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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月唇角的笑容僵住。
“但……人容法不容,”夏初萤的话音一转,“你们母子的所作所为,皇上都已知晓了,既然齐兰国统一为国,立了律法,便要执行。以你们母子两人的所作所为,华妃的下场是赐下三尺白绫,而卿的下场便是斩首示众。”
不羁卿失笑,“初萤,我搞不懂你的意思了,既然准备定我们的罪,为何又千里迢迢赶来前线?大可一张圣旨定了我的罪,或者如同对付不羁燕一般,将我骗入城中,岂不是省却许多口水?”
夏初萤看向不羁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羁卿有了兴致,“哦?想什么?”
初萤道,“你在想,即便证据确凿,你也不会束手就擒,而你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早已不怕我,或是不怕任何人,对吗?”
不羁卿笑而不语。
初萤道,“是啊,先是大公死,随后二公死,如今不羁燕也似了,所有兵权都在你手中了,你自然是有恃无恐。”
不羁卿垂头,看着安静放在桌上,夏初萤那双雪白柔夷,他多么想将其紧紧抓在手心永不放开,但为何与其距离越来越远?
初萤叹了口气,“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便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我拿下你,如今这个兵营已被我的人包围了,布局全过程,华妃都在一旁,她是知道的。”说着,看向华妃。
不羁卿也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母妃。
华妃淡笑,点了点头。
不羁卿的面容冷了下来,但当看到夏初萤时,依旧是狠不下心,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华妃的眼神也是多了好奇。
夏初萤长长叹了口气,“皇上伤了华妃的心,而你杀了皇上的两个儿子,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本账了。我不是皇上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人,此时此刻我只是一名公正的裁判。或者说……我更站在你们这一边。”
华妃一愣,不羁卿心中了然——是啊,夏初萤是暗暗帮着他们的,若非如此,用母妃将他诱入城中一网打尽,他也是很难反抗。“我明白的意思了。”
初萤不解,“你猜到我想什么了?”
不羁卿点头道,“你希望,我与母妃离开,对吗?”换句话说,便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夏初萤从夏胤轩口中知晓不羁卿思维之灵敏、判断之准确,却未想过,竟如此准确,几乎猜透了她的想法。“对,你们是不能留下的,如果你想做皇帝很简单,将你的兵士带走,去西部村寨,统一村寨当皇帝,但草原的皇帝,不属于你。”夏初萤斩钉截铁。
不羁卿竟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你能和我走吗?”
初萤僵住。
不羁卿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十分可笑,“初萤,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夏初萤心中酸楚,她明白不羁卿对自己爱的炙热,就如同从前自己也如此热烈的爱一个男人一般,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不知如何回绝,如何不伤了他的心。
犹豫再三,初萤终于咬牙道,“抱歉,我有我的使命。”
“是四弟吧?”不羁卿颓然道。
一时间,夏初萤也不知如何解释。
“四弟应该没死,以四弟的聪慧,他不会贸然送死,当时他尾随死士队伍,怕另有打算罢。”不羁卿苦笑,“一切……我都知道,但我却鬼迷心窍的认为他会死,顺便将不羁勇也送去了黄泉,看来我还是太幼稚。”
夏初萤勃然大怒,一时冲动竟然狠狠扇了不羁卿一个耳光,耳光声响亮,回荡营帐中。
“你这个畜生!”初萤忍不住大骂,“大公和二公是你兄长,是你哥哥!你们有着血脉联系,而且从前欺辱你的人那么多,他们二人欺辱过你一次吗?”
不羁卿冷颜,“为达目的,牺牲在所难免。”
夏初萤真想再狠狠打不羁卿一个耳光,最终没下得去手,“你如此,在鸾国中我的哥哥们也是如此,在你们争夺权力时,你们就不曾考虑过亲人们的心情。呵,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杀死的轩辕公子,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的七哥。”想到痛失的亲人,初萤也忍不住对不羁卿恨上三分。
这一次,不羁卿是真的吓坏了,如果他知道轩辕公子的真实身份,便是为了初萤,也不会杀他了。
华妃却突然说话了,“卿儿,我们离开吧。”
“母妃……我们……”不羁卿的表情难以置信,“我……我不舍……”说着,看向夏初萤,他并非不舍权势,而是不舍初萤。
华妃笑了笑,“对于得失,我早已看开了,你还未没有。不过……以后你便会慢慢看开的。”
“母妃……”不羁卿依旧难以认同。
“除了离开,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华妃质问。
不羁卿哑然,是啊,他没有其他退路了。
华妃转向夏初萤,“初萤,你比我幸运,因为你有勇气挣脱世俗、放弃一切,所以你留给人救活你心的机会。而我没有,我不懂放手,并非放过不羁寒、而是放过自己,其结果呢?却是二十一年沉浸在痛苦与仇恨中,就为了这份洒脱,我敬佩你。”
初萤垂下眼,“你真是过誉我了,只不过在我人生道路上认识一个益友而已,可惜。”可惜,她的益友苏涟漪却死了。
华妃点了点头,“卿儿,你的决定如何?”
不羁卿不知如何回答。
华妃继续道,“如果你答应离开,我们便重新开始。就按照初萤说的,回村寨去。如果你想留下来与你父亲作对,为娘也是支持的,但也许就要先走一步,以报初萤对我们母子两人照顾之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陶瓷小瓶。
不羁卿面色大变,他自然知晓自己母亲配制的毒药有多毒,当初那深不可测的轩辕公子也是对毒药束手无策。
最终,不羁卿做了决定,“好,我们离开。”
夏初萤丝毫不怀疑不羁卿的诚意,见不羁卿答应,便站起身来准备走,却北不羁卿叫住。
“初萤,如果我没杀你七哥……或者说,我没杀大哥和二哥,你会喜欢我吗?”不羁卿颓然道,声音带着无尽悲哀与沧桑。
夏初萤顿了下,而后慢慢转过身,摇了摇头,“我不会选择与你在一起。”
“为何?”不羁卿惊讶,无论是年龄还是喜好,他自认是最适合夏初萤的艺人。
初萤叹气,“你有着凄惨的身世,我有着不想回首的往事,我们在一起时更多的是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舔舐安慰,仅此而已。我无法带给你欢乐,你也没有阳光可送我,我们两人永远走不出阴霾。”
不羁卿猛然回忆到,夏初萤与他在一起时或娓娓讲解、或举止优雅,但与不羁丹在一起时,确实喜怒哀乐、畅怀大笑。他……到底是输了。
“卿,你也会遇到你生命注定的女子的,那个欢乐的女子会给你无尽的欢笑,让你远离童年的阴霾,相信我。”夏初萤衷心道。
不羁卿瘫坐在椅子上,垂着眼,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后之事,正如同夏初萤的料想,不羁卿带着一群亲信以及少量部队离开了齐兰国,去了西部村寨,而后统一了村寨,建立了新的国度,名为思卿国。这个任性的国名,却代表了开国皇帝的心意,这些,都是后话。
……
不羁勇死了,不羁猛死了,不羁燕死了,不羁卿携华妃离开了,同时带走的还有许多心腹良臣,可以说齐兰国在军事上失去了优势,如今逐渐败下阵来。
一方面,夏初萤选拔能臣,不断将能臣派到前线,指挥战争;另一方面,又修书到鸾国,祈祷皇兄能再为他调拨一些人马,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请求实在荒唐又过分,但除了人马外,她更需要的一个可以指挥大局的元帅!
信发出去了,夏初萤的心却无法平静。
龙盟宫,夏初萤侧坐在不羁寒的病床前,亲自照料,“皇上,我做这些,你会不会恨我?”
不羁寒的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了,从前那般和睦的大家庭,如今却如鸟兽尽散一般,便是壮年人也很难熬住这打击,何况是不羁寒这么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不怪……这些,都是朕当年之错,是朕对不起……华月。”不羁寒由衷道,闭上眼,忍不住想起落难在村寨中的情形,两人第一次相见,自己已将近不惑之年,而华月却是天真可爱的少女。
无忧无虑的少女迷恋上他的故事,那些村寨以外大千世界的故事,而后两人相爱。他也曾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华月,但回到金龙部落却得知,自己兄长已死,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权力,让他失去自我,最终冷落了华月、负了华月。
想着想着,不羁寒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夏初萤叹了口气,起身轻轻走出了房间,房门外,御医们跪拜见礼。
“免礼,皇上的身子……”夏初萤不知如何问,问能否康复吗?这个回答她自己都知晓。问还能活多久?太过残忍。
御医们纷纷摇头,也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人各有天命。”初萤道,“这一段时间,也辛苦你们,本宫自会嘉奖。”说完,便转身离开。
御医们再次跪拜,恭送皇后娘娘的离去。
夜里。
夏初萤依旧埋首在如山一般的奏折中,如今她专注最多的奏折,是入荐的奏折,便是推荐能人能士。奏折的规格是固定的——此人的姓名、年龄、出身、身高体重,以及从前曾做过什么壮举。
夏初萤就要从这些抽象的话语中,选出真正能人,而后下发命令下去,要求其前来殿试。
彩霞在帮初萤铺床,秋云为初萤沏茶,彩蝶则是帮初萤整理奏折,一切有条不紊,却突然一声巨响。初萤惊讶抬头,看向暗门的方向,只见暗门被撞开,一个血人扑了进来。
“啊!”宫女们忍不住大叫起来。
“等等,闭嘴!”初萤立刻吼道,扔了笔,跑向那血人,当看出那血人的容貌时,吓得大惊失色,“快!快宣御医!你们快去拿药箱,备清水!”初萤喊得声嘶力竭,只因这血人不是别人,正是奄奄一息的不羁丹。
“丹,你醒醒,臭鸡蛋,你不许睡!”夏初萤急得大哭,因为不羁丹的脉搏跳动十分薄弱,是失血的症状。她不知不羁丹如何负伤在身潜入城中,又如何躲避重重巡逻跑到暗门。
不羁丹被初萤的声音喊醒,他艰难地勾起唇角,将手中紧紧抓的包裹扔了过来,“蠢……公主,送你的礼物。”
如果不是不羁丹奄奄一息,夏初萤非揍死这个没眼力的家伙不可。“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什么礼物,你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了?”
“看……看礼物。”不羁丹挣扎着说,声音却越来越小。
终于,夏初萤拗不过不羁丹,堵着气打开包裹,当打开包裹时,别说宫女们,便是她也忍不住嗷嗷大叫。“人头……人头!”
不羁丹骄傲一笑,“这个是端……木珏的,高兴……吗?”说完,也不等夏初萤回答,昏死过去。
夏初萤才不管那人头到底是端木珏的还是乔伊非的,就是老天爷的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不羁丹的安危!
御医院几乎是倾巢而出,大部分御医都守在龙盟宫,几名值班的则是跑到了满堂院,所有人都忙碌非常。
夏初萤这回没问不羁丹的意思,直接将不羁丹从北秦逃回的消息昭告天下,顺便还将北秦国宰相端木珏的头高高悬在金龙城城墙上,如此做,一方面是断了不羁丹的退路,让其乖乖在金龙城呆着;另一方面,群龙无首,初萤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名新的领袖,而这领袖,除不羁丹外没第二人选。
不羁丹浑身的伤口无数,即便是曾出任过军医的御医也是大为吃惊,新伤旧伤,消瘦修长的身子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夏初萤如同发了疯一般,所有名贵药材如一要钱一般撒在不羁丹身上、灌入不羁丹嘴里,甚至用价值连城的药材为不羁丹药浴。加之,不羁丹本身年轻底子好,终于在三天后,恢复了意识。
不羁丹知晓夏初萤“断了他回北秦的后路”也未生气,即便初萤不断,他也回不去了,毕竟他伺机杀了端木珏,提着人头九死一生的冲出来,不少北秦人都知道。
“才短短两个月时间,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躺在床上不羁丹茫然。
夏初萤坐在他身旁,一边陪伴他,一边批阅奏折,“我也不知如何解释,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那边是天命吧。”
不羁丹叹了口气,“我做梦都没想到,华妃是那样的人,我从前是……多么尊敬她,除了母亲,我最尊敬的女性就是她了,甚至一次违逆之言都没说过。”不羁丹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不是很失望,伤心?”初萤一心二用,一边敷衍不羁丹陪着聊天,一边认真批阅奏折,她到现在都不知当皇帝有什么好,每天有这么多事需要处理,更可气的是,找不到适当的良臣,毕竟这朝廷班子才刚刚组建,所以,每天她累得几乎是头晕眼花。
不羁丹闭上眼,“是啊,初萤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她就是我母亲。”
初萤顿了下,想到从前那温柔勤劳的华妃身影顿生破裂,自己心里也是酸酸的。她突然有了鬼主意,回头取笑不羁丹,“那我是不是你母亲啊?”
不羁丹面色一板,睁开眼,“不,你是我媳妇。”
“……”初萤脸红,翻了个白眼,“真不要脸,见女人就叫媳妇,以后你得找多少媳妇?”
“只有你自己。”不羁丹斩钉截铁地说,“老爹当年如果没负了华妃,今日不羁家族就不会落到如此,我不怨华妃,是我老爹欠她的。但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三心二意,你放心吧。”说着,艰难举起缠满绷带的手,放在夏初萤的手上。
初萤不知是喜是悲,从小到大,由衷只娶一人的男人她见过两个,一个是云飞峋,其妻苏涟漪;另一个,怕就是眼前这如同绷带人一半的不羁丹了。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初萤垂着眼,声音有些哽咽。
“说你和离过?”不羁丹问。
“不是。”初萤答。
“说你有过儿子?”不羁丹问。
“也不是。”初萤答。
“那就没说过。”不羁丹坦然道。
“……”夏初萤知道,不羁丹又开始与自己扯皮了,叹气,“我……不能再有孩子了,因为我上次生孩子时,便是难产,涟漪用剖腹术为我取出孩子。”
不羁丹不知之前夏初萤说没说过,但这一次却是听到了心坎里,“就好像纱丽一般?”当年夏初萤救治的母马。
“恩。”初萤心情忐忑,我也想拥有幸福,有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夫君,但如今,不羁丹定是要成为齐兰国皇帝的,先不说是否拥有三宫六院,便是一个继承人问题,也是很难解决。
“很疼吧?”不羁丹茫然道。
夏初萤哭笑不得,“重点不是疼,而是我无法再生育子嗣了。”她有些发泄似的喊出来。
不羁丹艰难点了点头,这小小的动作对于他来说都危险无比,很容易将身上伤口撕裂,但不羁丹面上表情依旧轻松惬意,“生不了就不生呗。”多自然的事儿。
初萤无语,“当皇帝没有儿子,等你死了谁继承皇位?太子必须要早早确定人选加以培养,你以为随便在街上抓个人就能当皇帝。”
“我们有子文啊。”不羁丹好心提醒,子文便是当初二公过继给大公的长子,不羁子文。
初萤只觉额头满是黑线,这子文这孩子还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不羁丹见夏初萤犹豫,又发挥聪明才智提出一个可靠建议,“要不然,把你在鸾国的儿子接来当太子?放心,我不嫌弃的。”
夏初萤狠狠瞪了不羁丹一眼,伸手狠狠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齐兰国皇帝哪有让别国人当的?你逃命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被敲坏了?”
不羁丹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初萤的手,“当不当皇帝都无所谓,让谁当太子我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初萤一愣,她以为自己对不羁丹如此直接的表白早已习惯,但今日才知,依旧会是害羞的。“好,只要你坚持,我便舍命陪君子。”
七天后,不羁丹身上绷带卸了大半,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绷带人形象,穿上衣服,除面色略显苍白外,看起来却格外健康。
不羁寒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听说已开始筹备立遗嘱,皇帝的遗嘱不外乎是确定下一任储君是谁,后宫的妃子如何安排。可以说是一项十分复杂且带有技巧性的工作。
但不羁寒的工作量却没有太多,储君方面,他只有最后一个儿子了;而后妃方面,也只有两个妃子。
许久未见的朱妃,每日疯疯癫癫谩骂夏初萤,说这一切都是鸾国的阴谋,直到雪菱毒发,跑到朱妃面前忏悔,原来她也是被华妃使毒控制的人之一,包括第一次到满堂院厨房下毒之事也是她所为,其目的自然不是害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