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甫觉突然便抬起了头,正对上她怔怔的眼睛。他一愣,随即眉眼一弯,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语气懒懒,“感动了?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吧。”
燕脂睨他一眼,将他刚才扔到榻上的肚兜收了起来。
皇甫觉眼睛追着她,忽的凑近她低低说道:“燕脂,你已经做好准备履行你的诺言了吗?”见她不解的眼神,慢慢将五指蜷曲又伸开。
燕脂面上一红,想起那天晚上的酒醉,推搡他一把,“太热。”终究不情愿的说,“那是给如玉宝宝做的。”
她忙着整理被他撩拨的浮躁的情绪,没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他慢慢开口,“如玉,温如玉?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般好?”自从毒物不在未央宫出没后,他就撤了暗卫。这几天,北疆的战事正酣,他竟是疏忽了。燕脂这样的性情,想得到她的好感,不可能是一天两天的事。有人在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宝贝,这样的事,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看着两人还交叠的双手,燕脂一阵烦躁,抽手出来,冷冷说道:“如玉很好,她快要生产了,你应该多陪陪她。”
皇甫觉皱着眉,“有你这么善变的女人吗?”见她闷闷不语,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斜眼觑着她,“燕脂,裕王大婚后,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女人的心事往往很奇妙,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或许,在她还不明白的时候,在意才会表现成别扭。
出去,燕脂半天怔仲。她踏进这九重宫阙开始,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出去。
见她愣愣的望着他,眼里刹那间百般情绪。皇甫觉低低一叹,忽的倾身向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燕脂,你真的,能让我心痛。”
“啪!”福全的头狠狠偏过一边,顾不得擦拭唇边血迹,他直直跪到地上。
皇甫觉冷冷盯着他,眼里有无声的火焰,一字一句从唇齿蹦出,“福全,你好大的胆子!”只有他,能将消息压下,能帮温如玉扫清障碍,让她慢慢接近燕脂。
福全望着他,眼泪混着鲜血一起流下,他哽咽道:“皇上,老奴不忍心,那是您的第一个孩子,那是您的血脉,您能做一个好父亲!”
“我不需要孩子!”皇甫觉厉声打断他,墨发无风自扬,瞳眸隐隐红芒闪过,“福全,你已踏到我的底线。”
福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脸色平静,“老奴去后,皇上多保重身体。”
踉跄着起来,就往外走。皇甫觉低魅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跟我多年,也算我身边最亲近之人,回乡养老吧。”
福全一顿,本来挺拔的身体顿时伛偻下来,“谢吾皇恩典。”
曲折的溪水淙淙流响,黄鹂鸟在相思木上鸣叫。乳黄色的身形从薄雾中走出,步履缓缓,气度高华。
“妹妹,”贤妃缓缓从鸢尾后转出身形,笑盈盈说道:“妹妹,你去哪儿?”
人形转过身来,正是温如玉。她扶着腰,艰难施礼,“姐姐,妹妹正准备去散步。”
“是么?”贤妃慢悠悠的说,“妹妹这几天出去的太过频繁了,小心对孩子不好。”
温如玉眼光闪了闪,口中感激说道:“姐姐对如玉真好。”
贤妃笑了笑,看向她肚子的目光温柔如水,“姐姐自然要对你好,除了姐姐之外,也没有别人能对你好。”她亲自过来,扶起温如玉的胳膊,“起雾了,回屋吧。福总管回乡了,现在宫里乱得很,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
温如玉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看她。贤妃笑的温婉,眼里却有细碎的火花,灼灼逼人。
位高权重的福公公荣归故里了,宫里的各种猜疑很快就平息下来,继任御前总管的是海桂,依旧对未央宫照顾有加,燕脂并未有任何疑虑。
燕脂这几天很忙,裕王与燕晚照的婚期就定在本月初八,太后年纪大了,她每天都忙着跑延禧殿。
终于有一天得空,她看着玲珑与移月挑拣东西,准备送贺礼。移月从紫檀龙凤纹立柜中捧出一个长方形的匣子,玲珑还未来得及递眼色,燕脂已将它接了过去。
依旧是朱红色的琴身,依旧是断了的五弦。手指从宫商调上轻轻划过,琴音低徊。琴若有心,也应哭泣。
不世出的名琴,就这样隐于人世。它本应该是最骄傲的男子用来求娶的聘礼,却被哥哥找到,做了这场荒唐婚姻的见证。
她与他,果然有缘无份。
不敢再想,心底隐隐作痛,她慌乱的把它装起,连同最隐晦的心事。
“温荣华好长时间没来了吧?”玲珑恰好开口说道。
移月接口,“听说翠玲珑馆湿气重,对小孩子不好。贤妃已经带着荣华到流云浦待产了。”
燕脂一怔,眉心慢慢蹙起。
移月看在眼里,中午卸妆的时候便对燕脂悄悄说,“主子,温荣华的性情人物在宫中都是顶尖的,但她这个孩子却生的未必如意。”
移月的手很巧,十指纷飞,簪子发钗很快便被卸下,模模糊糊的铜镜中,她神色自若,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平静。
对上镜中她的眼睛,燕脂缓缓说道:“你知道什么,便说吧。”
打散发髻,在身后松松挽起,半数的青丝倾泻在月牙白罩衣之上。只是最简单的衣着,穿在她身上也有出尘之意。即便天天相对,移月眼里也有一抹惊艳。望着眼前如水的容颜,她轻轻说道:“娘娘,你跟这些后宫的女人不一样,眼界高,心地宽,你不会知道她们为了争宠能做出什么。温荣华的家族势微,她却偏偏怀了皇上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那便是皇长子。若没有贤妃的维护,她断不能安然活到现在。娘娘,你有没有想过,良媛是没有教养皇子的资格的。”
有什么念头在心中模模糊糊的闪过,马上便被她扼止,她只是沉默着,静若止水。
看出她眼里明显的拒绝,移月依旧慢慢开口,“娘娘,你若是,真不欲同皇上亲近,那这个孩子,你应该收到膝下。”
燕脂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沉声说道:“移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她站起身来,眼里有几分寂寥,“我也一样为人子女,深知孩子是娘亲的心头肉。抢了母亲的孩子,那便是挖了她的心。”
移月默了一会儿,“即便不是您,也会是别人。”
燕脂的眼里有坚决的光,缓缓道:“她既认识了我,我便为她争一争。若是不成,让她抱着孩子来未央宫便是了。”
移月不再说话,眼神奇异,静静的望着她。
燕脂一愣,想了想,自嘲一笑。眼睛一闭,径自歪向了柔软的被褥。半晌,移月才听到她淡淡说道:“浮生若梦,若总是这般算计,哪里能真正快乐一日。我只要知道,她为我弹琴,解我寂寞,是我的朋友,这便够了。”
移月听了,静静一笑,撒下帐子,悄悄退去了。
隔天,燕脂便让梨落往流云浦送了点心水果若干,梨落回来后,说见到了温荣华,精神尚好。并带了话,说娘娘忙着大婚事宜,是以搬家没有打扰,等都清静下来,再来拜访。燕脂这才安心。
很快便到了九月初八。燕脂身着金罗蹙鸾华服,头上凤冠明珠累累,并着皇甫觉一起到裕王府主婚。
很盛大的婚礼,延安侯府的送嫁队伍一直绵延十里,至德道上挽红挂彩,锣鼓喧天。
礼部尚书亲作司礼,高声赞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燕脂看着俯身下跪的两位新人,只觉他们像是在上演无声的闹剧,明明离得极近,却像是隔了山隔了海,怎么也融不进去。
到底意难平。
行礼一过,她便借口整装,退出了大厅。
当日来了许多女眷,裕王府里专门辟出了供女眷休息换装的静室。燕脂呆的这一间,显是精心准备过。一水的黄梨木家具,多宝格里只放了汝窑的青花瓷,雕花花台上养了一盆极好的红鹤芋,屋里竟还有一短足的贵妃榻,正对着窗前一棵桂树,上面铺了雪白的狐裘垫子。
梨落一进来,便笑了,“这王府的管事倒是个识趣的人,这屋子竟像是小姐自己收拾出来的。”
燕脂偎进狐裘里,心里还是烦躁,瞅着梨落,懒懒说道:“去问问,什么时候回去。”
梨落还未应声,就听得一个低沉舒懒的男声笑道:“才出来,就想着要回去?”
皇甫觉背着手,从黄花梨雕绿石螭龙纹屏风后转了出来,眼角斜斜挑起,促狭的望着燕脂。
玲珑等齐齐请安,俱恭身退了出去。
皇甫觉一直走到燕脂跟前,屈指在她额头上一弹,宠溺笑道:“懒猫!”把手伸给她,“整天闷在宫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到出去走走。钰儿请了江南最有名的杂耍班子,去看看。”
燕脂摇摇头。
整个江南最有名的杂剧班子便是徽州的李家班,她十岁那年便看过了。十岁那年,是她内功初成,体内寒毒已能控制的时候。师父带着她几乎游遍了□□所有好玩的地方。
皇甫觉见她神色恹恹,敛了笑意,伸手揽起她,自己坐在了她旁边,细细看着她的脸,“怎么了,跟谁过不去呢?”
他一靠近,燕脂便要赤足跳下,却叫皇甫觉揽住了她的腰,动弹不得。皇甫觉斜睨着她,拉长了声调,“心理不平衡了,□□裸的嫉妒。”
燕脂只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他总是能很轻易的抓住她的情绪,掩饰也没有用。
她的姐姐穿着大红的嫁衣,与她最心爱的人拜天地,想必是幸福甜蜜。这样的心情她一辈子都不能有了,就是嫉妒又如何?
皇甫觉看着她,脸阴沉沉的,突然问道:“我就这样不如他?”
燕脂一怔,明白他的意思后脸白了白。自她袒露心迹后,他从没有提过。虽是时时撩拨她,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却不曾真正动气。以他深沉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羞恼之余也觉诧异。
他斜眼睨她,魔魅之气大增。她索性闭上了眼,淡淡说道:“没有得到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屋里突然很静,燕脂虽然闭着眼,身体却是紧绷着,颈后的汗毛一根根都立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皇甫觉温热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脖颈,身子不由悄悄的往后靠。
“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能躲到哪儿?”他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轻得像风一样,却带了冰的寒意。手重重一压,燕脂不由自主便跌倒他的身上,“燕脂,为何你就不知道要怜取眼前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如果你们热情一点的话,我就让觉爷。。。
嘿嘿,你们决定吧,是吃粥还是吃肉。
☆、北巡
卷云纹四瓣团花纹炉里熏着百合香,皇甫觉的脚步悄无声息。透过轻柔的帘幕,他能清楚的看到,床上背对而卧的身躯猛地一僵。
燕脂,你怕我了吗?
皇甫觉一手撩开帘幕,用鎏花紫金钩挽起,站在床边望她良久。她的身体蜷曲着,就如胎儿在母体。从后面看,越发觉得肩头单薄的可爱。
他低低一叹,“燕脂,你心里是在怨我,还是在怨自己?”
燕脂死命揪住被角,抑制自己的颤抖。从听到他的声音,心底便有了恐慌。她竟然怕了他。若是他用强要了她,她应该会在事后拼命。但她却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那些可耻的呻/吟;战栗的感觉。整夜都难以闭眼,一合眼,眼前便是那些淫/秽不堪的画面。
她是医者,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未吃任何催情成分的东西。因为清楚,所以更加痛苦。
“你走,你走……”嗓子一说话,才发现干哑的厉害,全然不复平日的空灵。
皇甫觉一皱眉,将她连人带被搂了过来。她放声尖叫,拳打脚踢,死命的挣扎。皇甫觉也不说话,简单扼住她的挣扎,就紧紧的搂着她,任凭她拳头雨点一般落下。
燕脂打累了,头抵着他的胸膛,痛哭失声。
皇甫觉眼眸低垂,神色难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以指代梳,慢慢梳理她的头发。
两天两夜的煎熬,又痛哭一场,燕脂渐渐气力不支。昏昏沉沉之际,背部传来暖洋洋的感觉。皇甫觉以右手慢慢渡着真气,安抚她体内紊乱的气息。左手却摸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成婚那夜,他也曾这样为她拭脸,只是心绪却截然不同。燕脂心里愤恨,将脸偏过一边。
皇甫觉低低一笑,将她半靠在床榻上,俯身拿过碗,自己先尝了一匙,方舀了一匙递到燕脂唇边,“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骂。”
燕脂只闭着眼,胸口淡淡起伏。才不过两日,她已憔悴的如同霜后残荷。
皇甫觉静了半晌,两指轻柔却坚定的掰过她的下巴,唇瓣覆了上去。
燕脂惊怒的睁开眼,一口甜香的粥已随着唇舌渡了过来。皇甫觉眉眼弯弯,唇瓣就这样贴着,既不进也不退。
等燕脂一口粥咽下,他才直起身,微笑问道:“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燕脂恨恨的望着他,等银勺递到唇边时,终是张开了嘴。两人谁也不说话,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
等最后一口吃完,燕脂眼一闭,向下滑去的身子却被皇甫觉揽住。他踢掉靴子,与她一并靠在床头。他拉过她的手,指尖冰凉纤细,放在唇边吻了吻,侧头望着她,缓缓开口,“我答应了你要等你心甘情愿,我没做到,是我不好。”把她冰冷僵硬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搓,“燕脂,你既是不屑世间礼教,那就应该知道,是人都有欲/望,你不需要害怕。”
她闭着眼睛,脸颊上浮出不正常的红晕,呼吸略略急促。
皇甫觉望着她,神色温柔,低缓的声音如同三月拂过豆蔻梢头的春风,自然宁静,“男女之间,彼此倾慕,都有想要碰触对方的冲动。喜欢她,便会想要拥有她。燕脂,我喜欢你。”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帘上,细微的颤动,宛若振翅的蝶翼。烛光中的她,像琉璃一样美丽,也像琉璃一样脆弱。即使不靠近她,也知道她的身体有多么僵硬。
她的身体已经有了他的记忆。
挑了一缕她的发,把玩在指间。皇甫觉的眼眸幽幽转暗,缓慢的声音有了魔魅的磁性,“你在我身下呻/吟、哭泣;眼睛妩媚,你也是快乐的……”
“不要再说了,你滚你滚!”燕脂兀的尖叫着打断了他,眼里的泪珠滚来滚去,伸手指着门口,“滚——”
皇甫觉的黑眸定定望着她,幽暗复杂,似是有千万情感。忽的轻轻一笑,“燕脂,我是你的夫。我们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即使那天,真的做完了,那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燕脂一怔,喘了几下,忽的两手撕开中衣,露出大半柔嫩的胸膛。她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有奇异的火焰,“皇上,你是皇上,你想要吗?我给你!”
皇甫觉皱皱眉,真的倾身上来。燕脂下意识要闪,却硬生生止住。闭上了眼,双手却将衣襟更拉开了些。
胸前有濡湿的触感,然后便有一双手将她衣襟拉好,他做的很慢,却很坚定,甚至还系好了腰间的丝绦。
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抱在怀里,皇甫觉苦笑一叹,“燕脂,我真的很想,可我更想要你的心。那天,不是你的错,你还太小,不明白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你可以这样想,是我无耻的利用了你的欲/望。我发誓,如果今后你不主动扑上来,我即使忍成内伤,也绝对不会动你。”
怀中人的颤抖停了下来,她的声音沙哑,带了浓浓的鼻音,还有深深的倦意,却出奇的清醒,“你发誓,以你的江山发誓!”
“好,□□第六代君主皇甫觉在此立誓:绝不主动侵犯燕脂,若违誓言,让铁勒铁骑踏破我□□一十六州。”
燕脂安静下来,心里突然复杂难言。如论如何,这个誓言也发的太重了些。
皇甫觉偷眼觑着她,他要的无非就是这样一个转机。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誓也发了,你也该放心了。五日之后,我要巡视北方十六城,要不要跟?”
燕脂猛地睁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错愕惊喜。
北方,澄澈的天空,苍茫的草原,成群的牛羊,那里还有止殇,再往北一点,便是连绵的……天山。
“好好吃,好好睡,把这两天没的都补回来。然后我再决定……”看她眼角慢慢立起,煞气尽现,皇甫觉连忙安抚,“好好好,一定要带着你。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身子向后仰去,他喃喃说道:“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我要睡了。”
他真的就这样闭上了眼。
一闭上眼,那种魔魅的诱惑,清贵的疏离,那让人又爱又恨,捉摸不定的气质全都消失不见。他面容安静祥和,双手叠于胸前,周身似乎有光华流转。
燕脂屈膝坐起,手伸到一半便停在空中。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安稳平静,竟已进入梦乡。
她呆坐片刻,神情变幻数次,终是恢复了平静。将霞彩千色的蜀锦被搁在两人中间,自己向里侧卧。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