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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架上,此刻她定然要将洛云中碎尸万段。
“如今你们还要狡辩吗?左不过天朝之军骁勇善战,岂是戎族之人可以轻易抗衡。尔等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现下又要扰乱我军心,实在罪无可恕,罪该万死!”洛云中咬牙切齿。
叶贞挑眉,冷蔑至绝的看着他眼底,嘴角却是一丝邪冷的笑意。望着底下开始沸腾的三军,叶贞眸中流光如刃,清清冷冷的开口,“如国公爷所述,若亲眼所见,想来国公爷的身子是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莫怪叶贞这后生晚辈,得罪了!”
252。气死洛云中
音落,洛云中骤然死死盯着叶贞的容脸,连带着离歌都愣住,“叶贞,你说什么?”
“既然国公爷问了,本宫自然也要如实相告。黑岩谷;国公爷不是想知道个中内情吗?那诚然如此,本宫与离歌确实是戎族的细作,左不过国公爷如今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晚。国公爷身为三军之首,用人不明,治军不严,任细作为祸三军,扰乱军心。这首当其冲的该死之罪,是不是该由国公爷先行承受呢?”
叶贞这一开腔,别说洛云中,便是底下三军都怔在当场。
“世人皆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国公爷执掌军权,险些让三军覆灭,这渎职之罪可大可小,轻则死伤无数,重则社稷灭亡。敢问国公爷,如今这厢治罪我等,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三军,国公爷之罪该如何定夺?”主犯之罪,才是真正的死罪。
被叶贞这么一说,洛云中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他身上。满是沧桑的容脸此刻被气得铁青,身子微颤着怒目直视叶贞的从容淡定。
还不待开口,又听得叶贞一声高喝,“诸位兄弟,本宫委实是宫中贞嫔,也是这军中火头军。现下国公爷要差明真相,治我等叛国投敌之罪,那本宫就告诉你们,本宫这个细作入了军营,到底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其一,皇上有恙,离歌不惜生死取药,其中种种,不便与外人相告。其二,戎族攻城,离歌为各位解毒疗伤,本宫违背军规军法,领兵出征。所有人有目共睹,本宫不做抵赖。其三,本宫下令关闭城门,确实是送你们去死,但若不如此,这丹阳城内的百姓将无一幸存。为军者,便是保家卫国,护的是百姓,保的是家园。”
“城外虽然死生难料,但城中却可安然无虞。本宫不能拿城中十数万百姓的命做赌注,更不能纵戎族一兵一卒入城。离歌领军出城,为何会打败敌军,绝非国公爷所说,我军骁勇善战。岂不闻撒豆成兵,巧计定江山。”
“如今本宫就告诉你们,这是为什么。彼时毒烟为祸,本宫瞧着敌军围城,但敌军的坐骑却都垂头吃草。本宫在军中多日,听得皇上与风大人提及云幽城缺粮断草多日,所以戎族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夺得丹阳城。为的就是补充军需!于是本宫便下令煮熟黑豆,绑缚马背之上赴战场,一路撒豆而行。”
“黑豆煮熟后香气四溢,敌军的马匹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此刻更不能专心迎战,一心低头顾着寻找黑豆充饥。战场之上,马匹不听使唤,会有什么下场,诸位比本宫更清楚。本宫不过是利用牲畜觅食的本性,加之离歌与诸位的不顾生死,侥幸赢得生机。却不料如今落得跟牲畜一样的下场,任人宰割。”
音落,四下一片死寂。
那一场殊死搏斗,多少人心有余悸,多少人红了双目,多少人将一腔热血撒在黄沙之中。以少胜多的破釜沉舟,又有几人能做到。
所谓侥幸,却也是因为叶贞的谋划。
若然没有那黑豆,没有那份心思缜密,只怕此刻所有人都做了戎族的刀下亡魂,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公审叶贞与离歌。
“现下,各位都清楚了?本宫如国公爷所说,诚然是细作,送你们去死,送离歌去死,也险些送了本宫自己身死。这样的细作,诸位觉得该如何处置?”叶贞话语无温,切齿冷喝。
偌大的校场上,只见叶贞锐利如刃的眸子掠过底下众人。
所有人的热血都被叶贞点燃,所有人的心都为她揪起。这样一个女子,义正词严,这样一个女子,不顾死生保家卫国。他们却要在这里公审,当朝贞嫔娘娘,一个刚刚将丹阳城从戎族铁骑下夺回来的有功之臣。
说来何等滑稽,说来何等可笑,竟让人有种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感觉。
叶贞绑缚木桩,眸色毅然,容颜肃色。这一身的冷傲之气,足以震慑三军。
“信口雌黄,妖言惑众!”洛云中一声厉喝,整个人都激愤。若然任由叶贞说下去,只怕这三军之心……
睨一眼几近抓狂的洛云中,叶贞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浓烈杀意。
离歌冷笑两声,却有种报复过后的惬意,“国公爷这般动怒作甚,如今戎族已经被我等打退,公审时间多得是,国公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了自己,然后再处置我们。”
“军法如山岂能儿戏,岂容你等信口胡诌蒙蔽三军之心。”
洛云中还不待说完,离歌不依不饶的冲着底下高喊一句,“国公爷当自己是睁眼瞎子,就当别人也没眼睛吗?我们是不是细作,你问问底下这些人。哪有细作自己上战场找死的?你当自己是窝里反,就当我们也是畜生会咬自己人吗?是好是歹都分不清,还在这里要打要杀。有种你拿这股子杀气去对付戎族,别他么跟我在这里干嚎。”
“你!”洛云中一口气没上来,那口痰卡在喉咙里险些让他厥过去。
随扈见着,急忙上前搀了洛云中回去坐着。
底下有人窃窃偷笑,那洛云中诚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轩辕墨睨一眼身边大口喘气的洛云中,面色铁青的模样不免让人幸灾乐祸。轻咳两声,轩辕墨抿一口茶,“国公爷辛苦了,如今年岁渐长,肝火太旺,还是缓一缓再审问。左不过朕这娘娘是个好性子,能耐着心说话。离歌那丫头爱卿还是少沾染,诚然是个不对付的,谁沾了谁倒霉。这不,咱家娘娘都快被她送上断头台了,她还有本事在那里嚷嚷。”
语罢,轩辕墨轻叹一声,看了风阴一眼。
风阴眸色微恙,不紧不慢的走上去,望一眼高台下的三军,开口便道,“到底孰是孰非,想来各位已经心知肚明。如今戎族未灭,我等已然开始自相残杀,皇上为之痛心不已。这贞嫔娘娘心有七窍,想必各位有目共睹。虽说国公爷误认二人是细作,如今说开了便当还了娘娘清白。然娘娘终归是女子,军营重地,女子不得擅入,乃是先帝爷的规矩。是而这军法如山,皇上亦不能偏私。”
话还未说完,离歌当下低低冷喝,“风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叶贞无可奈何的摇了头,离歌这性子……
253。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贞低咳几声,离歌顿了顿,只好缄口不语。
风阴无奈的摇头,睨了离歌一眼,便瞧着元烈跪身在地,一声高喊,“卑职叩请圣恩,饶娘娘与离歌不死。贞嫔娘娘巧计安天下,乃大彦朝有功之臣。虽为女子,却教多少男儿自愧不如。我等浴血沙场,为的便是保家卫国,如今有功之臣该杀,卑职等恕难心服。”
音落,身后三军赫然悉数跪地,“求皇上,饶贞嫔娘娘和离歌不死!”
闻言,风阴转身跟着跪在面不改色的轩辕墨跟前,“臣叩请圣恩,请皇上饶娘娘与离歌不死,以安军心。”
便是这一幕,教洛云中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跪倒一片的三军。为了两个女人,他的三军竟然全部下跪求情。这样的威势,这样的震慑力,委实叹为观止。她们可是女子啊!
匹夫不可夺勇,三军不可夺帅。
洛云中拍案而起,“皇上万万不可!军法如山,若然今日纵了贞嫔与离歌,来日人人效仿,岂非要祸乱三军。皇上……军法不可违,此乃先帝爷……”
“军规军法自然都是人定的,国公爷似乎忘了,先帝驾崩已久,如今……朕才是这天下之主。再者……”轩辕墨终于起身,一身明黄色的金丝绣龙袍子在风中轻柔翻飞,“众怒难犯啊国公爷!”
眼睛赫然瞪大,洛云中死死盯着底下跪倒一片的三军,连带着自己的副将元烈都站在了皇帝这边,领头为叶贞和离歌求情。
身子微颤,洛云中咬牙切齿,“皇上若然执意如此,那老臣……”
“国公爷所言不虚,这条军规乃是先帝爷立下的,朕若然违拗实属不孝,但……早前三国之际,曹孟德立军规于天下,不得底下三军犯百姓一草一木,违令者当斩不赦。却不料自己的马失控,践踏百姓良田,却是自打自脸。曹孟德当机立断,意欲自刎以证军法如山。得三军跪求而不允,无奈之际,良臣谋士曰:可以发代首。”话音落,轩辕墨的脸上漾开清浅的笑意。
目光温暖备至的落在叶贞身上,彼此会意一笑。
洛云中忽然觉得有种被人设计的感觉,好似……皇帝早已想好退路,如今竟然以三国曹孟德之事为借口,不但为叶贞脱罪,而且还借此笼络了军心。自己这厢执意不肯,反倒让三军寒了心肠。
他忽然明白,皇帝是故意的。
故意等他张狂,故意等叶贞挫败自己,而后坐收渔人之利。
自己愈发急切想杀叶贞,反倒让三军觉得自己是挟私报复,到底他的女儿是贵妃。皇帝如此护着贞嫔,无疑让盈国公府受了威胁,是而必杀贞嫔不可。
眸色陡然沉冷,洛云中忽然跌坐在地,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
是真的……上当了!
皇帝!
自己越发坚持杀了叶贞,反倒逼着军心落在了叶贞的手上,皇帝最后这以发代首,不断全了先帝的孝心,还表示了他的秉公无私,同时也让三军深觉皇帝的英明。皇帝……再不是昔年的黄口小儿,如今这不动声色收了军心,救了爱妃,手段极为高明。
三言两语,却胜过自己的万般筹谋。
斜睨洛云中一眼,轩辕墨冷傲伫立阵前,“来人,将离歌与贞嫔带下去,绞发代首。朕今日当着三军之面改了这军规,女子虽不及男儿身强体壮,但女子亦懂保家卫国,亦可为江山社稷付一腔热血。红颜不负江山色,自古巾帼比须眉。”
话音刚落,便听得底下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贞嫔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墨浅笑两声,这千岁之名嘛……
叶贞的面色却是黯淡了一下,羽睫微微垂下。千岁之名唯皇后,她岂敢越俎代庖。
离歌却不以为然,扭头看着一侧的洛云中气的浑身颤抖,面颊铁青,越发笑得无状,“国公爷好生保重啊!”
洛云中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加之身中麒麟烟刚刚好转,登时岔了气厥在地上。
随扈一声高喊,台上顿时乱作一团,只听得轩辕墨道,“传军医!”转身是快速解了叶贞的绳索,搀着她下了木架,“伤着没有?”
离歌挑了眉,见着风阴朝自己走来,便冷了面色,“不必帮忙。”话音刚落,已经自行挣断了绳索跳下来,“若不是叶贞不答应,你当我愿意挂在这上头?非我愿意,谁奈我何?!”不过,没能气死洛云中那老东西,离歌倒觉得是人生憾事。
叶贞笑了笑,跟着离歌一道被带下去。既然皇帝做了惩处,自然是要受罚的。断发虽然不雅,但……这委实是最好的办法。以发代首,也亏轩辕墨能想出来,只可惜了自己这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
不过,博了圣君之名,而又将洛云中挫败,到底也是值得的。
扭头看着离歌邪邪的冷笑,叶贞轻叹一声,“你莫轻举妄动,如今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可莫闯出祸来。否则,你可没有第二次以发代首的机会。”
离歌挑眉,“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其中轻重缓急,我还会分得清的。”
“戎族未灭,还是稍安勿躁。待打了胜仗,你便不必与我客气,好生收拾他一顿。”若说叶贞的脾气好,也不能说她心中无气。这厢被绑缚着要砍要杀,还被诬陷为奸细,叶贞也是愤恨至极。
左不过现在的时局容不得他们自相残杀,戎族尚且固守云幽城,眼下还是战事要紧。这洛云中,早晚是要狠狠收拾一顿的。
离歌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笑着,“听你的。”
只是这样一闹,洛云中里子面子尽失,整个人几乎都抓了狂,自打醒来,对叶贞与离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但如此,叶贞与离歌虽然被绞断发丝,以轻纱遮容,却堂而皇之的出入军营,与军中各人打成一片。自诩火头军,与各军士称兄道弟,眼看着三军跟洛云中渐行渐远,洛云中顿时觉得极为压抑的紧迫感。
254。狼狈为奸的交易
房内空无一人,洛云中冷然坐在床榻上,行军多年,临危时的一身肃杀之气丝毫不掩。抓*机書屋 眼睛眯成狭长的缝隙,透着冷冽的微光。
房内,烛火明灭不定的跳跃,倒映着一张风华绝代的容脸。
不紧不慢的端坐案前,慕风华眉目清浅,飞扬的眼线不改颜色。恍若自家一般惬意,素白的手柔和的自倾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慕风华!”洛云中忽然抽出枕下冷剑,笔直刺向慕风华。
说时迟那时快,慕风华抬手轻夹,那冷剑便固定在他的两指之间无法动弹。幽然吐出一口气,他眉目清浅的转头盯着怒不可遏的洛云中,“国公爷何必动怒,现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还不同心协力,早晚国公府与东辑事都会被皇上赶尽杀绝。”
音落,洛云中身形一震,“你说什么?”
轻轻松开手,慕风华依旧面不改色,一贯的恣意冷傲,“难道国公爷还没看出来,皇上已经开始下手收回皇权?你们这些老臣,很快会被一个个蚕食殆尽。国公爷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下次我便要去大牢里探你了。”
“哼!小皇帝还没这本事!”洛云中冷哼,手中依旧握着那柄剑。他是断不会轻信东辑事的人,何况他还是慕青的义子,东辑事最大的狗。
“没这本事吗?”慕风华冷笑两声,“那叶贞与离歌都逃出生天,毫发无伤,国公爷还敢说皇帝没有本事?想来国公爷心中明白,皇上早已不是彼时的幼帝,他的心思缜密得令人防不胜防。不说是你,就是东辑事,只怕早晚也要毁在他手里。将豺狼当兔子豢养,后患无穷!”
洛云中骤然死死盯着慕风华的脸,“你什么意思?”
慕风华邪冷轻笑,“国公爷久经沙场,想必也该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战场杀敌,时机最为重要。左不过有时候不必自己动手,若能假手于人,岂非更?”
“你要本公借谁的手?”洛云中眸色微转,漫步走回床边,脑子里飞速转着。
“国公爷不是想要叶贞死吗?很简单,有谁能杀了她,而且皇上还奈何不得呢?”慕风华低低的开口,眉睫微垂,烛光下的幽暗悉数映入他的眸中。
下一刻,洛云中骤然转身,死死盯着慕风华的脸,“放肆,你这是让本公背祖离宗。”
“那总好过九族诛灭吧!”慕风华冷冷开口,“东辑事尚且都是阉人,死了也是孑然一身。国公爷可别忘了自己的门楣,九族,贵妃和世子的命,还都捏在国公爷自己的手上。国公爷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他们想想。”
“试问九五之尊,怎会容忍臣子功高盖主。你已经位列三公之首,早已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皇帝想让国公府与东辑事相互抗衡,定然会像鲁国公府那样,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若国公爷不信,那就等着为自己收尸吧!”
语罢,慕风华转身便走。
“慢着!”洛云中一声低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冷剑。
慕风华眼角眉梢的肃杀冷然呈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徐徐转过身去,“国公爷有何吩咐?”
“这是慕青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洛云中必须弄清楚,东辑事的意图。
“自然是千岁爷的意思。两家联手,而后各凭本事。”慕风华低低的笑着。
深吸一口气,洛云中沉默不语,坐在床榻边深思。
见洛云中犹豫,慕风华眸色微转,烛光下,笑得倾世魅惑,“国公爷不必担心,只要国公爷答应,此事可交由我全权处理,只要国公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后……就可以坐享其成。”
“世间还有坐享其成之事?”洛云中冷了眉目。
慕风华冷笑两声,“那国公爷以为如何?”
“你想从本公这里得到什么?”洛云中不是傻子,这份心思还是有的。
眸色微恙,慕风华冷了面孔,长长吐出一口气,“若然事成,就请国公爷助我一臂之力。这东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