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桥挥了挥手,道:“不必,有杨镇和李书记一起应对向阳坝的事,我为什么没有心思?”如果这点事都沉不住气,这么多年就白干了。”
赵敏笑道:“那我继续汇报。”
在汇报过程中,王桥接了两个电话。
赵敏看着打电话的年轻镇长,暗道:“刚才王镇说这几年白干了,他从城管委干起,满打满算也就两年,根本谈不上这么多年。不过王镇倒很有大将之风,安排事情井井有条,忙而不乱,比起姚镇长强得太多。”
王桥放下电话,院子里出现乱哄哄的声音。王桥朝院里看了一眼,十几个村民出现在眼前,有人手里还提着死鱼。镇信访办的同志早有所准备,与向阳坝支书陈民亮一起,将村民引进了一楼的接待室。
(第三百七十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细论村社干部
副镇长杨明福深具基层工作经验,李绍杰以前在检察院也遇到过不少事情,两人一起接待上访群众,好说歹说,在中午下班不久前,将向阳坝十几个村民劝回,死鱼也被提走。
杨明福、李绍杰和向阳坝支书陈民亮就一起来到王桥办公室。
王桥向三人扔了烟,道:“什么情况?怎么样?”
李绍杰道:“杨镇熟悉情况,由杨镇来讲。”
于是杨明福说道:“这件事本来和城关镇没有关系,是垃圾场污染流下来,污染了水源,养鱼户反映死了很多鱼,就组织了几十个人,分别到城关镇和城管委反映情况,要求解决。在刚才接待时我们给他们明确提出,用正确渠道反映问题是应该的,我们也将向相关部门反映他们遇到的问题。”
王桥又问陈民亮,道:“损失严不严重?”
向阳坝支书陈民亮道:“垃圾场的污水昨天就流出来了,先是阳和镇的养鱼户在闹,听说还把垃圾处理场堵了。今天向阳坝四社的村民才开始闹。至于损失,水底下的东西谁说得清楚,这个天气,温度一天天升高,就算没有污水下来,鱼也要死。现在最麻烦的是他们共用一条山沟的清水,成立了一个渔业合作社,养了些名贵鱼,还有种鱼,估价麻烦啊。”
他怕说不清楚,道:“一条鱼,有几百万、几千万个鱼仔,真要赔偿,谁赔得起。”
王桥听明白陈民亮的意思,也觉得头痛。
陈民亮点了要害,第一,向阳坝和阳和镇那边的村虽然是两个行政辖区,可是成立了渔业合作社,有了组织,事情就不好办了;第二,这个渔业合作社养了很多名贵鱼,还有种鱼,鱼苗,到底价值几何,这事很扯皮。
“幸好我调出了城管委,否则就要为此事伤脑筋了。”王桥涌出了这个想法后,不由得想起了李宁咏。他随即又将思路回到正常轨道上来,道:“这事虽然不是我们的主责,但是毕竟是我们镇的村民,真要闹出了大事,我们也得承担责任。”
此事在城关镇就大体上只能如此。
陈民亮、李绍杰、杨明福三人刚离开办公室,就接到乐彬的电话,邀约晚上一起吃饭。王桥知道乐彬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还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原因很简单,在王桥最落魄的时候乐彬曾经大力出手,派人修整了档案局前面的破损道路。为了这份情谊,王桥准备尽最大可能帮助乐彬解决面临的困境。
“青皮,我不回来吃饭,你和三火自己解决问题。”
“唉,腐败啊,你才是一个小小镇长,就三天两头在外面大吃大喝,如果官当大了,如何得了。”
“青皮,我是为你创造机会。”
“蛮子,什么机会?”
“三火能为了你的事情,住在电力家属院,难道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了,不想谈感情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到这句话,王桥就生气,道:“少跟我鬼扯这些。你这人有一个最大问题,容易轻视别人对你的好感,三火对你好,你视而不见。而有些人明明另有所爱,你却念念不忘,这是什么,是毛病,是矫情。”
赵波也火了,道:“不要又提苏三妹,你以为当了领导就了不起,尽往别人伤口上撤盐。我也要撒盐,明明可以留住吕一帆,为什么要放手,这就是毛病,也是矫情。”
随后,王桥就听到一阵忙音。
杨焱从厨房出来,看着赵波对着自己手机瞪眼,道:“又和王桥怄气了。王桥对你是真好,忠言逆耳,让你很难受,是不是?”
赵波想起王桥所言,就抬头打量杨焱。杨焱初到学校时是一个身材干瘦的假小子,班上很多同学都没有将其当成女同学,而是当成男同学中的一员。杨三火的绰号就是那时由赵波叫出来的,为了这个绰号,杨焱提着羽毛球杆追打赵波整个足球场。
一晃数年过去,往日的假小子成为了南州律师,这不是主要的,假小子虽然还是习惯穿职业装,可是女性气息是职业装掩盖不了的。
杨焱道:“你傻乎乎地看着我做什么?”
赵波笑道:“我在想,你如果留一头长发是什么模样?”
杨焱道:“你想看我留长发的样子吗?”
“算了,还是这样最好。”赵波伸手抓过手机,又给王桥打去电话,道:“蛮子,你小子在外面大吃大喝,我就不举报你了,除非你给我打个包,不管什么菜,反正要好吃。”
王桥放下电话后,又对乐彬道:“难点恐怕就如乐主任所言,就是对损失价值的评估。”
乐彬道:“我们去试了试,对方狮子大开口,看来还得让村里多做些工作,至少村社干部不要在里面起劲。”
环卫所长乔勇没有在乡镇工作过,对乡镇组织体系不熟悉,道:“王镇,那些不听话的村社干部,就把他们下掉。”
王桥道:“村社干部体系和国家干部不一样,哪里能轻易下掉。”
乔勇道:“如果村社干部不听话,党委政府就只能干瞪眼?”
王桥道:“乔所爸妈是厂里的,从小在厂里长大,出来工作以后又没有到过乡镇,所以有些不理解。根据村民自治相关法律法规,村委会和社长都是群众选的。家庭联产承包制和市场经济以后,村民不好管了,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他们种自己的地,打自己的工,经营自己的生意,谁当村社干部无所谓。对村里的事,很多人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第二种就是大家族往往会控制选举结果,有些强势的村社干部为争取小团体利益,往往不肯让步,反而会赢得拥护,认为有魄力。就算镇里以后再提另外的候选人,也不一定能选上。”
乐彬竖起了大拇指,道:“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我还记得王镇以前在旧乡的事。王镇当时就想借调到镇里来,幸好没有来,否则王镇也就没有今天的进步。”他说这话时,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将刘友树和王桥比较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且说的是实话,但是刘友树就觉得有些刺耳。
当年为了借调到镇里面,刘友树还想了很多办法,通过牛清德走了蒋大兵的门路,最终胜过了王桥,成功地借调到了旧乡镇。后来由于跟紧了乐彬,得罪了蒋大兵,仕途就一直没有进步。如今刘友树在同龄人中还是混得不错,当了城管委办公室主任,只是与王桥相比,就生出了不少挫败感。
乔勇又道:“既然村委会要选举,不好搞,换掉村支书应该没有问题吧,”
乐彬叹息道:“我知道城管委面对与农村有关的群体性事件总是做不好的原因,因为你们真不懂乡镇。”
乔勇道:“虽然没有在乡镇工作过,基本情况还是略知一二。”
乐彬摇头道:“你是一知半解,半瓶水响叮当。县委号召机关干部下乡镇,确实是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不能换村委会就换村支书,乔勇想得太简单了。在农村的现实情况,换支书也解决不了问题,村支书在农村都是能人,在市场经济下,他们凭脑袋瓜子找点小钱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们不是脱产干部,报酬不多,有时候,你看上某个人,让他干支书,他还不一定想干。”
王桥坐在镇长位置上,看问题角度渐渐与乐彬接近,对其所言深以为然。他此时想起市委邓建国副书记初到岗位就把目光盯着基层组织建设,确实也是看到很多问题。
乐彬当过多年旧乡党委书记,对农村工作如数家珍,又道:“支书在任职期间,你强行换掉村支书,就是给自己添麻烦,除非这个支书已经以工作难以开展。刚才王镇说过两种情况,换掉支书也有两种后果,第一种后果是农村党员老化严重,党员队伍里没有更合适的人员,后继乏人普遍存在,换个人还不如他;第二个后果是支书办好事的能力可能不足,但是办坏事往往得心应手,破坏总比建设难嘛。在渔业合作社里,就有好几个是前任的村干部,他们当过干部,更懂政策,知道政府越来越怕上访,就会幕后指挥一些人上访闹事。你看今天这事,兵分两路,先礼后兵,还有律师跟随,这事不好办啊。”
说到这里,乐彬举起酒杯,道:“王镇,还得靠你要多帮助。”
“乐书记,你太客气了。大话、好听说就不说了,总之城关镇会尽力而为。”王桥来到城关镇以后,觉得宋鸿礼有时变得保守了。把宋鸿礼和乐彬相比,乐彬明显更加消极,进取心和克服困难的决心,和几年前相对减弱了。
城管委以前与城关镇矛盾很深,如今王桥成为了两个单位的润滑剂,对大家都有利。
今天乐彬请王桥吃饭,没有提及具体要求,只是对可能到来的群体性事件先做一次沟通,免得到时城关镇不配合。
县城初夏的夜晚,微风拂来,十分惬意。县城的人们或相约于餐馆,或是聚于茶楼,或是找一块空坝子聚在一起聊天,还有些老头老太凑在一起练气功,朝着空气不停地抓,似乎这样就可以将病症甩掉。
蒋大兵、彭家振、陆军和牛清德聚在一起喝酒,他们没有在餐厅喝酒,而是来到了牛清德的别墅。
“今天这顿酒有三层意思,一是彭部长光荣转调人大,二是蒋书记变成了蒋部长,三是陆军老弟是副科级组织员了。”牛清德开了一瓶洋酒,招待三位老友。
彭家振当过教育局长,又当了多年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如今年龄超限,就调到了人大工作。
蒋大兵从旧乡到阳和,在基层当领导多年,终于进了城,而且接替了彭家振的职务,成为组织部副部长。
陆军以前是办公室主任,前一段时间任了组织员,成为副科级干部。
这几个职务与升任县委副书记的牛清扬有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
牛清德请喝酒,自然都会给面子。
喝了几杯,牛清德道:“蒋书记离开阳和,是好事,也是坏事,以后我到阳和就不好办事。陆主任在组织部当牛作马这么些年,干脆调到阳和当镇长。还要请蒋部长考虑群众的呼声。”
蒋大兵笑嬉嬉地道:“这事简单,你直接给清扬书记说就行了。”
陆军听到此言,不禁一阵激动,脸上微微泛起红色。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三百七十二章夜谈
陆军从学校到组织部以后,通过长期耕耘,慢慢进入了部长牛清扬的小圈子里。
进了小圈子后,看人观物的眼光立刻就不同以往,是非曲直变得不那么明显。而且,应该升迁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多考虑,圈子里的老大自然心中有数。比如这一次从组织员再到阳和镇的路线,比自己考虑得还要细致。
喝了酒,蒋大兵和彭家振各自散去,唯有陆军和牛清德继续喝酒,这一次喝酒,多了两个女子。
“老弟,你当官是什么目的?”牛清德身边坐了一个短发美女,他一边喝酒,一边将手放在女人的腰上。
陆军想了半天,道:“都进了这个系统,谁不想往上爬,否则一辈子就当下级。向上,是每个人最初必须有的想法。”
牛清德摇头道:“这样看来,老弟还是稀里糊涂的,没有明确的目的。据我观察,真正当官的有三类人,一类人就是邱大海那一类,不爱钱,爱当官,占据政治资源,所以他的子女都在政法系统,这一类人是老派的;一类人就是宋鸿礼那一类老套筒,是傻瓜,光知道干事,退下去就完球了;还有一类人就是以前彭克那种,一边当官,一边赚钱。”
陆军道:“难道除了这三类人,就没有理想主义者吗?”
牛清德继续伸手乱摸,专捏软的地方,道:“我们小地方,哪能有什么理想主义者,就算有,都是稀有品种。以前的张大炮,后来的张大山,都还算有点理想,但是那些人是外来者,不是本地长出来的土鳖。”
陆军喝了一口酒,学着牛清德的样子,将手伸进女孩子的衣服里,一阵乱摸。他自嘲道:“彭克那种倒是爽了,结果进监狱了。”
牛清德道:“那是他的命不好,自认倒霉。以前我在小学当校长时,没有啥见识,以为当大官的都了不起,接触多了,才发现还是和我们一样,都为了两个巴在奋斗,上面是嘴巴,下面是。”说到这里时,他捏着身边女子道:“你说,下面是什么?”
女孩捂嘴而笑道:“是那个巴。”
牛清德道:“什么巴?”
女孩道:“你讨厌,非要我说出来,是几,巴。”
牛清德爽快地笑了起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是李白的诗写得好。”
陆军道:“牛总还会呤诗?”
牛清德处于微熏状态,道:“我好歹是当过校长的人,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陆军又问道:“那王桥属于那一类人?”
牛清德想了一会,道:“王桥这人在钱财上没有什么贪欲,当年彭克案时,确实没有什么劣迹,否则早就被拿了下来。他这人我有些看不透,最初是本土的土鳖,又到山南大学去学习过,算是邱大海和宋鸿礼的综合体吧。”
陆军有点惊讶地道:“我没有想到你对王桥会是这种看法。”
牛清德道:“这人算是个人物。但是,他如果敢于破坏我的生意,一样要让他洗白。”他拍了拍女孩,道:“你们两人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女孩离开了,牛清德道:“我给老大沟通过,你争取到阳和镇去当镇长。以后在我的矿上留点股份给你,只要矿上生产正常,钱会多得你想不到。说实在话,以前在旧乡的时候,我做过餐馆,搞过汽车运输,累得象狗一样,实际上赚不了多少。我现在生活水平你是看到的,几辈子都吃不完。这些钱从哪里来的,都是从矿上来的。”
陆军在组织部工作,平时在体制内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可是在钱财方面一直并不宽裕,这一段时间经常跟着牛清德吃喝玩乐,心也花了,对往日平凡的生活感到了发自内心深处的不满。
两人密谈了一会,事情谈得差不多时,候在屋外的两个姑娘又被叫了进来。牛清德终于彻底将陆军收到自己囊中,心情十分爽快,扔了一叠钱在桌上,道:“今天来个豪放的。”
一个女子俯身抓起钱,用手捏了捏,估计了数量,再放进小包。她将手伸到背后,摸到拉链,只听得哗地一串响声,拉链被拉开,女子如新剥胡豆一样,变得又嫩又白又面。
陆军深深地咽了咽口水。
在电力家属院,赵波同样十分爽快,经过前期细致的调查工作,环卫工人老赵明天将正式向昌东县人民院提起了行政诉讼。由于基层民警办案粗糙,或者过于听众上级命令,将一直动口未动手的老赵当成了参与打架的一方。除了有证人证言以外,还有更关键的录相证据,由于基础工作扎实,胜诉可以预期。
“蛮子,等官司打胜,你要请我吃大餐。”喝了两杯啤酒以后,赵波有点兴奋。
王桥坐在沙发上,道:“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距离成功还早得很,你给我说说,到底有几成把握。”他对此案反而没有赵波这样充足的信心,毕竟这是在昌东,不是在省城,整个社会的法律水平偏低,出了点妖蛾子也有可能。
杨焱解释道:“如果是模梭两可的案子,结果很难说,这个案子太明显了,环卫工人确实只是与那个女的发生了口角,甚至从录相里都反映不出口角,就是站在一边规劝。所以法院没有理由循私舞弊。”
赵波道:“是因为事实太简单,所以我们才必胜。”
王桥道:“我也希望如此。”
王桥在外面忙了一天,晚餐与乐彬喝了不少酒。
回家时,给赵、杨两人带了一包腊排骨。有了美味腊排骨,三人又喝了点啤酒。到了十二点,王桥在客厅休息了。
赵波有点燥动,回到房间就有点睡不着觉。在客厅转了几圈,等到王桥睡着以后,轻轻敲了杨焱的门,进门道:“三火,你就要走了吗?”
杨焱才洗了头,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道,道:“我出来的时候够长了,必须要回去。”
赵波道:“明天走,还是后天?”
杨焱道:“明天下午吧。前期我都在幕后,所以可以住在蛮哥这里,明天正式提起行政诉讼以后,我就走到明面上,就不宜住在这里,我以后就公事公办,来这里就住宾馆了。”
赵波挽留道:“没有这么严重吧,住在这里多好,天天有城关镇镇长侍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