了三个月合同的,您中途毁约,说不过去吧?”
王太太打定主意要赶走这个丧门星,但又怕触怒她,毕竟得那种病的人,大概心理也不怎么健康。于是说:“大家都有难处,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这儿出租房屋。你可以去别处看看嘛”
林雪禅跟她干耗着:“我一个弱女子,这么多家当来来回回地搬,太麻烦。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