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旁的秋云小声嘟囔,“这有什么讲的,我们鸾国皇宫到处都是龙的图案,皇上更是真龙天子,到了金龙部落,倒好像是个稀罕物似得。”
彩蝶也道,“是啊,除了我们鸾国,好像轩国皇帝也是穿龙袍的,也称为真龙天子呢。”
“……”不羁卿听见两名宫女的话,一下子脸红彤彤的,他本以为这金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此番向公主殿下介绍更好比献宝,谁知,他当成稀罕的东西,在草原以外却众人皆知。原来,他在草原是废物,即便到了鸾国,也是……废物。
夏初萤看出不羁卿的窘迫,垂下眼想了下,再次睁开眼时,大眼已是笑意盈盈,“经三公的提醒,本宫突然有种大胆的猜测。”
不羁卿情绪低落,“不知公主殿下有何猜测?”
初萤神秘兮兮的眯着眼,拽了下不羁卿的袍子,示意其靠近一些,“你应该知道,相同图腾,所代表的是什么吧?”
不羁卿一愣,大脑迅速搜索从前所看过的书籍,而后喃喃道,“同图腾就意味着——同祖?”语气不肯定。
“对,就好比鸾国与轩国,虽为敌对国,但有一点却不容置疑,便是,两国在几千年前的祖先为一人或者说是共同在一个部落,随着部落的发展壮大以及分裂,逐渐形成两个或更多个体,而再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形成了两个政权、两个国家,”说到这,夏初萤突然压低了声音,“三公你猜,金龙部落会不会从前与鸾国、轩国有共同祖先?”
不羁卿被这突然的说法吸引了注意力,没了自卑,“我觉得……不无可能。”
初萤笑得奸诈,“若真如此,真正忘本退化的是其他部落人而非三公,不是吗?”
“啊?”不羁卿目瞪口呆。
夏初萤放开不羁卿的袍子,碧空苍穹下,她侧着头,看着旌旗招展的硕大帐扎包,“三公你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同一个图腾所代表同宗同祖,我们是否可以假设——几千年前,有一个以龙为图腾的部落,因为成员勤劳能干、领袖智慧超群,部落逐渐发展壮大且拥有了财富,但因分配不均,内部慢慢出现了问题,最终分裂。几大势力纷纷离开部落,但使用的图腾却延续。几千年的漫长时光,有些势力被其他势力所吞噬,有些势力却再次壮大,而轩国、鸾国和金龙部落,便是其中几个分支。”
不羁卿被震撼了,别说是他,怕是所有人都未想过同图腾便同祖同宗的情况。
初萤继续道,“三公你猜猜,本宫说这些的目的何在?”
不羁卿这才恍然醒悟,道,“公主的意思是,金龙部落与鸾国本就一家,应该共同抵御外敌?”
“噗嗤——”夏初萤忍不住笑了起来,白皙小手指着不羁卿,“三公啊,大笨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会如此幼稚?便是一家兄弟分了家,往后也是两家人了互不牵扯,何况是国家之间?”
------题外话------
哎,今天更新得这么晚,竟然没人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29,人兽之争
不羁卿的脸又红了,短短半个时辰,他这一张白皙的小脸都不知道红了多少次。“卿愚钝,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夏初萤眯着眼,神秘兮兮的,“本宫想说的是,同样一个老祖宗,鸾国、轩国已发展壮大,而金龙部落所在的齐兰国依旧饱受欺凌,原因何在?因其目光短浅不肯放眼天下,墨守成规终挨打。”说着,唇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鸾国知、轩国知、而齐兰国不知的,便是文明。草原人都认为诗词歌赋为靡靡之音,却不知,人们在钻研诗词时,是对内心的叩问以及对家国天下的思索求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齐兰国这般井底之蛙观天下的结果,便是逐渐被天下所淘汰,弱肉强食,最终被侵犯、被灭族、被破国。”
不羁卿有些理解了夏初萤的意思,眼神闪烁,是激动,“公主殿下,您是说……”
初萤收敛了平日里的稚嫩可爱,娇美的面容逐渐失了表情,一双大眼静静观着不远处的硕大帐扎包,目光悠远,“他们都说你是废物,其实不知的是,真正的废物是他们。”
不羁卿心中激动,因公主殿下帮自己“正名”。“不不,卿多谢公主殿下厚爱,但卿确实……”
“你们部落除了放牧,还会打猎吧?”初萤问。
不羁卿不懂公主又要说什么,下意识回答,“会……会啊。”
“同为打猎,为何是你们追捕野兽,而非野兽捕食你们呢?”初萤耐心道。
“自然是因为我们人类强大,野兽弱小,”不羁卿道,不过又觉得不对,因野兽怎么会比人类弱小?论跑速,兽比人速度快;论搏斗,兽比人齿利凶猛。他恍然大悟,知晓了公主想说什么。“公主殿下,您是说,之所以是人猎兽,是因为人类有智慧而兽只有蛮力,在蛮力比拼上,人类是弱小的,但用智慧比拼蛮力,人类便是强大的?”
“是啊,”初萤点头,“如今,齐兰国便好比野兽,有速度有利齿有蛮力,但北秦就好比强大的人类,若齐兰国人再不认识到这一点,即便今日侥幸取胜,也终有一日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众人皆醉我独醒,唯一一个醒来之人,便是三公、不羁卿你啊。”
这是不羁卿记忆中得到的最大一次褒奖,又是最真诚、最有理有据的褒奖,他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滚沸腾,鲜血冲脑,恨不得爆开。士为知己者死,此时此刻,不羁卿觉得,就算是为公主去死,也是值了!
秋云突然插嘴道,“被公主殿下这一说,奴婢也醒悟过来,齐兰国如今的落后就是因为不提倡文明的结果,公主殿下真是天下第一智者,奴婢最崇拜公主殿下了!”
彩蝶也急急道,“是啊,都说女子不如男,但公主殿下可比很多迂腐才子聪慧多了,公主殿下的才学,是那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夏初萤无奈地摇了摇头,“得了得了,你们俩就别在这拍马屁了,本宫这算什么真知灼见,鸾国比本宫才学之人如过江之鲤,也就是糊弄糊弄齐兰国人还行,若回到鸾国说这番话,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不不,公主殿下说的有理,这两位宫女姐姐说得也没错,我这就将公主殿下的话说给父亲听。”不羁卿转身就要走,好在,袍子却又被夏初萤拽了住。
“不羁卿啊不羁卿,你确实聪明、也知晓文明,但就是太愚了,做事之前就不能考虑下吗?听闻你看了不少书,难道就不知何谓三思而后行?”初萤对着不羁卿也是无语,“你现在跑进去说这些,他们能听懂?如果雄辩的口才可以解决军国大事,这天下便没有战争了,军队里只要养一些谏臣就好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齐兰国如同野兽一般被猎杀?”说着,不羁卿的脸上惨白一片。
“这是成长所必须的一段经历,”夏初萤抿着唇,隐约听见帐扎包内传来激烈的讨论声,其中夹杂着“鸾国”和“公主”等字眼,却不恼,眼中含着笑意,“就好比某人身上长了一颗毒瘤,不经历痛苦的挖取,又如何可以摆脱毒瘤而康复?”
“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这战争,不可避免?”不羁卿心情沉重。
初萤点了点头,将视线收回,放在了不羁卿身上,“国家的兴衰主要取决于皇帝是否英明,国策是否利民可行,盟主的思维不变,就改变不了齐兰国落后的局面,而盟主如今七十有余,对盟主的改变,本宫并不看好。与其让盟主推翻从前七十多年的经验,都不如你们兄弟几人接触下新鲜事物,待你们登基后,彻底改变齐兰国的局面。”
不羁卿赶忙道,“依公主殿下的意思,这一次对抗北秦,我们会赢?”
夏初萤耸了下肩,“是否能赢,本宫又如何知道?”
不羁卿看着甜美容颜上唯有一抹深不可测笑意的夏初萤,忍不住道,“公主殿下,为何我觉得,你与平日里不一样?”
初萤愣了下,随后额头闪过一滴冷汗,刚刚太过忘形了,“哪里不一样?”不答反问,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羁卿看。
不羁卿被看得有些难为情,白皙的面颊不知第多少次染红,“就是……平日里看公主,只觉天真无邪犹如破土白莲,今日却觉得公主睿智机敏咄咄逼人得犹如艳红蔷薇,不不,公主殿下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我并没有亵渎您的意思,就……就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夏初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她很讨厌臭鸡蛋,但总比这说几句话就感恩戴德或赔礼道歉的不羁卿要好吧。
“不羁勇、不羁猛、不羁丹,为何三公的名字与其他人不同,难道是盟主早就发现了三公的与众不同之处?”初萤转移了话题,开始期待着时间快快过去,她好借机摆脱了三公不羁卿。
不羁卿微微一怔,不浓不淡的眉头锁了下,“不,不羁卿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我原来的名字……输掉了。”
☆、30,不羁壮
“输掉了?”夏初萤不解,“名字还能输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的,其实我原本的名字并非不羁卿,”说着,不羁卿长长叹了口气,一双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那是三年前,在草原大会上,我们金龙部落的死对头血鸦部落族长之子向金龙部落发起挑战,因双方身份,我们出赛的也必须是族长之子,而所有人都以为血鸦族长之子会挑战大哥或二哥,没想到,竟点了我的名字,我……”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说不出话来。
初萤一挑眉,看着不羁卿手不能提的德行,应该就是输了,“而你们的赌约,不是牛羊而是自己的名字,是吗?”
不羁卿表情痛苦,点了点头。
输了名字,是对草原人极大的侮辱。
“那你从前的名字,叫什么?”初萤问。
等了好半晌,不羁卿才将那痛苦的回忆压制下去,艰难开口,“不羁……壮。”那回忆是怎样的残酷?即便已过去了三年,每每噩梦惊醒,当年的一幕仍鲜活在眼前。
“噗——”这一次,别说是夏初萤,就是一旁守着的秋云和彩蝶两人都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羁壮!?这是什么狗屁名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再说,就看柔弱纤细的阴柔美人不羁卿,哪里可以承担一“壮”字?
哈哈大笑,夏初萤笑得肚子疼,一上午郁闷的心情终于一扫而光,看着窘迫得恨不得遁地的不羁卿,初萤突然认为其也是十分可爱,“我说三公,哈哈,这不羁壮……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是不羁卿好听,不信你问问她们俩。”说着,指着秋云和彩蝶。
秋云和彩蝶两人也是笑得腮帮子疼,频频点头,“是啊,是啊,三公大人,这比赛输得好、输得妙,多亏了这比赛,不然您这不羁壮的名字,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不羁卿很仔细的看了看夏初萤的“笑姿”,又观察了秋云和彩蝶的“笑颜”,发现她们只是在笑他从前的名字,却不是嘲笑他失去名字这件事,这才放下了心,“虽然如今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但有时还是怀念从前的名字。”
夏初萤终于没忍住,狠狠一拍不羁卿的肩,“嘿,兄弟,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对本宫说的话吗?”
不羁卿感受自己肩上放着公主殿下带着香气的手,有些紧张不安,又有些欣喜雀跃,“记得。”
初萤问,“你说说,记得哪些?”
不羁卿艰难地吞了下口水,道,“公主殿下您说,我有资格系士夫节……”
“不不,时间还要再早一些,”初萤打断了他的话,“再下午那个什么什么介绍仪式上,你对本宫说什么了?”
不羁卿狠狠地回忆,突然双眸一亮,俊美的容颜如同绽开的昙花一般,“公主殿下,您是要收我为徒?”
秋云和彩蝶两人也是停了笑,好奇地看向夏初萤。
夏初萤挑眉,“怎么,不想再拜了?”
不羁卿赶忙慌张跪下。“不,不,从我见公主殿下第一面起,便决定拜公主为师,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没说谎。”
初萤挑眉,“鸾国虽崇文,但也并非所有鸾国人皆智者才子,你说见第一面就要拜本宫为师,本宫不免认为你别有所图。”例如,攀附权势。
不羁卿赶忙解释,“公主殿下……不不,师父殿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时四弟突然冲到大殿唐突您时的情景,当时您面不改色,我便知道您稚嫩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不不,师父殿下,弟子的意思是,师父您高深莫测,这个……”
“行了行了,你站起来吧,否则被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初萤笑着让不羁卿起身,心里却对这迂腐的三公另眼相看,惊讶其敏锐的观察力,“既然收了你当徒弟,以后就不会当你是外人,没错,当时就是装的,以后也会装,爱徒要拆穿为师吗?”说着,笑眯眯的大眼满是威胁。
不羁卿不寒而栗,连连摇头,“不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羁卿对天发誓,永不背叛师父,而且也不会认第二个师父,公主殿下您就是我不羁卿唯一的师父,您……”
“停,”夏初萤赶忙打断不羁卿那滔滔不绝又十分拙劣的马屁,“如今,为师就教你第一课。”
不羁卿严正以待,“师父您请讲。”
初萤眯起了眼,“你是否想建功立业,摆脱这废物的称号?”
“想!”不羁卿想也不想的回答,拜了师,他便不会对师父隐瞒,但随后,又低下了声音,“师父,想又能如何,我连最基本的骑马……”
“闭嘴,”初萤懒得听他磨磨叨叨地念叨,“骑马就能建功立业?刚刚本宫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作为一个有心有脑的人,你非要去放下智慧与野兽比拼蛮力?”
不羁卿知晓自己错误,便默不作声,“弟子听师父的。”
夏初萤未急着说话,而是离开了之前所站的位置,虽然那位置前后没什么人,但偶尔也有往来兵士,她接下来说的话,不想被任何人听见。
不羁卿乖乖地跟随,虽很好奇,却也不出口询问。
几人穿越部落所在的营地,直到邻近部落边缘,初萤才停了脚步。
碧绿的草原一望无垠,远望隐约可见白色羊群以及骑着马匹的牧民,羊与马,是齐兰国部落赖以生存之物,草原部落之间的多少纷争,就是因羊与马、以及肥沃的牧场所进行。
“你认为,如何才能建功立业?”初萤欣赏草原美景,淡淡道。
不羁卿想了一下,“古书有云……”
“停,如果你要背书,就回去背,别耽误本宫时间。”夏初萤毫不留情地将他骂了去。其实并非是她刻意为难不羁卿,而是她最痛恨文人说几句话便开始引经据典。一个人若连自己的主张都无法表达,还需借助典故,那还为何要说什么主张?“用你自己的语言来描述。”
不羁卿知道这才是公主殿下的“真实面目”,却又留恋其在人前的娇美无邪,不对,无论公主殿下用何种姿态对他,他都高兴,只因她是金玉公主殿下。
------题外话------
最近忙成狗/(ㄒoㄒ)/~
☆、31,乱世无君子
面对夏初萤的提问,不羁卿严正以待,回答得认真。“是……要光明磊落,要爱民如子,要勤奋好学,要……”
“停,”初萤道,突然笑了一笑,“不羁卿,如果本宫说,你即便将你所说的都做到了,也无法建功立业,你可相信?”虽是笑的,但水盈大眼中,笑意却不打眼底,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有怜悯、有鄙夷。
不羁卿惊讶,“这……是为什么?”
夏初萤正色道,“你所说的是盛世君子而非乱世枭雄,盛世无枭雄,正如乱世无君子一般。”
不羁卿自然知晓枭雄为何意,却依旧无法理解,“公主殿下,能为我讲讲,这句话的含义吗?”
一旁秋云和彩蝶也是兴致勃勃,一边暗暗赞叹自家公主博学多才,一边竖起耳朵听讲课,或者说是,蹭课。
“盛世,便如同北秦国、便如同轩国、便如同我们鸾国,求的是一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上有君主、中有群臣、下有百姓。而何为枭雄?为枭雄者,首先便要勃勃野心,试问,一国皇帝会允许本国出现野心勃勃之人?只要发现一点苗头,立刻除之,根本不会允许其发展壮大,是以,盛世无枭雄。接下来本宫便来仔细给你讲讲,乱世无君子。”
顿了下,夏初萤慢慢走到不羁卿身前。“君子讲的是一个道理,试问,这乱世有道理可讲吗?北秦侵扰齐兰,有道理可讲吗?人类捕杀猎物,剥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有道理可讲吗?不,没道理!乱世,只有弱肉强食,力量才是王道,是以,乱世无君子。”
夏初萤的语气丝毫谈不上激昂,甚至可以说十分平静,但众人却仿佛能看到其周身隐隐气场。她微微低头,随着手臂的抬起,华丽广袖垂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以及雪白锆腕。手指握拳,越捏越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