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晚如是。
我有心接近韩烈,试图了解我的过去,但韩烈跟我们只是邻居,出门进门打个招呼的交情,熟悉,但却并不深交,也试探不出什么,后来被韩烈那小子夜里的运动给折腾的我向方晴提出搬家的提议。
方晴并没有意见,隔天我们俩就出去找新房子了,我们在中介看中一套小区房,环境挺好,房子也大点,两个房间,就是房租有点贵。
我对钱没概念,潜意识里我不会为这些钱发愁,所以我并没有去注意到方晴看到房价后的为难,并不知她咬牙租房子时的天人交战。
后来我们搬了过去,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方晴打点,也不知道钱的紧张,是后来有天夜里,我见方晴坐在客厅,手里拿着几张一百的,茶几上有一堆十块五块跟一块的,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愁容,才知道我们的钱不多了。
方晴见到我,连忙将零钱给收了起来,尴尬的笑道:“姚生,你怎么还没睡。”
我走过去,并未问她是不是缺钱了,只说:“明天我出去找事做。”
方晴为我做的我看在眼里,不管我能不能记起跟方晴的过去,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来为钱的事操心。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医生说了,一年里你都做不得重活。”方晴一口拒绝,态度十分坚定:“姚生,你好好的在家休息,等你好了,我不会拦着你,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养我,这次换我来养你,我都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去面试,只是以后我出去工作的话,午饭我就不能给你做了,也没人提醒你按时吃药了。”
方晴的话有些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人说过养我的话。
我抓着方晴的手,她的手很小,有些粗糙,虎口还有薄薄的茧,第一次觉得方晴她是个女人,这几个月来,未对我有过一句抱怨,悉心照顾我的女人。
“我可以找些轻松的活,方晴,我是这个家的男人,怎么能让你去赚钱养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换我来照顾你。”
我的话发自肺腑,但却不是真要说给方晴听,我也不知道是要说给谁听,只知道我欠了一个女人,我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但似乎我没能做到。
我的举动,我的话,让方晴热泪盈眶,她扑进我的怀里,高兴的哭:“我不辛苦,为你做的一切,都不觉得辛苦,姚生,我真的很开心……开心你对我说的每句话,以后我们就这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有些语无伦次,问了我许多好不好,她似乎很怕我会抛弃她,不要她,在四合院住的时候,韩烈依然换女人如衣服,他也曾问我出不出去换个女人玩玩新鲜,其它邻居私底下也有人说方晴配不上我,或许是这点让方晴没了安全感吧,女人就是这样,都是纸糊的虚张声势。
我安慰着她,仿佛在安慰着另一个人,这场景让人有些熟悉,好似我以前做过,而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我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又是谁,却从来没有忘记过等待
我没去问方晴我梦中经常梦见的那个女人是谁,一是怕方晴多想,这女人吃起醋来那可是很要命的,二是方晴有时候说的话我不太信任,潜意识里也觉得还是不问方晴为好,从此,我将梦中那个女人当成了我的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方晴同意我出去找工作,她去面试,我也去网上投了简历,方晴说我是大学毕业,这个学历在云南找份工作应该不算难,可是我的简历投下去,就沉了海,一点回应也没有,方晴面试成功了,去了一家传媒公司当文员,待遇还可以,她安慰我,找不到工作没关系,慢慢来。
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投出去的简历是有回应的,只是那些消息跟电话都被方晴给我回拒了。
她不希望我出去找工作,她心里怕,因为我不是姚生,是傅容庭。
就算她将我带到了这云南,一个离北城很远的地方,她依然怕,这世上有另外一个女人一直没停止过对我的寻找。
方晴在我们回来云南之前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那所谓的邻居韩烈,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就如抽屉里那张假的身份证,她将我包装成另一个人,一个谎言的开始,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姚生,这个名字在方晴心里是重生的意思,我是姚天明的重生,因为在我胸膛里跳动的是姚天明的心脏。
而对于我,‘生’这个字很是熟悉,我也就用着这个名字,一用就是五年。
我跟方晴在这云南生活了五年。
在这五年的期间,我们的相处方式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她多次明示暗示结婚,我都装作没听懂,或者就用暂时经济不好,等生活稳定了,有钱给她一个豪华的婚礼,有能力娶她的时候再说。
这些话能安抚她一时,却安抚不了五年,毕竟当时我已经是三十七的男人了,而她,也三十二了。
我没资格去蹉跎一个女人五年的岁月,人生有多少过五年?可让我与她结婚,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不是没想法子克服,可脑海里那抹单薄的身影,期待的眼神总是让我打退堂鼓,我要等的人,就是梦里的那个人,而不是方晴,这点我很清楚很清楚。
后来我也索性挑明,让方晴另外找个人吧,可她倔着不要分手,就算我们只是生活在同一个房子里,就像是搭伙过日子的朋友一样相处,她也不去找别的男人。
一个女人为我付出到此,我心里也很是愧疚,情感上我弥补不了,只能从金钱上,我虽然没找到工作,后来却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位玉器店的老板,也就做起了玉器这一行。
我觉得自己天生对做生意就很有天赋,是这方面的料子,没用多久,我就倒卖一块玉石赚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我跟方晴的日子也好了起来,我让她生活衣食无忧,我们还是生活在一起,在五年里,我们交了不少朋友,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夫妻,而每当别人这样以为时,方晴也会应下来,我心想着既然不能给方晴实际上的名分,见她每次听到别人说她是我妻子时眼神里流露出的喜悦,我也就不忍心反驳,就当做这是另一种补偿吧。
五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过须臾而已。
方晴从三十二也已经三十七了,她至今未婚,对我的照顾,五年如一日。
我从三十七等到四十二,终于等到了脑海里一直萦绕我五年的身影。
那天清晨,我去玉器店看看老板来了什么好货,每隔半个月我都必去一趟,刚出店门没走多远,一名女人忽然从后面上来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她叫我容庭,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她问我为什么五年不回去。
说真的,她抱住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一撞,又仿佛满了,活了,真正的活了起来。
看着哭的伤心,委屈又喜悦的她,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揪,但我看到她的脸时,巴掌大的精致脸蛋却是陌生,我不记得,也不认识。
我承认,她很美,比方晴美太多了,噙着泪水的眸子清澈而明亮,又含着丝丝伤情。
她喊我容庭时,仿佛灵魂都在颤抖,但是也仅是如此,我想不起关于怀里这个漂亮女人的任何记忆。
五年了,尽管五年如一日做着相同的梦,但那梦中女人的脸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反之越来越模糊。
我只能客气的说:“认错人了。”
话说出去之后,看见她眼里的痛,我心里很是慌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又赶紧补充,但似乎越补偿,她越是悲伤。
清晨本就很冷,她只穿了单薄的衣裙,一双拖鞋,可能是摔跤了,衣裙上满是泥泞,有些狼狈,我不敢再说什么,怕又惹得她眼泪直流,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我转身离开,知道她一直在后面追,但我却不记得自己是她口中的容庭,是楼笙的容庭。
她为了追上我越过栏杆,横穿马路被一辆车给撞了,鲜红的血在她的衣裙上晕开,我的心已经不再是狠狠一揪的疼,而是被撕裂的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名陌生人而有这样的感受,我更不知那是我真实的感受,还是是心脏在作祟,这五年来,这颗心脏给了我许多虚假的信息,让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直到方晴来到我身边,直到我跟随方晴离开,我回头看见她眼里的期待跟悲伤与梦境里的完全吻合。
我大梦初醒,等待了五年的那个人,就是眼前此人……
第23章:一生一世一双人(一)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不顾护士的劝诫。点燃了第十支烟。我接受着脑海里时而闪现的片段,那些都是跟楼笙有关的。里面有时会出现自己,有时却又不是自己。
比如,脑海中会闪现我背着楼笙走过一片枫叶林的画面,也会模糊闪现与她躺在河边草地上一起看夜色的画面。
记忆是我,画面中的男人我却是不认识。
与我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有客栈的老板娘杨姐。我时常去隔壁的玉器店,也跟杨姐有过数面之缘。不算深交,但也是熟悉。认识。
肇事司机在走廊里焦急的来回走,嘴里唉声叹气的,交警来过,他一直解释说:“警察同志。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她突然冲出来,我是正常行驶。来不及刹车啊,不行你问问他们。他们当时都是看着的。”
交警过来询问我,他问我躺里面的人是谁,我说:“楼笙。”
我记得她说自己是叫楼笙。
尔后又问我跟楼笙什么关系。我回答不了。
什么关系?难道要我如楼笙所说的。她说是我的妻子,我说我们是夫妻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难道我说仅仅是因为里面躺着的人是我梦里面的人?
恐怕交警会拿我当疯子。
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交警转头问杨姐。
杨姐本跟楼笙没什么交情,自然不想蹚浑水,撇清关系说:“楼小姐暂时住我客栈,我跟她不熟的,刚才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楼小姐就被车撞了。”
肇事司机囔囔:“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说没看见。”
“谁说我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你……”
两人吵起来,交警劝架,这时手术室门打开:“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立即捻灭手里的烟越过吵架的两人上前,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一想到之前那一滩血至今心有余悸。
医生脸色十分凝重:“情况十分不容乐观,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回答不了交警,也依然回答不了医生。
我只能是一个陌生人,与这件事不相干的人,站在一旁,听着交警上前,听着医生说楼笙的情况,看着楼笙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送去重症监护室,一切我都只能看着。
我拉着杨姐问:“她是一个人来这边的吗?你知道怎么联系她的亲人?”
杨姐说:“楼小姐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十几天了,说是来这边找人的,至于联系她的亲人,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楼小姐的行李都还留在客栈,手机那些估计也都在,兴许能联系上,对了姚先生,你怎么这么关心楼小姐,不会是看着别人漂亮,动心思了吧。”
“杨姐,你真会说笑,不知杨姐可否让我去看看楼小姐的房间,替她联系上家人。”
我跟杨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她也不想自己摊上这麻烦事,巴不得我来接手,也就没有推辞。
我们回了客栈,进了楼笙住的房间。
从踏进房间那一刻起,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叫我容庭的声音,还有她满脸泪痕伤心的模样。
一遍遍叫,缠绵的,哀伤的,期待的,肝肠寸断的,俏皮灿笑的,如魔音似魅,从千里之外传来。
心口伴随着一阵阵疼痛,这次我能十分确定,这感觉来自自己,而不是这颗不知是谁人的心脏。
我几乎肯定了一件事,我不叫姚生,不管我是不是楼笙口中的容庭,但我确实不是姚生,也认识楼笙。
她寻找的人是我。
我等待的人是她。
她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上面的壁纸让我心头一颤,里面背着楼笙走在枫叶林的男人正是我。
这画面就在几个小时前在脑海里闪现过,那真真实实是我的记忆,是存在过,发生过的事情。
我第一次生出一种疑问,这个叫楼笙的女人,真的是我妻子?
我不敢去肯定,但看到这壁纸,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是对所谓的未婚妻方晴从来未有过的感觉。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记忆会消失,但爱情会一直在。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叫连成杰的男人打来的。
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五年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有过这么多熟悉的感觉,这些年不管方晴对我讲述多少次‘过去’,我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是一种无法契合的过去。
第一次,我对相伴了五年的方晴有了怀疑。
真正跟我过去有关的人,或许是这个叫楼笙的,而不是方晴,不管我跟方晴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确确实实是对我有隐瞒,这是毋庸置疑的。
楼笙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我根本就没有去想,只是本能的输入了一串数字,手机打开了。
我震愣住,这一串数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一扇门,解开了我刚才所有的疑惑与不确定。
我回拨连成杰的电话,告诉他,楼笙出车祸进了医院,让他立刻过来。
我的声音有些改变,当初方晴对我说是因为住院太久所以嗓子坏了,我并没有怀疑,但是此刻,我或许该好好想想这些年来方晴有多少骗了我,又说了多少真话。
连成杰并没有听出我是谁,他着急而担心的问我是谁,我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姚生还是容庭,也就没回答,挂了电话我立刻回了跟方晴住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下来了,方晴像往常一样在做晚饭,但又有点不同,今天的她有些失魂落魄,我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注意到我,若是往常,她早笑着过来问我累不累,让我先去洗手,等一会儿吃饭了。
我没吭声,这个跟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到了今天我有些看不懂。
我已经是四十二的男人了,人到中年,也不会再像年轻小伙行事鲁莽,这五年来,我几乎没发过火,也没跟方晴红过脸。
方晴心不在焉,哐当一声,一个白瓷碗掉在地上打破,她回神也正好看见我,让人意外的,她看到我那一瞬,眼底掠过的是恐惧。
“你……你回来了。”方晴镇定下来,扯着极其勉强的笑:“菜待会就好了,先去洗手吧。”
我当做没看见她的不自然,淡淡的问:“方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此刻躺在医院的女人与我是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她能跟你有什么关系,姚生,这厨房里油烟味大,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的脸色更白,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我,她将破碎的白瓷碗捡起来,又立刻背过身去。
我盯着方晴看了一会儿,将她所有的反常都看在眼里,但她不打算说,我追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你晚上自己吃吧,我去一趟医院。”看着她僵硬的背,我又补充了一句:“方晴,我们搭伙过日子五年,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只是忘记了过去,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会逼你,若是你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告诉就来找我。”
“姚生。”方晴急急叫住我,她抓着我的臂膀问:“你是打算离开我吗?你会跟她走吗?”
我没有回答方晴的话,但我知道,从她说出这样的话开始,她心底的城墙就塌了,或许从我跟着楼笙去医院时,她就知道我回来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等着方晴的坦白。
见我沉默,方晴凄切一笑,手无力垂落在两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她走的,不管是傅容庭也罢,姚天明也好,你们都被她迷惑着,真正属于我的,只是一个姚生,是我偷来的姚生,而现在连姚生也要离我而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唯有沉默。
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肯定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五年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五年她对我的衣食起居都照顾得很好,而且她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过多的要求什么,我们没事空闲的时候,更多的是一起下下棋,或者就在附近走走。
方晴是个很恬静的女人,这五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面带着微笑,很是满足,也唯有满足的女人才能有如此好的生活态度,可今日,她当着我的面哭了。
那不是伤心的眼泪,是一种叫我无法参透看明白的情绪。
我走时,方晴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早点回来吃饭。”
这是平日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她永远在家里等候着我,但又不是我,或