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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可。”
北申誉是第一次听闻有人拿匕首比喻臣子,细细想来,却也有其中道理。“公主殿下之智慧,臣钦佩,但公主殿下却忽略了一点,那便是齐兰国毕竟与鸾国情况不同。鸾国只有一位皇帝,其他皆为臣子,臣子既是效忠的忠臣也要做伺候主子的奴才;但我们齐兰国却是部落结成,部落更是由血缘关系来构成,部落中只有兄弟姐妹、没有主子奴才!”
夏初萤噗嗤一笑,将刀柄口对准匕首,再按下机关,两者嵌合。“你以为我们鸾国从古到今都是如此?错了,在远古时代,别说我们鸾国,即便是北秦国轩国,也都是一个个部落村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发展,部落之间相互吞并融合,最终形成了国家。我们如此,你认为齐兰国会一直这样部落村落下去?”
这问题是北申誉第一次想到的,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自负和鄙夷,眼神中难掩震惊,“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以后齐兰国也会成为一个类似北秦或鸾国这样的统一皇权的国家?”
“你以为呢?”夏初萤将匕首从桌上拔了出来,而后套上刀鞘,在手上把玩。
“不……不会,齐兰国不会变成那样。”北申誉的面色有一些苍白,因为他深深知道,齐兰国若真的成为皇权统一的国家,大规模内战是必不可少的,他不想见到兄弟倒戈相向的一幕。
初萤雪白的小手转着匕首,语调轻松道,“不成为皇权统一的国家,其结果呢?继续当这块毫无反抗之力的大肥肉?今日北秦国咬咬,明日神木国咬咬,过一阵子,那轩国搞不好也来分些油水?你们真以为鸾国次次都会出兵帮你们?就算是鸾国皇帝菩萨下凡,也没那么多鸾国公主可嫁,对吗?”她还有句话没说的是——其实她皇兄夏胤修也早对齐兰国虎视眈眈了,只不过碍于北秦,无法下手罢了。
北申誉虽出自文明落后的齐兰国,却不是笨人,很快便明白夏初萤所指,心起波澜。他撩袍跪下,言语中终于有了由衷的尊敬。“臣知晓了公主殿下一片苦心,刚刚是臣愚昧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夏初萤噗嗤笑了出来,然后拍着桌子大笑连连,“你说本宫一片苦心?北申誉,你还是不了解本宫啊,”笑容收敛,初萤也没让北申誉起身,就这么看着跪地的北申誉,“本宫可不是用匕首告诫你如何为臣子,本宫是想告诉你,再不收敛下你可笑的自负自傲,有朝一日,第一个对付你的就是你所效忠的君主。”
☆、10,公主之香
鸾国、北秦国这样皇权统一的国家如何,北申誉会不知?
在鸾国大殿上所见所闻早已知晓,若是齐兰的未来真如金玉公主所说,他确实应该……改一下性格。
想着,北申誉俯身,为夏初萤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道,“今日无论公主殿下的初衷何在,殿下对臣的告诫,臣将会受益终身。”
夏初萤玩弄匕首的手顿了下,眯着眼看着跪地的北申誉,眸中有了些许赞赏。虽自傲自负却不顽固迂腐,加之胆大机智,是个可造之材,若他生在鸾国,她定是要举荐给皇兄的。
“这些客套废话便不用说了,说说你今夜来此的目的吧。”初萤一只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抠着匕首上镶嵌的宝石玩。那手指白皙纤细,在五色宝石中美如画出。
北申誉本来平静的面颊又开始红了起来,“是……是……”是了半天,也没将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是地砖的事儿吧?”初萤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
不知从何时起,屋内的气氛早已大变,北申誉从气势汹汹变为唯唯诺诺,夏初萤从装萌卖傻变为趾高气昂,若此时此刻有旁观者,非惊讶连连不可。
初萤挑眉,“你担心,本宫见到盟主后拿出地砖,说这地砖是你北申誉用天礼求来的,是吗?”换句话说,便是这和亲也是金龙部落用天礼求来,而她拿地砖,只是给盟主一个下马威。
听到“天礼”两字,北申誉咬紧牙关,眼神坚定,“是。”
夏初萤似笑非笑,“如果本宫就是要这么做呢?”
北申誉本小麦色的皮肤,如今已是黑红一片。“若公主殿下执意如此,待臣护送公主到金龙部落地界,便以死谢罪。”
用激进办法达成目的,而后用牺牲来保全君主颜面,好一个敢作敢当的忠臣。夏初萤一双大眼水盈闪烁,盯着地上依旧跪着的北申誉,粉唇微启,语气却是凉凉的。“你死不死,关本宫屁事?”
北申誉对金玉公主如此反应丝毫不惊讶,“确实不关公主的事,是臣打扰了,臣告退。”说着,也不管是否被允许起身,站起来便准备离开。
“你死了,金龙部落就不被笑话了?”就在北申誉要拉开门之际,夏初萤悠闲地声音懒懒飘过。
北申誉有种立刻就死的决心,一回头,噗通又跪了下,咬着牙,“公主殿下,您到底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臣能做到,定会做,只求公主殿下到了齐兰国,万万不要宣扬此事!”天礼求和亲,此事可大可小,若说小,这只是身为臣子的北申誉以表敬意;若说大,这便是金龙部落出卖齐兰国一国荣誉。此事若被有心之人抓住,怕盟主也是难办。
从当日使用天礼开始,北申誉便决定将此事严格保密。而当时在金銮殿上包括他在内的三名齐兰国使臣,都是金龙部落之人,其他两人绝不会泄露此事。只要鸾国人不说,此事便不会宣扬开来。
夏初萤隔空,用匕首指着他,“如果你从进门时便老老实实地说出想要什么,好好哀求本宫,也许本宫真能念你忠诚一片依了你,如今……呵呵,本宫倒要在考虑一下了。毕竟,本宫身为公主、未来的盟主夫人,被你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臣子顶撞又唐突,若没点脾气,往后岂不是要被当成软柿子捏了?”
北申誉低头跪地,只能深深懊悔,又能说什么。
房间内又开始了沉默。
房外,伺候的四名宫女有些不耐烦,彩蝶狠狠瞪着墙板,好像能用眼神瞪死里面的北申誉一般。“这姓北的真不知好歹,身为臣子却那般无礼,如今竟连最基本的眼力都没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不睡,咱们殿下还要休息呢。”
秋云也连连跺脚,“可不是吗?从这使臣就能看出齐兰国是什么样,一定是荒蛮愚昧的地方。”
秦诗语也是有些着急,却在安慰其他人,“大家先不要着急,再等等,若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还未结束,我便进去催催。”
彩霞叹了口气,“我们殿下已是不易了,这使臣为何还连连与殿下过不去?”
驿站的房子本就简陋,墙板为木质,隔音自然不好。
北申誉耳力过人,将门外宫女们的抱怨一一纳入耳中,再用余光打量笑眯眯把玩匕首、丝毫不着急的金玉公主,心中不免对金玉公主夏初萤很是佩服。“公主殿下,臣从前对公主殿下的轻视与无礼,表示由衷的歉意,还请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臣,臣将感激不尽。”
夏初萤本还想再刁难一下,但想到此事天色已晚,在这么折腾下去,她身边的宫女们都没法安睡,有些不忍。毕竟,白日里,她能在车厢里打盹睡觉,但她的宫女们却不能的。
叹了口气,“北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念从你我从前并不了解,发生的一切便算是过去了。但这地砖之事……”吊胃口的顿下了,当见到北申誉屏住呼吸,她才继续道,“到了金龙部落,这地砖送与不送、说与不说,便要看北大人的表现,本宫话已至此,不知北大人可能听懂?”
北申誉哪能听不懂?“是,臣多谢公主殿下,臣定当尽心尽力护送公主殿下到达齐兰。”
夏初萤见差不多了,便是让他回去。北申誉这个齐兰国人是个脱了缰的野马不知疲惫,但她身边娇滴滴的宫女可是伺候人一天了,必须早早休息,累坏了,她这个做主子的是要心疼的。
北申誉一走,四名宫女便都进了来。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那个蛮子会不会对公主殿下无礼?”彩霞急急道。
秦诗语也是很担心,见公主手上握着的匕首,脸都白了。
初萤笑笑,微微摇了摇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北申誉深夜来此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公主殿下,您累了吧?奴婢伺候您梳洗休息?”秋云和彩蝶上前。
初萤小手掩口,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是啊,累了,咱们动作快点早点睡吧,这一天……真是累死本宫了。”
四人见此,更是将不知好歹的北申誉恨到了骨子里,发誓若是找到机会,定要狠狠收拾北申誉一顿。
一盏茶的时间后,驿站最大的房间熄了几盏大灯,只留着两盏暗一些的守夜灯幽幽的亮着,没一会便是传来一道道均匀的呼吸声。
本来四名宫女应是在其他房间安睡的,但初萤知道,其他房间定然不若她房间舒适,于是便命令四人留下。好在房间床够大,正好将这四人塞到床上,而夏初萤自己则是躺在软榻上。
床上四人的呼吸声很重,不知是谁还微微打鼾,可见白日里是很劳累的。夏初萤非但不觉得这鼾声刺耳,反倒觉得可爱至极,将薄被盖好,伴随着鼾声,也幽幽地睡了去。
另一个相比较小简陋的房间,被褥整齐地叠在一侧,本该安睡休息的主人却一直衣带整齐地坐在桌旁,若有所思。
是北申誉。
将前前后后所有之事想了几遍,终于,思绪伴随着一声叹息而结束。北申誉知晓,金玉公主说的没错,齐兰国早晚会步上统一之路,若不统一,永远被人欺压。
不得不说,从前是自己轻看了金玉公主,竟以为公主与鸾国那些无能的女辈一般。
一丝幽香钻入他的鼻孔,他微微皱眉,刚刚因沉浸在思绪并未发现,这幽香其实一直伴随着他,既让他心神不宁、又让他心旷神怡。是公主房间内点燃的焚香吗?
细细闻来,又不是。
北申誉愣了下,而后抬起了手,猛然发现香气竟是从自己手上散发。记忆如同潮水涌入脑海——当时他欲伸手握住无柄之刃,公主伸手拦住了他,这香气,怕就是那时染上。
这是……公主殿下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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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孤山峪
晨起,正用早膳。
将晶莹白瓷碗搁在桌上的夏初萤,伸手接过一旁秋云捧来的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擦拭那本就没有的油物,微笑道,“有件事,本宫要向大家宣布。”
用餐的的官员皆抬起头,刚要起身下跪恭迎公主谕令,却被夏初萤伸手制止。“你们继续吃,在外边不比宫中,繁琐的礼节能减便减,本宫只是做了个决定,五日到达齐兰国,仅此而已。”
众人一愣,先是崔鹏毅道,“公主殿下,但您身体……”
初萤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本宫身体一向很好,刘太医不是已诊脉了吗?他说本宫只是旅途劳顿外加宫装太重、太热引起的暑热,若车队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岂不是要热死本宫?”
崔鹏毅见公主下了命令,便一点头,“是,公主殿下。”其实他也认为队伍应快些行进,只是那北申誉实在可恨。
几名齐兰国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喜悦,他们最希望车队能快快到金龙部落去,因没人知道北秦下一次大规模进攻是什么时候。
北申誉愣愣看向金玉公主,眼中有震惊、有不解,也有感激。
“北大人,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啊。”有齐兰国使臣低声对北申誉赞扬道,因为几人都知道昨晚北申誉跑去和公主抗议去了。
北申誉俊脸上隐现红晕,是羞愧之红,随后,又极力将那羞愧扼制下去,“嗯。”轻轻地嗯了一声,模棱两可。
事情便这么决定下来,多少人担心、多少人不快、多少人高兴、多少人激动,自不用多说。
……
车队继续前行。
因加快了速度,不到三日,车队已到了两国边境。
当车队踏入齐兰国国境时,明明相同的天空一样的土地,但每人背后却都有一阵寒意涌过,那是一种紧张的氛围和惶惶的不安,在鸾国境内无人敢造次。但一旦进入齐兰国,危险便会如影随形。
大军的速度放慢了些,多了警惕。
崔鹏毅骑着纯黑骏马在人群外逆流而行,当到奢华大气的皇家马车旁时,勒马放缓了速度。在距离他两尺远的地方,秦诗语撩开车帘钻出车外,与自己夫君崔鹏毅两两相望。
“公主殿下可好?”一身皮质轻铠的崔鹏毅低声问道,黝黑的面上一脸严肃。
秦诗语双眼担忧,“公主殿下这里,你且放心吧。”
崔鹏毅点了点头,“你也照顾好自己。”
秦诗语抿了唇,双颊淡淡绯红,因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夫君很少说这种温存的话,“恩,你也是。”
崔鹏毅见话说完,便直接调转马头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而后向队伍前方奔去。
待崔鹏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诗语这才撩帘子重回车厢,却见到夏初萤捧着一只梨子卡茨卡茨啃得高兴,见她回来,那一双明眸大眼满是暧昧的笑意。
“本宫真是罪人,将本应温存的新婚夫妻拽来陪本宫嫁人,真是罪过啊罪过。”说着,煞有其事的扔了梨子双手合十。
一旁的彩霞捡起来梨子,小心放入装废物的袋中,看着秦诗语笑了起来。彩蝶取来湿帕子,将夏初萤那白嫩嫩的小手拽来,温柔又信心地为其擦拭手上的果汁,也看向秦诗语笑盈盈的。秋云则是干脆对秦诗语吐起舌头。
秦诗语一愣,而后被大家看得大红脸,“公主殿下闹就闹了,你们三个也跟着闹,怎么,以后你们还都不嫁人了?”
秋云道,“不嫁不嫁,奴婢就跟着公主走。”
秦诗语没好气地瞪了秋云一眼,“就你话多。”
女子们又是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秦诗语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的彩霞心细,道,“刚刚崔御史前来,定是有什么叮嘱吧?秦姐姐别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大家也好防范一些。”
夏初萤噗嗤笑了出来,“还能有什么叮嘱,不就是让大家小心,入了齐兰国地界,怕是刺客也要来了。”
秋云年纪最小,遇事最少也最天真,“我觉得我们会安安全全的,公主殿下吉人天相,刺客不会来的。”
夏初萤的手已被彩蝶擦得干干净净,她回首拉出身后一处暗匣,从中掏出一张牛皮地图,展开,铺在面前小桌上。“刺客是一定会到的,却不是现在。”说着,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牛皮地图上慢慢划过,顺着车队行进的路线,当到达一处山峰交错之地停下。“若本宫没猜错,第一批刺客应在这里出现。”
四人一听,都好奇凑了过去,看向桌上的地图。
秋云道,“公主殿下,您怎么知道刺客在哪出现?”
初萤耐心解释,“我们大军一行十万人,别说什么刺客,便是敌对派来支先行军都不是我们对手,而北秦还没傻到用主要兵力对付我们,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用兵,无异于以卵击石,敌对毫无取胜之可能。于是,便只能偷袭。
偷袭分两种,一种是夜袭,夜晚趁部队休息毫无防范时偷袭,但我们是急行军,所以这种方法不会有效。另一种,便是利用地形偷袭,例如这里。”说着,在地图某个点重重的点了两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纤细手指的方向。
“这里,名为孤山峪,因为多山多石难生寸草无法放牧,所以虽属于川红部落所有,却是了无人烟。孤山峪有个峡谷,最狭窄之地宽约三丈,两侧皆为峭壁,方便埋伏。若本宫是敌对,便在两侧峭壁埋伏数人,待大军通过峡谷时,或用火药、或推大石,斩断其大军,减少其增援,就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暗下刺客进行行刺。”说到这,初萤笑了笑,“最粗浅的战术,却又是最行之有效的战术。”
“啊!?公主殿下,那您快快下令让崔御史令择他路啊!”秋云着急。
初萤噗嗤笑了,“本宫能想到的,难道崔御史和北申誉想不到?不是他们不懂危险,而是这条路是距离金龙部落最近的一条,且是唯一的一条可行大路。”说着,指向地图的两侧,“除了这条路,要么,便是绕几乎整个齐兰国半周到达金龙部落,若如此,少说也要浪费月余时间;要么,便是攀山而过,但骑兵们骑的是马不是羊,无法攀山。”
秋云被夏初萤的话逗乐了,想到那威风凛凛的骑兵一个个骑着山羊爬山的样子,但刚要笑出来,就被彩霞一个眼神吓住,将笑又生生憋了回去。
秦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