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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票票…雪雪写得好累,给雪雪加一票吧。让我知道有多少大大看了今天的这章,给我点点小鼓励,真的好累啊。
第十六章 沦
果然是我
姬颜轻轻替我吹了一下上药的地方,宛如童年时,我的母亲一样,若兰的芬芳间,那些关于血腥的残忍味道一并被吹散怠尽。
“可,越是不想让皇儿记住的人,反而越引起了他的注意,哪怕内侍总管未把你放在名册中,却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
兴趣?他对我的兴趣,不过是或因着美色,或因着新奇,似他这样的男子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有的,仅是一时的喜好。
从她口中娓娓道来的这些陈年旧事中,让我惊讶的,莫过于澹台谨的本意竟是不愿我入宫的。这份惊讶,更胜于让我知道青阳慎远彼时的喜好。
或者说,无论他从前喜好什么,即便与我有关,只是徒增我的不屑。
我不屑被他这样的人所喜好!
“只可惜,我和你的父亲之间,有着最深的政治关系,这种政治关系的缔结,也造成皇儿从小就孤僻寡言性格。他认为,你的父亲,处处于前朝对他形成制约,而我,对你父亲的所为,由于当年他曾拥护皇儿登基,一直是置若罔闻的。
这种认知,使得当时的我,开始希冀你的入宫会将这一切转圈。毕竟,只有前朝和后宫得到最妥稳的平衡,这样的南越才能抵御周朝野心的侵袭。”
平衡?这一句平衡,葬送的,是我两年最初的纯涩,即便因这两年,才迎来我人生的转机,但也造成我对感情的恐惧,甚至是自私地惧怕付出。
为了所谓的前朝后宫的妥协,付出的,恰是一个女子的韶华最终呢?仍是覆国灭亡在周朝一统的铁蹄下。
突然很想笑,笑这场不该有的错误,笑自己的天真,更笑身为女子的万般不由己,可为什么,我唇边此刻漾起的,不过是抹最苦涩的弧度呢?
原来,连笑都不能随心。
“正因此,我第一次,迫使你父亲同意送你入宫。如若不是周朝的淑华公主,我会许你父亲更高的后位,但,因为她的存在,我只能把南越后宫仅次于后位的妃位加封于你。并允诺你父亲,一定让你成为南越最幸福的女子。”
最幸福的女子?应该说是,最不幸的弃妃吧。
难道,澹台谨,是觉得对不起我母亲,才想对我做这些补偿吗?
可惜,这所谓的补偿,不过是断却我曾经关于幸福的所有憧憬。
“于是,我特意把你的身份l摘到你以丽妃身份进宫的当晚,预备让皇儿自己惊喜地发现,上卿的女儿就是你,那次牡丹花宴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晚,皇儿并未有多大的惊喜,反是迅速地把你疏离。我非但没有借助你化解皇儿和你父亲之间由来已久的隔阂,却让你独守空宫整整两年,更间接让你的父亲最后走上另外一种极端之路,这一点,是我从来不曾想到的,也是我执政生涯中第一次的失误。”
政治关系促成的联姻,再怎样有着完美的印象,都会产生变数,何况,青阳慎远对我,仅是因为新奇的猎艳心理,当他知道我是澹台谨的女儿,牡丹花宴的种种,都会变成另外一种我的别有用心。
这些,才是酿成我两年被弃深宫的根本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哪怕过去的种种不堪,一幕幕再浮现,我都不要再激越。
过去。是否能让我彻底学会遗忘呢?
她将纱布叠好,轻轻地覆在我额际涂好白药的伤口上,然后,一层一层,用绷带将纱布牢牢地固定住。
昔日身为太后的她,竟也会这样细致地包扎伤,这个女子的背后,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这样的失误,注定让南越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你父亲的叛国,是在国破那日,我才惊觉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筹谋这件事,毕竟,在南越,除了皇儿和我之外,他就是最尊贵的上卿。但最终,他宁愿选择成为周朝没有实权的清远候,也毅然决然地亲自打开了南越号称最坚固京城的东门。”
我清楚地记得国破那目的硝烟,也清楚地记得那些士兵是怎样疯狂地对后宫进行掳杀。
如果,这是澹台谨选择的一种毁灭南越的方式,我不知道他的初衷是因为什么,但,那绝对并非是因我这个庶女被弃所下的抉择。
澹台谨,定是因为其他利益的驱动,才会如此。
“孩子,皇几今日用这金蝉脱壳得以恢复自由身,虽并不是光明磊落的所为,甚至,使你父亲身先陷囹囵,但,不管如何,你的父亲,亦算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当初他的所为,南越的后宫不会在那一日之间化为人间的炼狱。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生存下来,甚至又被送进周朝后宫成为新帝的女人。这其中,必定也是有着屈委,对吗?”
她的话犹如潺潺细采慢慢漾进心中,有那么一瞬,触及了我心底的柔软,我竭力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动容,哪怕,她的话,真的,到达过我最柔软的那处。
她柔柔地望着我:
“孩子,原谅皇儿,他今日的所为,都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嫉妒,假若不是让他看到你成了周朝皇帝的嫔妃,我想,恐怕他会就此选择安于现:|是也未可知,你知道,他怕死,并且很懦弱,但,从南苑那次宴席回来,我知道,他变了。这种改变,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你。”
南苑的改变因为我?那么,他若是变得大奸大恶,是不是也是我的责任呢?
我担不起,也不愿意担,甚至,这辈子,我最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关联“冷吗?”她觉察到我的神色一变,轻声问。
身上的衣裳纵然渐渐干了,可,仍是湿冷的。
“别怪他,他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若我早知道刚刚他这么对你,定是不容的。”
她放下我,缓缓起身:
“先歇一会,我替你拿一套干净衣裳下来。”
“太后,放我走,好吗?”
她看看我,淡淡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想让皇儿再次难受,也不想他丧失了难得因你而起的勇气,所以,我不会放了你,但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他因嫉妒再伤害到你。慢慢地,等到有一天,你一定会接纳他的,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她?有意又吗?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是否愿意去接纳他,而是我能不能接纳他?
这个答案一早清明于心,不能!
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把心分成几块的女子,我的付出,是带着绝对的唯一。
如今,唯一的对象,仅有那一人,哪怕他负我,我都不会负他。
既然求她没有用,除非,把我一辈子囚在这,否则,我一定会想到逃离的办法。
从方才的字里行间,明显,现在还在镐京,但至于在哪里,则一定是一处隐蔽的地方,或许,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譬如,北归候下榻的驿馆,同样是不错的藏匿选择。
毕竟,澹台谨入狱最大的推力,就是北归候所谓的供词。
所以,他该与青阳慎远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二人有极其相似的背景经历,皆是被周朝所灭国度的亡国君,若要联手,也不会是意外,至于目前,应该很快,青阳慎远就会选择逃离镐京。
至于他的复国大业,会怎样的进行,仅凭现在的线索,我无法猜到。
但,应该整件步骤浮出水面,不会很久。
他能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话,一定就是有看十足的把握。
若联合北归候、东歧亡国之君,再用私囤的钱财招兵买马,假以时日,对周朝一定会构成一种威胁。
玄忆当初定是忌惮于此,方把青阳慎远安抚于镐京,实是监控。
至于玄忆为何会容北归候仍在北郡明成,则并非是我所能知道的,包括东歧亡国之君,一样是悬而未解的一个谜。
我所能确定的,仅是这看似一统的天下,不会平静太长时间,所有的这一切或许正是玄忆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一直担心的源头。
而我,只是成为这一场男人博奕间的棋子。
不管是哪一局,棋子的命运或许始终操控在别人的手中。
略有紊乱的思绪被轻缓的声音打断:
“这是我的衣裳,先将就换一下,待到安全的地方,一定不会亏待于你,南越后宫昔日有的,没有的,都重新会让你得到。”
“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接过姬颜递来的衣裳,语音有些清冷。
“我们女人,最好的价值莫过去充分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譬如,你刚刚的寻死,其实真的没有必要,人若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为了保全所谓的贞节,用命去换,值得吗?”
“以前或许是不值得的,可,现在,值得。”
“是为了周朝的国君?”她柔声问, “如果是,那就是最不值得的,周朝赢家的男子,最是冷血无情的,为了他们付出,到头,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
哪怕再冷血无情,我相信玄忆对我总是会有一点点不同的,毕竟,他曾给予我不止一次的温暖,即便都是假相,都是利用,至少,他对我说过那一句话。他说,他不会负我。
我信他。一如,曾要他相信我一样。
“上一代周朝的国君,曾把他所谓最爱的女子整整贬为宫女十年,十年啊,几乎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珍贵的年华,就尽付予青灯苦役。这就是赢家男子的绝情,为了江山,感情对于他们,不过是放在可以随时舍弃的位置。”
她缓缓说出这句话,如愿地看到我的面色一变。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爱,或许,是否还能称为爱?
因为,竟可以虐情至斯,这样的爱,我是无法接受的。爱一个人,却贬低她冷落她,这是爱吗?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是为了让我重新衡量对玄忆的感情吗?
玄忆一定不会这样对我,一定不会
我心里默默地反复对自己说看同样的话,这样,我才能不被她话外的余意所困扰。
“孩子,我是过来人,所以有些事比你看得开,也看得透彻,或许,昔日你看到的,不过是我执掌南越后宫,乃至前朝的一面,其实,我也是一步一步,熬到这个位置,当有一天,我看清了君王恩宠的本质,就再也不去奢求一些不该奢求的东西,譬如,帝王的爱——那不过是最虚幻的,帝王,他会极尽所能宠一个女子,却不会真正爱一个女子,当他成为帝王的那一天起,注定失去的,就是爱一个人的能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为了让我死心吗?
可我不会死心的。我相信,凡事都不会是定数。
“所以,当皇儿再次复国,再成为国君,我不能保证,他对你,是否还有这些蓄积起来炽热情感,如果有,应该也不会是关于爱的,或许这么说很残忍,但,当你握得女人最高的权力时,则一切的付出,都会是值得的。”
她是想让我成为和她一样的女子吗?抑或是她在我身上,看到曾经的她呢?
还是,一切不过是让她软化我的防线,让我心甘情愿跟她们走上复国路的心理战术呢?
我看不懂姬颜,她所说的每句话,都以最温柔的语调,看似最真实的剖析轻易地蛊惑意志不坚定的人。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我曾经,乃至以后,曾经景仰过的一名女子。
“太后,您幸福过吗?”问出这句话,我从她的眼底,只看到刹那的落寞。
果然,她选择岔开话题:
“孩子,快换上衣裳,然后歇息一下,昨晚劫你出宫,想必他们下手重了些现在还好吗?”
不过,刹那的落寞已经让我知道了答案。
握得住权利,失去爱的女子,同样是可悲的。
“谢太后,应该没事了。”
“别叫我太后了。唤我一声姆妈吧。毕竟,你原来也该唤我母后的。”
是啊,从前,我是该唤她母后,但从第一次请安开始,我就执着地仅喊她为太后,一切,冥冥中该是早有安排吧。
说完这句,她未待我再作回答,柔柔一笑,返身,慢慢顺着扶梯,走了上去然后,扶梯亦被收了上去。
收回目光,我确定至少目前我是安全的,因为,放下扶梯的刹那,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有所防备。
匆忙地换下湿冷的衣裳,姬颜是个很是细心的人,不仅有干净的衣裳,还有一块大大的干…巾,我用干…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便换上她的衣裳,虽是地害,并未拢任何的碳火,却并不算冷。
这是普通百姓人家的粗布花棉袄,碎碎的小花,衬着墨绿的布身,甚是朴素。我把拂乱的青丝放下稍稍绾了最简单的髻,整个人才略略清爽些。
一切甫停,才觉得颈后的疼痛未散,又添额际的刺痛,包括颈部往下,接近锁骨位置,仍有青阳慎远烙留的疼痛。
但,就在这一刻,那道扶梯又被放了下来,我警觉地盯着扶梯处,下意识的把身子缩到一个最好的自我保护位置,扶梯上,娉娉婷婷下来的,只是姬颜一人,她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碗,袅绕的白气中,她的脸也有刹那的虚浮起来。
我警惕的样子悉数落进她的眼底,即便,在看到她时,我所有的警惕稍稍放下,可,不过一瞬,仍是没有逃得过她敏锐的视线。
她却仅是凝着我淡淡的笑,丝毫并未在意我的神情:“这是厨子才做的面,吃一点,才有力气上路。”
我接过面碗,有些犹豫,但,目前对我而言,最坏的都已经经历,我还怕什么呢?
我相信,她,应该不至于在面里做任何的计较,毕竟,那样不仅失了她的人格,也是没有必要的。
所以,我吃,我需要力气,更需要尽快恢复身子,这样,才能为逃跑做准备拿起她随即递来的筷子,我吃得很认真,直到面碗里的丰盛悉数填进肚中,本来冰冷的身子,总算籍着这面,还有干净的衣裳,让我有逐渐开始温暖,并且,无力的四肢也总算有所恢复。
我原来真的饿了。
“休息一会吧。”她依旧淡淡地笑着,为什么她的笑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呢?
头有点沉,这种昏沉并非是正常的睡意席卷来,而仿佛是一瞬间,把自己的思绪强行带入一种黑暗。
面里。难道
果然还是有着乾坤的
没有来得及再想任何,我昏昏地倚在墙上,陷进继续的昏迷中……
我是在颠簸中醒来的,甫醒转,才发现一辆并不算宽大的马车内,我被安置在一床被褥上。
这样的马车比不上御辇,每一个奔驰起落间,震得我耳中不停地有回鸣,包括额上的伤也牵痛起来,逐渐盖过颈后的疼痛。
“唔……”轻吟出声时,我第一个反映是查看自己身上除了那些伤口的疼痛外,是否有异常,我不能担保会不会姬颜迷昏我之后,让青阳慎远行那不耻之事索幸,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姬颜,她的人格毕竟还是没有到那样不堪的地步。
我尝试看J艇起来,马车内似乎仅有我一人,也难怪,这么狭隘的马车,若容纳俩人,必定是不行的,尤其刚刚我还是侧卧的:i足态。
手,脚,都能活动自如,很好。
我想掀开帘子,却赫然惊觉,马车的窗子处被几块木板牢牢地钉住,丝毫松动不得。
那么,只有一个地方,也就是前面那扇通往驭马者的小门。我匍低身子,才要慢慢移到那里,突然,小门一开,一道墨紫的身影转了进来,我一惊,身子要往后避,竟已避不得,抬起的眸子,正对上那一双阴鹭的眼晴。
正是青阳慎远,他一手擒着我的手臂,将我狠狠梆摔到那被襦上,语音森冷“不是想死吗?既然死不了,活着就给朕老实一点!”
幸好被褥的软棉缓冲了被掷摔的狠厉,我撑着手,顾不得疼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出去!”
就算我仗着姬颜说过会保护我,对他口出不驯也罢,实是由于我不想看到他哪怕姬颜口中的他,对我竟意外地会有那一种不该有的情感,仍不会让我起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他给我的伤害,实在是没有办法让人原谅,那些伤害让我每每念起,只有深恶痛绝。
他死死地盯着我,却并不出去,空气里有一种沉闷的气氛开始蔓延,我退到车内距离他最远的角落,宛如一只濒临绝境的小首努蜷缩地望着他,生怕他再次冲动失控。
或许,我该竭力地抢掀始呼救,让姬颜听到?
“给朕过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看朕。”
我凭什么过去,我理都不愿理他,依然保持着这种姿势。
他终于耐不住,弓身向我走了过来,手才要碰到我的手臂,我下意识对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口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