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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霆整个人莫名的很烦躁。
“顾总，慕小姐离开皇朝会所后直接去了银行，她将支票给取了。”
哦，果然是见钱眼开的女人。
“然后呢？”顾靖霆又问。
“之后她去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手机另一端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慕小姐一次性吃了两颗。”
顾靖霆：“……”
不仅见钱眼开，还心狠手辣。
“之后慕小姐回了一趟家，换了一套衣服去了医院……”巴拉巴拉，事情说的事无巨细。
顾靖霆满是不耐，“将她家地址报给我。”
“好的，顾总。”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地址报出来。
顾靖霆听完就直接挂了电话。随后，却又将手机给摔到了地上。
“这个女人……”
拿了他三千万，却又迫不及待的服了避孕药，她就那么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顾靖霆一瞬被自己这想法给惊吓到。
“混蛋！”咒骂一声，顾靖霆直接上了楼。
第二日。
顾靖霆的床一塌糊涂，他做了一夜的春梦。刚起床的男人彻底黑了脸……
*
“慕暖，慕暖！”
城南某一处破旧的小区，筒子楼三楼，右边一处的门被敲的震天响。
慕暖拖着浑身的疲惫起来，只披了件外套就往客厅走去。
“来了。”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慕暖将门给打开了。
是同个小区的张大妈，嗓门极大。
一看到慕暖，她就叨叨开了，“慕暖啊，我这儿有个急事和你说，你妈不是在边儿上的厂子里接了活么，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没交上去一点货，那边的意思是，明天再不能交货，那做好的计件费也没了，还得另外扣钱，你看……”
张大妈伸着脖子往客厅里瞅了眼，多问了句，“你妈还在医院呢？”
“嗯。”
慕暖应了声，转头去看摆放在客厅边角里的那一个蛇皮袋。她妈就是因为赶工做这一袋子的活才熬夜，继而疲劳过度引发了身体衰竭晕倒的。
这住院，还真是不值。
张大妈还在耳边继续念叨，无非是让慕暖将这是儿给解决了。
“大妈也是没办法，当初在厂子里给你妈做了担保，这要是完不成，我也得跟着扣钱。”
住在城南老区一块，又是这一片最破旧的筒子楼里，哪一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迫于生计，这里的每个人对钱都是格外的计较。
不在意不行啊！
“张大妈，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慕暖先朝着人道歉，而后很诚恳的说：“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今天帮我妈做，做到第二天早上为止。不管做好了多少，您都将货全部拿去。做好的交上去，没做好的按个数罚钱。”
“连着您被罚的那一份，都我出。”
如此一说，张大妈放心了，“小暖啊，也亏得你妈有你这么个女儿，不然这日子可咋过……”
又和慕暖拉扯了几句，张大妈踩着胶底大拖鞋啪嗒啪嗒走了。
慕暖靠在门框边，无声的扯了扯嘴角。随后，伸了个懒腰，转身关门。
上午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手工计件活了，慕暖一个人窝在客厅一角，连午饭都没时间吃。
一直做到下午两点左右，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险险扶住椅子把手，慕暖扔了手中的工具刀。
她这些年吃得不好又随便，应付完长个子又要对付学习，导致有些营养不良和低血糖。
一顿饭没吃，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发晕。
“昨晚剩了一碗米饭，先对付一下吧。”
慕暖想着，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然后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走向厨房方向。
她饿，饿得有些胃痛了。
第一卷 009章脏，乱，差！
“顾总，前面小区就是。”
轿车停在小区斜对面的马路口，司机尽责的提醒道。
顾靖霆原本闭着的眼一瞬睁开，微微转头，看向了自己右手边。
就是这个破地方？
顾靖霆忍不住蹙眉，他没有想到慕暖会住在这样一个看似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云市还有这样贫穷脏乱差的小区。
“慕小姐住在小区内的第一栋三楼301室。”
坐在副驾驶的特助李瀚补充信息，说完又问：“顾总您现在是？”
“你们在这儿等着。”
顾靖霆转开车门把手，快一步打开了后座车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眼前这个破旧的小区。
身后，李瀚一张脸懵逼又迷茫。
……
这小区实在是差，也很乱。
顾靖霆一路走进来，甚至连个像样的看守人员都没有看到，更不用提门口该安排的保安了。
甚至，他还一路见识到了在小区里晃荡的流浪汉和捡垃圾的。对慕暖的住处，顾靖霆印象差的不是一点点。
站在三楼301室面前，顾靖霆的手竟没抬的起来。
只因为这门口没有摁铃，而门面上布满了厚厚一层灰，他抬手敲门都很嫌弃。
“砰——”
“砰砰——”
慕暖饭吃到一半，听到自己家的门被踢了。
力道很大，一声声不连续的，却沉闷。
哪个不知礼数的混蛋？
慕暖恼怒的皱眉，却没有起身去看。
这小区实在太旧太乱了，偶尔有几个小流氓或者闹事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情。慕暖虽没有正面遇上过，但是却也听说过的。
想来，她以为是某个酒鬼敲错了门。
敲门在继续，力道却越来越大。
顾靖霆抬手敲了十几下，最后发了狠，一脚踢在门框上。
慕暖同时向内打开了门。
……
顾靖霆：“……”
慕暖迟疑了下，她看了眼顾靖霆，又看了眼他身后，问：“顾总，我应该没欠你什么。”
所以，找上门来做什么呢？
顾靖霆一瞬被噎住了。
以往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干巴巴眼红的等着他上门去找，而眼前这个女人呢，却是一脸的嫌弃样。
“我不能来？”
“也不是，但是我们没什么关系，这地方也不适合你顾总来。”
慕暖依旧靠在门口，整个身子大半挡住了门口，根本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顾靖霆额间青筋跳了跳，情绪瞬间变得烦躁起来。
“小暖，这位是？”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探出来个脑袋，是个中年女人，看向顾靖霆面色迟疑又八卦。
慕暖眼皮子一跳，二话不说拉着顾靖霆闪身进屋。关门之际，含糊一句说是“朋友”。
“又让我进来了？”顾靖霆不由得笑问。
“嗯，对面那个女人的老公出轨，刚离了婚，她嘴比较多。”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要在门口站着惹眼了。
顾靖霆“哦”了声，随即径自坐到了客厅里唯一的那张二人沙发上。
一坐下，他整个人就陷了进去。
顾靖霆撑着双手起来，低头去看，才晓得这沙发不知道是几手货了，根本失去了弹性。
而慕暖已经转身走回了厨房边的饭桌，她的午饭还没吃完。
“你等会儿就走吧。”慕暖含着一口饭说话。
顾靖霆却没有应声，他起来后就开始打量起屋内的一切。
这是个极小的两居室，目测不过五十平方的样子。
而且因为格局陈旧，被隔出来两个卧室之后，客厅所在的面积就变得十分狭小，客厅延伸出去的阳台，也就刚好可以站下两个人而已。
墙面有些泛黄，墙角根出已经出现了裂缝和碎块。至于客厅里的家具……没法说，除了破旧，还少的可怜。
顾靖霆正对着客厅内的一个老旧彩色电视机，从黑色的屏幕里，依稀看到慕暖的动作。
他疑惑转身，望向了她。
“没吃饭？”
“正在吃。”
慕暖将盘子里的冷菜全部倒进了碗里，这样吃会快些。顾靖霆却已经几步走向了饭桌，眼睛盯着她的碗，神色复杂幽深。
这个女人，昨天刚拿了他三千万，今天却在这里吃冷饭剩菜……
他对慕暖实在是疑惑。
若说贪财吗？
确实，要价三千万时满眼都是藏不住的贪心，但是事后她竟然自己吃了紧急避孕药。
眼下呢，这么贪财的女人又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吃完了。”
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灼热的目光盯着，慕暖再是镇定都变得没什么用了。
她有些别扭的起身，将碗筷收拾一下，转身走向厨房去清洗。下意识的，不想和顾靖霆有目光接触。
倒不是因为难堪尴尬，而是本身不由自主的抵触不想靠近。
一看到他的眼神，她就会想起一些羞涩的画面。
那一晚，她被顾靖霆的眼神给吓到了，以至于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顾总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人不走，慕暖也不好直接赶人。
于是，两个人站在窄小的客厅里，没话找话。说话时，慕暖再一次绕到了原来的矮凳上，蹲下来继续做活计。
顾靖霆盯着那一堆不知名的小东西，看着慕暖两只手上下飞舞，一把工具刀随着刷刷刷，就将边上一圈的毛边儿给剔除了，之后纤细白皙的手指跳跃着来回穿梭。
很美的画面感，但是让顾靖霆觉得不舒服。
“你在做什么？”
“记件的活，今天必须做完。”
慕暖抬手将额间挡住的刘海拨开，又继续接着做。至于顾靖霆，没给赏一个正脸去看。
……
“顾总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就可以走了，你这样出现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做了半个小时有余，顾靖霆就那么盯着她看了半小时。
低着头都能感受到那热灼的视线落在头顶，似一丝一线要将她焦灼燃烧起来。
“顾总，你……”
“别说话。”
顾靖霆伸手拉起慕暖，带着人整个转到了沙发一边，然后，就那么直直的将人给压了下去。
慕暖一惊，瞳孔瞬间放大，条件反射的去推压在身上的男人。
手脚并用，十分急切，“你走开，你不能这样……你别……”
第一卷 011章拖不了多久了
“叮铃铃——”
电话响声突兀，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慕暖看了眼顾靖霆，走向电话旁接起，“喂？”
之后便是一串儿的沉默。
“好的，我这就过来。”慕暖将电话一挂，转身疾步走向房间内。
她从自己房间里找到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口袋，然后又去拿了包背上，紧接着出了房门去了慕心慈的房间，拿出行李包收拾了一些衣物。
等回到客厅，她才想起来顾靖霆还在她家里。
“你……”
“怎么回事？”
顾靖霆直接问话，视线随之看到了慕暖手中的手提包。
而后稍微一联想，便恍然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你母亲有事？”
慕暖点点头，“是医院打来的，说我妈突然出现情况不稳定，要我过去商量事情。”
其实慕暖多少有些清楚情况，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她趁此收拾了一些慕心慈的衣服带过去，之后肯定还要再住院一段时间的。
“我现在要出门，你……”
“一起。”
顾靖霆转身，大步往外走，抬手就给开了门。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小区外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时，慕暖转了弯，她准备走到外面的路口去打车。
顾靖霆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由纷说带着人去了马路对面，然后打开门，直接将人塞进了后车厢。
“顾靖霆，你干嘛……”
“老张，仁心医院。”顾靖霆弯腰走进车内，“啪”一声将车门关紧，朝着司机吩咐。
说话的同时，左手揽住了慕暖的腰，将人一提直接带到了自己腿上。
“我送你去。”
“你干嘛，你放开，我自己会打车。”
“我有车。”
“我和你没关系！”
“我们之间协议已经生效了。”
顾靖霆说话声平淡之极，眸色却闪过一丝笑意。
他看向慕暖，手掌不由得摩搓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慕暖一瞬就不挣扎了，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怎么就忘了她刚才答应了他的条件……
所以，她现在是……情人？床伴？
还真是有些可笑的关系。
慕暖安分了，任由着人抱着，尽职做好自己的身份。
那种事不让碰，但是人家是金主，抱一抱她还是拒绝不了。况且这一次顾靖霆也就只是抱着，手很规矩。
……
轿车很快驶到了仁心医院。
慕暖这才从顾靖霆的怀里挣扎出来，拿过手提包就去开门。
顾靖霆也没阻拦，看着人急匆匆跑进了医院大门，想了想也跟着下车了。
“顾总！”
李特助从副驾驶追出来，“您这是要进医院吗？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您在四点还有一个会议……”
“推了。”顾靖霆脚步不停，甚至直接推了之后所有的行程安排。
“晚宴你找人替我去。”
“之后的聚会取消。”
“把车留下，你自己打车回去。”
李特助站在医院大门口，顿时风中凌乱。
不过一个小时时间，前后就完全变了样。
他不仅看到他家BOSS拽着慕小姐进了车，还抱了人家一路！
之后，更是追着慕小姐进医院，将正事全部抛诸脑后了？
“美色误事。”
李特助感慨一句，转身敲了敲车窗玻璃，“老张，停好车等顾总，我先走了。”
*
医院三楼。
慕暖直接敲了门进去，陆云深正在里面看报告。
“陆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慕暖呼吸很喘，她没坐电梯直接就是跑上来的。这会儿，整个人还在不停的小口喘息着。
陆云深将报告放下，皱眉问：“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下？”
“不用，我就是跑了下而已，对了我妈她？”
“没事，情况现在已经控制住了，眼下正在挂点滴，不用担心。”
慕暖不禁松了口气。
攥着的手提包随之放在地上，她这才坐正了说话，“那接下来是怎么样个情况，电话里说要做准备，是什么意思？”
电话是前台的小护士打的，说的不太清楚，慕暖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陆云深做了解释，“是这样，中午你母亲的身体出现了一些情况，如今这情况虽然被解决了，但是我们给她做检查时发现了一些其它问题。”
陆云深将手中的报告推过去，“肾脏问题引发了其他并发症，即便是用新型药品，控制住肾脏衰竭问题，也无法解决其他一列些即将到来的并发症。”
慕暖捏着报告的手一紧，好一会儿，声音嘶哑的问：“那怎么办？”
陆云深一叹：“还是绕回到原来的起点，尽管找到肾源换肾，否则其他一切都是徒劳的。”
慕暖离开办公室时，耳边还回响着陆云深的最后一句话。
“最迟一个月，最好是近两个星期，你母亲这情况……她拖不了太久。”
慕暖的眼眶一瞬红了，“怎么会这样？”
站在特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户，慕暖看到慕心慈正躺在里面，手上挂着点滴，眼睛闭着没有醒。
倒是一旁的护工眼尖看见了慕暖，起身轻轻走了出来。
“慕小姐，你母亲刚刚睡着了，现在情况还好。”
之前突然出了事儿，护工也是心惊胆战的，她不过是做护理的，生怕担了责任。
见慕暖来了，赶紧将事情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又说：“这个事情我也是没料到，医生说是体内突然爆发的症状，和护理没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在边上看护着的……”
“谢谢，这事情我知道了。”慕暖打断话，抬头冲着笑了笑，“我知道的，这事情和你没关系，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妈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哦，好，我会好好照看的。”护工送了口气，“要进去看看吗？”
慕暖摇头，“不了，我晚上再来。这个包里是我妈的换洗衣服，麻烦你拿进去。”
说着，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在人看不到的时候，慕暖转道绕进了旁边的楼梯口。
五楼昏暗的楼梯间内，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顾靖霆找到人时，慕暖就这样孤零零的坐在地面上，双手抱住腿蜷缩成一个团儿，将头埋进腿里低低的啜泣着。
第一卷 012章一个月三十次！
声音很轻，猫儿一样的。
楼梯间灯光昏暗，那点光亮甚至都照不到慕暖身上。远远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