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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年岁,却有着惊世容颜。那张几近倾城的面孔上,一双妖异绝尘的双眸,绽放着幽暗的光泽,他一步一顿的朝着东辑事走去,身后宫婢奴才排开一列,略带浩荡的仪仗。
东辑事的正殿之前,慕青冷然伫立,低眉望着底下拾阶而上的少年,眸子微微眯起。
青衣长袖,墨发翻飞。
抬头间,容颜倾世,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愫。
慕青要的,便是这般的冷漠疏离。
在招揽的近百名孩童之中,层层考验,次次厮杀,最后才脱颖而出这么几个身手了得心性与慕青相差无几的孩子,他自然也是满意的。
正了颜色,慕青看着那少年容色镇定,迷人的眸子微微绽放着诡美的光泽,却在临近他跟前时,顿时敛尽眸中月华。
这样的镇定从容,这样的风华无限,让慕青的唇角微微勾起。
很好!
这才是他想要的!
够邪肆够阴狠!
“参见义父!”少年在慕青的跟前恭敬行礼,俯身的时候,长长的羽睫遮去了眼底所有精芒。
慕青冷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抬头,依旧跪在他跟前,“请义父赐名。”
“你能踩着白骨走出鬼道,委实了不得。”慕青嗤冷,“既然是本座的义子,便是要随了本座的姓。本座能给你今日的一切,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
少年俯首,“明白!”
“明白最好!”慕青眉睫微冷,“你容色极好,便叫慕风华吧!”
语罢,慕青拂袖而去。
少年的眉睫始终没有抬起,只是跪在那里,宛若行尸走肉,倾世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波澜。
番外 慕风华1
人人都惧色东辑事的威名,那是因为有个嗜杀如命的东辑事首座慕青,一个阉人太监却敢得封九千岁。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机。一跃成了异性王,教多少皇室都寒了心,偏皇帝无权,奈何不得慕青,也只能听之任之。
一声少主人,让慕风华冷了眉目。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地位,唯有自己知道,身上有多少剑痕,就有多少条人命。有多少条人命,他就有多少分狠戾。
这世上没有谁该死,只有谁不想死。
他就属于这样的不想死!
东辑事每隔数年就会去搜罗一批稚子,重新培植杀神。
慕风华仰头望着宫里四四方方的天,还记得当时他尚在父母怀中,那一日的天气,就如同今日一般的。分明是极好的天,湛蓝的如同湖水一般清透。
奈何这世上总有些遗憾,湛蓝色与血色混合在一起,那便成了一种极度的污浊。他便是在那污浊至极的一日,走出了家门,被带进了所谓的鬼道。
他看见锦衣卫的刀刃划过娘亲的脖颈,鲜血如盛放的芙蓉花,美极了,也艳极了。而后是父亲,扑倒在他的脚下。他被人死死按住,那柄冷厉的刀子就在他的脖颈处。
定定的看着父母倒伏在血泊里,他没有半分波澜。
年少的孩子,已经明白,此刻的自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可是他却懂得了,如何在最危险的时候,保自己不死。那份沉冷和隐忍,绝非常人可比。
大抵也是因为这样,他免于一死。被丢上马车的瞬间,他身子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尸体一样。那是他的父母,但……他们死了,他必须活。活着才能报仇,才能让死去的人安心。
他想着,父母之钟爱,大抵就是这样。
所谓鬼道若六畜道,没有人,只有畜生。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那是沉寂在冥界的人间炼狱。不见天日,只有无边的幽暗与森冷。与他一道的还有很多孩子,年岁都只有六七岁,都是抱在娘怀还娇嫩的年纪。
只是……他却已经明白,进了这样的地方,除非踩着尸体走出去,否则只能成为别人踩着的尸体。锦衣卫杀人不眨眼,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父母,就算有,也必须死。因为不管是谁能活着走出这里,身份都会成为一种秘密。
故而……断情绝爱,才是开端。
死人,最安全。
整日整日的训练,整日整日的习武,整日整日的诵读一些不知名的规矩。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却让自己黯淡了所有的光泽,不管是文还是武。他都隐忍,教人看上去格外的不成器。
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任何的出类拔萃都是致命的。
旁人只知要出人头地,许是觉得这样才能引起重视,有朝一日离开这里。
他却事事隐忍,看上去格外的窝囊。
以至于被人按在地上痛打一顿,都没有还过手。
渐渐的,所有人对他都不再上心。尽管他空有一张绝世的容貌,但依旧一个人缩在墙角里,谋他自己的出头之路。
他始终坚信,这只是个开始。
十岁那年,最残忍的事情开始了。
三年的训练,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所有的大门都被关闭,他们被隔成几个房间,外头一声令下,一炷香内,一个房间内只能走出一个人。谁若不从,就地格杀。
这无疑是自相残杀的命令,但关乎生死。
许是来得突然,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
他蹲在角落里,看上去一如往常的无害。手中那根木棍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磨得锋利无比,锐利的顶端,足以划开皮肉。
顶上有迷烟吹入,那是毒烟。
一炷香内,除非走出房间,否则大家只能一起死。
这是他第一次明白,所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义!
他因为惯来的隐忍,所有人都开始动手的时候,他还能偏安一隅。他冷厉的抬头,嘴角微微扬起,那些个平日里最出类拔萃的,总是死得最早。因为他们的生存几率最大,所以被群起而攻之。
而他,冷眼看着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心里数着,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是怎样躺在血泊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直到整个房间里的毒烟越来越浓,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棍,那磨得锋利的尖口,竟也溢出嗜血的光泽。他起了身,看着几个鲜血淋漓的人围着他,只要他死了,他们又少了一个对手。
“你们已经精疲力竭,如今还有气力吗?”他傲然冷笑,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面目。
眸色如狼嗜血,嘴角微扬,那一身的冰冷若来自九幽地狱。是的,从父母双亡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一个来自地狱的厉鬼,若不能依附人身重活一世,就只能永远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许是没有料想他竟还能谈笑风生,所有人都愣了愣。
便也是这样稍稍一愣的瞬间,他终于出手。
谁都没有想过,一个平日里被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有朝一日,将锐利的木棍戳进了他们的双目。
“既然都是有眼无珠,便都瞎了最好。”他站在门口,回头望着那些死状凄惨的同门。如今他要踩着他们的尸体走出去,毒烟已经没入他的呼吸,跟他的血液混为一处。
他知道,只要再稍稍迟疑,他也会死。
所以,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鲜血流淌在他的脚下,他嫌恶的眯起了眸子,手中的木棍无温的落地。血腥的画面,满屋子的死尸,就活了他一人。
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扭头看着其他的房间,那些走出来的人,不是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就是精疲力竭险些毒发。
唯独他,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身上没有半分伤痕,依旧容色绝世。
便也是从那一日起,他明白了要用屠戮来维护自己的性命。
以杀养命!
旁人觉得是悲哀,他却觉得已然刻入骨子里,成了一种习惯。
也仅仅是一种习惯罢了!
番外 慕风华2
那一日,走出了十个人。'zhua机书阅
半年后,就剩下了五个人。
他还是那一副勾唇轻笑,无波无澜的表情。
五个人,以后就只能剩下三个人。他不知道为何上头让其余四人决一死战,留下两人,他依旧安坐于榻,任凭他们厮杀。
许是他次次的表现都格外的好,所以上头要留着最绝顶的与他对决。
他不着急,就等着那一日。
反正,早晚都要来的。
他看了看地宫里黑暗的宫道,想着他定要离开这里。漫天的黑暗,以至于在后来的岁月里,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样的黑,这样的冷,这样的肮脏与血腥。
寻日里,他就数着宫道里的灯盏,一盏一盏的数过去。
多年后,他发现有个女子竟有着与他一样的习惯,只是……他到底是始料未及的。
决战那年,他才十三岁。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这样的磨砺与黑暗中学会了像狼一样,在幽暗里存活。那个与他交战的男孩,比他壮实,也比他高处半个头。
他就站在那里,手中握着剑,冷了眉目。
但心里却有着暖暖的错觉,许是父母也会庇护着,便不觉得孤寂。
这一场交锋,他伤得很重。
有史以来第一次伤得最重,那人将剑刺进了他的身体,他身子一撇,避开了心脏位置。反手也用剑贯穿了那人的脖颈,鲜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他的双眸,也化开了他唇角的冰冷。
因为有人死,他就能活下来。
生与死,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可笑,一死一生。
这就是他这些年的写照!
只有别人死,他才能活。
冷剑贯穿身体的时候,他想起了娘,想起了爹。那时的年华岁月,多么的幸福,只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了。以后就算他还活着,也只能当自己是鬼!
像鬼一样的活着,慢慢的熬成半人半鬼。
他没死,终于活了下来。
当地宫的大门为他打开的时候,他很不习惯的眯起了眼眸。那张因为长年累月埋在地宫里的脸,素白无光,到底还是见到了外头的阳光。
他记得那一日的阳光格外的好,就像父母死去的那一日。
暖暖的温度,却让人寒了心。
从那以后,他便不再握剑,厌恶鲜血,就像厌恶任何的灰尘沾染自己的身子。他没有忘记那一屋子的死尸,那些飞溅出来的鲜血,曾经染红他的手,染透他的衣衫。
但那又怎样,他们死了,他却活了。
他发誓,既然活了,就要比任何人都活得好,活得恣意。
走出地宫,走进东辑事,他看见那红墙绿瓦,那泛着光泽的琉璃瓦,好似用鲜血浇筑。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地狱。
以后,他就叫慕风华。
十三岁,他已经成了不可一世的东辑事首座千岁爷的义子。比任何人都得宠尊前,因为他天资聪颖,因为他心思缜密,因为他有着一张雌雄难辨的绝世姿容。
以后,只有他恣意屠戮,再不许任何人践踏半分。
但,他不再轻易杀人,却爱上了剥皮拆骨。那是细致的活,挑一副上好的皮面,然后剥开人的脑壳,慢慢的灌下水银……
东辑事的正殿内,就放着他的节奏。
义父说,他做得比任何人都好,那剥出来的皮面格外的完整。皮面轻薄,滑如凝脂,没有一丝一毫的累赘。
他笑了笑,那是自然。
他可是每日都学着如何将这细致的活,做得更加细致。精益求精,素来都是他的典范。他只求着有朝一日,能将这手艺用在他的义父身上。所以,哪敢不用心。
但他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一身的功夫都来自千岁爷,要想为父母报仇,除非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把握,否则就算到死,他都不会动手。
他惯来是这样冷漠的人,他从不否认。
十六岁那年,他已经独自执掌司乐监。
一曲玉笛杳渺惊人,多少人自惭形秽。在这个满是太监与锦衣卫的宫闱里,他发觉了更多乐趣,比如怎样将一名宫娥折磨致死,怎样才能让太监得到人性的释放,怎样才能让这宫闱更冷。
若是太阳太好,他便会觉得嫌恶至极。
到底自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若周遭的一切都升温,他岂非到了绝境?
不多时,他被允准在宫外置办宅子。
那宅子极好,大得出奇,华美绝伦,与他这般尊贵与绝世的容貌,堪与匹配。他一身青衫明眸,缓缓走过十里长廊。
若是父母还在,许是这样的……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就好像他本不该出宫,否则也不至于遇见此生的克星。
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那一曲的竹叶深深小调,让他的笛音中断了片刻。他扭头去看,在那竹林一侧,坐着一个婢女。豆蔻年华,容色极好。
朱唇含着那片竹叶,低低杳渺的小调悠扬传来,不似笛声沉重,不似箫声虚浮,有的是一种青葱岁月的向往与期许。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外头下着雨,却丝毫没能改变她脸上清浅的笑意。
那一刻,他晃了神,不是说动了心。
只能说,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缠绕膝下,坐享天伦。只是……很久很久了吧?久得都已经忘记,自己原本的姓名。
他收了笛子走过去,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亲近的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她先是一惊,而后笑颜如花,“真儿。你呢?”
他忽然笑了,“你是新来的?”
她重重点头,“是。”
难怪……
他喘了口气,“你吹得极好,再吹一曲吧!”
真儿笑着,“若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他又是一怔,她果真不知道他是谁。大抵这府里,除了她不怕,所有人都惧色与他。他忽然觉得,有个不怕自己的人,倒也不失为一场乐趣。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过,便是这样的想法,到底酿成了一场灾祸。
他没能更改自己的宿命,却带给笑颜如花的女子,一次毁灭性的后果。
“以后不许轻易教授他人,明白吗?”这是他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儿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久得他的面色渐渐的沉冷了下来,“你作甚?”
她一对梨涡清浅的扬着,“你长得真好看,就像画里走出来的。”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当面夸他,尽管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绝顶的好,但是所有人都怕他,敬畏他,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他突然觉得,有时候听听真话,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番外 慕风华3
自那以后,她日日都来,他日日都去,神是鬼差,许是宿命注定。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大抵沉寂了太久,又逢着豆蔻年华,这样不安分的年岁,哪有少年心能按捺得住。
若一直都这样,多好。
很多年后,他还曾这样想过,若是当日,她问的那句话,他可以给个答案,也许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可是她说了什么话呢?
他想了好久,到底也是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当日的她一身黑色的罗裙,眼眶红红的,如同哭过。他也不问,许是冷漠惯了,对于旁人的喜怒哀乐,他素来不会放在心上。
他一直在想着昨儿个盘算的兵部尚书九族,该如何诛灭。九族位列奏表之上,呈递九千岁慕青,上头凡事与兵部尚书稍有瓜葛的,哪怕是一只猫一只狗,也不肯放过。屠戮殆尽才算是斩草除根,对于这些事情,他从不手软。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吹奏的调子有些变了味。
可惜他心不在焉,未能听出来。
当时她问了一句什么,他也没能回答,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寒了整张脸。
影子走了过来,她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没能理会她脸上稍瞬即逝的变化,当着她的面在那张回程上画了个圈,冷冽至极的说了一个字,“杀!”
身后的她,浑身一颤,就瘫软在地上。
彼时他只是以为她也不过是摄于他的威严与冷厉,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诩聪明的他,到底没能读懂女人的心思。
影子走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那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
慕风华是谁,便是这一眼,就已经看出了很多寒意。
他们,是不能动情的。
但他已经无可遏制……
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便堂而皇之的将她调到了自己的身边随侍。但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她笑过。
也不再吹奏任何的曲子。
原以为她只是抵触,抑或是欲擒故纵?到底他这样尊贵的身份,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女人惯来是喜欢耍心机的,如同宫里的女人,一个个其实都是贱货,偏要装得一本正经。他原以为她不同,可没有想到,她也是一样的女子。
便是这样想着,他便开始嫌恶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