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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不羁丹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只说夏初萤面颊严重捏伤,稍稍碰下都疼得很。
这一次,不羁丹小心翼翼,狠狠地蘸了香粉,为了让粉饼上粘带更多的香粉,还在那盒子里拼命地扭,以至于当粉饼拿起时,香粉哗啦啦地掉。
初萤的脸未动,眼球则是盯着粉饼,心中不免惋惜——臭鸡蛋这一抬起胳膊,最少损失五两银子。
虽然不羁丹蘸香粉时十分粗鲁,但当粉饼碰到初萤面颊时,却是小心翼翼,能多轻有多轻,甚至让初萤忍不住颦眉,因为脸被他弄得痒痒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又过去了,初萤只觉得脖子很痛,而后用眼角扫了下香粉盒,只见本满满未开封的香粉,此时已经见了底了。
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初萤幻想自己鬼一般的脸——整合香粉在脸上,如果说不吓人那才假,定然白得如同吊死鬼一样。
夏初萤又看向不羁丹,从头至尾,他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丝毫未变,好像他正做的,是关乎未来、关乎国家的大事一般。而同时,她也想到了可以将秦诗语等人叫进来,但随后想到,也许不羁丹所为也是为自己赎罪的一种,她不应该剥夺此权利,就如同刚刚浪费了他的一番美意一般。
终于,不羁丹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终于见不到淤青了。”
夏初萤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那我们可以出去吗?”她不敢笑甚至不敢有什么夸张的表情,因为脸上的粉太多,她怕掉渣。
“行,走吧。”不羁丹咧嘴笑了起来。
帐扎包的门推开,当门外等候众人看到夏初萤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尖叫出声。
初萤小心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揉了揉耳朵,“喊什么喊?”
不羁丹也是不解,“对啊,喊什么啊。”而后随意一回头,当看见满脸苍白如鬼一般的夏初萤,也差点尖叫。
初萤看见不羁丹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别叫,这些不都是你的杰作?”因为这一个笑容,香粉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掉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诗语冲了过来,小心查看公主的脸。
初萤叹了口气,“你们谁有帕子,为本宫遮住,我们回去洗洗脸吧。”
彩蝶今日带的帕子是粉色,赶忙掏出,为初萤小心挂在脸上,而后彩霞取出随身携带的发夹,将帕子固定在初萤的双鬓。
弄好了一切,众人才随夏初萤回了满堂院,烧了热水重新沐浴,当洗掉着白得吓人的香粉时,满堂院传来一声声尖叫,自然是大家看到尊贵的公主脸上两大块明显的淤青而尖叫。
初萤的即使时,因为帐扎包中太黑,她不小心跌倒撞伤。
但众人都是能看出来,公主怕是被人故意弄伤,而那个人不是别人,便是四公不羁丹。虽然如此,公主不想追求,没人便敢再提。
满堂院忙碌起来,取冰块的取冰块,找药粉的找药粉,当将淤青之伤处理完毕,也已下午,夕阳西下,绯红光芒烧了半边的天。
夏初萤的脸依旧淤青,虽然比之前轻微许多,在彩霞的巧手下,终于算是用粉勉强遮掩了下去。好在不是白天,篝火下本就看不清颜色。
夏初萤的晚膳在自己院子里用,和盟主告了个假,因生怕在首领们聚餐的大帐中,自己脸上的淤伤被人看出。加之,直到如今,她还是无法接受全肉宴,依旧保持着鸾国的清单口味。
“彩蝶已经去篝火晚会了?”用完晚膳,初萤一边用清茶清油腻,一边与众人闲聊着。
“是啊。”秦诗语笑道,“公主殿下,您是否参加晚会?若不想参加,奴婢便去盟主那里再告个假。”
初萤摇头,“不行,七夕节在草原上算是个大节日,更是各个部落联络感情的时机,本宫若不出现,会扫了盟主面子的。”
正在这时,彩霞从外进来禀告,“公主殿下,三公大人来了,说是接您参加晚会。”
初萤放下茶碗,笑了笑,“看,有人来请了吧?”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秦诗语道,“三公大人定是受盟主之命前来,不知公主殿下是否知,听说盟主开始逐渐重用三公了。”
“哦?”这件事,夏初萤还真的未听说,略有惊喜,“这是件好事啊,本宫可得恭喜三公。”
众人一边说笑闲聊,一边走出帐扎包,却见满堂院门口,一袭白衣的不羁卿如虚竹而立,俊美的面容淡淡,闲适地欣赏夜色。
当夏初萤见到这一幕时,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不羁卿真的变了,虽然她不知他到底因何而变、何时而变,但不得不说他的变化甚大,甚至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三公晚上好。”初萤先打了招呼。
正沉浸思索中的不羁丹醒来神,赶忙迎了过来,“公主晚上好,听说您刚刚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如何了?”
“没什么,可能是白天晒久了吧。”初萤笑眯眯的。
不羁卿微微点了点头,“我奉父亲之命前来迎接公主,但公主别勉强,若身子依旧不适,我便去与父亲说说。”
夏初萤摇头,“真的没什么,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大批奴仆簇拥,初萤与不羁卿并肩而行,一白一粉,晚风吹过,竟如同从画中而出的一对璧人般。
一路上,略有安静。
初萤笑眯眯地抬起头,想向不羁卿,“有心事?”
不羁卿苦笑,轻声道,“岂是用心事可以形容,是内疚,其实公主殿下为何身体不适,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
“哦?”初萤失笑,“为什么?”她能说,因为她的脸被臭鸡蛋捏青了所以不适吗?
不羁卿眸中的内疚更甚,“殿下是惊吓过度吧。”
夏初萤摇头,“别瞎想,本宫就那么点点胆量?如果本宫单子小,你以为敢来和亲?”
虽是同父异母,但不羁卿与不羁丹却是完全两个模样,虽然同样消瘦英挺,但一个阴柔儒雅,一个阳刚顽劣。而同样拥有一双乌黑的眸子,在不羁丹的黑眸中只能看到狡猾和倔强,但不羁卿的眸子却如同远黛一般悠远。
“公主,我……我……”不羁卿的声音突然犹犹豫豫。
夏初萤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什么?”
不羁卿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也许会为公主添麻烦,但依旧想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初萤微微皱眉,她隐约知道不羁卿要对她说什么,刚想婉拒,却又想到,有些事不是回避就可以解决,早一点将话说明白,便少一些误会。
在众人的惊讶中,夏初萤欣然同意,别说不羁卿大吃一惊,就连其他人也都不解——这一天因为单独说话,殿下吃了不少哑巴亏,现在怎么依旧如此?
虽然不解,但主子的命令使然,众人无奈,只能又冒着被陷害的风险,让来年个人到一旁独处不知说着什么。
“公主,你就不怕……再有人陷害?”不羁卿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因为在他心里,金玉公主不是办事鲁莽之人。
夏初萤呵呵笑着,“有些人,越是怕他们便越是以为有机可乘,倒不如大大方方在他们面前,何况,有些事并非是他们陷害,而是我们本身做得不对,你说对吗?”说着,用已有所指的眼神看向不羁卿。
这种眼神带着审视以及指责。
让夏初萤意外的是,即便用如此严厉的眼神审视不羁卿,后者都未有丝毫心虚,连眼神都未闪避。
“公主,即便被千夫所指,我依旧对今日之事不后悔。”他指的是赠送佩刀。
初萤眼中茫然,“我……你……”
不羁卿走了几步,直立在夏初萤面前,他低头,迎着夏初萤的视线。“公主,如果我努力改变自己,你可以给我机会吗?”
夏初萤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机会,却依旧不解,“我有什么好?”
不羁卿心跳如雷,忐忑得呼吸紊乱,而且明知因此时极易被夏初萤排斥,却依旧无法安耐住表达心意的冲动。“什么都好。”
夏初萤依旧迷茫,“我成亲过、和离过,甚至有过孩子,在鸾国上到贵族下到贫民,无一不在背后骂我,说我善妒跋扈不守妇道,这些你都知道吗?”
不羁卿毫不犹豫点头,“虽然具体不知,但都能联想到。”
“我要嫁给你父亲了,你知道吗?”初萤茫然问。
“知道。”不羁卿答。
初萤只觉得心中酸楚,“嫁给你父亲,以后我便是你母亲,难道你真要*?”
“金龙部落有继婚,”不羁卿斩钉截铁的回答,这坚定的语调,与其虚弱的外表极其不符,在这一刻,瘦弱的他仿佛魁梧高大,“我可以等。”一字一句,仿佛诺言。
“继婚?”夏初萤终于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后在脑海中搜索地理志,隐约好像真有继婚这个词语,但她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军事、农业和经济上,并未在民俗方面留意。
“对。”不羁卿答,“在金龙部落,男子死后,若无子嗣的年轻妻子可以选择嫁给死者的兄弟,而条件则是那兄弟必须要成年。”不羁卿为其解释,“但如同死者没有其他兄弟,便可以嫁给其成年的儿子。”他没说的是,这继婚长幼有序,他知道自己因为自私而隐瞒这一条,因为迫切希望夏初萤可以接受他。
夏初萤长大了嘴,表情满是吃惊,“天!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继婚”,震惊得无以伦比,这种事情放在鸾国,即便不是*,也是人们难以接受的!
“这样的传统,有利于财产的凝聚以及延续,”不羁卿了解两国文化,为其解释,“齐兰国无法与富饶的鸾国相比,齐兰国人凝聚财力极其不易,别说一个家族,便是一个部落想富裕起来也是要靠天意,而男子死去,遗孀势必要分一些财产,而若年轻遗孀改嫁,这宝贵的财产也会流落到其他家族。为了保护家族财产,便有了继婚这个传统。”
因为不羁卿的解释,夏初萤的吃惊总算得到了缓解,整整一天,夏初萤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吃惊了多少次,甚至怀疑还有多少震惊的事实等待她。
“初萤……”不羁卿忍不住说出内心一直想喊出的称呼,“我们是有条件在一起的,接受我好吗?无论是多少年,我都等,无论是一年还是五年,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会等你。”
☆、104,委屈的不羁丹
爱慕、继婚,一个个词语冲撞着夏初萤的脑海。
“你……没开玩笑吧?”初萤犹豫道。
不羁卿表情满是严肃,“没开玩笑,虽然我自知根本配不上公主、也知公主恐怕瞧不上我,但却依旧忍不住,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想抓住。”心中惶惶不安,却不知不安源自哪里。
夏初萤嫩唇微启,动了几下,无比的尴尬和震惊,而后竟开始有些扭捏起来,这种扭捏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拒绝!
理智对她说,她能言善辩能说出拒绝他的一万种理由,但拒绝的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初萤也知道,她并不是喜欢不羁卿,可以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为什么无法拒绝?那种复杂感觉无法言语,是因为虚荣心,还是因为空虚感?因为挫败,还是因为人对爱本身的向往。
两人突然沉默,夏初萤仿佛陷入痛苦思索中,而不羁卿则是静静等在一旁,没继续争辩、谗言,是等待更是尊重。
谁能想象到,这么一个天资聪慧、容貌绝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的金玉公主竟没被人追求过?没错,她真是从来没被追求过。
儿时长在宫中,情窦初开时便喜欢上了云飞扬,骄纵的她更是忍不住明里暗里地表达欣赏与爱意,仿佛是向京中名媛们宣布占有欲一般,因她话说出来,只要长脑子的都不敢和她抢。
于是,她全部人生只有云飞扬一人,从暗恋到殷勤,从示爱到赐婚,从婚后苦闷到和离。
不羁卿是第一个向她表达爱意的人,此时此刻,她才觉人生刚刚开始。惊喜、惊讶、矛盾交织,她有资格接受五颜六色的人生吗?
也许没资格,也许不喜欢,但自私的却不想拒绝,哪怕是贪恋这种被追求、被爱慕的美好。
想到这,夏初萤苦笑了下,而后叹了口气,“抱歉,本宫无法接受你。”最终,还是拒绝了。
不羁卿大骇,“你有喜欢的人?”忙问。
“没有。”初萤认真回答。
“那为何要拒绝我?”不羁卿又问,面上流露痛苦。
初萤抬起头,当看到不羁卿的痛苦时唯有心疼,“我不喜欢你,但如果接受你,那我成了什么人?”岂不是成了当年的云飞扬?“我的拒绝是对你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不羁卿却不肯,“公主你听我说,我可以等,真的!”
夏初萤失笑,“为什么要等?卿,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有未来无限前程,根本不必非守在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身上。”
“是,我人生开始,却也是因为你才开始,”不羁卿用理智压抑住想喊的*,“开始了人生,难道你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便拒绝,你不觉得自己残忍?”
“如果我明明不喜欢你却给你希望,那便不仅仅是残忍。”还是不负责任。后一句话,初萤心中默默补充道。
突然,不羁卿顿了下,而后本自信的脸上重新低落下去。“我就……这么不堪?丝毫入不得你眼?”自卑,慢慢从心底爬出。
夏初萤无奈摇着头,“卿,你很好,真的,我拒绝也并非是看不起你,而是想对你负责。”
“如果你真想对我负责,便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给我一个盼头。”不羁卿冲动得想伸手拉住夏初萤,但却意识到众目睽睽,怕在给其添麻烦,又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压低了声音,“初萤,我问你问题,你认真回答我好吗?”
夏初萤眼神略带惊慌,淡淡小眉微皱,迟疑后慢慢点了点头。
“首先,你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羁丹的声音严肃低沉,仿佛这问题十分重大,“如果你有喜欢的,我发誓不纠缠你,但前提是你不许骗我。”
夏初萤微微点了点头,却意识道她回答错了问题,赶忙又摇了摇头。
“有……吗?”不羁卿的声音微微颤抖。
“没有。”初萤答。
不羁卿只觉得后背一层冷汗,这种感觉,就好比行走悬崖边缘一般。“好,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这一次,夏初萤的回答没有犹豫,“不是,你配得上。”因为从前的某些经历,身处高位的夏初萤实际上并无太强烈的阶级观念。
“那就给我一次机会吧。”不羁卿道。
“啊?”夏初萤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羁卿低头看着夏初萤,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首先,你没有喜欢的人;其次,你不讨厌我、也不觉得我配不上你。那么我可以以此推断,未来你有可能喜欢我吗?”
“不……”太可能,初萤刚想说,却又被不羁卿否定。
“哪怕是一丝丝可能。”不羁卿依旧是笑着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夏初萤也仿佛是被不羁卿那坚定的眼神蛊惑了一般,也许她开始对这种被爱慕跃跃欲试,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不羁卿先是一愣,而后莫大惊喜,“初萤,太好了!”说着,终于没忍住,双手扣在她双臂上。
夏初萤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脑子里闹哄哄的,甚至都不知说什么。
秦诗语上前,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动身吧。”
初萤挣脱,“好,走吧。”再也不敢回头看不羁卿一眼。
……
篝火晚会,依旧是在白日里的赛场上。
同样是载歌载舞,但白日里的歌声更为阳刚高亢,而夜晚的歌声却旖旎悠远。夏初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草原人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正如现在。
中央的篝火最大,围着的人也是最多,坐在正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盟主不羁寒,而一左一右则是坐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大婚未办,在这种暧昧的场合,初萤还是不太适合在不羁寒身边。
距最大的篝火不远,有一只规模不小,但周围却无人的篝火,侍女见夏初萤前来,赶忙迎了上来,“公主殿下安康,这里便是盟主专门为公主殿下以及使臣们准备的位置。”说着,双手示意空空如也的篝火。
人们并非是坐在地上,最起码正中央几堆篝火如此。
在熊熊篝火周围,摆满了矮矮的小凳,待夏初萤等人入座后,以崔鹏毅为首的使臣团也纷纷围坐了起来。
当坐在篝火旁,面颊被火烤得略疼时,夏初萤这才醒悟过来。而后一扫之前的迷茫,恢复了甜甜的笑容,好像不懂忧愁的女娃一般。
“崔御史,什么时候送花环?”初萤笑道。
崔鹏毅恭敬回道,“回公主殿下,待象征和平与爱情的歌舞结束,便是送花环的情节了,已婚的男女可坐在篝火旁把酒言欢,而未婚男女则是或明活暗送上花环。”
正说着,有部落两名侍女提来一只硕大的框,秦诗语与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